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更在青山外 第二卷————阿弥野

“这孩子叫什么？”

手机里传来陈昊的笑声：“你猜猜他是谁的弟弟？”

“你这样跟我说那我就知道他是谁啦，看着也有点像呢。”姬曌笑道。

“难道这孩子现在就在你面前？”

“算是吧。”

“小心点，跟他哥一样是头牛，犟得很。”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犟的人吗。你现在要不要过来？等我问完话，我们一起去喝酒。”

“不来了，要陪海伦吃饭。”

“哎，陈昊，你真的变成居家男人啦。好幸福。”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还有些人要找，明天再会和吧。”

姬曌‘嗯’了一声关上电话，司空贤和小男孩子端了快餐过来，司空贤看看姬曌问：“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姬曌笑笑看着男孩子问：“龙辙最近好吗？”

男孩子愣了一下：“你怎么认识我哥哥？”

姬曌笑道：“你大哥应该考上大学了吧？”

“嗯，在香港中文大学读书。”

“那你为什么只上了普通的公立学校？你叫什么，龙腾？龙马？龙辕？”

“你乱说什么，我叫龙飞。”

“哦？是不是学习不好所以去了公立学校？”

“我是全校第一名。你才学习不好。”

“学习好，出身名门，为什么会对一个贫穷小女孩子感兴趣？看来是非奸即盗。”

龙飞看着司空贤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说话这么刻薄？”

司空贤笑笑不语，继续喝着他的可乐。

“你大哥没有提到我吗？哎，我还以为他会想我呢。”姬曌笑道。

“我大哥为什么要提到你？你算那根葱？”龙飞尖刻地说。

“你都是这样跟婉婉说话的吗？”

“你才是呢。”

“那我知道了，婉婉这么内向，一定是你说话呛到她，才变成这样子的。”

“你这人怎么竟胡说八道，婉婉是因为他父亲才变成这样子的。”龙飞恼道。

司空贤笑着摇头，拍拍龙飞的肩膀以示同情之意。小孩子太小，虽然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被姬曌一套就把话套出来了。

“婉婉和父亲的关系不好吗？”司空贤温柔地问。

龙飞抿唇不语。

“龙飞，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们，婉婉坚持说是她杀了自己的妈妈，如果我们不能查出真相，她很可能会被起诉，就算不会判监，也有可能会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司空贤很真诚的对龙飞说。

“你这个人这么好，怎么会跟他做拍档？”龙飞白了姬曌一眼对司空贤说。

“婉婉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姬曌又问。

“当然是啊。”龙飞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那有亲生女儿这么恨自己的父母的？”

“你懂什么？你不懂别乱说。”

“我是不懂啊，所以才问你。”

“你问的，我偏不说。”

“你哥在我面前都没有这么犟，你倒真像头牛。”

“好了，姬曌，你别说了，龙飞，能不能告诉我婉婉家的详细情况。我来问你，你会说吧。”司空贤再次出来唱红脸。

“婉婉是不是真的会坐牢？”龙飞担心地问。

“婉婉会不会坐牢，要看你怎么帮她啦。婉婉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吧？如果你不出声，只怕都找不到对她有利的证据。”姬曌面色忽然一正道。

龙飞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快？”

“因为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姬曌淡淡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婉婉家的真实情况，但是婉婉很讨厌同学提起她的父亲，也很讨厌同学提什么爸爸妈妈好幸福之类的话。每次一听到这话，她都会拂袖而去。”龙飞回忆道。

“你认识她多久了？”司空贤问。

“我们是小学同学，一直都在一起读书。”

“那万婉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的？”

“不是，是三年前突然变成这样子的。”

“婉婉今年十五岁，三年前十二岁，正好小学毕业。她学习成绩好吗？”

“小学的时候很好的，最近这三年上学的时间都很少。经常说生病一个人躲在家里，在学校也是，会突然哭起来，然后跑到洗手间去。后来婉婉父亲跳楼自杀了，她有一段时间还挺正常的。谁知道母亲就死了。”

“你觉得万婉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司空贤轻问。

“什么样的人？”龙飞想了想说：“以前他们很恩爱的，可是万婉长大之后，她的母亲就对她不太好了。”

司空贤和姬曌对望了一眼，司空贤狐疑地问：“你确定是母亲对她不好？”

“我见过她的母亲在学校打她，而且自从五年级开始，婉婉的家长会都是父亲来开的。”

