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你能乖乖的。」
上前抓住离离的脚,月夜天香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他往自己身边拖,然後一个覆身,月夜天香将双手撑在离离的头侧,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著对方。
摸了摸那小巧的脸,从下巴至额头,月夜天香的抚摸绝对称不上轻柔。
手指成爪插入海蓝的发中,从下而上然後在头顶发旋处用力一抓,月夜天香将离离的脸朝自己靠近。
头顶的疼痛让离离花了眼,但他根本不敢哼叫,离离已经感觉到眼前之人有些不对劲。
他尽量顺著对方,好能从这被压迫的姿势中寻找空处脱离。
「为师悔已。」
眯著眼看身下的人,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因那人眼角的泪光而松下。
後悔?後悔什麽?
离离忍著痛不发一语,即使心中带有疑惑。因为当这人开始用文言文说话时,自己最好不要开口。
「若修行可让汝得翅高飞,便不如毁去。」
放手让离离摔回床上,月夜天香将一手压在对方纤细的肩上,另一手则继续往下抚摸。
从左肩蜿蜒而去,胸、腹脐、腰间、臀、腿,再寻原路而回,最後却停在离离怦怦作响的心口。
对方五指微勾,离离瞬间吸气挺胸,他可以感觉到月夜天香用指甲穿透衣物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伤。委屈便至,离离用一种反抗的眼神盯著那人。
「可是无心?」
是问句,但并不等待对方的回答。月夜天香用事实作为解答。
「然也!」
「非是如此,何以害吾至此……」
最後的呢喃在对方耳廓处结束,那是指控也是责备。
怒而突生力气,离离不顾右肩那人的压制,他伸手推拒并且双腿也开始踢蹬。
听了那人的话,离离觉得对方根本是在似是而非。
「无心?无心的是谁?」
「是你!都是你!」
「说是徒儿却是把我当玩具、当消遣!」
对方拍打的动作已构成了无礼,月夜天香眉头一皱便想要怒斥。
但他却看见了离离眼底的悲伤。
直达心头,月夜天香发现自己竟不知对方悲从何来,他还以为自己早已将离离的一切都猜想清楚了。
旁人都清晰可见的宠溺,那难道不是疼爱吗?人人皆知自己仅对这一人另眼相待。
只是他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就因为他自恃著为徒的身份。
然後修行有成,便毫不犹豫地离开,甚至到了躲藏的地步,只为不让自己这个师傅掌握行踪。
执著成魔。
若非离书让门人即时寻到这棵桃树,再推得这是他的隐蔽之处,或许今日自己真的便堕入魔道了。
十年、百年,守著这处便是要那人再也飞不出掌心。
有所思、有所欲,这竟也成了往前的动力,当然不能让出关的那人有能力脱逃。
要有力量才能逮著那嚣张爱跑的小狗,并且拴紧他。
「不愿意不可以吗?」
那麽眼前这麽用全身在叫喊「我伤心、我难过」的离离又是怎麽回事?
泪眼汪汪、看来好不可怜的离离。
泪眼汪汪(78)
「走开,你放开我!」
小狗儿疯起来可是亲疏不分,乱咬一通的。
生气又伤心,被那人无故的指责。离离觉得月夜天香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在自己身上。
可是明明就不是这样!
捉弄自己的是他、无法理解自己感情的是他、挟著师傅身份指挥自己的也是他!
他怎麽能这样说自己呢?他怎能?!
