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卡,今天我很高兴。]
[是吗?……]
多罗卡特的唇上落下一个响吻,柔软的杰度的嘴唇稍纵即逝。
[你后天回国对吧!]
[是的……]
抹去泪水,多罗卡特沙哑着回答。
[我大约不会去送你,因为我会有新的客人。祝你明天过得好,现在我要回去睡了,再见,亲爱的多卡。]
随便从旁边拿起一块中国绸,杰度把它绑在腰上,然后丢下多罗卡特头也不回地离开中宫。
夜晚的风比刚才更凉了一些,杰度想尽快赶回自己的房中去,在热水中清洗多罗卡特留下的粘稠精液。
路过东宫的时候,杰度想着普拉提纳的样子,轻笑着愉快地走过去,他想着他看到的普拉提纳的身体,他想看普拉提纳兴奋起来,
如果普拉提纳对他说“杰度,告诉我你需要我。”,那他要怎么回答他?
他真想看看。
杰度高兴地,在中国绸摩擦着他的腿部所带来的舒适的微痒中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4
普拉提纳四处寻找杰度的事很快地传到了安塔卡娜·兰迪的耳朵里。
银色头发的普鲁士人跟他的金发哥哥在宴会的第二天早上就分开了。亚历山大与辅佐萨菲尔斯两人一同去了苏丹藏宝库,他们在那里绘画各种苏丹王所拥有的珍品。而从奴隶的口中,公主安塔卡娜很清楚地听说了普拉提纳寻找一个叫杰度的男人,虽然普拉提纳并没有形容过对方的长相,而且叫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少见,但安塔卡娜很清楚地知道那是指她那个同父同母的兄长。
只有可能是杰度。那个墨绿眼睛的恶魔才能有打动那个石头人的本事。
安塔卡娜咬着自己漂亮的褐色头发,她的眼睛跟苏丹王一样是深琥珀色的——一切都要感谢她的混血法国母亲,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继承了来自哪个方向的血统。
她的头发卷成流动的波浪形状,双乳高耸,肌肤是可爱的奶油色。
杰度·兰迪,金丝鸟永远胜过月光鸟,不论是外貌还是声音,啊……这是多么让人不甘的事实。
安塔卡娜踢开趴伏在地毯上给她当座椅的奴隶,拿起细山羊皮条制作的鞭子抽打在奴隶无遮盖的浑圆屁股上。
瞬间那个漂亮的,铜色紧实的屁股上就出现了红色肿起的痕迹。
安塔卡娜感觉到有一些后悔,于是她开口安慰那个无辜的人。
[波尼桑得,你要感谢我的鞭笞,因为这一鞭你今天可以得到比往常多三倍的牛奶,到塔米拉嬷嬷那里给她看你屁股上的伤痕,她会知道你取悦了我。]
安塔卡娜招手,女奴们围上来脱掉她身上的睡袍,帮她换上银青色的纱裙。她按照未出嫁的公主的规矩用面纱掩盖起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
为什么是杰度而不是她?
她在昨天的宴会之前伪装成女奴溜进普拉提纳的房间里,借着帮他收拾屋子的机会剥光了身子躺在他的面前。
但是普拉提纳竟然告诉她他不需要沙地风情的特殊款待,只需要平常的伺候就已经足够了。
安拉佐证,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被一个男人拒绝虽然是巨大的侮辱,但因为普拉提纳是欧洲来的古板种族,她可以不计较这样的事,但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她这样美好的女人完全不动心,却满王宫地寻找她那个淫乱不堪的哥哥?
