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华君一副不解的样子,也不肯回答问题,“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去那里?”于海轩继续追问。
向华君一副无奈的样子,“那天我着急找我助理要一份资料,她家在暮色附近,我就说在那里见面,我顺路经过那里也,就不用她特意的送公司一次了,毕竟是晚上了,一个女孩子出来也危险,然后她和我说晚点要在暮色和人约会,我们公司和暮色是长期合作的,有优惠价格,但是她刚来工作,暮色的人不认识她,没有办法拿到优惠价格,所以麻烦我帮帮忙,也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我就打了电话之后去了,我到那里还等了她一会儿她才来的,拿到文件之后我就走了,到底怎么了?”
“你的助理,那天晚上死在了那里。”葛斌终于回答了向华君的问题。
向华君做出很吃惊的样子,“啊,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两位请相信我,我也说过了她是刚刚来的,今天她没来上班,我还以为她不想做了,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员工,不相干就直接走人,根本不会和我们打招呼,我们打电话过去问也是自讨没趣,所以今天她没来,我也没太在意。”
说完这些,向华君好像很犹豫的欲言又止。
“你是否还知道其他的情况?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于海轩说。
“其实,那天我去,还发生了点事情……”向华君还是很犹豫的样子。
“说说看,看对案件有没有帮助。”葛斌说。
“唉,我本来不想说的,其实我不打电话问她为什么没来还有点其他的事情,我说了,你们不要误会我,我和她的死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我去暮色等她的时候,她一进包房就开始勾引我,脱了衣服按着我的手去摸她……平时看起来很内向很文静的女孩子竟然那样,当然拒绝了她,本来我以为她今天不来是因为我拒绝了她要面子,没有想到……”向华君说着还摇摇头,似乎对这种事情真的很看不惯。
于海轩葛斌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然后于海轩例行公事的说了几句,如果想起来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之类的话,起身和葛斌一起走了。
办公室的门合上之后,向华君坐在了椅子上,没想到李晓文竟然死了,应该是自杀的吧,他又仔细的回忆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为了让李晓文没有实在的证据可以告自己,那天他用了套子,并且走之前收拾了一下,他又回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没有什么证据留下,即使有指纹也可以说是两个人接触的时候留下的,毕竟自己说自己去了那里。
想到这里,他从容了,甚至比刚才还从容,李晓文死了,也就是说这张嘴完全的堵上了,自己不再有丝毫担心的地方。
就算有一点的蛛丝马迹……他也不怕,他转过身去,拿起手机,拨了几通电话,和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就愈发的放心,这几个人,是老朋友了,真的有事,他们会想办法的……
于海轩葛斌两个人出门之后,葛斌马上问于海轩,“就这么走了?他没有嫌疑?”
“恰恰相反,他的嫌疑很大,他说的理由太顺了,而且我们并没有问那么多,他竟然主动交代了,这些都是问题。”
“那我们还离开,不继续问?”
“问多了他知道的也多,能想的办法找的借口就越多,我们现在应该尽快的去找证据,然后能合法的抓他。”
可惜这些谈何容易,警局的人忙了很久,还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很晚了,于海轩筋疲力尽的回到租来的房子。
进了客厅开灯,然后瘫在沙发上,对着楼威住过的房间门发呆。
楼威走了有一个月多月了,房子还有一个月到期,所以房东并没有租出去,这里是他自己住着,当初出院的时候,他很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楼威的电话号码,以至于想打个电话问楼威来不来接自己都不能,只能在医院等了一会,后来到家就看到楼威准备走人,也忘记要电话了,后来他找到当时楼威留在警局的电话号码,开始的时候存在了手机里,总犹豫要不要打一个电话,可是又觉得,似乎楼威并没有很在意自己,这个电话不是他亲自给自己的,万一电话打过去,楼威问自己是谁,岂不是很尴尬,过年的时候想发个信息问候一下,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不过倒是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没事就拿手机出来看看楼威的电话,犹豫一会,现在楼威的电话号码他已经烂熟于心,不过还是没敢打这个电话。
而这个时候,向华君正摇摇晃晃的从一家酒吧走出来,他双目赤红,嘴里喷出来浊气,呼哧呼哧的上了车,准备回家,一边开车,还一边回忆着昨天李晓文的身体,白嫩的皮肤,柔软的身体,紧滞的肉感……没有一处不销魂,可惜死了……不过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向华君的脸上出现了带着满足的恶心笑容。
车子路线弯弯曲曲的,极度不稳的向“锦色”小区驶去。
