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你就从了老攻吧！————风鸣动

“呸呸呸，我去洗澡了！”在尉迟伟不解的目光下，蒋希铁青着脸冲出了房间，一头扎进了浴室。

“喂，到底是怎么了吗！”尉迟伟满脸的困惑，自打起床吃早饭到上车为止，蒋希始终不发一言。

见蒋希还是不大搭理自己，尉迟伟开始间歇性地在他的耳边吹气。

“够了！”蒋希很有些恼火，一拳打在了尉迟伟的胸口处，疼得他哇哇一阵怪叫。

“蒋少爷，是去公司吗？”司机小马左打方向盘，白色的宝马车很快驶出了小区。

“去‘仁和医院’。”蒋希吩咐道，“我要先去探望一下那个救过我的警官。”

小马哦了一声，宝马在十字口的红绿灯前停了十几秒，遂往偏西的分岔口驶去。

‘仁和医院’算得上是A市最大的医院，整栋医院大楼才刚建成两年，因此同它旁边的那些民居相比，要显得簇新许多。

宝马驶入了大院，很快便停在了一棵高大的榕树底下。

早晨的太阳光显然不及正午时分那般强烈，光线穿透大榕树的枝桠，投射下斑驳的光点，将原本就安静的医院衬得更加静谧。

“喂，你愣着干嘛？”蒋希见尉迟伟面有难色地杵在轿车前，似乎不大愿意跟随自己进到医院大楼里。

“呃，我……”尉迟伟露出苦笑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停尸间呐？”

“你不是问的废话嘛！”蒋希白了他一眼，“你见哪个医院没有太平间的？”似乎对尉迟伟的态度有所觉察，蒋希嘴角勾起一丝坏笑道：“难道……你怕鬼？”

“谁，谁说的！”尉迟伟一下子红了脸，“我……我一男人……会，会怕那玩意……我只是怕，怕消毒水的味儿罢了。”

“那就行了呗，赶紧跑路，别在这瞎耽搁功夫，等会儿我还得回公司处理事情呢！”说完，蒋希立马拽起尉迟伟的胳膊，硬将他拉进了医院大厅。

里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蒋希前脚才跨入医院，立马就感觉到了嗖嗖的凉意。

“哎呀，消毒水味儿！”尉迟伟尖叫一声，赶紧用手捂住了鼻子。

“你不是吧？”蒋希推了他一掌，环视四周，见前面的服务台前正端坐着一个白衣护士，便走过去问道：“请问一下，那个叫做程佳俊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呃，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护士用疑惑的目光审视了一番台前站着的蒋希二人，眼睛里分明散发着惊异的光。

“算是吧，我们特地前来探病。”蒋希旋即举起了右手里提着的水果篮。

护士点点头，迅速在屏幕上检索了一遍，见她抬起头来，灿烂地朝蒋希笑着道：“您要找的是昨天那位受伤的警官吧？他现在在二楼的加护病房里。”

“谢谢。”蒋希朝她颔首，拉起尉迟伟便往二楼走。

“小子，你魅力不小哦，就连护士姐姐也被你迷住了。”尉迟伟边走边阴阳怪气地呵呵笑道。

蒋希干咳了两声，并不去搭理他。

程佳俊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眩，见自己身上盖着白色的被褥，腕上还吊着点滴，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哎，瞎动什么！”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程佳俊侧过头去，见是姑妈程丽金。

此刻程丽金眼圈还黑黑的，她笑了笑道：“臭小子，总算是醒了。”

“呃……”程佳俊用另一支空着的手揉了揉眼睛，不想手臂肌肉的拉扯带动了胸前的伤口，隐隐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

“你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昏迷，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引起休克，又是输血又是打点滴的，把我给操心得半死。”程丽金扁扁嘴道：“别乱动，瞧你这样子，不养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出不了医院。”程丽金打掉了程佳俊想要再度抬起来的右手。

“那个孩子和司机怎么样了？”程佳俊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姑妈道。

“好的很，那个开车的现在在隔壁病房里躺着，有他老婆看着在。”程丽金没来由地使劲白了程佳俊一眼，“倒是你，奔三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真没出息！”

程佳俊嘿嘿地干笑两声，并不想去回答姑妈的质问。

“你也赶紧去找个姑娘结婚得了，省得受伤了还要我这个老的来伺候你，害不害臊啊！”程丽金继续发话道：“你这当警察的可要悠着点，别落得跟你爸一个下场，万一以后要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那才叫没有天理……”

第22章：相识

“姑妈，有人敲门！”

外面忽然传来了叩门声，实在是受不了程丽金唠叨的佳俊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提醒她道。

“奇怪，查房的护士才走啊！”程丽金歪着脑袋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是……”程丽金扶了扶鼻子上的红框眼镜，疑惑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十七八岁的男生。

