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绫部若樱

作者:绫部若樱  录入:09-10

“真是可恶啊,长的白穿什么都好看。”他拉着我的手揣进了他的衣兜,他的手很温暖,是冬天的火炉。

“我可以当成你在讽刺我吗,肤色健康的罗彦同学?”

他在我手心挠了一下,那种痒痒的感觉直达心脏,我把手抽了回来,“都多大了还拉手,你肉麻不!”

“哎呦!”他使劲推了推我的脑袋,“长大了反叫了是吧!有了情人忘了友人了是吧!我给你捂手这么多年你都忘了是吧!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哪!”

我快走两步赶上他:“行了,以后你挖的井我不吃,我吃别人的行了吧。”

深秋来的很快,那一场秋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刮过,杨树上树叶几乎落没了,只有树枝尖端还偶尔能见到几片落叶,很是萧索。

我们俩踩在地上干黄的树叶上,听着那种仿佛撕纸的声音,偶尔看上一片叶子就会抢着上去踩。

罗彦买了个电暖气放在客厅,我问他:“你又花这冤大头钱干嘛?”

他说:“你看你那德行,一到冬天浑身上下跟从冰窖里出来的,整个一男尸。”

我有些搞不清楚了,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不是该看看别的兄弟相处是什么样?

我知道我的心在一点点的变活,也在不停的深陷,可是就算真的沉没了我也不希望罗彦来拯救我。我渐渐能够接受这种憋闷的窒息,并且在窒息中享受。

陈欣的家教我已经不做了,因此也不会每周末定期和陈绍臣见面,他有时间就会给我打来电话,我们出去吃吃饭,他带我去一些环境很好的酒吧。

但是我不能跟他再继续下去,他热切的视线让我心慌,我跟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真要说,也许就是他曾说过的,肉 体关系。

我明白了他所说的,如果不能相爱就要一拍两散的话,因为此时我也想做这样的事。可是,那晚和罗彦,又该怎么解释呢?之后我们谁也没再提过,即使他偶尔说道,也会是玩笑一样带过。

这家酒吧环境很优雅,都是像我和陈绍臣这样的一对对的男人,我有话想对陈绍臣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就一直沉默,寻找机会。

我们坐在一间半隔绝的隔间里,听着舒缓的音乐。

他喝酒的动作,也只能让我联想到一个词——优雅。

他是个优雅的男人,尽管多数时候显得疲劳,可是还是掩饰不住他浑身优雅的气质,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虚荣心,无论我是否爱他,起码我身旁这个男人很优秀,留着也许也很好,有时候又良心泛滥的告诫自己,这种游戏不可以再玩下去。

我浅浅的舔了一口手中的酒,上层是海蓝色下面是透明的两层不相混容的液体,味道说不出是好是坏,因为我的心不在这里,没办法品尝。

放下酒杯,我说:“你以后不要找我,我也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他像是预料到我会说什么一样只是微笑着看我,将酒杯又塞回我手中说:“给我时间,给我机会。”

“你的时间很少。”

他叹了口气说:“你知道问题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说:“是,我给你的时间也很少,而且,我们不应该继续下去。”

他握着我的手摇了摇那杯蓝色透明液体说:“你只轻尝了一点怎么知道不喜欢,静下心来慢慢品尝好么?”

我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酒的味道,而是柔和的甜气,顺着鼻腔满溢,慢慢流下去。我问:“它叫什么?”

他依旧笑的和煦:“我让他特制的,乐天。”

乐天吗?“送我回去吧。”那个话题,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并不是一定要和他分手,可是我怕他对我动心,虽然他说我们只是互相帮助的关系,但他那种专注的眼神,我有些受不了。

罗彦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我说快了。

陈绍臣像往常一样,笑容却有些无奈,他靠在车前帮我翻着衣领说:“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说。”

我怕他说出我不想听的话,不想听,他却没停,继续说:“你知道吗,人们在知道某人是同性恋之后都会下意识的产生些厌恶,无论他们是否表现出来,他们心里其实都是介怀的。”

我抬头看着他,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说:“也许你的情况并不是很糟糕,起码他完全能够接受你不会厌恶你,你可以有一点点期待。”

“不是因为我们从小玩到大?不是因为我们的友情?”

