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够放肆的了。毓臻心里暗骂一声,脸上越发笑得可亲:「状元爷但说无妨。」
流火似乎有点意外地看著他,半晌端正了模样,凑近一点,轻道:「王爷这样,还不够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毓臻又是一怔,慢慢皱起了眉。
流火却没再说下去,只是一脸莫测的笑容,退了开来,笑著又道:「听说是皇上昨天著了凉,今早起不来,才宣了免朝的。」
「病了?」毓臻猛地抬头,却看到流火已经转过身去往外走了,本想开口叫他,一转念便又打住了,略一沈吟,换了个方向往凤渊宫走去。
凤渊宫里人人一派谨慎,走路说话都是压著声量,像是怕惊扰到宫内的人。
毓臻刚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眠夏从宫道上走过来,连忙拉住了她。
眠夏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了毓臻,脸色顿时一沈,却还是行了礼:「奴婢见过静王。」
「不必多礼。眠夏,听说……皇上病了?是真的麽?」
「回王爷,真的。」
毓臻心里不禁有点奇怪了,只是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怎麽回事?病得重麽?传过太医了没有?」
「已经传过太医了,只说是一点风寒。昨天早上皇上就有点不舒服了,早朝散後又不知为何在屋子外站了大半天,夜里就有点发热了,今天早上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便传了太医,宣了免朝。」
听眠夏说下来,毓臻心里明白,眠夏是知道凤殇到他王府里去的,这时病了,自然也要算到他的头上。
只是,昨天什麽都没有发生,眠夏这怪罪,也确实让毓臻觉得有些冤了。
「现在呢?好点了麽?」到底是不知道状况,毓臻只能耐著性子问。
眠夏说了一通,气也消了,语气软了下来:「醒著,只是手脚发软的模样,奴婢不敢让皇上下床。」
毓臻心里多了一分担忧,听眠夏的语气,却又禁不住暗笑,眠夏在凤殇心中的分量,他还是知道的,眠夏这时说是不敢让凤殇下床,实际上,大概是凤殇被眠夏强留在了床上吧?
心里明白,他也没说出口,只道:「本王这就去看看。」
眠夏也明白两人的关系,不好阻止,只能恭敬地行了礼让到一边,任由毓臻走进凤殇的寝室。
房间里添了炭炉,只开了门边的两扇窗,一打开门,便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夹杂著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毓臻不禁皱了皱眉。
往里面看去,床边重纱低垂,只能隐约看到有人睡在上头,什麽都看不清了。
毓臻蹑手蹑脚地要走近,哪知才刚踏出一步,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喝:「谁?」
声音不大,甚至还带著一丝沙哑,毓臻却能认出那是凤殇的声音,便笑了笑,回道:「是我。」
床上纱帐被人一把挑起,凤殇从里面探出头来,怔怔地看了毓臻一阵,见毓臻似乎要过去,他却猛地又把纱帐扯下,牢牢地挡在床前。毓臻顿时愣住了,快步走到床边,想要掀那纱帐,扯了几下,才发现凤殇竟在里头死死地拽著,扯不动一分。
被他孩子般的行径弄得莫名,毓臻苦笑,连连问:「瑾,你又怎麽了?」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等毓臻又想扯那纱帐时,才听到凤殇在里头哑著嗓子低吼:「你出去,出去!」
先是挨过了眠夏的冷眼,这时又被凤殇赶回去,毓臻也不禁有点恼火了,语气沈了下来:「有什麽事你不能跟我说的,在里面生什麽闷气?」
凤殇一下子不动了,也不哼声,只是把纱帐拽得更紧,毓臻见他那样,干脆把手中轻纱摔开,一转身便走。
那边凤殇才连忙掀开了纱帐,有点慌地叫了一声:「我不是在生气!」
毓臻这才停了步,一转回来,便看到凤殇只穿了一件里衣半坐在床上,上半身探出床来,加上脸上略显苍白的病容,像是随时会从床上摔下去。终於瞪了他一眼,走回到床边,一边扶住凤殇的肩,一边依著床边坐下,拉过床上的被褥覆在凤殇身上。
