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古剑和酒 下(出书版)by 猫合

作者:  录入:09-04

沈圣刀作势要走,苏虹急忙换上笑脸:「行、行!只要你帮我赶走那小子,别说是飞玉楼,黄鹤楼我都给你拆了!」
「真的不肯给他一点机会?」沈圣刀望了望对面的客栈,关烈就住在那家客栈里,不知他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枪人?
苏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某扇小窗,扯了扯嘴角冷笑,「算我欠他的。」
「以你苏楼主的本事,找些强人打发他不是件难事。」
「都说了是我欠他的行不行?「苏虹有发飙的趋势,不过他忍住了。低声下气的说:「是我不好,当初不该招惹他。」再度看向那扇窗,眼珠定定的一动不动,嘴唇微微张开。
关烈就站在窗门口,正向他们挥手打招呼哪!
苏虹浑身僵直的走到窗前砰地声关上窗。靠在窗口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沈捕头,就算是飞玉楼的人,也会有自知之明。关烈不是我这种人赔得上的。」
沈圣刀蹙眉道:「他并不在意你的身份。」
「我在意。」苏虹吸口气,「我会带你去见他,告诉他我们即将成亲。」
沈圣刀看着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讲。」
「你爱不爱他?」
久久的寂静,喟然无奈的低叹。
「是我问得傻了。」沈圣刀怅然道:「若不爱他,你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
苏虹张大嘴,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眼睛酸涩难捱。
「你收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搞定!」沈圣刀笑了笑,成竹在胸。
 
下午,飞玉楼的仆佣开始张灯结彩,一派要办婚事的喜庆模样。街口小巷已经流传京城第一名捕沈圣刀要取飞玉楼楼主的天下奇闻。
关烈突然没头没脑的冲进飞玉楼,一阵大吼,「小苏,你快出来!小苏,你不要骗我,我不信你要嫁人,小苏--」
苏虹懒懒的推开门,倚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也好。」打个慵懒的哈欠,媚眼轻飘,苏虹笑道:
「你若要来喝杯喜酒,苏虹我击掌欢迎;你若要来搅局,小心我割了你的头喂狗!」关上门,苏虹心中既恨又痛:这次还不把你逼走我就不姓苏!
关烈在楼下发起狂来,一边咂着桌椅一边吼叫:「沈圣刀,你给我死出来!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这样对我!我、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沈圣刀非常潇洒的出现。
关烈的眼睛烧红,仿若异次元世界的来客。
两人在楼下厅堂里大干了一场!打得不可开交昏天暗地。反正这店迟早要关门,所以沈圣刀毫不怜惜的大打出手。关烈虽然孔武有力,但毕竟比不上沈圣刀的武功,他败下阵后依旧不肯认输。
「等我练好了武功,我一定把小苏抢回来!」
不屑的轻笑,沈圣刀拍了拍衣摆好整以暇的说:「等你练好武功?猴年马月的事情,我早就和苏虹远走高飞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
「你--」关烈咬紧牙关,「小苏他喜欢的是我!」
「可是他要嫁的人是我。关烈,有时候两情相悦也未必能在一起。「一如自己和殷情,前程渺茫,究竟会怎样,谁都不知道。」苏虹嫁给我以后,我会对他好,让他衣食无忧,不用再过抛头露面的日子,也不必担心那些自诩风流其实无耻之徒来找他麻烦。关烈,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他。只要他幸福,你也会感觉满足。「
关烈的心境浙渐平复。他知道沈圣刀说得颇有道理。没错,当他知道苏虹要嫁沈圣刀时就明白自己没有胜算。
「你长得比我好看,又是京城第一名捕,武功高强,功成名就。」关烈垂头丧气,慢慢的转身离开,「小苏跟着你,说不定会更开心......」
苏虹眼睁睁的瞧着关烈的背影渐行渐远,捂着胸口松了口气,这段孽缘,总算有个了结。攥紧了心口,不让那丝疼痛肆意散布。他已没有后悔之路!
跑下楼梯,挤出笑容对沈圣刀说:「看来婚礼不用办了。」
「不行。」沈圣刀摇头,「要办。说不定他来个回马枪呢?」
苏虹心里嘀咕:关烈有那么聪明么?也罢,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办场假婚礼吧!奇怪,折腾到现在,怎么不见殷情那小子出来?
傍晚,鼓乐大作,飞玉楼红幡高挂,迎风招摇。
沈圣刀半月之内穿了两次喜服,想想前因后果,自己也不禁有点好笑。系上红花,还真像个新郎的样子。
苏虹突然吵吵嚷嚷的冲进他屋里,怒吼:「我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罩红巾?」
沈圣刀瞥了他一眼:「不肯戴就别办婚事了。不过我刚才还看见关烈在对面客栈关注着咱们呢!」
苏虹气得转身就跑:「戴就戴,谁怕谁啊!」
轻轻一笑,沈圣刀舒了口气:「万事俱备啊!」
应沈圣刀的要求,这场婚礼观礼的人非常少,几乎没有。除了主持婚礼的司仪,就只有一对新人。
吉辰已到,拜过天地。
新人送进洞房......
寂静的夜里,车轮与滚轴交织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听来分外的清晰入耳。
「沈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啦?」
「我过分?他招惹了人一句自卑就要打发,你怎么不说他过分?」
「那倒是......不过,苏楼主会不会气得发飙然后再找我们麻烦啊?」
「不会!」沈圣刀早就安排齐全,「我让关烈当晚圆房时圆得厉害点......咳咳,第二天立刻扛着他老婆回西域。量苏虹比力气也比不过人家,何况关烈是把他明媒正娶的!他想悔婚,窗都没有!」
「呵呵,沈大哥,你真厉害!咦--」殷情看到马车里有两瓶酒,大为高兴,「你买的酒么?」
「是啊!」
殷情拉开瓶塞,想都不想直接往嘴里灌。
「好、酒!」抹了抹嘴巴,殷情蓦然间双目圆睁身体泛热。「糟、糟了!」他不敢置信的望着酒瓶,「沈大哥,我--我后边又痒了!」
 