“如果是这样，按道理婉婉应该和父亲很亲近才是正常的啊，怎么会不喜欢别人提起父亲呢？”姬曌喃喃道。

“万婉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司空贤问。

龙飞摇头：“没有，不过她有写小说的爱好。”

“小说？”

“她的小说都发在网上。”

“在哪个网？”

“我也不知道。”

“那小说的名字知道吗？”

“不知道，她不给任何同学知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可能是小说写完了，她有点兴奋，就跟我她的小说好多好多的人看，看过的人个个都回贴说好震惊，好意外，好刺激什么的。我当时也很惊讶啊，就追问她，可是她就再也不肯说了。而且还警告我说如果让同学知道她写小说，她就再也不理我了。”

“是这样啊？”司空贤喃喃道。

“神贤，在万婉的家里没有发现电脑啊。她一定是在网吧上的网。”姬曌说。

司空贤点头，正要再问，龙飞的手机响了，原来是龙辙打来的，问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在学校找不到他？

龙飞吓得站起来把手机一关道：“我要走了，我哥哥来接我。”

“帮我问候你哥哥。”姬曌笑道。

“你以为我哥哥当真会记得你？”龙飞臭了姬曌一句，噔噔噔地跑下楼去了。

“走吧，我们去找一找附近的网吧，以万婉的个性，应该不会找人多嘈杂的地方去上网。”司空贤说。

“我还没吃东西呢，先坐一会吧。”姬曌话还没完，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路虎打过来的。

“怎么样，老虎，有料到吗？”

“有啊。”老虎笑道。

“什么料？”

“万婉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我们不可以小看她。”

“怎么啦？”

“我和李诚带她去看精神科的医生，可是无论医生如何诱使她的说话，她都一声不吭。”

“这么厉害？”姬曌都有些惊呼。

“我觉得为她做催眠可能用处也不大，不过还是可以试一试，姬曌，你和神贤查找资料的思路看来要宽一点，或许万婉是个两面人也不一定。”

“你是说精神分裂？”

“也可能是性格分裂，我们看到她的内向温柔，但她背地里可能是个很坚定甚至很残忍的人。”

姬曌想了想道：“或许这能解释得通为什么龙飞会和她好？”

“龙飞？姬曌，那个龙飞？”路虎的口气立刻有些紧张。

“还有那个龙飞，不就是阻止你和他的母亲结婚的那个龙辙的弟弟龙飞啰。”

“龙飞和龙辙是异母兄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心爱才会和律政司离婚的。”

“天啊，搞婚外情还能做律政司啊？”

“人家隐瞒得好。没人知道。”

“哦，怪不得大儿子读名校，小儿子读公校呢。看来没结婚。”

“当然没结婚，结婚了岂不是就暴露了吗？”

“你们俩在做什么，是查案还是八卦？”司空贤抢过姬曌的手机道：“老虎，婉婉到底怎么样了？”

手机里传来路虎的笑声：“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去联系专家，安排时间对万婉进行催眠。”

姬曌拿着可乐站起身：“走吧，我们去找网吧。”

第75章

姬曌和司空贤去找寻在这附近的网吧，其实警察破案有时就是靠一双脚，一对眼和一双手，寻找蛛丝马迹来破案，像万婉这样完全没有悬念的案子，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仔细辛勤的寻找证据而已。这样一路走一路问，不知不觉竟已夕阳西下，最后，姬曌和司空贤在一家豪华网吧前驻立。

“如果这家再没有线索，我们今天就收工了。”姬曌笑道。

“你不是总是说，线索就在放弃的前面吗？”司空贤笑道。

“嗯，是啊，所以就再进去问一问吧。”

二人走进酒吧，亮出证件，酒吧老板看着证件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问，你们之前已经有两批人来问过了，先前那个还没有走呢。”

“老板，你知道我们要问你什么吗？”司空贤问。

“是问一个叫万婉的女孩子是不是在这里上网对不对？”老板说。

“那老板可否带我们去万婉上网的房间看一看？”司空贤再问。

“老板，你这里上网很贵吧，好像全是独立房间？”姬曌看着四周说。

“是啊，我这里上网一个小时要50元，房间里的电脑全部都是最新款式，最高级的设备，而且还有空调，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扫描仪等办公设备，也可以叫酒水瓜果，还可以为客人准备餐饮。”

“一般情况下这里的人平均上网时间是多少？”

“最短也有二个小时。”

“万婉也是？”

“那个小孩子一放了学就来我这里，有的时候还逃课到我这里来，七八个小时匿在这里是常事。”