离离愤怒地拍打,目露凶光,但被压制住的四肢却无法任意伸展,於是他只好拿自个儿的额头去撞对方的。
看见月夜天香吃惊地略起身,离离马上趁机想要从这人身下爬出,却又被那人抓住手臂拖了回来。
「讨厌!」
乾脆就著对方抓住自己的那手咬了下去,即使身上因为禁制而显得无力,但离离仍然成功地让对方感觉到痛。
「离、离!」
本就不喜一切不如愿的事,月夜天香更是无法忍受乖巧的狗儿突然像得了失心疯。
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预估,月夜天香没想到已用了禁制却还会让离离这麽「勇猛」。
心随意动,月夜天香的法器—水纱舞动了起来,如同薄雾一般缠卷上离离的四肢与颈,让他不得不在窒息的威胁下松口。
然後离离被大字形的锁了起来,牢牢地被水纱固定在床上。
终於能无顾虑地起身,月夜天香摸了摸自己那被咬出牙痕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著离离。
「放开我,放开我!师傅!您不能这样!」
小狗儿仍在那儿该该叫,月夜天香冷哼了一声什麽举动都没有,任由对方在床上弹跳、尖叫。
一刻左右,被禁制压得毫无力气的离离终於体力耗尽,摊在那儿呼哧呼哧的喘著,他已经没有体力挣扎了。
况且,离离一转头就能瞧见那人像是看戏一般毫无反应,他决定先保留一些残存的气力。
谁知道他还想做什麽……?
「可冷静了?」
俯身过去,长长的黑发落在对方颊边,月夜天香眯著眼逼近离离的脸。
呼吸交错,离离泛红的眼、鼻和咬牙的模样清楚地落入月夜天香眼中。
即使对方一脸怒气,但月夜天香的脑中却不禁想起久久以前他咬过离离脸颊的回忆。
他忍不住在那颊上捏了捏,再看著指下的肤色转红,像涂了胭脂一般。
可惜的是,对方脸上如今配上的却不是当初那种羞怯的模样,月夜天香扼腕不已。
「哼!」
学著那人刚刚的样子,离离偏头哼了一声不想理会,他觉得月夜天香又再换法子折腾自己了。
却没得意多久,离离的下巴被人捏著,脸也被硬转了回来。
双眼对上的是眉间微皱的月夜天香,离离磨了磨牙,使劲一蹦、张口瞄准对方直挺的鼻梁。
喀!
牙床震的发麻,离离用鼻子喷气来表示他的心情。
「放肆!」
朝小狗的额一掌拍下去,月夜天香的怒气更上一层。
若说原本只是气这人的不识好歹,现在却又加上了感觉被冒犯的不悦。
「大胆如斯,离离,汝可知错?」
「错你的头!是师傅先绑著我,我才反抗的!」
看见对方张口欲言,离离马上又插嘴,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无法保持礼仪。
「上、上梁不正下梁歪,谁家师傅会把徒弟绑在床上?况且我又没咬到!」
「狂妄!汝……」
「去你的文言文!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
抬起膝盖就撞,却被水纱缠的更紧,离离奋力地摇晃著脑袋,他的情绪又开始激动。
这还是自己那个乖巧可爱的小狗吗?虽说精力旺盛的狗儿是好,但谁都不想被自家养的宠物咬到。
深感教育失败,月夜天香看著歇斯底里的离离,反而冷静了下来。
对方没了反应,离离渐渐平息,他深吸了几口气,决定直击重点。
「我不明白师傅的责备,莫非是指无名上的不告而别?」
「但多的是徒儿在修行有成後便离开师门闯荡的例子,为何我就得紧紧跟在您身边?」
再一个长长的吐气,离离尽量使语气平稳,却没发现平时对话中的自称已被「我」取代。
「猜晓您会不许,所以我才选了这种离开的方式。」
「若说徒儿有错,便也只是错在这儿。师傅怎能用禁制的方式处罚徒儿?」
回看对方,离离睁大了眼睛表示无愧,并藏起一些他觉得对方无法理解的感情。
仍是蹙眉,月夜天香却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言语,一点反应也没有。
许久,他的动作竟是伸手拭去离离眼角残留的泪。
将湿滑的指腹搓揉著,眯著墨色的眸,月夜天香在对方吃惊的表情中将指腹靠近自己的唇。
动作是如此缓慢,离离甚至可以分格那舌的勾、舔,他无法判断月夜天香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但他却隐约感觉到那人的不舍,甚至在对方的回眸中看见担忧。
为什麽他没有生气呢?刚刚我的回答应该又构成「冒犯」了呀……
冷眼怒视、甚至青筋迸现……这才是他的正常反应吧?
