这TMD人生 下——破狐狸

“楚墨，楚墨……”

我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被绑着的身体无法移动，天知道此时此刻我多想把楚墨拥入怀里。

“没事，别担心，没事。”

楚墨对我笑笑，见我慌乱的摇着头，他接着说道：“袭沐，你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我会好好活的，你也要好好活着，你要和我一起活着，一起。”

楚墨没有回答我，他对我说：“最后了，不要说话，听我说，最后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我惊慌，但是我很听话的没有说话，我咬紧早已被我咬破的下唇，无论多疼，我都不能出声。

“我爱你，袭沐。”

见我这样，楚墨摇了摇头，说着这句话，伸手抚上他的伤口，他也想要血停下来，不要再流了。

“也许你不会相信……那一次，你那么猖狂的离开……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就那么突然的……爱上你……”楚墨稍微停顿了一下，大口呼吸着，血从他的手缝中流出来，我看着，无能为力。

“我……不太会说……肉麻的话……不停的……想要告诉你……我爱你……这是……我知道的……最肉麻的三个字。”

我对着楚墨点头，我想说我知道，我想说别再说了，但是不可以，楚墨要我别打断他，就像当初他说故事一般，他不喜欢别人打断他。

“小濯炎……的故事……是我在思索着……你的事时……和葛小幺……讨论着……她写出来的……她说……楚墨是……一只……兔子……一只默默的……爱着小濯炎的兔子……”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看着楚墨，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到最后说这种话。

“一直以来……你都不相信……我和凌空远……王紫阳……怎么会突然……就爱你……我曾向你告白……你也说……你不喜欢我……当时……你并没有……想过……要在乎我吧？”

“可是……袭沐……我看着你……爱王紫阳……爱得那么苦……我就想……”

楚墨忽地急速呼吸着，他的手按压着伤口，那里的血流得更多，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是他仍旧在不久后继续说道：“一直……默默的爱……不可以……要……让你在乎……所以……选在凌空远……向你告白那天……对你说……要你……你没有拒绝……我高兴得快疯了……”

“现在……你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痛……对不起……全因为……当初我对泰天涯……手下留情……”

我摇了摇头，想说他没有错，一点错也没有。

“本来……可以……有更多……更多的……时间……爱你……”

“本来……可以……假装……不爱你……”

“可是……不可以……我做不到……叫我对……不是你的人……说爱……我做不到……”

渐渐的，楚墨的话开始杂乱无章，他的眼帘似乎变得沉重，缓缓的闭上又猛的睁开，他急速的呼吸到了现在已经渐渐的听不到呼吸，他说：“别担心……王紫阳……再过一会……就会到了……你爱的他……就要来了……”

“不是这样的，楚墨，你如果死掉的话，我也活不下去的，所以，不要死，不要死……”

着急的忘了承诺，我出声这么喊着，楚墨听了，牵动着嘴角，说：“答应我……好好的活……带着……葛小幺……还有我……的命……好好的……活……”

“不，不……”

“袭沐，我爱你……”

楚墨没有理会我的拒绝，他似乎笃定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一般，说完这五个字，带着一脸的安慰，闭上了眼。

91.追究，

无论我怎样的呼唤都无法让楚墨睁开眼，我不想承认他已经死掉了，但是楚墨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他的脸苍白到了近乎透明，事实证明，楚墨死掉了，失血过多而死。

渐渐的，喉咙变得嘶哑，呼唤也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我能说出口的，只能是那重复的几句：“醒过来，你不是爱我么？楚墨，醒过来……”

葛小幺的离去已经让我再也无法接受死亡，现在，楚墨也走了，世界仿佛崩塌了，唯一能支撑着我的，很讽刺，竟是那绑着我的绳子。

心中的悲痛，比身体上的疼痛更为难受，所有的一切在渐渐的远离我，从那扇窗碎在我的面前开始，一切一切，都已经被一根线拉走，越来越远，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没有了葛小幺，没有了楚墨，凌空远失了势力，杨竹放弃了我，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王紫阳吗？

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到底是谁在幕后安排？到底是谁要害我身边的人，不，应该说，到底是谁，想要夺走我的幸福？

