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心中发虚啊,这个对联若不是去年离寒说过一次,恐怕今日他是没有办法如此轻松拿到这个擂主之位。
人尽散去之时,一道极为诡异的身影也随即消失。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逍遥还是看到了。
难道那个就是离寒提到要自己小心的人,可是那人为何不上台以那人的身手应该决不在自己之下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
“叩见主人!”
“是他吗?”
“属下无法肯定。”
“卡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的清脆与响亮。
“什么叫无、法、肯、定?”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瘦骨嶙峋的手如同已经干瘪的骨头看不见一丝肉。
“他戴着面具,身形跟今晨也不一样。但那人身上有主人提到的特殊气息,却又不是很明显。恳请主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必能查清!”
“最后一次。”
黑衣人强忍着肩上的痛楚,磕头道:“属下谢主人。”
“如果是他,记住不能伤他一根头发。”
“是。”
“去吧!”
“属下告退!”
“莲,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再见了,我不会再让你逃开的,永远不会!哈哈哈……”
某处练武场
“任逍遥,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你家玉儿’?”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家伙扯在一起!喂,小心刀剑无眼。”
“那还真是委屈你呐,三少爷!”
“不委屈、不委屈。喂,你对我做了什么?紫玉,你又用灵力你忘了紫空那家伙说过不准对自己人用灵力,违者以背叛者论处!喂……”原本还怡然自乐的逍遥此刻脸色已经变得僵硬,尽量扯着没有边际的理由。
但紫玉满眼的不杀他不解气的模样就可以知道他此时的决心和怒气了。
“我跟你是自己人我怎么不知道,再说我有使用灵力吗?”这句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紫玉,我们曾经生同衾,还差点死同眠。又坦胸相对,还许下生死之约。你怎么能说跟我没有关系,好伤我的心呐……”逍遥一副被人抛弃的小女人状,眼眶中居然还出现了一圈泪水。“人家还为你以身犯险深入虎穴,险些遭恶人侵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是因为你太蠢被影楼的人抓住,我为了救你才将你易容成女子假扮夫妻躲过影楼的人追查。坦胸相对是你受伤了不能沐浴,本公子不得已之下才与你共浴怕你感染伤口徒增麻烦。生死之约是你这家伙恶毒的说要死也要拉我一起,我太累了才没有反驳。”
紫玉恨不能活活掐死眼前的人,他是生来克自己的。明明是自己被他害得狼狈不已,他却还说的这么暧昧跟委屈。
“你还敢说为我深入虎穴?”提起这件事他就一肚子气,“要不是你这个混蛋在我的茶里下药,我怎么会失手被擒?险些遭人侵害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歪曲事实?”
逍遥见紫玉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暗自打了一个哆嗦。
“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记忆力好不好!”
“拜你所赐,我现在的记忆力好的不得了。正好我们也可以一次性把账算算!”紫玉捏捏的拳头,难得有怎么好的机会。公子没有出现,不好好出口恶气怎么对得起他自己。
紫玉动了动手指头,就见本来定着不动的逍遥一个180度的腾空后翻,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咳、咳,我明天还要打擂!”逍遥苦着一张脸道。
“祸害遗千年,放心你的命很长!”紫玉抬起手掌,逍遥的身体像被控制般升到了半空中。
逍遥还不忘逞口舌之快道:“玉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看来我以前太便宜你了。”
紫玉脸色一黑,用力转着手掌。逍遥的身体也随之在半空中不停的转动,直到见他脸色发白紫玉才停下。
“谁,出来!”
“玉少爷。”
“原来是莫情。”
紫玉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形象,转身看向莫情温柔道,“是公子有什么吩咐要转达的吗?”
莫情表情一层不变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公子说,明天之后玉少爷可以再继续跟三少爷交流。”
“我知道了。”紫玉丢给逍遥一个“算你走运”的眼神。
逍遥喘了一口气道:“咳……莫情你来的好及时啊!”
“莫情告退了。”看来公子说的没错,玉少爷和三少的关系不只是她们的看到的那么简单!
离寒看着黑鹰传来的信笺,眉头微微聚拢。
“哥。”
龙焰暖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晚了,怎么还不睡?”离寒手中燃起一团火焰。
在火蛇将信笺完全吞灭之前,龙焰看到了一个“煊”字神情微微一窒,只是一刻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扬起了笑容道:“好像做梦一样,下一次见到哥哥要什么时候?”
