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开口很吃力,容九州的舔舐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容九州咯咯娇笑,宽了衣裳,他从后面揽住他:“我喜欢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待你很好。”
他不语。
“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吧。”手指伸进他的领子里,摸着他滑嫩的肌肤,不着痕迹地将他的衣服撕开,一个不慎,就在雪白的脊梁上留下刮痕,血痕刺目。“叫荆棘,怎样?”
他闭上眼懒得理他。
容九州在他脸上画的正是“荆棘”,占了他半张脸,丑得他不敢照镜子。
“荆棘,你身体真是太漂亮了,让我忍不住想在上面刻画。”
容九州言出必行,执起长针就在他的身体上作画。他开始学会忍痛,咬着枕头,绷紧着身体承受针刺在身上的痛苦。他没被捆住,也不敢挣扎扭动,否则容九州画歪了受苦的是他。
他的隐忍让容九州变本加厉,喜欢上他忍受痛苦时扭曲的小脸,这副表情让他有施虐欲。
从肩膀道脊椎骨盛开着妖冶的青莲,他不曾在镜子里看过一眼。现在他整日病泱泱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半死不活。
“荆棘,疼吗?”
他没骨气地点头。
“疼就求我,求我就饶了你。”
他定睛望着他,半晌才开口:“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好痛苦……”
要他求饶不是难事,但看要对什么人。有些人即使你求饶也不会放过你,那只是看你笑话了。而有些人是言出必行,容九州便是这样的人。
“你真干脆。”容九州郁闷,眼前这小子看过去冷傲得不行,以为是个硬骨头,怎料这么好妥协,“真不像你二哥。”何世清若受辱,要么杀他要么自杀,何曾咬牙忍辱或委屈求饶?
“好了,荆棘,我就饶了你。”
画完了,玩腻了,他想换个新鲜的玩具,便不再纠缠他。
少了容九州的折磨,他的健康也不见好转。他病入膏肓,医石无效,凤十一急得团团转,又不想去告诉容九州,他不想两人再碰面,虽然无法阻止容九州对荆棘的为所欲为,但避免两人见面还是能做到的。他为容九州物色到一批新玩物,容九州近期不会来静思阁。
给他看病的叫张太医,但他能做的只能是拖延他的病情。
“张太医,荆棘真的没救了吗?”
张太医遗憾地摇摇头:“九皇子殿下太不值轻重,荆棘公子自小体弱多病,经不起他一点折磨啊!”
凤十一叹息道:“他好几次都快死了,是我命人将他救回来的,九哥根本不管他死活。”
“王爷的心我想荆棘公子一定明白。”
躺在床上的他闻言不禁冷笑,凤十一待他固然好,那是在容九州不在时。容九州凌虐他时他在做什么?无力阻止也根本不阻止。他就那么惧怕容九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凤十一今日对他的恩情他会记着,他日他灭风雷江山时会留他一条性命。
“张太医,辛苦您了。”
月和国刚被攻陷,风雷皇城还为迁移到此,目前月和皇宫由容九州暂住,张太医是随行太医,医术了得,奈何也无回天之力。眼看荆棘的身体每况愈下,张太医一锤定音:“王爷,为荆棘公子准备身后事吧。”
最终,他还是瞑目。凤十一这时才通知容九州:“九哥,荆棘死了。”
正和男童嬉戏的容九州闻言,道:“真的死了?”
凤十一叹气:“你去看看吧。”
容九州依言来到静思阁,见到的是荆棘冰冷的躯体静静地躺在床上安眠,张太医垂手站立一旁,见到容九州便道:“启禀九皇子殿下,荆棘公子已于半个时辰前魂归西天。”
容九州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向他的胸口射去,穿心而进,鲜血喷溅而出,染红床单,荆棘一动不动。他掀开床单,见匕首没入他的体内,身上的青莲被血染红,他方才道:“确实死透了。”他就怕何世静假死,他这么一剑刺下去,假死也得真死,可惜了一个好玩具。“十一,你替我处置他吧。”本想把他丢去喂狗,又想这样一个美丽的小人儿拿去喂野狗未免暴殄天物,就交给凤十一处置。
“是,九哥。”
交待完身后事,容九州就离开。张太医对凤十一道:“王爷,您要怎么处置荆棘公子?”
“还能怎样?安葬吧。”
“那不如由下官代劳吧。”张太医思忖良久,才道,“下官是月和的人。”他敢对敌国王爷说出身世想必是踌躇了很久,故国亡了,只剩一个小皇子,身为亡国子民他想最后为月和江山做一点事。
凤十一能理解他的心情,只道:“月和已亡,如今只有风雷国。张太医,荆棘就交给你了。”
他被放到紫檀棺木里运出宫,出了城。张太医对宫廷侍卫道:“劳烦各位了。”赏了点小钱就让他们回宫交差,说他打算把荆棘公子水葬。
侍卫们没有多问,领了钱就回宫。见他们身影消失,四周无人,张太医走近棺木,五指抓在棺盖边,被钉得牢牢的棺木被他以内力震碎,露出里面的小人。
他静静地躺在里面,胸前的伤口已凝固。良久,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自由的蓝天。
“静儿……”张太医开口,与之前的声音不同,是冰冷清澈的少年嗓音。
“我还活着。”他吃力地开口。他假死,容九州也没能杀死他,与张太医这一出成功瞒过容九州,让他逃出生天。
张太医抱起他,道:“那就好。”
“可以说你是谁了吧?”