巨大的悲愤转为深深的恨意，我一定要追究到底，我要知道是谁在渐渐的夺走我的一切，我要知道，然后揪出他，再然后，便是让他永远的消失。

双手无法握紧，那一条条伤痕在手掌中让我失了握紧的力道，我看着楚墨的尸体，在心中发誓：无论是谁，就算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正如楚墨所说，王紫阳在我彻底哑了声音以后出现了，他一脸焦急的从车上下来，当看到我的脸时，他愣住了。

“很恐怖么？”

看着发愣的王紫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故作轻松的这么问。

王紫阳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走过来想要给我松绑的时候看到了在不远处躺着的楚墨，他走了过去，扶起楚墨，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然后又听了听他的心跳。

我知道，不应该期望的，但是我仍旧是忍不住问：“他还活着么？”

王紫阳轻轻的放下楚墨，站起身来看我，走近我的时候摇了摇头，略带歉意的说道：“楚墨死了。”

“是么？”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心中的失望仍旧在告诉我，我曾希望过楚墨只是睡过去，而不是死掉。

王紫阳帮我松了绑，带着我和楚墨的尸体上了他的车，他告诉我，他要带我去医院，而楚墨，要为他准备葬礼。

在车上的时候，我和楚墨坐在后座，我抱着他，不停的摸着他渐渐冰冷的脸颊，如果能就这样让他恢复温度，该多好……

“你不告诉凌空远么？”

王紫阳从后视镜看着我，我疑惑的抬头望他，问：“什么？”

“楚墨死掉了，你不告诉凌空远么？也让他有个准备。”

我点点头，没有回话，有些微疑惑的看着王紫阳，不得不说，我有点怀疑他，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是联系凌空远。

“你怀疑我？”

没过多久，王紫阳忽地这么说道，他看着前方行驶着车，模样就像是刚刚说话的并不是他。

“我……”

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呵呵，也对，你是该怀疑我。”

王紫阳笑笑，抬眼从后视镜看向我，我与他四目相对时，阻止了那种怀疑王紫阳的想法。

“对不起。”

稍稍抱紧了楚墨冰冷的尸体，感觉到什么东西滴在了楚墨的脸上，低头伸手去碰，原来是我自己脸上滴下的血。

“不用说对不起，袭沐……”

王紫阳接下来的话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我的意识已经在血液的流失中渐渐消散。

我知道自己身处在医院，因为我已经闻到了属于医院的味道。我不愿意睁开眼，我只希望经历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是身边只有一人的呼吸声，我又如何装作不见？

“袭沐……”

身边的人叹息般的叫着我的名字，似乎是知道我醒了，他继续说道：“楚墨已经下葬了，等你好了，我们去他的墓前祭拜吧？”

猛地睁开眼，我坐起身来瞪着王紫阳，伸手扯住王紫阳的衣领，吼道：“你TMD凭什么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下葬他，你TMD凭什么！”

王紫阳握住我的手腕，他意图阻止我的暴躁，但是我没有管，我继续吼着：“你TMD凭什么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要让楚墨连死都死得不安慰吗？”

我的吼声被王紫阳的声音覆盖，他扳开我的手，看着我手上绑着的绷带上一片鲜红，皱起的眉头透露着他此刻的心疼，他叹了口气，对我说：“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么？”

我摇摇头，王紫阳从床头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药和绷带，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我醒来会让自己的手重新流血。

“一个星期了，袭沐，我差点以为你从此不会醒了，不是因为一直盯着你，我刚刚都不可能发现你已经醒了。”

王紫阳一边低着头帮我重新上药绑绷带，一边对我不停的说着话，仿佛他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一般：“都是我的错，那个时候，如果我能不去其他地方，泰天涯也不会有机会伤了你，楚墨的死，你的伤，全都是因为我……”

“对不起，袭沐，对不起……”

到了最后，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王紫阳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他把这一切归罪于自己身上，这种行为，让我想到了楚墨，他死之前，也在对我说，对不起。

我一直盯着王紫阳的手，他帮我绑好绷带却没有放开我的手，轻轻的捧着，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忽地，那一瞬间，我的理智好像回来了，我抬头看王紫阳，对他说：“王紫阳，我要知道是谁。”

