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平的一幕,映在一个男人的眼里,吸著冰凉的空气,彷佛风都冻结了,一切不过是暴风前的宁静。可,暴风又如何?男子嘴边挂起邪媚一笑,举手头足之间的高贵气质,绝美的艳容,让四周的食客挪不开视线。
楼梯间传来熟悉的气息,男子转头微笑,见一位冰月般的美人儿正板著一脸严肃,朝著自己走了过来。「钰,你可来了。」男子优雅的一笑,却是让对方蹙起了眉。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被称之为钰的男人拉开了座倚,直接坐下,婉拒了对方递给自己的茶,他的眼里充满了不满,似乎是一点面子也不愿给了。
「不高兴?当我登上王位时,你的人就是我的了。」
对方自信的笑容艳的自己难过,抿了抿唇,琇钰抬头道:「二王爷,我并非你的人,这请你记住了。」
二王爷冷哼了一声:「那人已经死透了,甭想了,与其花一辈子去惦记永不会再出现的人,何不就跟了本王?」把玩著颈间的鍊子,这是他们第一次一同出去逛街时,他买给他的礼物。
「不管他是否还在,我也永远不会跟了您的,二王爷,若您执意已武力得到我的人,那麽遗憾您恐怕只能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钰下了重话,却是让二王爷笑了,只听他道:「本王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誓言。」
琇钰咬了唇,那压抑的表情,却是二王爷之爱。二王爷一饮茶,站起身来,弯腰在他耳边微吹了气,轻声道:「『他』在我手中,劝你可别轻举妄动。」这话,让琇钰瞪大了眼,惊道:「不可能,大王说……」
二王爷丢了一样东西在桌上,琇钰轻颤著手捡起了那块玉配,反面果然刻了一字--「延」
「大将军已为我所用,你认为那昏庸王还有多少胜算?」二王爷挑眉笑问,琇钰愤恨的怒视著他:「睦儿定是被你所要胁的。」
「是否被我要胁,又有何关系?重要的是,你的挚友军师在我手中,你就不能轻举妄动。别指望那昏庸王会给你指点,他早已被那女人迷的团团转了。」二王爷的话如何真实,却是无比刺耳,让琇钰无法反驳。
二王爷对他抛了个媚眼後,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而琇钰握紧了手中的玉配,直到指尖都发白了,泪水盈框,含著吞不进吐不出,孤身一人独坐窗边,好不凄凉可怜。
当那头针锋相对,暗潮汹涌,这头则是一派和平,烦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奶嘴尿布小枕头。
「噗--」仙仙小宝宝又有了意见,挥著肥胖的小手,拍打著肥胖的小鱼尾,不满的打著床铺。
「那儿的消息…」站在门口与初胧谈话的禾鹰睦,一见宝宝的抗议,连忙靠了过来,拿起小摇鼓哄:「仙仙怎麽了?不想睡觉觉?」
对於这种惊天动地的景象,初胧、白颢早已习以为常,而严溯瑾则当视而不见。「将军,小公子他是否想出恭?」初胧这麽一问,禾鹰睦这才击掌,「是了,正午喝过奶後就直接睡了。」
反正他的属下三人早已知道小宝贝儿的身分,也不避畏的就让他们帮著换尿布,堂堂大将军一边摇著小鼓哄宝宝,堂堂大将军的属下就拿著新的尿布以及湿巾待命。
雨零绊看禾鹰睦要帮自己脱小尿布,又是一阵咿呀咿呀的,看在禾鹰睦眼里是兴奋的不得了,在雨零绊心理是慌张的不得了。「噗--呀--呀--」小手挥舞的更勤了,可惜婴儿的身体只能就做到这儿便是极限了。
来不及了,雨零绊改用小胖手捂眼,不承认也不想要看到这一幕。当禾鹰睦把包著小尾巴的尿布解开时,一接触到冷空气,一泡新鲜的童子尿就这样光荣的洒在皓荷国第一镇国大将军的脸上,还溅到了镇国大将军的得力下属的衣服上。