“不是……也许他不明白……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但是不要再在我面前露出那种思念的表情。”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额头,脸颊,最终移到嘴唇。

他的唇同样是温暖的,让我忍不住想要回应,然而细窄的视线中,看到我客厅那盏昏暗的小灯,窗台上坐着一个人,我们的视线曾经相遇,然后错过。

16.玩笑

进了屋子我有些晕,也许是那杯‘乐天’的缘故吧,毕竟再好喝它也是酒,我正弯腰脱鞋时,眼前出现一双新的黑色棉拖鞋,我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说:“冬天了,别总光着脚。”

我直起腰,看到站在我面前的罗彦,也许病发了,数症并发,精神病,神经病,神经分裂,人格分裂,压抑,内伤,变态,酒后失态,总之,我抱着他头靠近去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做吧。”

他没有说话,我低着头解他衬衫扣子,解到最下面那颗时他才开始解我棉服外面四颗黑色的大扣,然后拉开拉锁……

他抱着我到了他的房间,我们俩坐在床上,他分开腿我外盘腿坐在他前面。

心跳很快,不敢抬头,有些后悔却硬着头皮拉开他裤链,脑子里想了很多,比如万一他还不在状态怎么办,会不会很糗,万一他阻止我怎么办,会不会很糗,万一他只是跟我开玩笑怎么办……

可是,当我发现他对我也有反应时,真的松了一口气,虽然犹豫却还是坚定的双手抚上他那根比我的粗一些大一些的东西,然后笨拙的上下动。可笑的是我的手很冷,他的分 身很热,我仿佛是握在了一根灼热的碳棒上,似乎听到了炙热与至冷的东西接触时发出了声音。

我其实,根本没有经验,跟陈绍臣在一起那两次,根本没对对方做过什么,而自己的经验也少的可怜,我想此时我的脸上也许能滴出血来了。

然而很明显,他的经验很多技术很棒,当他同样抓住我时,我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慢了,随着意识慢慢飞走。

“你这样……等,等一会……”我想让他先停下来,不然很难集中精神,被他碰几下就会到高 潮了。可是下面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他手上下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我已经不能分心再管他的事,搂住他的腰,下巴顶在他的肩上。

“嗯……啊……啊……”口中无意识的发出声音,想要安静,浑身上下却没有听话的地方了,仿佛都变成了他的东西,都掌控在他手中。

欲望在积累,在排山倒海的冲撞着我,一波强过一波,眼前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他的手在我身上快速的撸动,只能感觉到那里越来越难捱。

“嗯……唔,行了……”没过多久,液体就都射在了他准备好的卫生纸上,我剧烈的喘了几喘,平复着刚刚过去那波快感,我想就一直搭在罗彦身上,不动不说话,想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真的觉得很尴尬。

罗彦的气息擦过我的耳垂,灼热的吐出几个字:“怎么这么快?”说完抓住我的手,放在了他依旧硬挺的东西上。

他仿佛看出来我实在谈不上什么技术的手艺了,就覆在我的手上帮我紧紧握住,寻找他的规律。

周围遍布着浓厚的气息,似乎让人连呼吸都无法进行。

我非常抑制的慢慢地轻轻的尽量不出任何声音的呼吸,而随着我们手下动作的进行,慢慢能够听到罗彦的呼吸,加粗,加重,呼出来的气息仿佛也越来越热了。

直到他另一只手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他俯下头吻我,下巴上的手移到了我后脑。这样的吻我们从没有过,舌与舌的纠缠,追逐。不知是他在狠狠的吻我还是我在狠狠的回应他,世界不存在了,只因为他在吻我,深深的吻。

我感觉他舌上一顿,手上慢慢多了粘稠的液体。

……我忘了给他准备卫生纸。

我此时最后悔的事就是全身赤 裸,而罗彦只是敞着衬衫,裤链被我解开,他可以随时走动,但我不行,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我什么时候被他脱光的?

他拿起旁边的卷纸,撕了一块给我擦手,然后拽起被子盖在我身上说:“今晚睡我这。”

我想披着被子逃跑,被他牢牢的按住。

逃是逃不掉了,我在期待。正如陈绍臣说的那样,可以有一点点期待,于是我问罗彦:“为什么答应我?”

罗彦依旧衣衫半敞,大手大脚的压在我身上说:“这也是我想做的,你忘了我说过可以互相帮助吗?”

我又退缩了,可是既然这么艰难的一步我都走出去了,不能因为他一句互相帮助就停滞不前,我又问:“正常男人是不会对男人有反应的吧。”

他明显愣住,似乎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而我,则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哈,那我就不是个正常男人,你早该知道吧。”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闭眼想了一会,说:“我可能爱上你了。”

“你开玩笑的吧!”他翻身起来,面露惊讶,震惊。除此之外我看不到其他。

我有两个选择,其一是承认我在玩笑,结果我可以承受,其二是坚持到底,结果未知。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说:“当然……是开玩笑的。”

鼓足了勇气却突然泄气,我想我现在就是这样,蓄积全力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我想说,当然是真的,可是却在看到他身后墙上挂的‘爱老婆宣言’时,忽然觉得很好笑。

我从被中翻出去,骑在他身上把他那件衬衫给扒了下来,两只袖子围在腰间系上,光着脚站在地上看着他说:“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是超越童年玩伴的性 爱伙伴关系。”

他一直看着我,让我几乎错觉的以为他想要得到我那个肯定回答,然而他的老婆呢,他的父母呢,他那成群结队的红颜知己呢。

女人尚且经常换的他,跟男人又如何呢?