洞房。
红巾翻开,两双眼你瞪我我瞪你。一个欢喜一个惊诧。
「怎么是你--」
「没错,你嫁的就是我!」
回过神,苏虹恍然大悟,扯开嗓子怒吼:「沈、圣、刀--」
「他真是个好人!」关烈笑容满面的抱住苏虹,「他说他不能横刀夺爱,君子要成人之美!」
「你放开我--」
「小苏,我们都成亲啦,你再也逃不掉的!」关烈搂紧苏虹,「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
苏虹的脸一红,用力挣却挣不开。见鬼的第一次,居然是在一碧如洗的草原下干的,想起来他不仅心虚,腿都发软!
「以后我们还在草原上做。天地为床,这张床也大小了!」
苏虹简直要发疯!
「你--」要骂人,嘴却被堵住了,关烈的力道他当然是领教过的,每次都让他欲仙欲死。想到此处,他的身体就忍不住发热,双腿不由自主的松开,关烈的手轻而易举的探入他的大腿内侧。
厉喝:「不要--」
「你要!」
「关烈--唔--痛啊!「
「那我轻一些......怎么样?还痛么?」
「呼......嗯,好些了......」
「啊--太棒了,你真猛--」喉咙里滚落出零碎不堪的呻吟,床架子摇晃得咯吱咯吱直响,关烈简直要把他撕碎般狂野进攻。或许,他真的该考虑下次还是打野战更爽快?
「--呜--我不会跟你走的!绝对不会--啊啊啊,再深一点,再深一点!」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吻了吻身下人的额头,关烈笑逐颜开,」再不听话,我就上家法!「
「我是被沈圣刀那小子......谁的!家法?什么家法?」
关烈笑着在他耳边讲了几句话,苏虹的面孔青白交替。
「你,你们西域也有这种东西?」
「当然。」关烈颇为得意。从大姆指上取下一只银色的戒环,「看,就是这个。」
苏虹瞅了瞅自己的命根子,再看看那只环,身子发颤。
「放心,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让你戴它的。」套回姆指,关烈非常满意恐吓的效果。看来一时半刻,他是不用担心苏虹耍什么诡计了。
哈哈哈哈哈!
 