「仙仙…」禾鹰睦嘴角抽蓄,用下属递上来的巾帕擦了脸,看著小宝宝一脸做错事的样子捂著脸,什麽气都消了,心都化成一摊水了。「仙仙好健康,很好很好。」禾鹰睦安慰著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婴儿,一边快速的换上了新的尿布,以防糗事重演。
初胧也习以为常了,看将军将小公子的尿布换好了後,这才退下去沐浴换衣服去了。
玄武征战19 心思 (3p) (人鱼)
时光如俊,如白驹过隙,从第一次见面後,已过数月,而雨零绊在禾鹰睦的细心照料之下,安安稳稳的成长著。
不再如刚出生般的纤细脆弱,最少这几个月来雨零绊学会了怎麽翻过来,又怎麽用自己短短小小的手臂向前如小豹仔匍伏前进,当然,是刚出生不久还摇摇晃晃又一步三倒的小豹仔。
这日,雨零绊反常的再午睡时间睁开了大眼,或许是昨夜睡太多了,导致今天没什麽睡意。左看右看,发现四周无人,隐约听见五彩仙鹤屏风後头传来了人的声音,闭上眼仔细聆听。
「他们最近就会开始行动了。」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是在禾鹰睦身边的属下之一,只不过不是白颢初胧严溯瑾,对於这三人雨零绊已经非常熟悉,因此若是他们的话雨零绊应该会马上就认出来的。「将军,二王爷到底…」那人紧接著话问道。
「我们只需配合二王爷便已足够,其他甭多问了。」禾鹰睦的声音十分冷酷压抑,感觉得出来禾鹰延迟迟未著下落,已经让他有些著急了。他也知道二王爷的目的在於篡位,如何行动,就不是他想知道的了,知道太多,有时不是好事的。
这时,外头又有人走了进来,是白颢报告军队已经安排好了,之後他们便开始讨论著详细的计画。雨零绊边听,边在脑海里整理出一个列表,他们於後日春季祭祀动作,二王爷将给予讯号,而禾鹰睦率领一众逆军包围祭坛,阻挡禁军,让二王爷与其势力可上前制住君王。
当然不可能如此的容易,只不过二王爷恐怕在暗地里已经动了不少手脚,他们的任务将十分艰困,可也并未不可达成。禁军强归强,可禾鹰睦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培训出来的军队,不比禁军要差的。
这些全都是雨零绊透过偷听自己整理出来的资讯,心想这些人类真的是很无聊了,明明生育率已经低的人人都在难过了,还喜欢爆发这种伤生命的战争,是嫌男人太多,女人不够,杀一杀来个平衡一下是吧?
装老成似的叹了一口气,雨零绊心想,到时出征恐怕就会把自己给丢在这儿了,可若自己最大的饲主战死沙场,自己还要换一个,重新适应,真的颇麻烦的。禾鹰睦虽然挺笨手笨脚,可他给自己的爱多的好似满出来了,就是他亲生父母也没这麽好的…
雨零绊翻过身来,把头埋在禾鹰睦特地缝制还有点破破烂烂的小枕头里面,拍了拍尾巴。听见动静的禾鹰睦从屏风後探出头来,一看到仙仙又翻过来还不翻回去,又是一阵吓,丢下了还在讨论正事到一半的下属,赶紧跑了过来抱起了仙仙。
看自己的宝贝没事,就是眼框红红的,还害羞的把头埋在自己胳膊里,禾鹰睦这才放下了一颗心,似笑非笑的轻顺著宝贝儿的背部,哄道:「仙仙不怕不怕,爹爹在这儿,好好睡。」雨零绊听了想咬牙切齿,发现没有牙磨最少嘟嘴鼓腮帮子,谁是他爹?他爹才没这麽年轻…咳,他爹才没这麽温柔。
在外头的属下早已习惯了他们大将军的冲进冲出,谁不知道将军有个宝贝儿子,不知哪来的,可确信宝贝的紧,谁也不给多看一眼,彷佛多看几下就会少块肉似的。白颢苦笑著摇头,要说这次出征最担心的,并非计画顺不顺利,恐怕是这孩子到底该给谁照顾较为顺利。毕竟这次不跟随的除了那冷冰块严溯瑾以外,就没有别的可将仙仙托付的人了。
埋在禾鹰睦胳膊内装自闭的雨零绊自然有自己的计画,前几晚发现他可以操控一点点的水属性後,就已经开始盘算著该如何以这副娇小的身子偷鸡摸狗的跟去,困难度很高,但也不是不可能。
当每个人的内心都已经盘算了自己的计画,那一日也渐渐的到来…
