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仇——冰岛小狐仙

手冢就这样不停地打，打到口袋里的零钱全部用完为止，大概，也打了几百球了吧。舒一口气，手冢拿著球拍走出了独立区，俱乐部半封闭的空间里充斥著运动後的汗味以及闷热的空气，手冢用护腕擦了下额头往下流的汗水，转身朝大门走去。“喂，等一下。”身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手冢一愣，手冢回头，看到一个个头不高却显得孤傲冷酷的孩子，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在灯光的印射下泛著金色的光芒，很拽的孩子，手冢心里想。“什麽事？”手冢用他一贯没有什麽起伏的声音问道，那个孩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用同样清冷的声音反问：“你是手冢国光？”手冢怔了怔，自己又不是什麽明星，从来没有抛头露面过，怎麽可能被不认识的小鬼叫出名字？“不用那麽吃惊，直树常跟我提起你，所以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小鬼挑衅地笑了笑，手冢不说话，心里奇怪二哥怎麽会和这种小鬼说起自己，难道？手冢开始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小鬼，1米70左右的个子差不多到自己的嘴巴，处於身高劣势的他仰著头和自己说话，墨绿色的头发，戴著一顶鸭舌帽，很拽的孩子，手冢再次在心里想。这样一个孩子，是二哥要结交一辈子的朋友吗？不知道二哥交友的标准究竟是怎麽订的。

“你叫我有什麽事？”手冢不想再和眼前的小鬼大眼瞪小眼，开门见山地问道。小鬼举了举手上的网球拍，说：“直树曾经对我说‘如果是国光的话，一定可以打败你’，所以，我想和你交手。”“抱歉，我没兴趣。”手冢没有理睬小鬼挑衅的神色，转身要走，却看到从大门外跑进来一个人，竟然是神隐的院长──越前南次郎！院长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看到自己也是一愣：“年轻人，你怎麽在这里？”“我在休假。”手冢简单地回答，却听到身後的小鬼开口道：“老爹，你认识他？”“是啊，他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啊，龙马，你也认识他？”两句话，让三个人都愣在当场，这是怎样的一种机缘巧合？手冢觉得太阳穴开始有些微微地发痛了。“啊，既然这样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院长摸摸胡渣扯出他的招牌笑容，走近不容拒绝地一手拉起手冢一手拉起龙马就往门外走。手冢皱眉，随即不著边际地把自己的胳膊从院长的手中解脱出来，一边的龙马把一切看在眼里，瞥了手冢一眼，意味深长。院长把他们带到东网附近的快餐店，手冢看著一桌子的汉堡、薯条等，觉得已经饱了。“年轻人，这是我儿子，越前龙马，今年21岁。”院长笑著对手冢介绍道，刚才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手冢并不认识他，所以觉得现在有必要正式介绍一
      下。手冢听了院长的话，惊讶地看向龙马，21岁？手冢原本以为他只有17、8岁。龙马看到手冢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只不过他对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事实上，他这种外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武器，可以让人在无意识间就放下了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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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手冢洗完澡躺在床上，刚才在快餐店院长约手冢明天再去打球，手冢本想拒绝，
      但院长的态度实在强硬，让人无法拒绝，手冢感到有点烦躁，没想到出来休个假还会碰到这麽麻烦的事。无聊地打开电视，新闻上的女主播缺乏表情，平直的声线播报著今天所发生的事，有点无聊，手冢拿起遥控器，刚想换台，却听到一条惊人的新闻“大石议员今天下午在名古屋参加一场慈善义卖活动，活动结束後遭到不名歹徒的袭击，伤势较严重，目前在名古屋综合医院接受治疗，警方正在极力追查凶手。”屏幕上播出了当时现场混乱的场面，大石腹部遭到枪击，菊丸守在他身边正指挥著什麽，一边慌乱的人群里，手冢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褐色，是不二！比起别人的手忙脚乱，不二的镇定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就这麽站著，一动不动。画面只拍到背影，所以手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直觉告诉手冢，这件事和不二肯定脱不了干系。

手冢正在思考接下来要怎麽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二哥的电话。“国光，听说你在东京？”二哥的声音中有隐藏不住的激动，他们兄弟也好多年没见了，前阵子手冢很忙，也没跟他联系。“二哥，你有没有看新闻？大石议员被袭击的事是什麽回事？”看得出来这次袭击经过周密的准备，下手的人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虽然失手没有杀死大石，但从那人没有迟疑马上逃离现场来看那人并不是杀手，恐怕是黑道组织所为，而且可能势力很大。“啊，那个啊，我也觉得奇怪啊，大石议员和黑道向来交好，不知道为什麽会遭到袭击。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在查了，不过，国光，你的身份还是暂时不要透露比较好哦。”“是吗？我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手冢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身份麽，呵，他根本不想要这个身份啊。“恩，会的。对了，爸爸要我通知你，原计划有变，预定五个月後的帮派大会要提前，
      爸爸要你在一个月内处理好一切事务回来，你什麽时候到什麽时候开会。”二哥认真的口气让手冢的心沈到谷地，终究还是逃不过吗？他明白父亲是在下最後通牒了，可是……手冢看向屏幕，脑中却想起不二，终究，没办法做朋友啊。“我，知道……了。”手冢的声音很轻，这到底是在向二哥做承诺，还是在提醒自己？手冢已经不知道了。

