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子——卫风

作者:卫风  录入:10-10

01

 

天生浪子,行遍花丛。

这是原来寒石说寒风的一句话。听了这话之後,寒风一不气二不恼,得意洋洋道:“只花丛麽?草丛其实我也是去的呀。师兄,你看看你,除了正务主是修炼,人生,啊,不,是树生多无趣。喏,我教你几招散手,包你开开心心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好不好?”


“哎哎──你不乐意就不乐意呗,别打人啊!”

和寒石闹当然是开玩笑,但寒风生性风流,却是人尽皆知的。

寒风这时真个就在温柔乡中。青色的帐子,帐下两个人都衣衫半褪著。上边那个便是寒风,下边那个秀眉俊目,是个极美貌的少年。两个人缠弄了半宿,那人轻轻吁一口气,说:“你今天好生奇怪,谁惹了你的火头上来的,要把人弄死麽?”


寒风轻轻一笑,搂著他躺下:“今天在双柳巷那桥头遇到一个人,相貌倒罢了,那一对眼生得真好。我跟了他半晌,他恼了起来,破口骂了我几句走了──竖起眉毛来,倒是极好看。”


他怀里的人想了想,一笑:“我知道了,你遇到陶子丹了。不过他去双柳巷那边做什麽去?我还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去的了。”

寒风好奇起来,把怀里人抱紧亲了一亲道:“好初月,你给我说说。”

那美貌的少年名唤做韦初月,与寒风也算得老相识,素来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来恼,道:“你不要招他,他不比我们是胡打胡闹油条似的,他性子直的很。我原来和他也往来过,看不是这一路上的人,也就算了。前些年来了个厉害角色在双柳巷落下了脚,不知怎麽著三下两下把他哄住了,上手之後就变了一番脸孔,陶子丹那时候真是差点断了性命在他手里。好容易那人走了,他这些年也好些了。”他在寒风腮上轻轻弹了一记:“你可别再胡闹,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还经得住一而再再而三麽。”


寒风嗯了一声,轻轻吻在初月的唇上。初月只是嘻笑,也不迎合也不闪避。

两人又厮磨了一阵,初月倦极而睡。寒风抱著他,早上那相遇却在眼前清清楚楚的。

一早他原是去双柳买纸笔砚墨等物事,不想那常光顾的老铺还没有开张。信步向东走,堪堪到了河边的时候,有人站在桥上,年纪分明不大,身形挺秀,亭亭玉立。寒风只看那一头丝样的头发,便觉得有些意思。那少年下桥而去,他便在後面跟著,慢慢上了湖堤那条长路。


看他走了一段路,忽然转回头来,脸上尽是不悦:“你为什麽跟著我?”

寒风觉得他那样子极可爱,笑著说:“你看景我也看景,路难道你是开的,旁人走不得?”

那少年的双眉立了起来,眼睛晶亮,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又向前走。这次却走的快了,寒风跟的也快了起来。见那少年伸手折了一根绿柳枝条,向後随手一挥,那柳条忽然化做了吐信的长虫,在空中灵活的绕了个圈子,向寒风缠了过来。寒风哪里将这等小把戏放在眼里,伸手将那柳条接著了,握在手里仍是普通一枝树枝。那少年回头来看他几眼,说:“原来是同道中人。”


寒风手中柳条轻摆:“我和你可不是同道,你要走我这条道上来,再修个千儿八百年的还差不多。”

那少年脸色发白,也看出他功夫实在深不可测,恨恨的走了。寒风要再追原也是能追,只是觉得死缠烂打没有意思,住了脚,站一站,按原路又回去了。

他买了东西,在街上玩到天黑回来。韦初月便备好的饭菜等著。寒风捏捏他滑腻的脸蛋,轻佻地道:“你倒是持家管事的好手儿。”韦初月和他顽惯了,作一个女子的万福,柔声说:“老爷谬赞。”两人笑作一团,那饭却也没有吃,在榻上混到至今。


早上醒来韦初月便不见了踪影。寒风四处望望,微微笑说:“好生淘气,再下来陪我一会儿。”屋中无人应声。寒风道:“一早上使什麽性子。”

他说了几句,没有人回话。寒风促狭的眨眨眼,直起身走到墙边,将一轴古画翻了个身来,反面朝外,正面对著墙,虚画了一道符在纸边上,道:“喜欢静便让你静一天。”


他起来梳洗了用了饭,便扣了门出来。本是在街市里闲逛,看一时花又逗一下鸟,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湖堤上来。他昨日光顾追人,这湖上的风景是一些儿也没有看。天气稍稍有些寒,荷花荷叶都零落稀碎。他在水边的石上坐了,捡起一块石片儿往水里丢。那水面极清,不一时却隐隐动荡,忽喇一声水响,一个穿红衣的童子露出头来,极欢喜的叫了一声:“师傅。”


寒风一笑,道:“你知道我来了?”☆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那童子玉雪可爱,向寒风连连点头。寒风把一本小册子给他,说道:“你好生用功修练,大有益处的。”