他装病期间,张太医对他非常照顾,他的刺青在他的“自愈”能力下也没能留住,所以他日夜躺在病床上,就是为掩盖身上消失的刺青。张太医一手包办他的饮食,包括给他擦身等等。见他刺青消失,就用笔造了个假刺青,瞒天过海。此时他已知道张太医是自己人,更配合他假死,脱身。
显然,张太医也发现他奇异的能力,才敢上演之前那一出。毕竟容九州是多疑之人,总会用办法验证他真的死透了没。
闻言,张太医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中年男子转眼变成俊美少年,他看着他,目不转睛。
“静儿,你不记得二哥了吗?”
他记得,何世静的记忆力出现最多的就是他,月和国的二皇子何世清,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年前,何世清褪了少年的青涩,愈发俊美高挑,清冷脱尘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不记得了,我也不叫静儿。”他移开目光,既然他已逃生,便不可能挂着何世静的身份活下来,“记住我的新名字,叫苏轻狂。”
四
苏轻狂死而复生了两次,两次轮回更让他坚定人活着就是要为所欲为。前世有BOSS有教父的牵制,今世……谁也别想牵制他!
他坦白从宽,向何世清道:“何世静死了,我的灵魂附在他身上,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何世清念叨着为什么他的静儿要改个这么奇怪的名字,还说这名字不好,也怪,改个好点的名,他找个算命先生给他取一个。苏轻狂大翻白眼,何世清真人不露相,外表这么酷人这么唠叨。于是他向他坦白。
何世清摸摸他的额头,有点烧:“静儿,你糊涂了,都是二哥不好,二哥应该早点来救你的,否则你也不会被容九州那禽兽……”
他欲言又止,苏轻狂明白何世清知道容九州强
暴何世静的事,便笑道:“你以为我神智不清呢?”大家都这么传他,而他时而沉默可以一天不说话,时而疯癫对着鸟儿都能哈哈大笑,倒真像失心疯。
“静儿,药师会治好你的。”
“何世清……”他目光一凛,露出那份独属于杀手的气息,手起刀落,割破何世清的手腕,那血涓涓长流,却不会伤及性命,显然是个内行。“你的静儿能做到我这样吗?”
何世清垂眸:“他连菜刀都拿不起。”
苏轻狂笑了:“是啊,所以我不是何世静,是苏轻狂。”
何世清欲抚摸他的脑袋,手顿在半空中又垂了下来:“苏轻狂,你占了我弟弟的身体就想这么走?”
“哦?你准备养我?”
“……是。”
“呵呵,何世清,我还要给你的静儿报仇,你呢?”
“容九州么,我自然会杀。”目光骤冷,字若寒冰,“月和的江山我也会夺回来。”
达成共识,苏轻狂就道:“那好,我暂时跟着你。”他一个小鬼的身体想报仇也无从下手,不如跟着何世清学点本事,长大了再为时不晚。“我们现在要去哪?”
他们现在马车上,前往的方向不明。
“朱雀宫。”
“那是什么?”
何世清瞥了他一眼,苏轻狂冲他粲然一笑,把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笑出几分妖,何世清看不惯就转开目光,道:“我在江湖上的身份是朱雀宫宫主。”
“名字呢?”想必不会是“何世清”。
“白非情。”
“哦,你怎么取的名,比我还不吉利。”
“这是我师父取的,她就爱这调调。”
苏轻狂嗤笑:“那么,朱雀宫主,你那朱雀宫环境好么?吃住好么?人多么?有美人么?”
一指弹在他脸蛋上,白非情面无表情:“应有尽有。”
复活过来的苏轻狂像变了个人,这才是他的本性,狂妄自大,任性胡为。之前在他人地盘上,又是俘虏娈童的身份,他自然压抑着本性让人忽视他的威慑力,尤其他自恋至极,自信这样的自己准能让容九州爱不释手,到时他就难以逃脱。
白非情一路看着他自卖自夸,自恋自唱,头痛地扶额。
他们这辆马车毫不起眼,在一队商旅里混水摸鱼。正值兵荒马乱的时机,老百姓迁移的迁移,商队买卖的买卖,土匪打劫的打劫。
两人都不是爱惹是非的人,眼看有人欺负老弱妇孺也能视而不见。
“朱雀宫主,你好没良心。”
“我不是好人。”
“那我便当回好人。”掀开车帘,朝随行的镖师咯咯一笑,甜声道,“大侠,他们在干什么?”指着远处一干土匪。
镖师道:“那是风雷士兵伪装土匪了,这样就可以劫到财又不会坏了风雷士兵的名声。”
“官府也不管管?”
