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警司，一哥让我们去做教官？”司空贤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反问。
“对。”
“难道一哥认为我们会是一个好的教官吗？”陈昊哈哈笑起来。
“可能是最近警察学校教出来的学员都太纯良了，降低了警察部队的作战能力，所以一哥才让我们去做教官的吧。”路虎倒是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说。
“姬曌，你怎么不说话？”姒博看着姬曌问。
“没什么好说的，服从命令听指挥不是警察的天职吗。”
路虎，司空贤，陈昊都转头看着姬曌：这马屁拍的也够直白的，要不要这样讨好总警司啊？
姬曌全不在乎，在姒博面前就重色轻友了。
他们四个人一去到警察学校居然就遇到了一个刺头。就在老教官带他们与学生见面的时候，刚介绍完他们的身份，就有人向他们射出了‘利箭’。
“姬sir，听说你们特科重案组的人都是同出同进的，但是为什么今天只有你们四个人来到这里？”
姬曌看了学员一眼，向后一退靠在黑板上。司空贤走前一步看着学员说：“我们有一位同事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治疗，所以来不了。”
“是不是因为他好大喜功冤枉他人，所以被人伤害进了医院？”
路虎双眉一耸沉声道：“警察要做的事情是抓贼，而不是评判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犯罪。评判罪犯是法院的事情，你们身为警察学校的学生，将来毕业了要做的就是维持治安和抓贼，而不是越界当判官，更不能事先在心里对嫌疑犯有好坏善恶的判断。”
“司空Sir，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学员也不怕紧追不放。
司空贤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好大喜功，冤枉他人，法院已经有判断。我的同事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做好了自己的事情。”
“那为什么他会被罪犯的妹妹刺伤？而不是别人？”另外一个学员拿出一份报道李诚遇刺的报纸展开说。
陈昊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在李Sir遇刺的这一天，我们整个纪律部队在那一天总共有三十四名同事受伤，其中五名重伤，一名死亡。受伤的人当中被市民误伤的有二十二名，只有十二名是在追捕嫌疑犯当中受伤的。我们身为警察的，随时随地都要面对危险，也要面对市民的误解，愤怒甚至做市民的出气桶。而在我入职警察这么多年里，曾经亲眼看到过十一位师兄被他们亲手抓住送进监狱的罪犯在出狱后报复伤害，但是他们都没有后悔公正执法，打击犯罪。”
“但是——”学员们还想辩论。
路虎站直腰，拿起桌上的教鞭用力在教桌上一抽，众学员都吓了一跳看着他。姬曌哈哈一笑，转身就走，司空贤，陈昊也跟着走了。
路虎面色一沉瞪着那些学员喝道：“起立。”
众学员赶紧全部起立。
“身为警察首要的就是服从命令，身为重案组探员首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手足同事。如果你们有这么多的疑问，那么就去考律师，做法官，不要在这里做警察。全部出去给我到操场跑十个圈。”
“是，长官。”
看着在操场跑步的学员，姬曌感叹道：“十年人事几番新，我还以为我已经够混世魔王的，想不到一来警察学校就被将了一军。”
“看着这些学员，我才发现我们居然已经老了。”司空贤笑道。
“你怎么会老，你不是一直在修仙吗？”陈昊抚着头发笑道：“我倒是真的见老了，特别是跟海伦在一起的时候。”
“你啊，是以前玩得太多了，把身子都掏空了，不如趁这个机会跟着神贤好好修身养性，强身健体，免得将来被海伦嫌弃。”姬曌笑道。
陈昊哈哈一笑，目光望向操场上的学员。
“本来就应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胜过我们是正常现象，如果比我们还差，才是羞耻呢。”路虎正色道。
“哎呀，老虎，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还真是有点师道尊严呢。”姬曌笑道。
“行了，反正再过几天就圣诞节了，就在这好好训练一下这些孩子吧。”路虎笑道。
“真的好想马上就过圣诞节。”姬曌充满渴望地说。
是啊，真的好想快点就到圣诞节。
真的好想——真的好想——
“那段时间是不是太磨人啦？”
姒博站在姬曌的身后，轻轻拥着他，温柔地低语。
“哇，好美的烟花啊。哇，真的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姬曌仰着头望着夜空，望着那只为他盛放的璀璨烟花惊叹道。
“这是专为你定制的烟花。”
“花了不少钱吧？”
姒博笑了笑：“是我一年的薪金。”
“天啊，太浪费了。”
“是啊，太浪费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浪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浪费，已经喜欢上这样的浪费了。”