“她有这么多钱给你上网吗？”司空贤疑惑地问，他们所看到到万婉是一个要住公屋的孩子啊。

“这孩子手巧得很，经常做些魔怪布娃娃让我帮她卖，居然生意很好呢。”三个人讲着问着，来到万婉上网的房间，姬曌伸头往里一看，居然是陈昊在里面坐着。

“哎呀，怎么是你啊，陈昊？老板，这是我同事，你不用担心了。”姬曌笑着说，推门而进。司空贤也跟着进去了。

“我听万婉的班主任老师说过，她喜欢在网吧上网，有一次还被班主任抓过呢，所以就过来了。”陈昊说。

“那你看到什么？”

“没看到，万婉设了秘码，进不去，我已经叫老虎去申请搜查令，等一下我会把这机子拿回去查一下，不过姬曌，这个案子我们真的要查下去吗？”陈昊问。

“怎么啦？”

“我来的时候看到马sir刚刚走，一问这里的老板，他说对方是来查万婉的。其实我们现在要查的是万婉是不是真的有犯罪，可是她的犯罪对象全部都死了，就算查到她有罪也没有什么用吧，何况她不到十八岁，最多是被判到感化院而已。”

“马sir来过？我倒觉得马sir可能比万婉难对付呢。”司空贤叹道：“我们查了他的案子，他可能会气死。”

“我倒无所谓，不过我怕老虎不答应。”姬曌笑道。

“那倒是，一旦接了案子，老虎是一定要主持正义，坚持到底的。”陈昊点头说。

“你们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路虎的头伸进来笑问。

“我们在赞扬你，你那边怎么样？”姬曌笑问。

“明天准备做催眠。”路虎进来说。

“老虎，我们想放弃这个案子，你说好不好？”姬曌问。

“不好。”路虎坚决摇头。

“为什么？”

“我觉得万婉这个女孩子不简单，还是查一查吧。”

“那好吧，既然老虎说了，我们就查一查。”

“好了，不要说了，我们把机器起走，顺便去吃饭吧。”陈昊说。

“你不是说跟海伦吃饭吗？”姬曌问。

“是啊，不过我跟海伦说想请你们一起去，她答应了。”

“李诚来吗？”司空贤问。

“来，他会直接去。”

“好了，无惊无险又过一天，收工。”姬曌站起身就往外走。

“喂，姬曌，你不帮忙搬东西啊？”司空贤叫道。

“哎呀，你们三具大男人在这里，还用得着我吗。”姬曌头也不回边走边应道。姬曌来到柜台问老板：“万婉的魔怪娃娃还有得卖吗？”

“有，你要吗？”

“多少钱一个，太贵的话要考虑一下。”

“不贵，看你是警察，半价给你吧，一百元一个。”老板笑道。

“一个娃娃要二百块啊？”

“市面上好的娃娃上千块，上万块都有呢。”

“我要最新款的。”

““行。”老板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个黑心娃娃，一个大头下是一个黑色泡泡裙装造型的娃娃，可是打开泡泡裙，里面骷髅造型的身子，心挂在骷髅当中，黑的，而且破碎了。娃娃的脸容是卡通的可爱模样，头上还插着一根铁钉。

“这是最新款？”

“对，前天拿来的。”

姬曌付了钱，带走了这个铁钉造型的黑心娃娃。

这天晚上，姬曌又带着一箱的啤酒上了天台，手中拿着的还有那个头顶上被钉了一个铁钉的黑心娃娃。

过了一会司空贤就上来了：“我到你的宿舍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上天台了。”

“只有你上来啊，他们呢？”姬曌笑道。

“那里还有他们啊，陈昊跟海伦结了婚，就把宿舍退出来了，天天住豪宅呢。”司空贤笑道。

“老虎也去李总警司那里了吧？哎呀，真是有点烦呢，不拍拖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喝酒了。”姬曌叹道。

“有我在这里陪你也可以啊。”司空贤笑着坐下来拿一瓶酒笑道。

“神贤，你能从这个黑心娃娃的身上看到什么？”姬曌举着娃娃问。

司空贤接过娃娃看着：“怎么会有这样的娃娃？”

“万婉做的，二百块一个呢。”

“哦？”司空贤凝视着娃娃陷入深思。

天台上又来了人，不是一个，是一双，路虎和李诚。姬曌开心死了：“你们没有去情人哪里啊？”

“你以为我们不务正业吗？现在有案要破，那有时间卿卿我我。”路虎坐下来道。

李诚拿了两瓶酒，递了一瓶给路虎，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神贤，明天你不要去现场了，跟我走一趟。”路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