那童子双手接过,他这一抬身,腰下便露出水面来,金色的鳞片闪闪生光。寒风和他说了一会儿的话,道:“你快回去吧,自己多当心。等你尾巴修没了,长出腿来,我带你回去见太师傅和师伯师叔,他们一定也有好功夫教你。”


那童子眼中泪花点点,道:“师傅每回都来去匆匆,不知道下一次什麽时候再来。”

寒风摸摸他头发不说话。那童儿抹抹眼睛,笑道:“师傅说过喜欢我笑著,我可不能哭。我和莲花姊妹讨了些好东西,师傅你且等一等。”

他潜回水中去,不一时托了一大片荷叶上来,上面有小瓶小盏。东西递给了寒风,又恋恋不舍看了他一眼,没入水里去。

寒风救这小鱼原是偶然,传了他两手功夫护身。後来经过这里,便也时时来看看他。顺著湖堤再走一段,看见路边一座亭。他坐下来,将那瓶中的露酒喝了一口。虽然味道不浓,但著实是清新爽口。湖上的风吹过来,带著他衣衫头发都飘飘的动。忽然身後有人说:“原来你是锦儿的师傅,昨天我真是失礼之极。”


寒风原也觉察到他的气息,这时只是微微一笑。陶子丹穿一件青衫,站在亭子外看他。寒风道:“我这人原是落拓惯了,你也没骂错。”他明明已经知道了陶子丹的名字,却还问一次:“我叫寒风,兄台怎麽称呼?”


陶子丹把名字说了。寒风说道:“人雅,名也好。”

陶子丹一笑。寒风招手道:“荷蕊清露平时弄不到,一起来喝一杯。”陶子丹应了一声,便在他身边坐了。寒风把那瓶里的香露酒倒出一盏来给他。陶子丹道了声谢,端起来浅浅尝了一口。他神情温雅,眉目间绝无半分妖气。寒风说:“子丹认识锦儿?”


陶子丹道:“锦儿天性活泼,这远远近近都认识他。他时时提有个师傅,人好功夫也好,大家都听熟了。”

寒风嗯了一声,道:“他功力尚浅,连囫囵人形也还没有,多亏你们平时照顾他。我这师傅其实有名无实的很,实在惭愧。

陶子丹说话的声音象是风动叶落,极细极好听:“锦儿练的法比我们都不同,进境又快,将来必是前程远大的。”

两人说了些话,寒风已经看出他确如韦初月所说的,性子真人品也直,倒不愿再和他谈起风月来。那瓶子清露喝完了。寒风站起身来说:“出来了半天,也该回去了。我落脚在玉堂巷的集雅斋,子丹闲了可以找我说话去。”


陶子丹道:“若得闲一定去拜访寒兄。”

寒风回来後,屋里仍静静的。他看一眼墙上,想著韦初月被关了大半天,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上去把那画翻了过来。满想著他一定是怨气一包了,却不料那画上空空如也,身後忽然有人扑哧一笑。寒风惊喜的回过头来,道:“初月自己出来了?”


韦初月眼中颇有得色,道:“我去年便练成了潜移术了,你还觉得我跟以前一样死死呆在原处麽?”

两人说了几句话,寒风从怀里拿了一个小瓶儿:“这是我徒儿孝敬的,你也尝尝。”韦初月一闻到那香气便眉开眼笑,将瓶子收了起来,道:“我可要慢慢的吃,一天吃一点儿,多吃几天。”


寒风用了晚饭,韦初月说道,他有好友相请去说话,今晚不在家中。寒风先是作出苦脸,道:“长夜漫漫,要我一人独眠?”韦初月眉一扬:“你便独眠一夜也无妨,夜夜春宵,倒要小心身子淘虚了。”


寒风作一个凶相:“你来试试我身子虚了没有?”作势伸手要抓他。韦初月格格一笑,跳到了画中,盈盈回首说:“我明天晚间回来。”

寒风一笑,那画中人身形便隐去了。 

韦初月身世倒有些来历,寒风与他数年不见,见他修成了潜移术,也代他高兴。他出来数月,不知道宫中讯息如何。别人都罢了,就是寒石……教人好生放心不下。


他在桌前坐了,提笔想写字时,忽然有人远远叩了院门。

 

02

 

寒风朗声说:“月下清谈,也是雅事。子丹请进来吧。”

那院门漆的铜漆在夜中黑沈沈的,碧绿的光影一闪,果然是陶子丹进了来。寒风看他脸上粉扑扑的与白日全不一样,又闻到酒气,笑道:“还以为子丹真的持戒严谨,却原来也会这样吃酒。”


陶子丹低头一笑,道:“初月不在家麽?”