姬曌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不再言语，只是把头仰得更高，看着那七彩缤纷，璀璨夺目的梦。
第60章
当最后一缕绿色烟花从天空中落下，姬曌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姒博，我们——分手吧。”
姒博的身体蓦然硬了一会，然后慢慢松开姬曌后退道：“你不后悔？”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为你提供这样精致，浪漫，奢华的生活，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实从十三年前开始，你不就是一直在提醒我这一点吗？”
姒博不再说话，只是指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姬曌心痛得窒息，强吸一口气，昂着头走向了大门口。
“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姒博把自己的身体陷在屋中的真皮沙发里，声音飘渺地说。
姬曌猝然停步烈烈的说：“我对你的爱，即使让我被凌迟处死，我也不会后悔，可是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从天上落到地面上来，让我感觉到实实在在的存在？”
“不要说大话了，什么凌迟处死，一个校长稍微变态的爱抚不就已经让你不停的惨叫了吗？”姒博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残忍而冷酷。
姬曌头皮炸炸的响，太阳穴痛得仿佛要爆炸，终于，他拉开了门，迎着冷风出去了。
屋内，姒博关掉了所有的灯，把身体更深的陷在那张真皮沙发里，然后打开了电视机，放出来的是一张早就设置好的DVD。那画面，正是姬曌被圣荣学校的变态校长性虐的画面。屏幕不停地闪着跳跃的光，反映到姒博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竟是那么的寒冷。
姬曌开着车疯狂的驶在马路上，后面的交通警开着警车直追，一路下来，收了不知道多少张‘牛肉干’，到最后车也被没收了，若不是姬曌在警队是出了名的‘天下皆知’，只怕连人也会被交通警察没收入监。
进入城市旺区，人流越来越多，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手拉着手赶到广场，那里，正要敲响圣诞幸福的钟。姬曌也跟随着人流漫无边际的走着。广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时间正一点一点的消逝。主持人拿起了话筒，告诉广场上的情侣们，今天他们万分荣幸的请来了城中第一豪门公子姒博来为大家敲钟。
姒博在万众期待中走向前台，停在台前的身体还有些呼吸急促，好像是匆匆赶来的样子。可是他的风采，他的神姿，他的优秀已令广场上无数的少女们尖叫欢呼，眩晕。
咚，咚，咚。姒博敲响了代表幸福的钟。
钟声响起，所有人都欢呼着，姬曌贪婪地盯着台前的姒博旁若无人的放声大哭着。身边的情侣都奇怪的看着他，晦气的远离他的身边。
“姬曌”
“姬曌”
“姬曌”
“姬曌”
夜空中传来阵阵急切的呼叫声，随着广场的人群渐散，那声声呼唤的人也现出身影，竟然是司空贤，路虎，陈昊，和圣诞前夜才从医院出院的李诚。
“姬曌，你干什么？”司空贤第一个奔过来紧紧拥抱着姬曌：“你哭什么？”
“姬曌，你知不知道交通部队的兄弟们不停的打电话给我们，个个都说姬警官发疯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路虎急得满头大汗的问。
陈昊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了台上的姒博，若有所思着。
李诚想走上台前，陈昊一把拉住了他：“清官难断家务事，算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姒博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以这样的形象抛头露面过，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李诚疑惑道。
“你能问出来吗？你以为你是他在圣荣中学的学长，他就会告诉你？”陈昊冷冷道。
中心台前，姒博准备离去，李诚一跺脚，还是甩开陈昊的手要去找他，可是——
铃，
铃，
铃，
铃，
铃，
五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姬曌把头一抬，司空贤也适时的松开了手，五个人齐齐拿起手机，消息都是一样的。
郑伊玲在这个圣诞夜被人强奸致死，可是奇怪的是，先去到现场的警员发现了她留下了纸条，要求特科重案组为她破案申冤。
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事？
五个人叹息着，互相对望了一眼，姬曌轻声说：“我没事，先去看看受害人吧。”
五个人的耳朵里这时又听到异常熟悉的手机铃声，五人不由得齐齐把目光聚向中心台上，此时，姒博也接到了电话。
来到凶杀现场，其他的警员都在门外等待着。
“怎么回事？已经看了现场了吗？”陈昊问。
各警员摇摇头，其中一个说：“陈sir，里面有些古怪，所以我们就想等你们来了再进去。”
“古怪？”陈昊疑惑地推开房门，路虎，司空贤，李诚和姬曌都跟了进去。