第二天，手冢来到东网的时候，没有看到越前父子，他们在服务台留了口信给手冢，说是去了名古屋，名古屋，大石。
      手冢也想到名古屋去，但想到昨天二哥在电话里说的话，却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手冢回了神隐，去办理相关的辞职手续，院长不在，看护长便成了负责人，她没有问手冢理由，只是默默地给他办手续。第二天早上手冢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来送他，神志清楚的和不清楚的，都来了。手冢看著大家，有那麽一点点感动，当初他去美国的时候，只有二哥来机场送他。“手冢医生，保重了。”看护长代表大家送了手冢一条围巾，日本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天，可是手冢却穿的很少。“谢谢。”手冢向大家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神隐的大门。今後，做为医生的手冢国光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对手冢来说，在神隐的这段日子，却是一辈子值得回忆的。

提著行李，手冢走在空旷的郊外，神隐的位置很隐秘，所以要走一段路才能打车。手冢走的很慢，心里回想著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种满樱花树的花园，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开朗乐观的看护，沈浸於自己精神世界的患者，还有，矛盾的不二。不二，到底还记不记得七岁那年的寒假发生在东网的事呢？为什麽说那个钥匙圈他已经不需要了呢？是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还是不二想忽略什麽呢？手冢感到心中隐隐有些波动，是为了不二？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寒冷的北风把前两天积在树上的雪吹了下来，冰冰凉凉地落在手冢的脸上，让手冢打了个寒战，拉紧风衣和围巾，手冢加快了行走的速度，一直缅怀过去的人是无法向前看的，手冢不是这种人。

一辆红色的跑车飞驰在僻静的路上，跑车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不久前刚下过雪的公路上是否打滑，车内的音乐开得震天响，让人怀疑在里面的人是不是耳背。手冢看到这辆跑车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惊讶，知道神隐的都是日本有头有脸的人物，难免为人处事会与别人不同。但是，在车子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手冢却有些惊讶了，坐在车子里的，竟然是菊丸英二，手冢感到很奇怪，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名古屋陪著大石吗？身後一声巨大的煞车声，让手冢停下了脚步，果然，菊丸很快地把车倒回到手冢身边，摇下车窗，菊丸的脸上是十分严肃的表情，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手冢，上车。”菊丸很快的说了一句，并下车抢过手冢的行李塞进後车厢，手冢不知道他想干什麽，但从菊丸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严重的事，手冢没有拒绝，上了车。

第九章

上车後，菊丸关掉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发动车子很快开了起来，手冢从反光镜里看向菊丸，脸色不太好，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看来这两天他过的很不好。“手冢，不好意思，强迫你跟我走。”菊丸的声音里透著无法掩饰的疲倦，原本明亮的大眼睛里也有一丝黯淡。手冢开口：“菊丸，你几天没睡了？”菊丸顿了顿，自嘲地笑笑：“我的样子看起来这麽吓人吗？两天而已。”手冢想起上次在屏幕上看到的菊丸，冷静地指挥著众人，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担忧和害怕，菊丸英二，很坚强的人啊。“大石的情况怎麽样？”“不好，子弹打穿了肾脏，抢救虽然成功了，但他一直没有醒，昨天晚上又开始发高烧。”菊丸的脸上浮现一抹忧伤的神色，他心里，其实比任何人更担心大石啊。

“菊丸，停车。”手冢突然说了一句，吓了菊丸一跳，他把车停到路边，不解地看著手冢。“告诉我去哪里，我来开，你先睡会，晚上还要照顾大石吧。”关於大石和菊丸的绯闻手冢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手冢一点讨厌的感觉也没有，爱情本来就是要两相情愿，至於性别什麽的，根本就不能成为阻挡爱情的障碍，手冢相信，大石和菊丸，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外表或性别什麽的才喜欢上对方的。菊丸从手冢的眼中读到了一份关怀和理解，刹那间感到有什麽要涌出眼睛，菊丸笑著点点头，下车换座位的时候狠狠擦了下眼睛。“去名古屋综合医院。”

从神奈川到名古屋的距离不算短，手冢开了五个小时才到，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两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路上手冢看菊丸睡得很熟也就没有停车吃午饭，菊丸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他很感激手冢，所以在去医院之前坚持要请手冢先吃点东西。两人找了家小餐馆，随便点了些东西吃了起来，所谓饥不择食，两人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吃完以後两人又上了车，刚要发动，菊丸的手机响了起来，菊丸看了眼来点显示，急切地接了电话：“龙马？大石的情况怎麽样？”手冢听不到电话那头在讲什麽，只知道菊丸的脸色在瞬间就变了，手冢马上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不等菊丸挂断电话便飞快地开起了车。“手冢，大石的情况突然恶化，正在抢救。”挂上电话，菊丸呆呆地说了一句，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到臂弯里哭了，手冢不知道应该说什麽去安慰他，只是把车子开到最快。

