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清秋怔了怔,神色兴奋中带着些茫然,他的动作虽是不停,却也缓了几分,慢慢放下凤栖的双腿,抬手拭去凤栖脸上的泪痕,双唇动了动,却也只是低低地唤着凤栖的名。将凤栖面朝里翻转过来,单手将他抱在怀中,右臂撑起凤栖的一腿穿了过去,右手轻轻抚上了凤栖那业已软软垂下的没什么精神的腿间之物,伴着身下缓缓的律动,上下揉捏起来;抱着他的左手也徐徐滑过胸膛,沿着凤栖的唇瓣摩挲。
这感觉比刚才要好很多,虽依旧有些疼,却不再难忍万分。凤栖稍稍缓了口气,不防备下却让那一直在唇上的手指伸入进来,游离在齿间颊内,与舌搅在一起,搅乱了心房,那种乱乱的感觉又重回身上,不禁呻吟出声。
身后的律动快了起来,不过此时凤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反是有些麻木。他的身体一大半倚在项清秋怀里,脖颈被稍稍扭转过来,唇舌再次与另一人的唇舌紧紧相依,被狠狠地吸吮,身体也随着项清秋的律动颠簸,似风中彩蝶不知归处。当这似不停息的动作瞬间停下来时,凤栖只觉后庭内一阵阵的多了些寒凉异常的东西,不禁一个冷战,身子一抖,前端竟也射了出来,至此无论身心已是力气全无,昏昏沉沉。
项清秋泄出后脑中却有些清明,他紧紧抱着凤栖,过了片刻,竟觉得体内胸腹间的热气与体内自身的寒气似是相溶了些许,身体也有些恢复云林禅寺受伤前的状态,虽不明原因,但却是令人欣喜。只是刚刚的舒爽让人有些不想动弹,便在那里喘息平复。但是这脑中的清明也不长久,那悠悠情醉之药效、配上眼前这让自己刚刚沉迷万分的躯体又开始模糊了项情秋的微微清亮的凤目。就这样在神智时清时昏之间,项清秋摸着已经不甚清明的凤栖,身体不自觉地覆了上去。
油灯燃尽,青帐下垂,伴着那咯吱咯吱的木床声,凌乱湿衣坠地,浅浅夜色透过纸窗,映得一室清辉,如梦似幻,永无休止。
第17章:小聚别离
拜多年习武练就的灵敏耳力所赐,即使身体如此的不适,凤栖仍是被那清晨的扣门声惊醒,忙应了一声,项清秋当然也已经清醒,两人的第一个动作倒是非常一致,就是抓起遮盖之物先将项清秋暂时藏一下。只听门外一个小沙弥清声道:“凤施主,可以用斋饭了,另外用罢斋饭后掌门方丈有请,说是到昨日的禅房。”
凤栖道:“在下知道了,多谢小师傅。”还好这小沙弥只在门口传话,并不进来,饶是如此,一直等那小沙弥的脚步声远去后,凤栖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先不说藏了个人,单凭赤着身躯这一点也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的。
但是更尴尬的是现在,禅房内静得有点诡异。凤栖想张口说话,可是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项清秋本就不多言,估计这场面也基本没经历过;只是这凌乱的床面、渗入鼻端的特有味道、光裸的身体明明白白的提醒着这两人昨晚发生过的事情,绝对不是梦境,于是两人就这么着各瞧一处的沉默对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栖才突然一个机灵想起那小沙弥的传话和戒一大师的邀约,猛然坐起身来准备穿衣,估计起得猛了,身下后面疼得凤栖脸容紧缩在一起,直接摔在床上,不停地在那里倒吸冷气。项清秋连忙趴过来,扶住凤栖,只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说些什么。
凤栖看了下项清秋,又垂下眼帘,虽然心里面已经在大呼疼痛,可也只是哑哑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起得有点猛。”然后轻轻地推开项清秋,慢慢转身伸出胳膊去捡那散落在地上的单衣,还没有够到,就被身后的人给拉了回来,抓住了胳膊。