房间里的情形确实很奇怪，摆设并不凌乱，郑伊玲被当胸刺进一把尖刀致死，但是尸体却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坐在沙发上。
“你们有动过死者的尸体吗？”路虎回头问门口的警员。
“没有，路sir，我们只是看到门口留下的纸条，然后打开门看了一下就把现场封锁了。”
路虎没有再问下去，接过警员递过来的手套带上准备检查。
司空贤四面凝望着房间里的摆设，再看看郑伊玲死去的表情，缓缓道：“这个案子已经有凶手了吧？”
“你说什么？”陈昊问。
司空贤没有再说下去，目光望向了李诚，李诚神情严肃的盯着郑伊玲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以致于你要以死逼谏吗？”
姬曌走到沙发前坐到郑伊玲的身边，顺着郑伊玲目光的方向望去。
“你看到什么？”司空贤问。
“神贤，那个神台上有东西，你取下来看一看。”姬曌指着郑伊玲对面供着关公的神台说。
司空贤走过去一看，原来在供关公的神台前放了一个盒子，盒子是淡绿色的，与红色的神台很不协调。司空贤打开盒子仔细看着，然后轻叹一声道：“凶手在这里，郑伊玲还留了一封信给姬曌。”
姬曌看了司空贤一眼淡淡一笑：“是叫我为她哥哥申冤吗？”
“嗯。”司空贤点点头继续看盒子里的东西说：“四年前的圣诞节在日本发生过一起与郑健勇的女友一模一样的强奸凶杀案，而在其后的三年里，每到圣诞节都发生了同样的惨案，但是日本警方一直没有查到凶手。”
“难道郑伊玲查到了凶手？”陈昊好奇的问。
“显然是了，而且她居然还给凶手写了信，要求他到这里来为她的哥哥脱罪申冤，她认为三年前哥哥女友的死也是这个人造成的，哥哥是被冤枉的。”
“这也不能证明她的哥哥就是被冤枉的。”路虎严肃地说。
“啊。”司空贤突然讶异的叫了一声。
“怎么啦？”
“凶手留了一封信给我们。”
“什么？”
“他说自己犯下的罪行在日本从来没有暴露过，想不到会被千里之外的一个中国女人点中的死穴，现在他杀了她，决定向特科重案组发出挑战。”
“他活得不耐烦了？”路虎冷笑道。
“他确实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看。”司空贤把信举起来，信纸的背面有几个工整的中文字：高处不胜寒。
“他想找人挑战？”陈昊接过信纸慢慢的说。
姬曌长叹一口气站起来道：“回去吧，这里应该没什么好查的啦。”
“为什么？”李诚问。
“郑伊玲一定是主动让凶手杀死她的，所以房间才没有凌乱，而这个凶手肯定什么也没有留下，也许连信上的字都是郑伊玲帮他写的。”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李诚再问。
“因为她不被人杀死也要被病魔折磨死了。”司空贤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医学证明说：“她得了肝病，而且是晚期了。”
“肝癌？这三年她一定很痛苦吧，难道真的是因为我造成她这样的结局的吗？”李诚疑惑地说。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一是问凶手，二是问郑健勇本人。所以你根本不用现在就英雄气短。”陈昊说。
“回去守着电脑电视吧，也许日本这两天会有新闻出来。”姬曌按了按太阳穴：“好累，我想先回去睡一觉。”
“你们先回去吧，既然这里的现场一目了然，留下我和李诚把现场搜查一下就行了。”司空贤笑道。
“既然来了就一起做吧，姬曌，你先回去休息。”路虎说。
“嗯，那你们到时间叫我。”姬曌走出门看着守门的警员说：“有没有床啊？我想在这睡一会。”
“有，姬sir，你想要什么都有。”其中一名警员笑着说完，转身跑下楼，过了一会搬了一个帆布床和棉被上来摊开。
“谢谢。”姬曌就在过道里和衣睡下，警员还为他盖上了棉被。
第二天早晨，五人回到办公室，向宋飞扬汇报了基本的情况，宋飞扬问：“那个凶手有留下联络的线索吗？”
“我们本来以为郑伊玲那里应该会有凶手的资料，但是很显然凶手在杀了她之后把资料全部拿走了。”司空贤缓缓的说。
“这不是很奇怪吗？他要挑战你们，可是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线索，那如何挑战你们？”
姬曌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说：“找郑健勇问就行了。哎呀，好困，想睡一觉，我就不去监狱了，神贤，老虎，你们能者多劳，我要睡一会。”
“姬曌，你才回来上班的啊？怎么又睡？”路虎不解地问。
“昨晚上没睡好。啊——”姬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跑到休息室睡觉去了。
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李诚站起身道：“我去做物证鉴证。”
“我去查资料。”陈昊说。
“那我和神贤去监狱找郑健勇吧。”路虎站起来拿着资料夹说。
宋飞扬的目光转向休息室凝视了一会，又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脑去了。
中午的时候，路虎和司空贤就回来了，空手而归，因为郑健勇根本拒绝见他们。他们回来的时候，姬曌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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