“这天下都是风雷的了,谁敢管?咱么眼不见为净吧。”
按理,这些也是江湖中人,最讲道义,如今也惧怕风雷的军队,苏轻狂极度郁闷。
白非情道:“别怪他们,是我命他们不许多事的。”
苏轻狂冷冷一笑:“怪不得月和会完蛋,有你这种不顾子民的老大想不亡都难。”
激将法对他没用,白非情道:“风雷皇室就在这十里处驻扎,你希望引他们注意么?”
风雷正在迁都,今日恰好遇上他们一伙,因此白非情不想惹事。
“风雷皇帝也在?”
“是。你想干嘛?”
见苏轻狂眼神疯狂,闪动着嗜血的锋芒,白非情警惕道。
“王储是谁?”
“未定,但十有八九会是容九州。”
“哈哈哈哈……”苏轻狂蓦地大笑,天赐良机,今日让他撞上风雷皇。
凤十一曾向他抱怨过容九州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扔着一堆朝政给臣子处理,说容九州贪玩,平时没事干就出宫玩乐,因为他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当了皇帝就没这么自由了,趁着年轻就该纵情一把!
“我想杀风雷皇。”
“你想容九州早日当上皇帝?”
“是,累死他。”
“……”白非情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鬼真是小鬼,这么幼稚的报复方法都想得出来。“你有本事的话我不阻拦。先说明,你失败了我不会救你。”
“二哥,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有求于人时,他才会唤一声娇滴滴的“二哥”,苏轻狂翘起双腿在马车里打滚,活动筋骨,“我不想让容九州快活。”
这片江山只有是容九州的他才有毁灭的欲望。
那夜他重操旧业,化身成暗夜里的杀手,易容装扮成与他同龄的风雷十五皇子,瞒天过海混入敌营,风雷皇帝的龙帐。
“父皇,孩儿睡不着!”
风雷皇极宠这位最小的皇子,他与容九州一母同出,两个儿子都是他的宝贝。
“十五,你想哥哥呢?”
看小幺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便猜到准是他想哥哥呢。
“嗯。”
他跳到风雷皇那里,耷拉着脑袋靠在他怀里,父亲的怀抱就是温暖呢,前世他是孤儿,从未感受过父亲的宠爱,有的只是教父的温柔,BOSS的溺爱。这位风雷皇生平最大的功绩就是生了个容九州,除此外政绩平平,对江山社稷并无建树,身为父亲倒是不错,对儿子女儿都很照顾。
容九州是个超人,很早之前就凌驾在他父皇之上,就是现在,兵权也捏在他手里。
风雷皇半百出头,离死还远得很,他苏轻狂今日就送他一程,就当是月和国的送葬品!
“你们风雷不该动到我苏轻狂头上。”哪怕他们是无辜的,但有谁比他更无辜?倒霉穿到一个被强X中的皇子身上,又倒霉地被人虐待,“刺绣作画”,“你生了个好儿子。”
风雷皇的嘴巴被他用针线缝上,他不能惨叫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将匕首送入他的心脏,与当日容九州刺中他的位置一模一样!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容九州,这片万里江山是你的了,你可要让它昌盛繁荣,这样,我才有摧毁的欲望!
五
他拔出匕首,血溅三丈,他就喜欢看鲜血飞溅时的光景。
有血溅到他身上,但夜色下他又一袭紫金衣袍也不显眼,若无其事地走出帐篷,往十五皇子的帐篷走去,被他迷昏的小皇子不省人事,苏轻狂冷笑着将衣服还给他,并细心地穿好,不知接下会演绎怎样一场血雨腥风!
白非情等在账外,催道:“好了没?”
“来了,急什么。”他穿好自己的衣服出来,连忙讨好道,“我的好二哥,这次多亏你带我进来我才得以顺利。”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了。”他抱起苏轻狂在夜色中神出鬼没,他的轻功天底下没几人能比得上,更别谈追上。
“好奇怪啊,二哥,一国之君被人暗杀居然这么平静啊。”
“这里都是容九州的人。”
“咦?”
“他们放任你杀他的。”在暗处有影卫,苏轻狂感觉不到,白非情却一目了然,“要不然你哪会这么轻易得手。”
“好奇怪啊,容九州不是不爱当皇帝吗?怎么……”苏轻狂纳闷了。不过他目的已达到,就够了。
“有人希望他早日当上皇帝。”白非情说一半留一半,“今天你不杀他,明天他也会被其他人杀掉,你只是代劳而已。”他就是想挫挫苏轻狂的锐气,别以为他杀了个皇帝就了不起,杀了容九州才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