冲进医院，大石的手术还在进行，越前南次郎一看见菊丸马上迎了上来：“英二，你放心，大石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强知道吗？”龙马也走过来，认真地说：“是啊，菊丸学长，会没事的。”边上还有一个男子，长得很正气很英俊，也走过来安慰菊丸：“英二学长，你放心，大石学长一定会没事的。”唯一没有说话的，是站在窗户边的不二，手冢看著他们，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被叫来。菊丸擦掉脸上的泪水，说：“我没事，我相信大石不会就这样丢下我的。龙马，阿桃，你们带手冢先回旅馆去。”菊丸走到手冢面前，指著龙马和那个手冢不认识的男子说：“手冢，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桃城武和越前龙马，他们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手冢朝他们点了点头，桃城也点头回礼，龙马却未做任何表示。“学长，真的不用我们在这陪你吗？”桃城担忧地看向菊丸，菊丸点点头，勉强笑笑：“放心，有伯父和不二在。”“那好吧，手冢前辈，请跟我们来。”很明显这位桃城武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和一边某个高傲的小鬼不同，龙马从手冢出现到现在，还没有正眼看过他。手冢在临走前又看了不二一眼，他还是看著窗外，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手冢看不到他的神色，却不知为什麽手冢觉得不二好像在酝酿什麽。

手冢跟著桃城和龙马来到医院附近的旅馆，刚进房间，手冢的手机就响了，是二哥的电话。“国光，查出来了，是狼烽的人干的。”果然，手冢猜对了，狼烽的规模目前仅次於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炎诀，而且炎诀和狼烽之间已结仇多年，但因为彼此都是很庞大的组织，所以一时之间谁也吞并不了谁。早就听说狼烽的人向来心狠手辣，不知道大石是怎麽得罪他们的，但是，狼烽竟然突然和政府要员作对，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黑道的人虽然不会服从政府，但基本上都保持著一定的利害关系，一般不会起正面冲突。“知道原因吗？”“好像是为了大石议员的一个朋友。”朋友……不二吗？手冢突然有些明白了，只是不二又怎麽会惹到狼烽呢？手冢注意到龙马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著自己，便不想再多说：“我知道了，就这样。”说完，手冢便挂断了电话，虽然桃城和龙马听不到通话的内容，但是在这里确实不方便谈这件事。

第十章

手冢看向桃城，问道：“你们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桃城尴尬地笑笑，看了龙马一眼，被後者狠狠瞪了一下，才说道：“是这样，其实龙马和我都认识你的哥哥直树前辈，我们觉得你们好像和黑道的组织有关系，所以想请你帮忙调查这次的事。”桃城说完，以一种认真且恳切的眼神看著手冢，一边的龙马也是同样的姿势，但微眯起的眼睛中透著一种研究的神色。手冢面不改色，却在心里小小地吃了一惊，二哥怎麽可能会让别人猜到他们的身份呢？虽然他不比大哥的谨慎细致，显得大大咧咧，但手冢家的人，起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不管怎麽样，手冢目前不便透露身份，而且，眼前这两个人并未让他有想深交的念头。於是，手冢平静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猜错了。”“真的吗？”桃城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在手冢点头後，看向龙马。

龙马皱起眉头，对手冢说：“我不信，你把直树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来问他。”手冢忽略他瞳孔中几乎要窜出的火苗，奇怪地反问：“你竟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他是突然被家里叫回去的，没来得及留下联系方式。”龙马的脸上出现别扭的神情，刚才的气焰也稍稍平和。“是吗？不过我并没有权利随便透露我哥的隐私。”手冢不急不慢地吐出这句话，意料中的看到龙马露出憎恶的神色。手冢开始有点明白二哥欣赏龙马的原因了，他表面上很深沈很冷酷，其实还是比较天真的，像没有长大的孩子，把什麽情绪都放在了脸上。二哥本身也是个天真的主儿，所以见到龙马，想必是遇到了知音。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桃城走过去打开门，越前南次郎走了进来：“不二来过吗？”“不二学长？没有啊。”桃城回答後，越前皱起了眉头：“是吗，奇怪了，不二跑到哪里去了？”不知为什麽，手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漏跳了一拍，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不二在医院里的表现就像上次在电视上一样，平静得有些异常。“我们出去找。”龙马急急地说了一句，拉著桃城快步走了出去。“院长，我……”手冢本想问有关不二的情况，却被越前打断：“手冢，你能暂时留下来吗？我们都要去找不二，你能去菊丸那里帮忙吗？拜托你了，等找到不二我们再好好谢你。”越前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正经的脸色，让手冢没办法拒绝，何况，手冢本来就没想要马上走，事情牵涉到了不二，手冢就有了让自己留下的理由。於是，手冢点头，越前便告诉了他大石的病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