「胡闹什麽,摔下去了怎麽办?天这麽冷,又著凉了怎麽办?」
凤殇只是温顺地任他摆布,半晌靠著毓臻臂上,才低低笑出声来:「真好啊。」
毓臻皱了皱眉:「好什麽?」
凤殇只是摇头,声音低哑,轻咳了两声才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真的。」
毓臻看著他的模样,叹了口气:「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真是的,长这麽大都不会照顾自己,跟你哥一个样!」最後一句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抬眼便看到凤殇眯了眼笑了起来,心下无端地一阵失措,只能低头躲了开去。
「毓臻。」
凤殇低低地叫了一声,沙哑的嗓音里带著独特的诱惑,叫得毓臻心里一片柔软,他却还不罢休,不迭声地叫著。
「毓臻毓臻,毓臻毓臻毓臻……咳咳……」叫到後来,便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毓臻抬手顺他的背:「别胡闹了,乖乖休息。眠夏说你昨天在外头站了大半天才著了凉的,你是皇帝,都不懂得自己身体重要麽?你说你为了什麽要在外面站那半天?」
凤殇只是笑著看他,间歇地咳几声,一直停不下来,好半晌才缓过气,一勾唇,吐出两个字来:「秘密。」
看著眼前人目光流转,苍白的容颜上淡红的唇,挫了平日里的骄傲,平添了几分脆弱,偏偏眼中的笑意又带著一分挑衅,更是撩人,心中一动,毓臻忍不住低了头就要吻上去,却被凤殇躲了开来。
他愣了愣,就听到凤殇软声道:「会传染……」
毓臻一笑,一低头覆上了那淡红的唇:「没关系。」
「唔……」
缠绵的吻夺去了凤殇的呼吸,好半晌,才听到他喉间传来压抑的一声低哼,他的手却依旧死死地抓住了毓臻的手,不肯放开。毓臻同样不肯罢休,两人呼吸渐重,他才感觉到凤殇的手慢慢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下比一下用力。
几近窒息,两人才分了开来,毓臻笑著去捉凤殇的手:「好了,你还病著,别闹了。」
凤殇任他捉过一只手,另一只手却更变本加厉地在毓臻身上游弋,一直停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著。感觉到胸前突起微微有了反应,毓臻连忙把他另一只手也扣住,笑骂道:「乖!别闹了!你病著,受不得折腾。」
「没关系。」凤殇笑著凑过去乱吻一通,一边轻喘著伏在毓臻耳边叫,「毓臻,做嘛……」
被凤殇撩拨起来,毓臻瞪了他一眼,正要教训他几句,凤殇却突然别开脸咳了起来。毓臻一愣,连忙松了手,半搂著凤殇肩膀顺他的背,一边道:「你看,都病成什麽样了?真是小孩子,等你病好了,再怎麽折腾都好,何必跟自己为难……」
凤殇咳了一阵,缓过气来,听毓臻这麽说,只是腆著脸凑过去,软声央著:「毓臻……」
「不行!」
「毓臻毓臻!」
「绝对不行!」
「毓臻……」
凤殇的脸已经凑到毓臻鼻尖,带笑的眼可怜兮兮地瞅著毓臻,看得毓臻心里一阵发麻。好一阵,见他不肯放弃,毓臻才叹了口气,指著凤殇骂:「你看你哪里有皇帝的样子了!根本是一个死小孩!」
听得出毓臻口气软了下来,凤殇更不肯死心,一双手不安分地又在毓臻身上摩挲了起来。
「你要是再折腾一次,肯定要病得更厉害了,到时不用眠夏用强,你也下不了床!」毓臻不甘心地骂了几句,最後才住了口,似是心里挣扎了一阵,才小声道,「干脆就如你愿吧,省得你以後总不甘心……」
凤殇先是一怔,半晌欢呼一声,窜了起来,一不小心撞在床边,撞出一声闷响,他也不在乎,嬉笑著一把扑过去,便将毓臻压在了身下,手脚并用地扯下毓臻的衣物,一边哑著嗓子乱叫著:「毓臻宝贝,毓臻乖乖,毓臻小心肝……」
被凤殇抱著乱叫,毓臻更是哭笑不得,尴尬地别过眼去,低嚷著:「喂喂,你别叫了……看你这破嗓子,再叫你明天连话都说不出……」
毓臻话还没说完,凤殇已经凑到他鼻尖前,笑得眯了眼:「毓臻宝贝,你脸红了哦。」
毓臻更是脸上发热,猛吼了回去:「你闭嘴!」
凤殇一挑眉,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唇轻触他的身体,微凉的唇在毓臻身上细微地游弋,每一下轻触,都似有一缕酥麻钻入体内,不一阵,便让毓臻难耐地哼出一声,急了起来:「瑾!你干什麽!」
