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枷锁（第一-三卷）——薇楼

刚才打量周围的环境的时候，于海轩就发现这栋大厦附近的绿化不错，尤其是围绕大厦周围有一圈矮灌木丛，一直延伸到百货公司的门口，当然这个时候不能从门口进入，但是这圈灌木丛还是给潜入带来很大的方便。

于海轩顺着灌木丛来到大厦的左侧，一个跃起，手抓住了排水管，然后他开始徒手往上爬，到了二楼的位置，他踩住固定排水管用的焊条，往两边看去，右边一米远的地方，是外装的排气扇的风箱，上面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应该是安全通道的窗户，如果能跳过去，进入大厦应该没有问题，平时在地上，跳这么点距离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是在空中……

于海轩深呼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在那站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始调整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跳的时候能更轻松一点，他把双手双脚挪到右边来，本来他是搂住排水管的，现在全在右边，重心自然有点不稳，有点向右边倒的趋势，他借了一点这个力，同时猛的跃出，手同时去勾风箱上方的窗台，脚有点滑，不够还好他勾住了窗台，终于站稳了，一边一直注意他的同事们都松了一口气。

于海轩来不及感觉后怕，他双手勾住窗台，做引体向上，然后翻身进入大厦，终于成功了，他才搓了搓手，觉得自己有点出汗。

他估计的没错，这里果然是安全通道，他庆幸了一下，这个时候乘电梯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走安全通道，刚才的介绍说人质被集中在五楼，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二楼，他很小心的观察四周，确定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才像豹子一样轻巧敏捷的往五楼爬。

到五楼的时候安全通道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是女装部，门口就有半人高的长排的衣架，可以挡住一点里面的人的视线，于海轩庆幸自己的好运，他伏低身体看向里边，可以稍微看到里面的情形，这座百货大楼是以东西出了名的贵而闻名的，也好在这一点，所以来的人远没有去地下商场的多，但是加上员工，里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人。

到底能不能混进去？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于海轩注意到人质被集中在离安全通道有大概一米距离的地方，所有人都蹲在那里，双手抱头，背对这安全出口，里面的匪徒一手拿着枪指着人群，一手拉着一条线，应该是炸弹的引线，只要稍有异动，匪徒就可以拉线引爆炸弹。

于海轩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混进去，因为在这里是于事无补的，在这里即使自己能一枪命中匪徒，但不能排除匪徒倒地时不小心拉动了炸弹引线，那样他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混进去，至少可能近一点，解决问题的机会也大一点。

但是怎么混进去？虽然只有一米的距离，但是里面的人一直盯着人群，而且是有监控的摄像头的，如果自己贸然进去，被匪徒或者匪徒的同伙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有赌一次，赌这个匪徒和外界没有联系，也赌这个匪徒不到最后的时候不会引爆炸弹，于海轩把自己的身体努力的伏的更低，双手抱住头，在衣架的遮挡下小心的往人质的方向挪去。

奇怪的是，那个匪徒虽然紧盯着人质的方向，但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于海轩的动作一样。

于海轩觉得真是老天保佑，他终于挪到了人质的最后面。于海轩觉得自己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可是实在是不好办，如果不能一枪击毙匪徒，那么人质就有危险，即使一枪击毙，还是怕匪徒倒地的时候不小心拉动炸药的引线。

所以于海轩也再犹豫……

于海轩希望匪徒感觉到疲倦，身体上或者精神上的都可以，如果匪徒累了，自己找到空子的机会就会变多，可是这个人的体力和心里承受能力似乎都很好，很长时间过去，没有见到他动一下，还是那样站在那里，这个匪徒，瘦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像是披着袋子一样，可是却一直那么有力的端着枪，拉着引线……

于海轩悄悄抬头看这个匪徒，他头被蒙住，只在眼睛那里留出两个洞，盯着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匪徒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海轩忽然觉得，得那两个洞里面，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

于海轩看匪徒摆在一边的闹钟，从接到报警，到来到这里再加上自己潜入，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人质中间开始出现小声的啜泣，大家的神经越来越紧绷，如果这个匪徒大声制止，或者像电影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走过来威胁人质，于海轩相信自己可以从他的动作中找到漏洞，可是偏偏这个人什么也不说也不做，手还是放在炸弹的引线上，一动不动。

于海轩觉得自己无计可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喊话虽然不断，但是这个人好像对外界根本没有反应一样，于海轩觉得闹钟秒针跳动的声音砸在自己耳膜上，自己的心也跳的加快了速度。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问题摆在于海轩的面前，自己能否一击即中，能不能救出这些人……