看著面露傻气的离离,月夜天香稍略拉开与他的距离,温柔地摸著离离额头上被自己打红的痕迹。
再次出口,连月夜天香都惊讶自己的犹疑,他从没这麽没自信过。
「为师以为……」
「已经很了解离离了……」
不是一直把他的所有都掌握在手心吗?怎会……
怎会露了他眼底的苦涩?
泪眼汪汪(79)
是哪里出了错?是那些年的分别吗?
再次扼腕,月夜天香认为这全是因为那次小狗儿「乱跑」的後遗症。没办法,孩子丢了几年再找回来总是会不一样的。
忘了这是哪本书中看到的内容,月夜天香的目光中有著了然。
可还是觉得不对劲,若是如此,怎麽离离那怨怼的眼神却是朝著自己发射?
至少,月夜天香知道离离不是个容易歇斯底里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关於这点,月夜天香倒是有著万全的把握。
「离离……离离……」
不知该从何问起,月夜天香喃喃的念著对方的名字。
然後突然冒出一股懊恼,他怎麽就贪图方便把对方的名取成了这样。
「离」这字阿,已是代表了离别,何况叠字,那不就是双重的别离?无怪乎离离总爱四处乱跑。
不……不是这样解释的。离离,该是解释成「离开了别离」,所以应该是长久的在一起。
眉开眼笑,月夜天香觉得这名字讨喜的同时,也觉得在自己身下噘著嘴、泪眼汪汪的离离有著说不出的可爱。
那就来实行吧,那个自己准备了好久的计画。
刚刚探得离离的能量中蕴含著自己的气息,他知道对方已把宁魂珠融合了,加上那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躺在床上的姿态,这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合三全的最佳写照吗?
眼睛一眯,月夜天香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这笑容让离离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水纱随著心念的控制,将离离的手脚缚起,略微张开。
摸上衣襟,扯掉腰带,月夜天香用演练了数次的技巧预备将离离的衣裳全剥掉。
「师傅!你干嘛?」
声音略抖,那是因为惊慌失措,离离海蓝的眼从未睁的这麽大。
加上手脚无力抵抗,离离有种自己彷佛是实验台上的青蛙的感觉。谁都不喜欢任人宰割的这种模样。
即使知道月夜天香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但难保他是又想到了什麽捉弄自己的游戏。
就像是制造吻痕那时一般。
离离不想再来一次当时的感觉,那种悲哀能让他每每想到就心痛好久。
明明是这麽喜欢那人,明明是这麽亲腻的举动,但与对方的身份关系却仍是师徒,而让自己心神荡漾的行为也只是他一时的捉弄。
这让离离情何以堪。
可以不回应我,甚至与我保持距离。但若不是我以为的那种感情,请你不要玩弄我。
那会让我心底还残存著期待。
但……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不能这样!
上衣已被扒掉,裤头正被那人捉在手里,离离此时大喝一声。
「师傅!」
声音里有著决绝,这确实吸引了月夜天香的注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才想看离离慌张不已的挣扎,他含著泪的模样想必是十分动人,但月夜天香对上那双眼时却不自觉的收起了戏谑的笑。
眸中满是恳求、哀伤,还有让自己心惊的坚持,像是要了断些什麽。
「师傅……」
深吸口气,离离的唇色惨白还隐隐发抖。
「请师傅放了离离……」
「不!」
当然不能放手,这还有什麽好考虑的,月夜天香甚至不用思考。
他向来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若非如此,他何必在一弄清自己的感觉时就马上将对待离离的方式作了偌大的改变。
「师傅可知这不是师徒的相处方式!离离不愿再让您戏耍!」
「嗯?不愿意?」
目露凶光,月夜天香听出了离离口中隐藏的离意。
「是!我不愿意!」
「请师傅放了我!」
「假若师傅执意要用这种方式污辱离离,莫怪离离……」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裸胸,离离的脸上晕染上一抹红,这让他的话语有些气势不足。
俯下身,月夜天香将两人的距离拉到只有一指,他觉得这只小狗儿实在愈来愈胆大妄为了,连威胁都做得出来。
「莫怪如何?离离认为为师只锁住了离离的修为而已?紫府中有了为师的能量,离离从里到外都在为师的掌心中。」
紫府?能量?