她恼怒地走出门去,在门外,她看到了被她鞭打的波尼桑特正在跟包裹得比她还严实的塔米拉嬷嬷说着关于赏赐的事。
[波尼——]
她拖长声音,从鼻子里哼出奴隶的名字。
[公主殿下……]
两个人惊恐地退到一边去,普拉提纳走过去,伸出在指甲上打着洞穿过银链条的手,在波尼桑特受伤的那面臀部上用力地抓了一把。
[噢——公主殿下——]
波尼跳起来,他受伤的臀部现在更加地伤痕累累了。
[没关系,嬷嬷,你可以给他一筐子鸡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取悦我的人,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但取悦我那美丽可爱的兄长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安娜卡塔移动着她的脚,她穿着尖头的鞋子,上面挂着银铃,她就那样摇摆着走过去,轻盈的身体让人看不出她鞭笞奴隶时候下手的沉重。
而在普拉提纳继续寻找着杰度的时候,这个被寻找者正在他圆形的大床上睡觉。
他盖着缝入轻薄的鸟毛绸被,双腿夹住被子侧躺着,露出形状优美的腰部曲线。他已经睡了一天时间,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妹妹安娜卡塔翘起双腿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
她拉下了面纱,长长的头发一直拖到地板上。
安娜卡塔的眼边有一圈浓烈的石蓝眼影,她目光凶狠地瞪着床上的他。
[真不敢相信,我亲爱的哥哥,你是怎么看上那个比石头还要顽固的普鲁士人的?] 安娜卡塔的声音高而尖锐地刺激着杰度的耳膜。
杰度皱起眉头,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仅仅露出黑色头发。
但安娜卡塔跳到了床上。
她扯掉他的被子,让他全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
[你知道吗杰度·兰迪!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就是这种在睡觉的时候也不忘记要脱光衣服等待男人插入的人,而普拉提纳·帕斯特则是个没有欲望的修道士,他是印度的苦行僧,是不会为美色所动的大石头,顽固的脑袋里装着的是我不能理解的东西,你相信吗?他可以面对一个裸女脸都不红一下]
[如果这是你表达对我关怀的方式,安卡,你达到目的了!我现在一丝不挂地在你的面前,你想确认什么?我是否在昨天夜里勾引普拉提纳·帕斯特上床吗?你现在可以看到了,我跟男人上了床,但不是他。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是个大石头,而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详细,简直让我以为你已经亲身上阵去引诱了他——当然你并没有得逞。]
被这样折腾,初起时残留的睡意已经彻底地消散了,杰度知道对付这个同母同父的妹妹最好的办法就是猛烈地攻击回去,直到她无法反驳为止。
[杰度,你要为你的恶毒而付出代价。那个男人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引诱。]
恼怒地伸出手,安塔卡娜想掐住杰度的皮肤,但杰度在她的手指碰到他之前就溜开去。他走到水果盘前,捏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
安塔卡娜随即跟了过来,她抓住杰度的头发,用力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她用舌头撬开杰度的牙齿,伸进他的口腔中去翻动着,检查他的牙龈和上颚,但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吞下去了!]
安塔卡娜跺脚。
[看到你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吞下去了,
安卡,有的东西不属于你,不论你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你就会一直这样生气,最后变成一个只会生气的老太婆。]
杰度拿起另一粒葡萄喂到安塔卡娜的红唇里,她乘机咬住他的指头,和葡萄一起在口中轻微地嚼动,让他的手指沾满了她的唾液与葡萄汁的混合体。
她把葡萄咽下,吐出杰度的手指。
[变成老太婆的人不会是我。好吧杰度,我没有你那么丰富的经验,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家伙不是能招惹的,如果你惹上了他,我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安塔卡娜微微思考,她靠在杰度的胸膛上,拿自己的手巾遮住杰度的下体,[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就可以放心地嫉妒你。]
[可惜我是,不但是,而且你爱我,对吧!]
杰度把手指插进安塔卡娜浓密的褐发中摇晃。
[是啊,我爱我的哥哥杰度·兰迪,我想我的哥哥也爱着我,我知道你这样温柔地对待我是有所求的,普拉提纳·帕斯特在到处找你,我不知道你前一晚做了什么,但他在找你是是事实。]安塔卡娜无奈地挥开杰度的手,[这次的事我不管,但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你必须保证以后不抢走我看上的男人,还有,你必须保证自己不会伤心……]
[安卡,你比我还苍老吗?为什么要在意这种根本不会发生的事?]