于海轩看那黑洞一样的两个眼眶……终于决定……出手！

于海轩向前一个翻滚，然后开枪……

正中眉心！他借着翻滚的力度去扶住匪徒，担心他倒下之后牵动引线！

所有的人在这变故之后连滚带爬的奔向安全出口……

而于海轩惊讶的是，其实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扶住匪徒的尸体，可是匪徒的尸体竟然一动不动，没有倒下，而且等他扶稳以后又发现，这个匪徒，实在是瘦的可怕，好像只有骨头一样！

5.胃痛

事情结束之后于海轩回到警局，局长十分高兴，再次的夸奖他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于海轩看着局长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再次无语。

匪徒的尸体已经被带去检查，同时也要调查尸体的来历。

可是尸体的面罩被揭开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根本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那是一具，骷髅……

难怪会不为所动，难怪会如此镇静！

可是有更多的目击者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们当时亲眼见到，这个人和其他匪徒一起，是活动着的……

一个没有一丝光线的屋子里面，一对红色的眼睛浮现在空中……

计划失败了！本来是打算最后引爆炸弹，然后这个世界上就会多出来很多的死人，最后这些死人都会变成可爱的骷髅，可是最后，失败了……

他在黑暗中无声的冷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空中红色的双眼消失，几分钟之后他再睁开眼睛，空中已经没有了诡异的双瞳，灯自己亮了起来，他的嘴角挂着微笑。

没关系，失败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对整个大局毫无影响……

“叮铃铃！”外面电话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想起来，“您好，这里是盛丰医药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他听到这句话，无声的笑了……

同时他手无声的结印，第二天的时候，警察局里面的骷髅，失踪了，值班人员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入，而监控也没有录到任何东西，那具诡异的骷髅就那么诡异的失踪了……

杨光捂着自己的胃，每天这个时候，他都疼得难以忍受，他捂住胃，希望能让那里的疼痛减轻一些，可是没有用。

他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听到过一种“压迫止痛法”，于是他拿出了一根擀面杖，一面靠在写字台上，一面靠在自己的胃上，然后用力的挤上去，不知道是精神作用还是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胃，不那么疼了，于是他继续趴在桌子上写东西。

他刚刚失业，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胃病，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工作。

现在他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写手，靠写东西活着，可惜活的太窘迫，胃病就是这样愈发的严重！

渐渐的，这种压迫也无法接触他的痛苦，他咬着牙，面色苍白，手指颤抖的打开写字台的抽屉，里面有一盒胃药，两块钱一盒的那种，还有几片白色的止痛片，他胡乱的拿两片出来，顾不得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冰冷，直接把药塞进嘴里面吃下去。

然后他滚到了床上，铁架单人床，薄薄的被褥，他痛着，抖着，床吱吱嘎嘎的响了起来，一会儿隔壁传来了梆梆的敲墙的声音，借着是恶狠狠的咒骂，“让不让人睡觉了，把床弄得吱嘎吱嘎响，你还不如死了呢，死了就没有动静了！”

这几平米的公寓，是房东用胶合板隔离开的，隔壁打个哈欠，这面都能听到！

杨光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滚动，也制止住自己马上要出口的呻吟，而且，似乎手腕上更疼一点，自己的胃就能好过一点。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明天，明天，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早晨的时候他捂着胃部，收拾自己的卫生，一会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开门，是房东，房东是一个老太太，好心的老太太，总是接济他一点吃的，否则他早就挺不下去了。

老太太来递给他一张汇款单，七百块钱，是他的一个稿子终于被采纳了，同时给了他几个热乎乎的包子，他千恩万谢的送走房东，嚼完几个包子准备出门。

这七百块，给家里寄回去四百吧，剩下的三百……

下次什么时候有钱还不一定，这三百百块也许要维持一个月，也许更久！

他在医院的门口踟躇了很久，想想晚上把他疼的晕过去的那种感觉，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胃癌晚期，无法治疗！

他不想死！

他来到街角的一家话吧，按了几个数字，电话接通，他哽咽了一下，但是还是用尽量正常的声音说话：“妈！”

那面传来的慈祥的声音瞬间叫他泪流满面，他深呼吸了一下，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妈，家里怎么样了？”

“挺好的！你不用总寄钱回来，你爸爸的病已经快好了，家里面能支撑的，你不要总是为了省钱不吃饭，你的胃受不了的！”

“我知道了妈，那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我很好，你不用惦记，快挂了吧，长途电话是很费钱的！”

“好，我挂了！对了妈，一会儿我给家里寄回去四百块钱，你收一下。”说完杨光马上挂了电话，再次咬住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