凤殇慢慢停下,末了还伸出舌头轻舔过毓臻胸前的突起,看著毓臻不由自主地扭动著身体,才满意地抬起头,无辜地看著他:「是你叫我闭嘴的,毓臻小心肝,你看我多听话,来,让我好好疼你……」
说著,便又笑著凑上去,不等毓臻说出话来,就结实地堵住了毓臻的唇。
毓臻心里早就不顾形象地骂了出来,奈何嘴上被人封住,手又不知什麽时候被凤殇用衣物绑在了头上,挣扎不得,只能哼哼嗯嗯地发作几声,更让凤殇笑开了眉。
如此逗弄了一阵,凤殇身上也微微出了汗,这才罢了手,从一旁摸出一个瓶子,用指尖从中挑起半指淡绿的软膏,眼看便要往毓臻後庭探去。
毓臻本已经被凤殇逗弄得昏了头,这时略微清醒过来,一看这景象,下意识便猛地一闭眼,咬住了牙。
凤殇的指尖已经快要触到他的身体,分明地感觉到毓臻全身一僵,凤殇忍不住叹了口气,啧啧道:「明明都给你准备那麽久了,怎麽还紧张啊……你就这麽不愿意麽?」
毓臻也是连连苦笑,他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只是想著凤殇生病,才勉强如了凤殇的愿。这时凤殇的手已经探入他的腿间,他从未有过在别人身下的经历,这时确切的发生了,心里自然难以适应。
听凤殇那麽叹一句,又觉得自己好像太小气了,另一边却又觉得这本是正常之事,哪有一个男子愿意在别人身下承欢的?
两边相持,毓臻心里更乱,只能硬著脖子嚷:「你做就是了,别管我!」
「笨蛋!你会受伤的。」凤殇哑著嗓子低声道。
毓臻张眼想要看他,却被凤殇翻过了身来,背朝上地趴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凤殇低头轻轻地舔过自己的脖子,留下一阵酥麻,让他心头泛起一抹燥热,酥麻的感觉持续不去,後庭处才有一物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极仔细地润滑著。
「这样比较好受。」凤殇适时开了口,手上不停,指尖的微温和软膏的冰凉在毓臻体内缓慢交错。
毓臻的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难耐地轻微扭摆著,却是更难耐,他身上的僵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张了口呼吸,不一阵,那呼吸声便渐渐成了低微的呻吟,听在凤殇耳里,更成了销魂的邀请。
待到放得进三根指头,凤殇再耐不住了,笑著抚过毓臻的肩,一手将他的双腿分开,试探著向内推进。
「唔……」下意识地哼出一声,毓臻像是有点惊惶地挣扎了起来,都被凤殇强硬地捉在怀里,动弹不得。
被异物侵入的感觉让他喉间掠过一丝呻吟的冲动,毓臻只是死死咬著牙,不让声音哼出来,一边闭了眼,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羞辱无比。
「毓臻……别怕,放松啊,毓臻……」感觉到毓臻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凤殇自然更不好受,又怕一个鲁莽伤了毓臻,只能咬著牙把动作继续放缓,一边小心地往内推进,一边低喘著软声安抚著毓臻。
凤殇的安抚带著病态的沙哑,加上那缓慢进入时混杂在疼痛中的酥麻,让毓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扭摆著身体,想要将体内的异物摆脱,却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夹得更紧,凤殇也不禁低哼出声,越渐难以按捺。
毓臻被压在身下,无法挣扎,只能任他肆虐,低低地惨叫了出来。
好不容易完全进入,等毓臻的挣扎弱了下来,凤殇才吁出口气,轻笑著吻过他的背骨,低声道:「我要动了哦。」
「不!不要……啊||」
一听到凤殇的话,毓臻顿时挣扎了起来,他早已顾不上去想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了,脑海中一片模糊,只是极想挣扎开来,好结束这无休止的折磨。不料没等他挣扎,凤殇就已经动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毓臻惨叫了出来。