“凤栖,我……有些欢喜。”项清秋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对着这个让自己心中滋味难言的清秀少年,慢慢说道,“虽然有些模糊,不过……昨晚……我很高兴,很……很高兴跟你……”项清秋的双手抓着凤栖,一席话时断时续,也没有说完。
凤栖当然听得明白,原本有些白白的清秀的脸瞬间红透,实在没想到印象中一直不太说话地项清秋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看项清秋的脸。想到自己昨晚在脑子清醒的情况下的不推拒,凤栖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那里红着脸低着头。
这幅模样,怎么看也是害羞欢喜,项清秋看在眼里自是了然,拉着凤栖胳膊的手不禁用了几分力气。窗外晨曦微露,偶闻寺内钟声,却是到了要离开的时间,项清秋看了看凤栖,慢慢说道:“我要走了,不过这几日我还在京城,你可点起信号来寻我,有些事情你如果想问,我再告诉你,现在时间太少了。”
听到项清秋要走,凤栖一惊,尴尬害羞神色也去了大半,抬起头来,说道:“你……你现在就要走么?外面天刚亮,会……会被发现的。”
项清秋道:“不用担心,想走还是可以的。”
凤栖听他这么说,想起他那传闻中出神入化的轻功,倒确实大有可能,看了看项清秋,才颇有些失落地说道:“好。”而后也不多话,慢慢穿上衣服,将青帐挽起。地上摆放的项清秋的那件衣服怕是不能穿了,沾了水不说,昨晚估计被随意扯下,已经有些残裂。凤栖径自从自己的包袱中去了套衣衫,递给项清秋。
看着这衣衫,项清秋的思绪又有些飘到了那时的山上寒泉,似乎每次碰到凤栖都会借他一件衣衫,嘴角有些微扬,看来以后还真得找个机会多给凤栖几件备着。凤栖哪里会猜到他在想这些东西,看着项清秋看着衣服也不动,还以为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劲。
第18章:水异经书
直到用罢斋饭,去寻戒一大师和圆空大师,凤栖的神思还有些恍惚,似是仍在梦中一样。想想那为了项清秋的雷锏奔到京城的圆空,想想今天更是要谈雷锏的来历,凤栖摇头笑笑,有点想象不出他们知道项清秋刚刚就在寺中会如何反应。老天可真是会捉弄人,无福之人跑断肠,用来形容圆空竟是如此的恰当,只是有福的自己这么夹在中间,却让人有些不尴不尬,怎一个乱字了得。明日……或许应该就去找项清秋吧,凤栖默默地想到,也应该跟他说一下自己跟圆空的事情了,再者项清秋不也说了可以找他问不明白的事情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已经晃到了戒一大师的禅房前,门开着,还没施礼,就听戒一大师开口了:“凤小公子,昨晚可是没休息好?怎么走路有些摇晃,脸色也有些苍白?”
凤栖连忙理了下思绪,拱手施礼道:“昨天洗澡泡得比较久,受凉有点儿发热,不防事,谢大师关心。”说完便垂手肃立在圆空一旁。
许是听说并无大碍,或是旁的原因,戒一呵呵笑道:“噢?听闻凤小公子颇通医理,不知可否诊治自己的病情?”竟是与凤栖开起玩笑来。
瞧他突然笑得开怀,凤栖也没想到会遇上如此性情的和尚前辈,一怔之后竟觉得有些亲切。凤栖心思转了一下,当下里居然有板有眼一本正经的作了一揖,道:“正是,不但头痛发热可医,便是卧床不起的病也是手到擒来。”说完也不禁哈哈笑起来,只是这一笑又牵动了疼痛之处,脸上也有些扭曲,好在没人太注意。
圆空可是为了那雷锏早早起来,此时看到一老一少竟在这里聊些别的,忙将话题拉回道:“师兄,哎,你可真是越老越回去了。还是先看看那关于雷锏的经书吧。”
凤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方桌上放了几本黄黄旧旧的经书,最上面一本书名用的是老式篆体,幸好凤栖自幼起遍览医书,也曾看过不少古籍,对于老式文体甚为熟识,这书应该是叫做“水异经”。