我可以承受对他说,‘我爱你’的压力,可是不能承受他爱上我之后变心的情况,我怕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既然不能满足我的心,不如满足身体吧,不如让我一直怀有这种美好的期待。

其实,我为什么要做圣人呢,我明明可以有一天过一天干干脆脆不这样拖泥带水的,果然人的性格决定命运。

记得小学时我有一个比较喜欢的女生,可是罗彦跟我说他喜欢,我就说我对那女孩不感兴趣。记得初中有一个漂亮的男生要跟着我做小弟,罗彦说他喜欢,就给‘借’走了没还。可是,我突然不清楚了,一直以来我到底是对喜欢的东西都可有可无,还是因为对方是罗彦所以才让出去。如果是前者,那我现在的决定就是一直遵循我的原则,如果是后者,那我为什么要将唯一的罗彦也让出去呢?

我在给他关门的瞬间想到了这个问题,手上顿了顿,同时罗彦也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前说:“笑阳,等等……”

17.牵手

尽管罗彦只比我高半头,但我还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双手支在墙上将我困在中间,有些俯视的意味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啊?”他看出什么了?他指哪件事?是我自己去同性恋酒吧,还是与陌生男人接吻,是偷偷爱上了他还是把他当成性幻想的对象?

他注意到我光着身子,脚下也什么都没穿,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说:“你最近越来越沉闷了。”他说这话并没看着我,而是低着头看着他搭在膝上的手。

我点头,“我当然会比肖涵闷很多。”

“越来越不爱笑。”

“没什么喜事我笑什么?”

“你在躲我。不能对我说实话?”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说:“好,跟你说实话,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没等他回答,只是看着他的面部表情继续说:“你能不能接受你的兄弟爱上你的事实?能不能接受兄弟想跟你上床的事实?现在就给我回答,不回答就滚出去,我很严肃。”

尽管客厅的灯并不亮,我还是觉得他的眼睛闪着光,黑亮黑亮的,然后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拽着我前面那两只衣袖将我搂在怀里说:“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为什么不能坦白点?笑阳,我能接受。”

我有些不能相信耳朵,就愣在他怀里,脑中都是那句‘我能接受’反反复复播放,他把我压在沙发中又是一顿天翻地覆的吻,然后抱着我回到了他的房间说:“以后跟我一起睡。”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出,那杯乐天的后劲还真是大,我睡着了。

寒冷的冬天里晴朗的天气的阳光丝毫不照夏季的弱,斜斜的洒进房中,觉得有些晃眼,我终于从乱七八糟的梦中醒来,右手搭在额上,自然而然的思考前一天的事。还没等精神集中就感觉被中有东西在我身上滑来滑去,我扭头正对上罗彦笑眯眯的眼睛。

房间不是我的‘家徒四壁’,四处沾满了贴画,还有一张手写的歪歪斜斜的‘爱老婆宣言’,宣言前是电脑,桌子上摆着一团卫生纸……

我想我知道,现在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中了,我缩回了被子中,将被往上一拽蒙住头部,却有人在跟我作对,最终被子被翻开,我被罗彦强硬的赠送了一个早安吻。

‘唰’这个字是很贴切的,因为我的脸就是‘唰’一下子红了。

我们俩就这样无声的一个挣扎一个镇压很久,终于累的大喘才停下来。

我说:“昨晚……”

罗彦枕在我胳膊上说:“别说没用的,你爱我我接受,你想跟我上床我接受,还想说什么?”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单纯,只是接受么?

他翻身下巴垫在我胳膊上歪头看着我说:“从小到大我只瞒过你一件事。”

他似乎想等我问‘什么事?’,我只是看着他,没开口。

他倒下去说:“就是没能在第一时间跟你说,我喜欢你。”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过左耳右耳,“什么?”他说他喜欢我?是兄弟的喜欢,还是我期待的那样?

“我喜欢和你做昨晚那种事,不是兄弟的喜欢。”

“你为什么,不早说。”因为他对我从没有隐瞒,我以为他如果喜欢上我,就会对我说,所以我等待期待,没想到……

他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怎么能说?你当我是好兄弟,我怎么能说出口,而且你跟我说你是同性恋,如果我对你表白你会是什么反应,你一定觉得我在耍你吧。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你太脆弱,不想让你因为我更困扰。”

“虽然一直很犹豫,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也不是单纯的友情,我怕和你闹翻了你不理我,所以我想等你深深的爱上我,这样我才有把握,只是没想到你会先我一步说出来。我昨天察觉到如果不好好刺激你,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没想到还真有效果。”

推书 20234-09-12 :五年三年+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