玄武征战20 出战 (3p) (人鱼)
「将军,一切就绪。」一名士兵对著禾鹰睦抱拳行礼,禾鹰睦点了点头,此刻他身著战袍,腰上系长剑,拿过了一旁的长枪,轻轻一跃熟练的上了马。他骑著马那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一旁的人不论看几次都觉的俊气十足,害得军营中几个小夥子得单相思,他却不知道。
此时三更,月圆无云,四周除了蛐蛐唱夜曲外,就只有风轻拂而过的低喃了。
禾鹰睦策马踏了半圈,对著站在城门门口的严溯瑾道:「那孩子就劳烦你照顾了。」严溯瑾点了头,抱拳道:「在下定保护好小公子。」禾鹰睦嗯了一声,抬头看了前方,一辆装载著一些重要物品的马车以及一群士兵们已经在远处等著自己,正想策马前行,又忽然想到什麽的说:「仙仙他睡觉前要听摇篮曲,记得唱唱,还有,他奶不喝冷的,小枕头也记得隔夜就换…」
「将军。」严溯瑾十分严肃的打断了禾鹰睦的话,道:「时间浪费不得,请您甭担心,这些您与小的交代了三天了。」不说几次,而是说几日,当然是因为禾鹰睦整整唠叨了三天,听的严溯瑾第一次产生了想扁将军的念头,好不容易咬牙切齿终於忍到了今日,可不想要再被唠念一个晚上导致任务做不成的。
被这麽一提,禾鹰睦顿时想到自己可真相是个唠叨的老妈子,脸上一红,掩饰性的乾咳了一声,「那我走了。」说完,便策马奔起,与前面的人员会合後,一同往明早祭祀之处奔去。白颢与初胧跟随在禾鹰睦身旁,两人皆同样担心著那可爱的小娃儿,可更重要的,眼前这场硬仗可不好打的,此刻开始分心不得,只好任痛暂时忘了那个小家伙。
严溯瑾看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一气,自己武功非他们几人高强,反之谋策较为优异,因此被留了下来做後援。说是这麽说,可也只是因为仙仙需要有人照顾,而真正知道仙仙身分的除了他,也就只有白颢这位副将以及初胧这一等一的高手,这次的战役可少不得他们,当然禾大将军不算在内,他是必定要出战的,最後,也就剩下自己了。
回头往城理走著,严溯瑾只希望仙仙已经乖乖的睡了,他可没那个耐心去哄个孩子睡觉,别叫他唱歌了,这种严重伤面子的事情,在看到他们大将军的威名都被仙仙的摇篮曲给破坏透了,他更做不来了。但当他回到了破旧的小药房後,发现本该乖乖在床上睡觉的仙仙竟然不见踪影,吓得他著急了所有人寻找那小小的身影,这时候要他唱上百来首摇篮曲他也愿意了,只要那孩子尽早找回来。
当那头正慌乱无比的时候,被众人紧张著的小海仙,可正悠哉的躺在软软的布料中打瞌睡。随著马车的摇晃颠簸,尽管颠的有些难过,可也晃的他昏昏欲睡。
话说为什麽他会在马车里,要回到稍早之前,当禾鹰睦喂完晚饭後,雨零绊先是装睡,等众人都出了门後,这才爬呀爬的扭阿扭的到了床沿,埋进了禾鹰睦的衣服堆里,将自己包个严严实实的。当下人来将禾鹰睦的行李拿出去时,自己稍控制水术,飘一下让体重轻一点,在没有疑惑之下,那下人就抱著衣服堆放上了马车,带往战场去。
雨零绊有信心禾鹰睦暂时不会发现他,因为禾鹰睦要前往前锋,而这马车是要到後方的营地去,错开後他也不会发现自己了。而且将军的衣服,除非是必要用到,不会有多少人来碰的。
自己对自己的计画非常的满意,可就是有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饭饭该怎麽解决?别指望有人会不小心掉了一个嵌上了奶嘴的水带装满了香香浓浓又热热的牛奶在自己身边,也别指望会有一头充满奶水的母牛从天上掉下来刚好掉到马车的旁边,这都不可能了,更别说是呜呜啊啊的大哭引人注意到自己是个海仙被人抢来抢去最後流落不知哪的角落与禾鹰睦来个天人永隔。
不吃是没关系,反正自己是海仙,饿个几天是无所谓,命硬的很,不像普通的凡人小婴儿一下子就一命呜呼。雨零绊乐观的这麽想著,就算知道自己不会一命呜呼,最少也会落个以後成长不良的下场,不过比起这些,他更受不得若是禾鹰睦在战场上有个意外,将不能够在照顾自己的念头。