“不会太久。”一年而已。
离寒想到信中的内容,龙煊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他想自寻死路……用这种方式逼他现身,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情。难道催眠失效了,他想起了什么?
不,应该不会。
“哥……”
离寒回过神没有看到刚刚龙焰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和杀意。“哥刚才出神了!”
“早点睡吧,明早你要离开。”
“哥也早点睡。”龙焰抱了抱离寒,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离寒没有看到在他思索的时候,身后的龙焰转过身盯着他的背影出神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永远敌不过龙煊。
虽然嘴巴上说不在意,可以一旦听到他有事哥还是会为他皱眉。
他只是一个试探,就得到了让自己心痛的答案。
有他在哥哥不会正视自己的,既然如此……他不会留下龙煊的。
他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十皇子了,现在的他是掌控了天锦四分之一兵权的镇北将军。
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得到那个位置!
如果坐到那个位子才能完全得到哥哥,他会不惜一切去抢的……
今日是文武擂台最后一日了。
比起前几日今日的围观者已少了一大半,可能是由于凤老将军麾下六员大将已经折其四,大部分人都已经嗅到了特殊的味道,故而先行离去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连看台之上的文官也没有出席了,铺天盖地的杀意可见今日的气氛紧张。
皇宫太子宫
“空似乎不担心?”
躺在床榻上的夙夜神情轻松且玩味的看着不远处作画的离寒。
“结果早已明了。”
他所担心的那个意外人物好像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对付凤老将军麾下剩下的两员大将逍遥和林霄绰绰有余。
离寒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的预知能力不知道为何忽然之间竟然不见了。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他所不能掌控的事情了!
“本宫听闻离公子的手下赢得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有可能拉拢到楼子瞻。”这句话的危险成分就多了许多。
“楼子瞻是送给殿下的第二份礼物!”
“呵,空的礼物比本宫的更加诱人啊。”
“我却认为罕见的一品红比起其他的东西更加珍贵。”
“看来空的眼界很高啊,什么能入空的眼呢?”夙夜笑得灿烂而刺眼,拍了拍手掌。
一个青色的身影走了进来,直直的扑向离寒。
“哥哥!”
离寒放下手中的笔,轻轻的回抱着自己怀中微微颤抖的身体。
“下次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紫如身体一震,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副兄妹友爱的场面,但只有她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没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就是永远的隔绝了。
明明是温柔的调子却说着最残忍的话语,紫如慢慢的松开了双臂。“对不起!”
“殿下,我想先陪舍妹下去休息。”
“请便。”
离寒牵着紫如走出太子宫,他当然知道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现在他的角色是案上鱼肉,他不能反抗至少现在不可以。
一道身影飞入太子宫。
“殿下,另外两位将军也死了。”
“哈,想必外公的表情很有趣吧。风唯,本宫找了一个了不起的伙伴呐!”
兴趣盎然的语气中暗藏着一丝难以忽略的阴狠。“风命这几日你跟在他身边发现了什么?”
“回殿下,弄墨公子似乎知道属下的存在,除了那一次修罗剑为他解决了影楼的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风命怀揣不安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会是殿下的劫数!
“能让天锦皇帝的暗卫为你卖命,紫空你到底是何人?”
伙伴,也可能会是对手啊……
第五十一章:异变
文武擂台就像一阵龙卷风,来的快速而猛烈去的迅速无踪迹可循。
擂台结束之时,与弄墨公子有关的人物仿佛一夕之间也全部都消失了。若不是凤老将军麾下的六位将军命丧黄泉,弄墨居在一夜之间关了起来人们真的要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太子宫
“外公,咳、咳、咳……听闻你在全国通缉弄墨公子?”
桃花香弥散在宫殿中隐隐夹杂着丝丝血腥。
“殿下这些老臣自由主张,殿下还是安心养病的好!”凤老将军短短几日之内似乎变了一个人,没有之前的谦虚和谨慎,好像变得跋扈张扬了许多。眼中的猩红夹杂着恨意,仿佛要将某个人五马分尸!
“咳、咳、咳……外公,我听闻了六位将军的事情。还请外公节哀保重身子,红姑突然丧命少游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外公了!”
“谢殿下挂怀,殿下也请保重身子老臣告退了。”
“咳、咳、咳……来人送外公!”