渐渐的,周围的人逐渐的减少,路灯似乎也熄灭了……如果向华君没有喝醉,应该能注意到周围开始不对劲,本来喧哗的都市,在他转了一个弯之后,忽然静谧起来,可惜他还沉浸在酒精带给他的幻想中。
这个时候,空气中忽然隐约的传来歌声,很清冷的声音唱的歌。
“暗香渺泪已干
谁是今生的劫难
刀光闪 斩不断的是情缘……”
歌声妖异凄美,声线似乎能在空气中画出来,一点一点透过耳膜,传入向华君的脑子,等他仔细的想听清楚,声音却又不见了,等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又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句,歌声像一只小手一样勾引着他,他把车像歌声传来的方向开去。
“血染桃花听谁在黑夜中叹
眸光暗 藏不住你的容颜
不知道是什么 让你我爱恨纠缠
相望着 彼此笑容中依恋”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诡异的事情越让人好奇,越想弄个明白……所以尽管觉得有些不对劲,向华君也不肯停下了,车一点一点的向前开着,车速极快,却始终跟不上那个声音,渐渐的周围已经不见了高楼大厦,甚至连住宅都不见一栋,月光洒下,世界似乎被月光冰冻了一样。
向华君的车忽然停下了,没有油了,他不甘心的砸了下车,然后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继续追寻歌声。
“去拥抱 却发现消失不见
去寻找 轮回在绝望彼岸”
向华君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虽然酒已经有点醒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门心思的就是想找到那个唱歌的人……
“想记清的容颜 用尽悲伤去填满
忘记你 是我一生的考验”
他连滚带爬的向前走,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歌声就是从那个人那里传出来的,等他到了,歌声止住……
他看着那人,那人穿着粉红色的长袍,夜风中,衣袂飘飘,长发也被风吹起,月色迷蒙着照着这一切,像梦中一样的不真实……
这个人缓缓的转过身来,月光映上这个人的脸,向华君吃惊的长大了嘴,这个人对着他盈盈微笑,他忍不住走过去……
走一步,他周围的景物就变幻一下,刚开始周围是一览无余的空地,忽然出现了房屋,破烂的,低矮的,老旧的房屋……
那是一片,一整片的旧屋区,和被他公司拆迁的很多地方都一样,可是向华君看着周围的一切,向华君却好像忽然清醒了过来一样,想转身逃走,可是他却好像被这魔幻的场景控制住了,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一步一步的朝那个微笑的人走过去,这是这个时候,那个人的微笑,对他来说像催命符一样。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他在向死亡靠近……
他终于到了那个人的身前,那个人伸出手来,晶莹粉嫩的一只手,却直接插入了向华君的胸口,向华君的人开始萎缩,好像血被吸干了一样,只有一层皮包着一具骨架,在那人的手上,而那个人的衣服,也愈发的粉嫩,鲜艳……
19.镜妖
庄宏正在刮胡子,他还是少年,现在在外地求学,刚刚租了房子,他也才张出来胡子来,也只有这个年纪的人,才对刮胡子这件事情如此热衷。
他对着洗脸池上面的镜子刮胡子,刮完之后他凑近镜子,想看看刮干净没有,这个时候,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古装女人。
女人侧身站在那里,正梳着自己的长发,女人头发很长,到了脚踝的样子,她的动作优雅,漂亮,她一边梳头一边轻声低吟:“清歌为谁愁,曼舞为谁忧,君知否?君知否?”
庄宏只见这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苍老起来,皮肤上出现皱纹,并且渐渐的加深……
如果刚开始庄宏还带着点好奇,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那么现在他完全的知道自己见到了什么,他惊惶的推开了浴室的门跑了出去,那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客厅装饰的镜子里。
女人接着说:“锦色为谁鸣,晚风为谁柔,君知否?君知否?”
女人的头发开始变白,接着一把一把的被梳子梳落,带着血淋淋的头皮……
庄宏逃进了屋子,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穿衣镜里面。
“新妆为谁妍,泪痕为谁现,君知否?君知否?”
女人的皮肤开始脱落,带着红色的粘丝从身体上掉落下来……
“红颜为谁老,长发为谁留,君知否?君知否?”
女人身体上的肉也开始掉下来,只剩下一副白色的骨架……
庄宏想夺门而出,却发现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玻璃窗上。
“天若有情天亦老,奈何君心似水流,落花有意长相伴,缘尽终究意阑珊。”
最后几句说完,这个骨架一点一点的向庄宏走过来,但是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只能朝庄宏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庄宏终于叫出来,把手里的剃须刀向窗户扔去……
楼威走在楼道里,虽然是正午,可是这楼道还是很阴暗。
他走到三楼,敲了敲303的门,过了半天,里面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问:“谁?”