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心思,边想著,眼睛便慢慢的阖上了,过不久,就传来稳定的呼吸声,进入甜甜的梦乡去了。
玄武征战21 警戒 (3p) (人鱼)
当禾鹰睦到达了暂时的营地,鹰军的人已都准备妥当,等候著他的发令。黑夜之中,隐约只有零星几点火把,剩下的,只有战士们的双眼,在昏暗的夜色之下隐隐闪烁著光芒。
这次的行动,众人皆以知晓,是以无声无息的潜伏暗中,直到命令发下後打个敌人措手不及。当禾鹰睦率领著这批军队前往隐身的地点时,除了闷闷的踏步声,再也听闻不见别的声响,只剩沉重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之中。
篡位之举,罪不可赦,可他们皆追随著他们所崇敬的将军,是将军将他们培养至拥有如此实力,再造之恩,任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砍不断他们的牵绊。发誓追随,便是一辈子的承诺,这是在此地的所有大男儿,共同所拥有的坚定意识。
可事实,往往是更加残酷的。「这次结束後,恐怕就要散了。」禾鹰睦看著这些军人,这话他只是低喃,并未真正说出口,只是在心底这麽的回响的声音,却大的让他心不禁的动摇。在他身侧的白颢理解禾鹰睦的想法,不论如何,输了,下场只有一个,赢了,新君王也不会放任如此一个无法控制的势力在他身边的。
白颢也彷佛自言自语,又彷佛再回应著身侧的男人,「或许,回家才是真正的幸福。」这话一出,禾鹰睦也只是微笑。是啊,当自己体会到成为人父後,那种家的真实感,要比战场上空虚的挥刃来的更加令人喜爱。尽管为今後将无法再次上战场,可平定的生活,自己未必不喜欢。
「走吧,不论如何,定要赢了这场战。」禾鹰睦这麽说,只有捉住了幕後凶手,才能问出哥哥的下落,哥哥…不知如何了?身为双生子,禾鹰睦感应得到禾鹰延的气息,是在心底对他说,他还活著,快来找他。
侧马向前迈进,前面便是明日一早将举行祭祀的地方,所有的贵族高官都会到场,这次将会造成的混乱他无法计算,但不论前方是什麽再等著自己,他一概挺胸向前迈进,决不退缩。
隔一日,早晨,阳光洒落大地,附近的湖面闪烁著波光粼粼,天气美好,是个祭祀水神万恩的好日子。各地的达官贵族纷纷以华丽的马车到达,皓荷国三位王爷也到场之後,乘载著君王的华贵镶金马车这才缓缓驶入。
四周是严密的禁军看守,上百来人齐聚一堂在水神殿之前,声势浩大,非同小可。水神殿位於荷城外头,仙海岸边,神圣之地,就是君王,也不敢越矩。一步一步缓慢的祭祀流程,先是从一旁的官人细声宣告祭祀开始,细心而保守的一一被执行。
君王身著金色纹路王袍,慢慢的走上的纯白色的台阶,上头半人半鱼的海仙玄武雕像,充满了威严与慈悲,耸立於最顶端。一手翻海浪,代表操控著万物原始之水,一手捧婴孩,代表控制著生育与繁延,伟大的玄武帝,凡人所不及,最至高的存在。
一旁的丛林中,隐藏著的军队,正警戒的看著这一切慢慢的发生。禾鹰睦仔细观察著二王爷的一举一动,就等著出手的暗示。
这场祭祀的最高潮,便是由王族的人舞一曲献给水神的赞颂,而这次,便是二王爷选当舞者。当二王爷衣著翩翩彩纱水袖走上了台阶,他挥出了彩扇,而禾鹰睦一见,立即警觉。
「彩扇一现,风生水起,霎时,攻。」这短短几字,便是二王爷派人给自己的暗令。彩扇以现,就欠东风,禾鹰睦握紧了手中长枪,马不安的晃了晃头,这刻,压抑的紧张更加浓烈了。
众人紧瞪著眼前的景象,却无人发现,军队後头,一辆小小不起眼的马车正驶了过来,无人驾马,那马却有意识的自己选择了方向。水神的声音,在马儿耳边回荡著,去吧,去吧,去找我要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