凤老将军没有再说多余的客套,腰也未弯的挺身离去。
“外公似乎把我当成了你的幕后主使了,空你说怎么办?”
帘帐后两个身姿卓越的人走了出来。
离寒看着这个满脸温和的人,就算是算计别人依旧是这样一副温柔的表情,这个人跟自己很像!
“这正是殿下想要的不是吗?”
“哈,空我发现跟你说话最愉快。”
只有他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如果能永远为自己所用就算最好,若不能……
离寒忽然跑题道:“殿下,紫空可以为殿下扫清障碍,还请殿下不要忘记了当初的条件。”
夙夜挑起了眉,神情依旧温和道:“父皇害空失去了亲人?”
“没有。”
准确来说是对他有“再造之恩”的人的之一,如果不是夙风皇帝将夙平送到天锦和亲,他可能还没办法在这个世界重生。
“那父皇与空有何仇怨?”
“紫空只是还他人人情罢了!”
这是事实,夙风皇帝的生死与他本来无关,只是恰好来到夙风国就顺便还夙平临死前的一个心愿而已。
“何人竟能让紫空欠其人情?”
夙夜看着这张已经换了的脸孔,第一次见这个人之时他就猜到那张脸可能是易容。果然这次他再入宫时就换了另一张脸孔,夙夜有种感觉这个脸依旧不是他的真面目。他从不关心别人的长相,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就是想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夙平。”樱红的薄唇微启。
夙夜一怔,随即笑道:“紫空说的是本宫的姑姑、远嫁天锦的长公主——夙平!”
“正是。”
经过几天的相处,离寒发现夙夜只有在动怒的情况下才自称“本宫”。
夙夜温和的语调有了一丝冰凉:“紫空看起来不过双十之龄,长公主死时紫空恐怕尚在襁褓之中吧?”
离寒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这个伪装极好的人也流露出这种容易被人发觉的情绪。
“殿下动怒了。”离寒不轻不重的点明一个事实。
“?”
夙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空,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有句话叫天妒英才,天锦的九皇子就是一个鲜明的前车之鉴。”
离寒情绪没有一丝波动道:“紫空相信面对殿下,诚实一些性命才能更长!”
“哈哈哈!你如此毫不顾忌,不怕半年之期一到本宫舍不得‘放掉’你?”
“殿下会的。”就算不肯他也会离开,夙夜根本就不能阻拦什么。
离寒回视着他,继续道,“不受上天眷顾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虽然是一种缘分,但终有一天这份浅薄的缘还是要用完的!”
夙夜凝视着离寒道:“紫空信命?”
“不信。”
所以他才要如此奋力打破自己的命格,只为他心底的人至于其他人不是他该操心的。
离寒不讳言答道,“但夙风国的百姓都相信命运、信奉神,所以殿下也会相信的!”
不论其他如果夙夜想要掌控这个国家,令民心归一宗教是不可或缺的政治手段之一。
殿内陷入沉静,离寒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与夙夜回视。他现在该做的是安静,把空间留给这个足够聪明的夙风国太子。
他相信夙夜会成为一个睿智的君王,而在此之前他必须懂得得失取舍——很多人和东西是不能动的,而很多人和东西又是必须除去的。
“殿下,如姑娘在外求见。”殿外带刀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
夙夜眼中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儒雅,对离寒笑道:“既是允诺之事,我自然不会反悔!只是空,你可愿意将我视作知己好友?”
“殿下还是让紫如先进来,她应该是送紫空为殿下所画的那幅画来的!”
侍卫的声音再度传来:“殿下,如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
“是。”
夙夜看了看一脸平淡的离寒,心中的兴趣更大了。
“紫如见过太子殿下。”
一身宫女打扮的紫如手中抱着画卷走了进来。
因为夙夜恩准离寒和紫如在太子宫中不必行礼,所以紫如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并没有跪下。
夙夜见紫如手中的画卷,温和笑道:“空,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猜中了!”
“紫如将画呈给殿下!”
得到离寒的指示,紫如便将画卷呈给了夙夜。
“殿下慢慢鉴赏,我们告退了。”
夙夜打开画卷,眼角微微上扬。在离寒和紫如就要出去之际突然道:“空,从太子宫到父皇的寝宫要一炷香的时间,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谢殿下提醒。”
这么快就想到了他想夜谈皇帝的寝宫了,果然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