嗤笑着,杰度拍响手掌,鱼贯而入的女奴们忙着为他穿戴上各种衣物与饰品。
他完全不在意被人看到他的身体,因为他足够完美,任何看过他身躯的人只会赞叹与妒忌他的完美,想方设法想要获得他,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的,普拉提纳也不会例外。
对付普拉提纳,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办法。
[我要你的奴隶,加可图图。]
安塔卡娜默默看着,然后突然开口。
[你说的是那个负责训练我的马匹的奴隶吗?我早该知道你的癖好,安卡,你喜欢大东西,我保证他的那个跟他所照顾的马相互比较也毫不逊色。]
微笑着,杰度的脚踝上也被挂上了金色的铃铛。
[去勾引你的那堆破石头吧!我要诅咒你,杰度·兰迪,你最好被那个石头人把你的心从胸膛中拿走,再也不还给你。当你被他抛弃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心碎的疼痛。]
安塔卡娜咬牙切齿地踢着杰度旁边的一个女奴的大腿,然后她跑了出去,银青色的裙子和头发一起消失在门外。
杰度穿好衣服和一切装饰,他在水银镜中观察自己的相貌。
他穿了一身墨绿镶边的白色袍子,上面用金丝绣出美丽的花纹,他白色的包头巾上有一颗祖母绿宝石,和他右手尾指上的戒指来自于同一块原石,他的衣服上别着一根珍珠的夹子,铃铛在脚踝上挂着,发出细小清脆的声音。
他再次检视自己的面容,充足的睡眠让他的脸依旧光滑,嘴唇的颜色也十分好看,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想象那是普拉提纳菲薄的浅玫瑰色嘴唇,柔软的,可以感觉到血液隔着嘴唇的肌肤在流动的嘴唇。
杰度充满喜悦地走了出去,现在,该到他寻找普拉提纳的时候了。
5
沙地王国的早晚与中午的温差巨大。普拉提纳午间时刻穿着的还只是一件短外套,而到了晚上,他就必须穿得更多一些。
而现在的时刻正是热与冷的交替时刻,太阳已经半落到地平线以下,沙漠的一望无际使得天空看上去更加广阔,而在东面的天空中已经出现了一些明亮的星星。
在赤道附近所能看到的星星与在位于欧洲的普鲁士的部分是不同的。
接受传统式教育,对天文学也偶有涉猎,普拉提纳所学习的一切东西都与上流社会的交际有关。
蓝色与红色交叉出现了暧昧的玫瑰色,没有云,天空的颜色忠实而纯粹。
亚历山大离开东宫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亚历山大对普拉提纳不能同行表示了巨大的遗憾。
他始终认为普拉提纳应该跟他一起去看看苏丹王珍藏着的各种宝贝,那些集合了东方和西方文化之粹的精品。但普拉提纳更在意的是如何向昨夜在水池里打救了他的人道谢。
普拉提纳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对别人的恩典致谢是一种美德,也是做人应该达到的目标。他十分在意那个把自己救起来的人。当时他意识模糊,仅仅记得黑发,墨绿的眼睛以及脚踝上金色的铃铛。
还有[杰度]这个名字!