“程警官是住这间房的吗？”蒋希怔了怔，随即便认出了面前的程丽金，脱口道：“阿姨，怎么是你！”

“哦，你是上个星期的那个孩子……”程丽金很快反应了过来，见她笑着道：“是来看佳俊的吧？”一面说着，一面便让两人进入了病房。

清冽的阳光自半掩的玻璃窗外透进来，映得屋子里一片雪亮。程佳俊侧过脸，见来人是蒋希，随即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程警官，谢谢你昨天救了我。”蒋希诚恳地将水果篮放在了桌上，旋即坐在了程丽金递过来的一把小靠椅上。

“哪里的话。”程佳俊嘴角微微上扬，“我是个警察，救人也是职责所在嘛！”

眼前的男孩依旧是当初见到的那副酷酷模样，只不过浑身的锐气消减了不少，倒是多了几分从容和淡定。

“哦，原来佳俊救的那个人就是你啊！”程丽金嘴巴张成了O型，见她扶着蒋希的肩膀，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目光随之停在了蒋希脖子上的纱布上，关切道：“是昨天弄的吗？”

蒋希有些木讷地点点头，旁边的尉迟伟倒是一脸的轻松，提醒程丽金说：“他昨天已经看过医生了，只是皮外伤，不及程警官的严重。”

“这到底是哪路的匪徒啊，这么嚣张？改明让我撞见了，一定用我的降龙伏虎剑刺穿他的脑袋！”程丽金有些气愤地骂骂咧咧，回过头来，又冲着床上的程佳俊道：“你真是个没出息的警察，自己受伤也就算了，就连人家孩子也被你连累……”

“被我连累？”程佳俊莫名其妙道，见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辩解说：“姑妈你又不清楚当时的情况。”程佳俊不屑地撇撇嘴，有些酸溜溜地说：“亏我还是你侄子呢，病成这样还拿我开涮。”

旁边的尉迟伟使劲地憋住笑，程丽金双手抱胸说：“瞧你没出息的样，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她不经意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哟，这么晚了？忘了还约了老王头他们排戏的。”

“您有事就先走吧，这里程警官有我们两个陪着就行了。”蒋希极有分寸地提醒说。

“那……”程丽金抱歉地看了看两人，“这小子命硬的很，随他吧，我可得走了！”话音才落，一身清装打扮的程丽金立刻便出了门。

见程佳俊一脸的尴尬神色，尉迟伟欠抽地笑着道：“程警官，你的姑妈可真有意思啊！”

窗外的皂荚发出窸窣的响动，流动的空气很快带起了点点浮沉尘，蒋希看了一会儿那些游动着的光点，越发感觉面前的程佳俊眼熟得很。

“程警官，我们是不是见过？”蒋希忽然开口道。

“恩？”程佳俊有些匪夷所思，“看你问的什么话，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的嘛！”

蒋希摇摇头，“我是说，之前我们也见过对不对？”

程佳俊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那天……”蒋希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遂试探性地问道：“那天我喝醉了酒，救我的人是你对不对？你还把我带到了你家……”

听他这么一说，程佳俊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那晚蒋希枕在自己胸口处安睡的情景，以及后来不小心KISS到的镜头，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猛地一阵灼热，便打着哈哈道：“是啊呵呵，那晚我救了你之后，已经很晚了，所以就让你暂时在我家过了一夜。”

程佳俊闪烁的眼神分明被尉迟伟看在了眼里，加之随后又听到了诸如‘醉酒’‘过夜’的词语，尉迟伟难免有些联想，他大惊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蒋希，问道：“难道你们——”

“咳咳……”程佳俊急忙干咳两声想要掩饰，不料喉咙里一阵发痒，竟然发展成了剧烈的咳嗽。

蒋希着了慌，赶忙扶住脸色紫红的程佳俊，让他好生靠在枕头上，又替他捶了捶背。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去叫医生过来？”蒋希狠狠瞪了尉迟伟一眼，见他委屈地看了看床上不住咳嗽的程佳俊，只好低着头跑出了房门。

“你还好吧？”蒋希试着抚了抚程佳俊因为剧烈咳嗽而颤动不已的肩，一副担忧的神色。

天哪，又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程佳俊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隔着病号服，他分明感觉到了蒋希手的动作，脸色更加绯红了。

“没……没事……”程佳俊努力地大口呼吸，刚才只是因为装模作样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靠！不过被这个小子摸了几下而已，怎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呢？

见程佳俊低垂着脑袋，两眼空洞，蒋希赶紧唤了他两声。

“恩，什么？”程佳俊触电似地抬起头来，假装成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表情笑看着蒋希，努力抚平心里漾起的波澜。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见他为程佳俊听诊了一会儿，随即皱眉对蒋希两人道：“病人需要多休息，不要用言语刺激他，不然心率频频受到影响，反而会使才愈合的伤口重新开裂。”