楼威回答之后,门开了,门里面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进去,然后门迅速的被关上。
楼威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房子,客厅里比楼道还要黑,所有的窗户被报纸死死的封住,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亮着。
把楼威拉进来的是一个男子,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楼威的手腕,力气大的似乎要勒进去。
他紧张的盯着楼威的身后,似乎怕有什么东西跟楼威一起进来一样。
楼威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面色苍白,肌肉绷紧,因为紧张,牙齿甚至发出撞击的声音。楼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不要紧张,你是庄宏?”
庄宏点点头,示意自己是,也有要放松的意思,但是还是不肯松开楼威的手,只是带楼威走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庄宏顾不上礼貌,马上跳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住。
进了房间楼威才发现,不止是窗户被报纸封住了,镜子,玻璃……凡是能照出人影的物品,都被用报纸糊上了。
楼威走到衣柜前,抬手想撕下穿衣镜上的报纸,庄宏立刻叫,“不要!”
楼威把手放下,走到床前,“能详细的说说吗?”
庄宏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楼威还是听明白了,这几天以来,只要是能照出人影的东西,都会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所以庄宏把家里所有能照出人影的东西都用报纸给糊上了,更是不敢出门。
楼威仔细观察这间屋子,虽然窗户被封住显得有些阴暗,但是总体来说,并不是阴气弥漫之地,反而风水不错,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才对。
再看庄宏面相,也并不是福薄枉死之相,相反应该福禄双全,而且庄宏在网上把他的八字给了楼威,也不是一个招鬼的人。
所以应该是有其他的问题才是。
“我必须把这些东西撕掉,才能找出问题的所在,可以吗?”楼威问庄宏。
庄宏看了楼威一眼,面前这个沉着的男子,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于是他点了点头。
楼威走到穿衣镜前,撕下糊在上面的报纸,定睛向镜子望去,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庄宏自己的幻觉?
楼威示意庄宏过来,庄宏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听从了楼威的指示,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果然开始变化,这次里面是杨柳青青的河岸,粉装女子站在柳树下,盈盈的笑着,见到庄宏,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伸手过来,这次手已经伸到了镜面,马上要破镜而出,楼威手上结印,一指点上女人的掌心,女人向后飞出去,好像是被人用很大的力气甩开了一样。
女人惊叫一声,倒在地上,无辜的望着镜子外面的两个人。
“你是何方妖孽,为何在此吓人。”楼威问镜中女子,庄宏虽然被吓到过,但是看一个女人竟然被那么甩出去,忍不住同情的唉了一声,然后去拉楼威的胳膊,“不用打她,把她赶走就好了。”
楼威看着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最近总遇到脱线的人,于海轩是,眼前这个也是。镜子里面的女人起身,朝两个人行了一个礼,“小女子司钰这厢有礼了。”
楼威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庄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好。”说着还往前凑了凑。
楼威把庄宏拉回来,“你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我和他前世有约,所以今生来找他。”司钰一边回答一边浅浅的笑。
“那你吓唬我做什么?”庄宏总算想起来自己吃的苦头了。
司钰笑的越发美艳,“公子你当真不记得了,前世你我也是如此相逢啊!”
“我怎么可能记得。”庄宏在跳脚。
楼威再次双手结印,手心泛出光芒,对着镜子一点一点的逼近,司钰似乎很怕这光,用袖子挡着自己的脸,“不要,听我说。”
楼威重新结印,手上有紫色光芒,“这是妖言之印,但凡妖魔鬼怪不说实话,这个印记就会变幻颜色。”
司钰娓娓道来,“我前世本是一面百年菱花镜,这位公子前世是一名戏子,那次公子生病,咳出血来溅了我一身,我借着血气化身为妖,那时候初成人形,不懂事,所以就那样吓唬公子,公子也是找人来收我,后来见我被道士弄的生不如死,便动了怜悯之心,多给银子叫道士放了我,道士担心我还是妖性难改,所以把我封进了镜子里,我只能活动在能照出人影的东西里,后来我与公子日夜相处,最后公子相恋,公子本想找人放我出来,只可惜公子已经病入膏肓,无法找到高人,临终前他与我定下这来世之约,公子怕我找不到,还用我的真身在胸口烙下了一片痕迹。”
司钰说完庄宏就去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是有一块胎记,菱形的,带着莲花的图案……
楼威看庄宏的动作,又看看并未变幻颜色的光芒,放下了手,司钰向楼威跪拜,“我无意吓公子,只是若无高人相助,我是无法从镜子里面走出来的。”
楼威转身看庄宏,想看他的意思。
庄宏也很犹豫,放出来吧,要是她是说谎的,自己就要糟糕,不放出来,被困在里面,好像很可怜,而且,从那么多面镜子里面要找一个投胎过的人……应该很不容易。
“那先说好,放你出来你可不能吓唬我了。”
司钰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