果听戒一大师言道:“圆空师弟,此书名曰《水异经》,讲得全是些上古时代的治水兴水神器和传闻,这雷锏就是其中之一。”他拿起第一本,翻开首页,手指一处,让圆空和凤栖两人观瞧,一边说道:“你们看,这开篇便写道,天地伊始,龙生风雷,乃水之初成也,水生万物,时众生也。”手只向下移了移,又道:“再看这里,然水亦兴波,患则生灵涂炭,天龙忧祈,身化七七四十九神器,可生水,亦可治水也。”
原来这些上古神器居然是龙身所化,竟有这样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凤栖不禁大为疑惑,对于雷锏也是更加的好奇,项清秋年纪也不过大自己两三岁,居然持有雷锏这般物事,只不知从何而来,明日有空要仔细得问一问。
这时又听戒一大师道:“两位一定奇怪,龙身如何化作神器,也不必急,慢慢向后看。”他又拿起一本经书,翻了几页,“这是《水异经》的第六部,写的便是雷锏。”
凤栖连忙仔细观看,但见上面依旧是古体:‘雷锏,兴水神器,炎黄时现,柄乃龙鳞所化,锏身为龙骨炼成,内含龙之元神,以真气相激,可闻远雷。’刚看到此处,便听圆空问道:“师兄,昨日大师以内力灌注这双锏,晚辈闻得隆隆低响,似雷远鸣,莫非指得就是这以真气相激,可闻远雷之意。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兴水之能,如何推定为是雷锏呢?”
戒一道:“其实便是我也不敢轻断,你且看这后页之图,画的与这双锏完全一般模样。不过这兴水之能却不知如何启用,这经书上描述的甚为简略,说是夸大也未可知啊。”便说便翻出后页示意。
只是瞧来看去,也不过大约知道了雷锏的来历,还不知是真是假。圆空和凤栖只觉得似乎是知道了一些却仍是一头雾水,但从这些,依旧不知道那玄衣少年项清秋是何来历,心中俱是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只听圆空说道:“那玄衣少年倒也奇怪,自从这雷锏落下后,便似消失了一般,似乎也不再到处收集什么宝物了,最近似是也没有什么线索。”说到此处,却是忽然一顿,眼前一亮,看看戒一,又看看凤栖,喃喃地道:“不过昨晚……昨晚似是宫里丢了什么宝贝,难道,难道便是这少年么?”
凤栖闻言一惊,看了看圆空神色,知他只不过是在推测,才稍稍放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立在一旁。
戒一道:“这个么……不蛮师弟说,今晨刚接到信息,虽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少年所为,但宫中确实丢了东西,而且是目前得宠的柳贵妃所有的流星琴。”
流星琴,项清秋居然……居然去后宫收了这么件东西,凤栖心中吃惊,面色却是不变。只是昨晚也不见他放在何处,自己竟然一丝都不曾察觉。不过一想到昨晚,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的情迷,心头滋味难描,慌乱之下忙低下了头,双手微微抓了抓衣衫。
这时又听戒一接着说道:“说起这流星琴,世间人都知道是尾旷世名琴,色如琥珀,声如清泉,抚之一曲如行云流水,余音绕梁回味无穷。却不知道其实它更是一件神器。”
圆空惊道:“什么?神器?”
戒一点点头:“不错,和雷锏一样,在这本《水异经》中说的分明。流星琴,也是件兴水神器。”说罢有拿起另一本经书,翻了一翻,那古体小字便清晰地映入众人眼中:流星琴,兴水神器,炎黄时现,弦乃龙筋所筑,骨为龙爪之形,真力奏之如闻天乐。
圆空手指在这处,连声说道:“这……这竟也是神器。先不提这个,师兄,想请你再确认一事。这玄衣少年一路行来,除了雷锏、流星琴,还曾经收集了不少物件,你可再想想,这其他的物件可否也有这兴水治水之效,此事非同小可。”一边说完,一边又将那些被收集的各门各派镇山之宝细述了一遍说与戒一。
戒一大师仔细想了想,言道:“师弟刚才所说的青风刀、七星剑、玉拂尘、八卦棋、枫箫、点阵笔,这些都不在《水异经》中。”
凤栖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突然言道:“圆空大师,那绛血珠可算么?”