心中一惊,离离却是发觉自己能了解对方在说些什麽。
难道是我内视时看见的那一层薄雾?是宁魂珠?难怪我无法掌握那股力量,原来那原就不属於我……
这麽说,连一丝自救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眼神愈发黯淡,离离虽是仍想著不放弃,但他的情绪却开始低落了起来。
不能放弃,再顺著他下去,自己将永远离不开名叫月夜天香的这张网。
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说清楚!
长吐了一口气,试图抚平心中的焦躁,离离抿了抿唇,小声的开口。
「我记得很清楚,包括了那时候自己的样子,与师傅的样子。」
眉尾一挑,月夜天香接受了离离此刻的示弱。
他稍抬起上身,准备听听离离还有什麽好说的。
说完了他就能继续刚刚的动作。
「是了,最初的一切就是强求来的。我很感谢师傅的教导,是因为师傅,我才能存在於这世界,这一点无庸置疑。」
「从依赖到景仰,从留恋到仰慕,是离离变了,但师傅没变。」
「所以,请师傅不要用玩笑的方式戏弄离离,这种彷若恋人的举动会让离离会错意,让我以为……」
自称词混乱,那是因为要把心中暗藏的感觉用言语表达给那人知晓,那无疑是将自己最深处的秘密坦荡荡的露出来。
离离直率不起来,他别扭的无法继续。
垂著头,离离不敢看月夜天香此时的反应。想到自己就要沦落与那些被师傅奚落的追求者相同的际遇,离离的脑袋就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紧闭著眼喘气,却无法止住眼角流下的泪,等待宣判的同时他觉得自己正在死去。
干嘛这麽受罪?暗恋就该是藏起不让人知道的,怎麽自己就陷入了现在的窘境呢?
不过,师傅应该了解了我说的意思吧……看他迟迟没反应的样子,想必是从不知自家徒儿对自己有著这麽不堪的心思。
哪儿好呢?我想找个适合我独自疗伤的地方,入世好了,人间的喧闹或许能转移我的注意力。
像是过了几日一般长久,离离的思绪也从这儿转到了那儿又转回来再打个结,游离在外,直到腹部感受到一股温热,这让他不禁抖了一下,睁开迷蒙的眼。
泪眼汪汪(80)
又是一颗珠泪滑落,但才出了眼眶便被人用指腹接住,久闭眼而後的视线模糊是因为参了盈盈水光,不敢直视那人,所以离离将目光放在腹部感受到温暖的那处。
手指纤长,细腻色白,指甲圆润略带珠光,怎麽一个男人的手就能好看如斯。
莫怪乎这人有著月夜天香的名号。即使翌晨即萎,但那刹那的芳华仍让人倾慕不已。
但,修真後与天地同寿的这人就像是成了精的月夜美人,这种清雅与美艳集一身的花儿,有多少人还记得它与仙人掌并属同科。
扎手辣人那是它的本色。
可就是喜欢哪,自己早就知道他的真实面貌了,还不是深深陷入。
有些微痒,离离的腹部抽动了几下。
那双皓白的手正在以画圆的方式抚摸著自己,然後松开了裤头的系绳,指尖往下,离离在裤子被褪到膝盖时才开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