“什么？”

王紫阳明显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他望着我，一脸的疑惑。

“我要知道是谁让这一切发生的。从一开始，你离开后，他们陆续离开我，却恰好在他们离开我的时候，赵岚打来了电话叫我回老家，怎么可能那么巧？选也选在谁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袭乐让我去偷东西，但是中途他们就发现了我，怎么可能？我的催眠绝对不会有问题，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陷害我。杨竹的家人为什么突然就知道他和我在一起？那一阵子杨竹都没让他家人起疑，为什么就那么恰好是你们要走的时候连杨竹也一起走？绝对有人告诉他父母，意图让所有人都不在我身边，好让我去找袭乐，不，找郝少峰。再者，我去找杨竹，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为什么泰天涯会那么清楚，也只有一个解释，有人通知他，叫他来抓我。”

一口气说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王紫阳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也是赞赏，他略微思考了一会，说道：“那么你说，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袭乐是最有嫌疑的人，但是……”

“你不想怀疑他？”

王紫阳接了我的话，我略微点了点头，深呼吸后才说道：“还有一个人，郝少峰，他有绝对的理由让你们在我身边一个个消失。但是，袭乐和郝少峰怎么可能那么了解到我们的事？而且，郝少峰他爱我，他不可能让有机会折磨我的泰天涯来绑我，他虽然有嫌疑，但是，不像。”

我的推断让我的头脑开始一阵阵发疼，这两个人都像，但是具体想想又觉得他们并没有嫌疑。一筹莫展，我巴不得让真相突然窜进我的脑海，我就可以不用这么费劲脑汁的想了。

王紫阳放下我的双手，伸手来揉了揉我的太阳穴，说道：“你才刚醒，别想了，我去调查，郝少峰和袭乐，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我缓缓松开因头疼而皱起的眉，享受着王紫阳的按摩，思绪却停不下来。

“如果他们两个都不是，别惊扰他们。”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王紫阳对我点点头，说道：“嗯，我会注意的。”

忽地，一种想法从脑海里闪过，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你，接下来会是你，王紫阳，你要小心，如果……不，这不能让你去办，应该说，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王紫阳摇了摇头：“我很久前就没势力了，除了我自己去查，还能找谁查？”

“我差不多好了，我们一起去。”

“不可以！”

我没想到我的话会遭到王紫阳那么强烈的拒绝，他放下手，很严肃的看着我，说道：“你不可以再涉险，而且，袭乐和郝少峰，不管是哪一个，只要发现了你，你会好受么？”

“什么意思？”

不明白王紫阳为什么这么说，王紫阳叹了口气，回答了我：“郝少峰如果知道你查他，保不准他和泰天涯一样偏执起来，不择手段要得到你，那你会有多危险？袭乐如果知道你查他，好吧，恕我直言，我一直觉得这个袭乐心机很深，表面上是一个样实际上又是另一个样，他绝对是那种一边和你笑谈天气一边掐着你脖子的人。再说，袭庆荣不认你这个儿子，如果袭乐对你有一点点厌恶，他就不会让你好过。”

“可是，你……”

王紫阳的话有道理，但是我绝对不放心王紫阳一个人去调查。

“没事的，我可是曾经在凌空远手下做过不少事的得力助手喔。”

92.躲藏，

王紫阳的话在我看来除了意图安慰我，只剩下让人更多的担心，我摇摇头，说道：“如果真有人在暗处害我，王紫阳，你不可以去涉险，因为下一个……”

“指不定就是我？”

再一次接了我的话，王紫阳对我笑笑：“我不会有事的，袭沐，我只担心你。我走了也代表你会落单，如果可以，你去凌空远躲避的地方，他应该会保护你。”

我明白不应该在这一刻去怀疑王紫阳，但是自从楚墨死后，他已经说了三次凌空远的名字，两次意图让我去找凌空远，他要干什么？知道凌空远的去处？还是单纯的担心我？

我看着王紫阳，没有回话，他的眼睛中闪动的是疑惑，我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他隐藏得太好，从一开始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