“刺激性的言语？”尉迟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蒋希，“你们刚才又说什么了？”

蒋希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去睬他。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尉迟伟讨了没趣，只好黑着脸上前开门。

来人是阿黛和张云素二人，见她们两个提着大包的营养品走了进来，程佳俊忙笑着说：“来就来呗，干嘛还浪费钱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是一些补血的。”见来人是昨天的女警，蒋希遂礼貌地朝她打了个招呼，见她坐到了程佳俊的床前，关切询问说：“队长才醒吧？有没有觉得好点儿？”

“放心吧，死不了的，哈哈！”程佳俊继而露出一脸的皮相，他顿了顿，问阿黛道：“昨天的那个狼狗，现在在局子里关着吧？”

第23章：另有猫腻

“我说亲爱的队长大人，您老都躺在病床上了，怎么还能有精力去琢磨手里的案子啊！”张云素玩笑似地甩出一句话，随即找了个小刀，开始削苹果。

阿黛倒是不以为然，她想了一会儿，如实回答说：“我们已经对狼狗进行了讯问，对于亲手杀害蒋氏夫妇一事，他供认不讳。”

话音刚落，在场的一丝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不堪，蒋希的瞳孔数倍放大，见他一下子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大声问阿黛道：“什么？你说……昨天那个家伙，是杀我父母的凶手？”

削苹果的张云素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着这个面色由红转白的少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阿黛木讷地点点头，“是的蒋先生，而且我们还在他家的沙发里发现了作案的两把片刀，以及当时身上所穿的夹克和登山鞋。”

“是……么……”刚才还是满腔的愤怒，一时间竟然全部化为了乌有，听到了这个消息，蒋希忽然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够保持如此的平静，尉迟伟见蒋希有些摇晃，遂上前将他扶住，任他无力地坐到凳子上，眸子里没有丝毫的神采。

程佳俊不无关切地看了蒋希好一会儿，方才压低了声音，示意尉迟伟把他待到外面去透透气。

“然后呢？”程佳俊满面严肃地看着从窗外伸展进来的皂荚叶，对阿黛说道：“我想更详尽地知道案情的来龙去脉。”

阿黛深知自己的队长是个工作起来就不要命的主，只好叹口气，解释说：“昨天我们录完了口供之后，刚把犯罪嫌疑人关进看守所，他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说让我们警方务必要保护好他的母亲，还说有人要害他的家人。”

“有人要害他的母亲？”程佳俊微微有些讶异。

阿黛郑重地点点头，“经过我们的耐心劝解和盘问，最终从疑犯的口中得知，原来他杀蒋氏夫妇，是受人指使的，那人曾经暗中给他寄过密信，威胁他说如果不照做，就会加害他的家人。”阿黛说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疑犯曾经交代，说他原本也不大理睬，可后来却发现，自己和母亲的一言一行竟然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那个神秘人答应只要狼狗保守秘密，在事成之后就会给他一百万作为报酬。”

“那这个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程佳俊蹙眉问道。

阿黛啧啧嘴，困惑地说：“狼狗生怕对方伤害自己的母亲，死都不肯说。不过最后因为他没有杀人的动机，而且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其他犯罪嫌疑人还没有找到，因此检察机关也掌握不了确凿的证据，无法向法院提起公诉。”

这样啊！程佳俊长长地出了口气，常年与凶杀案打交道的他，早已经养成了一种敏锐的直觉。而恰恰是这种直觉在告诉他，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会这么简单。

“我这身子，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动不了，FS的案子，还需要刑事科的同事们多多费心了。”程佳俊苦苦一笑说。

张云素将削好的苹果递到程佳俊的手里，笑着说：“队长可不要小看我们两个的能力，真要是遇上那些匪徒，我们就变成霸王花，彻底将他们踩在脚下！”

“又不是搞革命，干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啊？”阿黛扑哧笑出声来。

程佳俊心里有些困惑，便假意随口问道：“都尸检过了，蒋氏夫妇的葬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呐？”

“哟，队长连这事儿也想打听啊……”阿黛眨眼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是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吧，就在东区的圣玛利亚大教堂里，举行下葬仪式。”

“我也听说了！”张云素咬了一口梨，“听说届时会有好多商界名人呢！”见面前的两人有些惊讶，她继续说道：“连政界要人都要来呢！反正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会过去。”

这FS公司的势力，果然是非同凡响呢！程佳俊心下琢磨一阵，忽然又想起了才出门的蒋希，不免又替他担起心来。

走廊的长椅上，尉迟伟正陪着蒋希静坐，见蒋希像丢了魂魄似的不发一言，尉迟伟实在是替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