疼痛未去,又是一波快感覆盖而来,他再分不清心中所想,只能随著凤殇的律动摇摆著身体,一声一声地低吟著。
凤殇搂著他的身体,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宛如一泓温润的湖水,耀眼而深不见底。
两人动作越渐激烈,随著那一声迭一声的喘息,房间中的温热暧昧便如春草,更行更远地蔓延而去。
第十三章
「再、再没有下一次了!」等凤殇从自己身上退下,翻过一边躺著,毓臻终於清醒过来,身上快感尚未褪尽,他只低喘著,不甘心地吼了一句,刚才叫得太厉害,这时嗓音里都有一丝沙哑了。
一旁的凤殇没说话,只是迷糊地嘻嘻哼哼了两声,又翻过身来伸手搂在毓臻腰上。
只是一点的触碰就让毓臻想起刚才两人的失控,头脑顿时一热,手一扯拉过凤殇的手,侧身便将他压在了怀里,这才嘿嘿地笑了一声。
凤殇却没有挣扎,只是低哼几声,便靠著毓臻不动了,毓臻一愣,低头去看,才发现凤殇合眼靠在那儿,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刚才那场性事中被动的人虽然是他,但是凤殇本在病中,再这麽一场,也确实该筋疲力尽了。无奈一笑,毓臻挪开了身体,只是依旧将凤殇搂在怀里,探了探凤殇的额,见温度正常,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凤殇身体不弱,加上那本来就是小小风寒,两、三天就好个干净了,不料头一天去翻静王府的墙,才发现换成毓臻病倒了。
小柳守著他,凤殇也不忌讳,光明正大地当著小柳的面从窗口爬进毓臻房间,倒是毓臻一脸头痛地不知如何解释,还好小柳识趣的先退了下去,留下两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胡闹!你倒说说看我要怎麽向小柳解释?当今皇上翻墙爬窗的,成何体统?」毓臻一边吸著鼻子一边骂,毫无威严可言。
凤殇笑得灿烂,一边凑过去不由分说地乱吻了一通,一边无所谓地道:「你这个当大哥的,居然一点都不晓得?小柳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你何必处处遮掩,做贼心虚的?」
毓臻一愣,看向凤殇,见凤殇只是笑著对自己上下其手,却有意无意地躲过了自己的视线,心中一动,没有作声。
凤殇见他不说话,这才停了手,敛了笑容,有点担忧地看著他:「怎麽了?很不舒服?吃过药了麽?要不我从宫里把太医叫来吧?」
毓臻笑著摇头,佯怒道:「还不是你那天胡闹的结果!这下好了,你病好了,都传染给我了。」
凤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明明是你自己说没关系的,这会倒是赖我头上了?嗯,毓臻宝贝?」
被凤殇这一叫,毓臻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只是板著脸:「不许再胡闹!就那一次,下次你休想!」
「什麽叫休想?」凤殇不满地叫起来,一边趴到他身上,嬉笑著道,「毓臻美人,你看你现在,楚楚可怜,手脚无力的,我要做什麽,你怕是逃不掉了!」说著,伸了手便像真的要去抱毓臻。
毓臻连忙往旁一闪,哪知头脑发昏,差点栽了下床,被凤殇一手接著,两人都是一脸惊惶。
「没事吧?」凤殇紧张地问。
毓臻摇了摇头,侧过头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拉过凤殇,软声道:「你就乖乖听话一天,让我就这样抱著你,陪我一阵,好麽?」
凤殇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踢了鞋子,乖乖地爬到床上,任毓臻将自己抱在怀里。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炭炉里偶然发出劈啪的声响,安静而平和。
一直到了半夜,凤殇从浅眠里醒来,听到房间外传来给自己的特有信号,微一蹙眉,听著一旁毓臻睡沈了的轻微鼾声,脸上的表情才柔和了下来,小心地爬起,整了整被压得发皱的衣衫,走到隔间从窗口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