但是他没有找到这个人,被他询问的人都迅速地低下头去走开。普拉提纳没有办法在翻译被亚历山大带走的时候用沙地的语言跟这里的人们沟通。他们按时带来各种食物,为他洗衣服,更换床单,但是他们不能告诉他那个人是谁。
奴隶,这里除了贵族就只有奴隶。
和欧洲不同,这里的奴隶连说话都是勉强和带着恐惧的,但那也许正是这个国家的特色之一,而普拉提纳并不喜欢勉强任何人,即使那是个奴隶也一样。
他想起自己被昨天夜晚的那个人看到了身体,所以那双墨绿深沉的眼睛中才会闪现出笑意。
普拉提纳有一些微不可辨的无力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能与他语言沟通的对象,除了那个裸体躺在他面前的女奴。她很美,有着小而尖的下巴,和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她有一双大眼睛,她好象能听懂他不太标准的英语,因为普拉提纳告诉她他不需要特别服务以后,她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亚历山大仿佛打定主意要整夜呆在那些宝贝的旁边,刚才他的辅佐萨菲尔斯回来过一趟,要了一些吃的给他带过去。
仿佛今天晚上,这里就只有普拉提纳斯一个人而已。
普拉提纳看着天边,遥远而不可捉摸的天空温和却冷淡,还带着太阳的余光,但已经被深邃的蓝色侵染了大半。
他习惯性地用右手抚摩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关节,摸到自己的体温可以让他觉得稍微的安心。因为兄长无法继承家业而给家族带来的沉重压力,从小普拉提纳在干脆果断和传统机械的教导中成长,没有多余的情感,他必须做他应当做的事情,而他身边的人也只是做着情理中合理的事件,包括晚安的亲吻在内,都是仿佛规定的程度而已。
世界上没有要做的事,只有应该做的事,普拉提纳每天的安排都是[应该]的。
所以,他现在也[应该]找到那个叫杰度的男人。
他习惯了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人的场合,他的手指可以让自己的皮肤感觉到被需要的舒适。
[我听说你在找我。]
带阿拉伯口音的普鲁士语,普拉提纳的记忆清楚地告诉他这是那个叫杰度的人在说话。
突然有些惊慌地,普拉提纳转过身体,他看到了与残留的影象完全一样的黑发墨绿眼睛的高挑男子。
白色的衣服上金色的纹样表示这个人并不是普通身份。
[杰度·兰迪,我前年在普鲁士游学过,所以学会一些那边的语言。]
微笑的蜜色的脸引起普拉提纳一系列的关于天气开始逐渐热起来的仲春的联想,在欧洲那是蜂蜜的收割季节,每年这个时候厨房会有新鲜并散发着浓郁芬芳的蜂蜜供应。他没有见过有这种颜色皮肤的人。
杰度的微笑看起来就好象春天的阳光,潮湿温暖地照耀着他。
[你……谢谢你。]
普拉提纳有一些犹豫地伸出他的手。
杰度在看到普拉提纳的背影和他在夕阳最后的残光中闪烁的银发的刹那体会到自己对萨菲尔斯的深切渴望,尽管他知道应该压抑这样的渴望,但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身上翻滚起来的热流。
他在普拉提纳伸出手来的时候走过去拥抱住他,他发现自己的手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他们隔着普拉提纳的衣服,抚摩着急切地想重温昨夜对普拉提纳的肌肤直接的碰触。
但他曾经接受和观看过的欧洲教育早就告诉了他普拉提纳的保守与纯洁。对于拥有这样本质的普拉提纳,一个小小的过激的动作也许就会吓跑了他。杰度并不想得到和他的妹安塔卡娜一样的结果,赤裸着身体被普拉提纳面无表情地轰出门去。
所以他飞快地结束了这个拥抱,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快,他给普拉提纳的拥抱已经大大地短于他与任何人扭动性交时候的拥抱,但他还是在普拉提纳的眼中看到不适应的尴尬。
[这只是沙地人的一贯习惯,如果你不能适应这样招呼的举动,我想你以后最好在别人拥抱你之前先表示出你的态度。]
看起来十分善良地,杰度对普拉提纳提出建议。
[没关系,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同习惯的招呼我想是必然的,这并不会让我觉得不适,我只是还不太能坦然地接受。]
[接受身体上的亲密碰触吗?]杰度的眼中露出温和的笑意。
普拉提纳有一些羞赧地看着杰度,对方救了自己,而他却无法坦然地接受一个礼貌上的拥抱,他为这样的自己而羞愧起来。
杰度敏锐地发觉了普拉提纳眼中的赧然。
他是那么的可爱,他银色的睫毛半垂着,初出生的白色羊羔一样颤抖着,涉事未深或者该说是不解世情都无法形容这样的魅力。杰度对普拉提纳进行过调查,因为亚历山大的散漫,普拉提纳长久以来一直协助完成帕斯特家族的相关活动,他在对外交往方面有着相当的经验,但对于带着感情的人际沟通而言,普拉提纳就是一只在黑暗笼子中养育的鸟,从来没有见过光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