寒风给他斟了一杯茶:“初月访友去了,明晚才归。”

陶子丹端著茶不语,寒风道:“子丹坐一坐,我有封信要写。”

他写了几行字,将信纸折了起来。那案上原有洗笔的清水,他把纸向水里一按,便踪影不见。陶子丹道:“寒兄功力高深莫测,实在令人叹服。”

寒风笑了笑,把话岔了开去,说了些闲话。陶子丹不知道饮了多少,眼睛渐渐迷离。寒风道:“子丹酒意上来了,不如在这里歇一晚再走。”

陶子丹抬起头来,烛光里面,白日那清冷的面貌竟然显得风姿旖旎,轻声说:“小弟想向寒兄讨教些功夫,不知道寒兄肯不肯教我。”寒风心中一奇,道:“子丹但说无妨。只是你我本身不同,我的功法不见得子丹能用得。”


陶子丹本是跪坐,这时便直起了身来,寒风看他手在襟口轻动,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陶子丹手一松,衣裳就滑滑的落了下来堆在脚边。

 

烛光里那银雪也似的一个身子站在案前,寒风站起来,看陶子丹微微垂著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抹阴影,手垂在腿侧微微颤抖不停。寒风轻轻环抱住他,柔声说:“子丹明明怕成这副样子,为什麽要来找我?”


陶子丹声音极低,语意不焉地说了一句话,寒风没有听清楚。他身形较陶子丹高了许多,这时手抄在他腿弯,轻轻松松将他横抱在手。陶子丹惊得低叫了一声,脸涨得通红,头埋进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寒风将他放在床褥间,他手勾住了寒风的颈子不肯松,脸偏向床里,寒风看不清他脸容,但见他身上都泛起一层粉色,羞态惹人生怜。轻轻在他肩上吻了一记,陶子丹一颤,身子缩了起来。


寒风微微一笑,弹指灭了烛火。果然身下那人儿身子松软了些,寒风的视力却不受黑夜的阻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吻在那淡香的微凉的唇上。两手不停的上下游移。陶子丹忽地身子後仰,虽是咬住了唇,仍有轻轻呻吟逸出来。胸前敏感的突起被那灵活的手指挑逗翻弄,寒风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说:“别咬著自己。”


他只是无助的摇头,寒风轻轻咬弄他的耳垂,声音里全是温柔:“子丹之所以找我,恐是因为我外路来的,不日又要离去了罢……”子丹身子一僵,寒风知道是说对了。也不再多言,手从那光滑的腿侧一直拂上去,将那瑟瑟的玉茎握在手中。子丹只觉得那突如其来的火热酥麻令他又陌生又害怕,突然挣动起来,寒风却沈下身子,将他牢牢的锁在身下。


寒风手法极是熟练巧妙,才弄了几下,陶子丹便呜咽著在他手中泄了出来,身子软瘫如水,虽然身上那人的手向後抚到了令人羞耻的部位,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轻轻缩了缩身子。寒风手上还满是子丹射出的精华,长指轻轻便滑了进去。


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可是,那个人,不曾这样细心的,温柔的对待……是了,是了,他要忘记那个人,忘记那些想要忘记的,所以他今晚才来,不晓得为什麽,他就是知道,这个人,身上有种力量,可以让他忘记……这个人有那样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笑容,宽阔的肩膊……还有,作怪的手指。他身子跳了一下,那在身下进出拨弄的手指变成了两根。


寒风的指上不知是沾了什麽物事,凉凉的,滑进身体里那一处,动作极轻,他还是发出痛楚的低吟,那膏体沾涂在他的身体里,灵活的指,作著他无法想象的动作,进入,再退出,再进入,痛楚和凉意渐渐不知道去了何处,他觉得热,极热。


陶子丹轻轻啜泣,声音低低的,似是无助的幼兽。身前已经软垂的分身重又被寒风调弄的立了起来,身子无力的转侧浮沈,在灭顶的情欲中,最後的理智也离他而去了。


腿被分得更开,火热的东西在後穴处,那种蓄势待发的热力令他虚软的呼气再吸气。那人吻上来,与他唇舌缠绵。那样火热的索吻,象是要把他的神魂都吮了去。那人松了口,轻声唤:“子丹,看著我。”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月光里,那人的轮廓象刀削般分明。

“子丹,看著我……我是寒风,来,叫我的名字,叫我。”他诱哄的声音在耳边说,套弄那玉茎的手没有停止。陶子丹神智昏沈,那在暗中灼灼生光的眼睛。

“子丹,叫我的名字……”他声音极温柔,手上的动作加快。子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寒……寒风……”

“大声些……叫我!”他手下用力一握,子丹身子弹动,啜泣的细声说:“寒……风……”

下一刻,那强硬的灼热迫进身体里。他弓起了身子,十指都掐进了男人的肩臂,破碎的叫出声来。

“呃啊──”

好热,好痛……

“叫我的名字,叫我……”那声音象是要吸走他的意识,一直在说,一直一直不停的在说这句话。

“风……寒风……”他哽咽难言:“寒……风……”

寒风便这样静静悬在他的身体上方。

身下那清秀的少年绽放出极脆弱又极坚韧的神彩,他慢慢的向後撤,那细致的密穴虽然被润泽过,仍然紧紧箍住他,锁住他,他与他这样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便是退出的动作也令陶子丹皱眉呼痛。寒风停了一停,又向前送,动作极温柔缓慢。


便是窗外如水的月光,也没有这样的温柔。月光如水,那水是冷的,远的。这温存却是细细密密的,一丝一丝的,将陶子丹缠了起来,他身子发热,从没有这样热过。


“子丹,过去终究只是过去……你越怕,那些就越是纠缠你。放开你自己,别再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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