第19章:岸边被劫
圆空还没回答,戒一已经又取了一册《水异经》来,翻了几页,指着一图问道:“凤小公子说的可是这件?”凤栖凝神观瞧,正是那云林禅寺绛血珠的模样,不禁点头应是,转头看看圆空,却见他竟是怔在那里,不禁心中一叹,想想这位德高望重素来神态超然的老和尚今天已经连连被惊到几次了。
也难怪会这样,此次凤栖随圆空北行的目的很简单,主要是为了探探这雷锏的底细,虽说仍不十分明了,却总算有一点点影子了,谁会想到流星琴和绛血珠也有这等玄幻秘密的来历,说不吃惊是骗人的。
正在暗下思付,又听圆空喃喃低语道:“想不到,这绛血珠海竟有这等治水之效,当年上代方丈传与我时只说是作强身健体用,却又万分叮咛此物乃寺中之宝,不可轻易现于人前。想来他也不知这治水神器之说,必是宝物传递年代久远,中间漏了什么环节。”
一旁戒一接着道:“有可能,师弟可回寺中在寻些线索。只是如此看来,这玄衣少年果不一般,收集有兴水治水之能的多件神器,万一要是他知道这些传闻,想作些什么事情,可真是不得了了,届时武林中又是一场劫难啊!阿弥陀佛!唉!”
圆空看向戒一,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方才问师兄其他物件是否是神器时也是想到了此点,这少年如此大张旗鼓,估计后面还有多人协助。不管他的目的是善是恶,我们都应该有所防备才是。”
戒一点头称是,三个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圆空先回云林禅寺,一边联络南方的侠义人士早作准备,一边调查那绛血珠的线索,戒一则在万寿寺这边联系北方的脉络。倒是风栖,因为想去见见项清秋,想在京城中要多留几日,便说去要拜访几位师傅的故交,顺便见识下京城的风貌,然后再回云林禅寺协助圆空。凤栖说这话时心里是不自在万分,毕竟这说谎骗人的事可有违他的天性。
且说凤栖帮圆空收拾行李,送他到码头,这一路上光景与来时已是大为不同,街上人丁稀少,官兵倒是颇多,还时不时见些缉拿告示贴于墙上。虽然告示上之人蒙着颜面,可是那狭长上挑的凤目,稍冷的神色倒是画的惟妙惟肖,凤栖不禁摇头,项清秋这两日还在京城中,也不知藏身何处,可真是危险异常。
凤栖一边想着项清秋的事情,一边与圆空慢慢的谈些杂事,时间很快,待到他收起思绪时已经到达岸边码头,看向圆空,他微微拱手道:“大师一路多多保重,事情办完后晚辈也会赶回寺中。”圆空也打了个揖手,笑道:“凤小公子也要注意身体,快回去吧。”
两人在这里相互告辞,凤栖目送圆空上船,看到他渐行渐远,便转身离去。只是却忽然听到人声嘈杂,间或竟似是还有圆空大师呼唤自己,连忙回头,就见有几人已经将圆空围在中央,打在一处,圆空一边与人交战,一边望向自己这边,果然是在叫凤栖。
看看行船,离岸边已经有些距离,河面上却是平滑滑的,没有什么着力点,周围也只是些小船,就是现在去追,怕是也赶不上的,凤栖还真有些犯难,不禁焦急,在那里左顾右盼,直到忽然瞥见那小船角落里的几个小木桶,心中一动,方有了主意。
一个纵身到得小船之上,道了声:“借用一下,多有得罪。”双手便将几只木桶拿起,扔了一个向大船方面而去,桶身刚刚落在水面上,人也已经飞身上前,脚尖在桶上微微一点,就这样桶到人到,几次之后已经上得大船。
一到船上,凤栖立刻去帮忙应战,这些与圆空打斗的人也不知是何来路,身形飞快,不过出手倒也不狠,意不再伤人,目标倒象是集中再圆空身后的包裹上。仗着人多,武功也是不错,圆空竟已经累得有些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