他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下交了钱走出话吧，忽然一张报纸被风吹到他的眼前，上面是一则广告，大大的标题——最新抗癌产品，免费试用！无任何毒副作用，底下有联系电话……

他颤抖着拾起这张报纸，走回话吧，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拨通电话，一个温柔的女子在电话里面说：“您好，这里是盛丰医药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他有些不确信的问：“请问你们这里是否提供免费的抗癌药物试用？”

杨光得到了四盒药品，据说是一个疗程的，吃完如果好点，就可以打电话要下一个疗程的！

杨光回到自己只有几平米大小的小房间，把这四盒药放在桌子上。

吃？不吃？他还是很犹豫，没有任何毒副作用，而且还是免费，其实老实说他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让人绝望的疼痛又向他袭来，他打开抽屉，看向自己原本的那点可怜的药，咬了咬牙，把手伸向了今天刚拿到的药！

混着凉水吃下去，冷的他浑身发抖，他蜷着身子缩到床上，准备迎接更强烈的疼痛，直到晕过去为止！

可是没有，几分钟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胃部有一股暖流升起，自己的胃开始温暖起来，好像被温水泡着一样的舒适，他的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这股暖流甚至从胃传到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细胞，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暖洋洋的，热乎乎的，舒服极了，这天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早晨的时候房东太太又来看他，打量了他几眼，“小杨啊，你神色好多了！”

他笑了，“是啊，昨天晚上胃没有疼，睡了一个好觉！”

房东也很高兴，“这是好事情啊！”说着又塞给他两个鸡蛋。

杨光笑的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忽然一拍额头，“是不是该交房租了？”说着要掏钱。

房东忙拉住他，“好像我来催租一样，不着急的，对了，我和你说件事情啊，过几天我小孙子要来，你能不能辅导他功课，我可以免你房租的！”

杨光睁大了眼睛，忙不迭的同意了，房东乐呵呵的走了！

这个胃药果然很好，才一天，房东就能看出来自己精神了很多，杨光照了照镜子，那半块模糊的，上任房客留下来的，贴在门上的镜子，果然神色好了很多，他很高兴，对着镜子笑了下，觉得生活开始有了希望，以后会好起来的！

他开始辅导房东的小孙子，晚上的时候送走了小孩子，他拿着最后几颗药，吃了下去，今天又收到一张汇款单，四百块的，而且胃好多了，以后吃药不花钱，可以多寄点回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不像几天前的自己那样的苍白羸弱，甚至脸颊上都有了光但是彩！

他正这样想着，胃又开始抽痛！

虽然吃药了，但是胃还是每天晚上准时的疼起来，但是这是正常的不是吗，这只是第一个疗程，以后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他吃下了药，等待那股暖流。

果然，胃部开始暖和，可是，却和前几天不太一样，他的胃还是疼着疼着，甚至比以前更疼，他瘫倒在地上……

门上的镜子清楚的照出他的挣扎，他的痛苦……

这样过了几分钟，疼痛开始减轻，但是绝望的感觉却更加的严重……

他好像被什么迷惑住了一样，绝望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他的脑海，如果一直那么疼，如果一直那么疼……

他抬头看门上的镜子，自己挣扎，蠕动，好像是一只恶心的虫子！不，他不要这样，他挣扎着站起来，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胃部那里，出现了一个洞，一个透明的洞，他的胃不见了，然后他忽然开始笑，无声的笑，笑的眼泪流了出来，太好了，胃不见了，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他看着自己的内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同时自己的肌肉，皮肤，也渐渐的消失，他竟然还是想笑，太好了，以后哪里都不会疼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只有一具骷髅，它的颔骨发出诡异的“咔咔”声，似哭似笑……

然后这具骷髅，被从地板里面伸出的一双白骨手臂拽入了地下，随后地板恢复了原样，只有干枯的头发和整片的指甲留在上面……还有写字台上，有几个空了的药瓶……

6.卧底

局长把于海轩叫到办公室。

“我接到线人的情报，最近有不法商贩贩卖假药，但是法医却无法从药品中查到直接的证据，所以你必须去医药公司去应聘，带回证据来，责任很重大啊你！”

于海轩黑线，明明是最近接到报案，有多人失踪了，而这些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服用了同一家公司代理的药品，是这家医药公司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导致这么多人的失踪？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调查！可是局长大人他就是不折腾他不舒服！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但是偏偏要这样，关键是还能说的冠冕堂皇。

“我可以不去吗？”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不去？可以，我也可以叫你再去GAY吧跳脱衣舞！”局长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怎么听也没有他表情那么和蔼。

于海轩想想上次的经历，可怜兮兮的点了头，准备去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