 
第八章
 
殷家镇。
殷家大院的某处。
「你奶奶滴卷儿,趑京华那小子怎么会找上门来?」古剑绝美的眉毛拧得毛虫似的,躲在床里头瑟瑟发抖!
福伯急得在他身边乱窜,不停的喊:「三公子?三公子!您怕什么?越王殿下和咱们家一向交好。他也从来不曾为难过您啊!别躲在床里头啦,里面有蚊子!」
「福伯!」古剑探出个脑袋,「你,快点去殷商那边打听打听消息。一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赵京华不愧是京城的首席帅哥偶像,风度翩翩姿色怡人。
殷商上前几步,拱手行礼:「越王殿下来咱这小镇真乃天大的事儿,殷某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笑嘻嘻的上下横了殷商两眼,赵京华道:「你少给我装客气!」径自摇着把紫金泥的纸扇晃悠悠的往他府里闯。
殷商心中扬起一股不安,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殷府正堂。
家仆送上茶水后,殷商乖觉的摒退了屋内仆从,留自己和赵京华独处。
赵京华神情淡淡的、姿态优雅的捧起茶杯,低低一嗅,摇头晃脑,啧啧轻叹:
「上好的碧螺春!」
「府上还有些存货,越王殿下若是喜欢,尽管拿。」
谁知赵京华突然间俊眉轻扬,笑道:「好茶也须有人陪饮!」
殷商心道:来了来了,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了!
果然听他说:「殷大当家的,听闻你的三弟殷情,今年招亲招出了不少事儿?」
殷商脑子转得极快,应道:「他哪年不惹出些事情来,有劳殿下关心。」
放下茶杯,赵京华左右看了两眼,笑道:「咦,怎么不见三公子的人影哪?」
殷商笑道:「难道殿下是慕名而来专程见我这个宝贝三弟的?」
赵京华嘴角一扯,瞪他:「何止,我还要在你的殷家庄住个一年半载,好好讨教殷三公子的本事!」
恐怕赵京华已经遇上了另一个古剑了,所以才会上门来找殷情探个究竟。
殷商不动声色的笑道:「我那三弟有何本事?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殷大当家的过谦了。三公子的艳名天下皆知,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的文才在江南都颇有名气啊!」殷商越是推托,赵京华的疑虑便越加深重,「就请三公子出来见见远道来客吧!」
殷商心中急思对策,一时间却哪里找得到应对的良策?
忽听到福伯一声惨叫:「大少爷,不好啦,三公子他掉进荷花池子里啦!」
殷商跳了起来,惊向:「什么?」他记得古剑是不会游泳的!迈步直冲后花园。一边跑一边叫,「怎么会掉进池子里的呢?他也忒不小心了!」
赵京华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还不是池子里的莲蓬快熟啦。三公子嘴馋,想采一枝尝尝味进。谁知他一不小心就跌进水里!唉,都怪老奴不好,老奴没看好三公子啊!呜呜呜--」
赵京华忍不住瞥了眼福伯这老头儿:唱作俱佳啊!
池塘边乱成一团,殷商远远的瞧见古剑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因为不知是真是假,心中既惊且寒!几步跨到他身边,抱起湿透的身子,抹去他额前的凌乱发丝,低喊:「古--殷情,殷情?」
赵京华随后赶到,他最先看出情形不妙,伸手搭住少年的脉搏,面色一震,「殷商,他--」
殷商回头急喊:「还不快去唤大夫!」
「殷商!」赵京华按住他的肩,「殷三公子他--已经断气了!」
殷商呆了片刻,失笑道:「殿下何出此言?三弟他只是失足掉入水池中--」
赵京华拉过他的手按在少年的鼻子前,果然,毫无气息。
「节哀顺变。」赵京华看了眼少年的面容,果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啊,可与医妖柳成碧一比高下!真是可惜。
「三弟,我的三弟!」殷商的表现,绝对符合一个痛失弟弟的兄长的悲恸之情。赵京华都为之动容,颇为心酸。
福伯也在边上直抹眼泪,周围的家仆们哭成一团。
「既然你家中生此变故,我也不便久留。」赵京华再度看了眼少爷的尸体,安慰了殷商两句,「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还请殷兄不要大过悲痛。本王先告辞了。」
赵京华来得突然,去得匆匆。
殷商抱起古剑温热尚存的身体,步履蹒跚的回到自己的屋中。福伯跟在他身后,关上门,抹着眼泪扑到古剑身上放声大哭:「三公子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啊--」
眼看就要有山雨之势--「福伯,」殷商适时打断,冷冷的吩咐,「快去准备灵堂。」
福伯眼前一黑,就要摔倒,殷商扶住他低声道:「别难过了。事情总要办掉才能让人安心。」
福伯抽抽噎噎的去了。殷商取了块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古剑湿透的身体。
先是脸孔,然后是胸膛。解开古剑的衣襟,殷商的手开始不规不矩起来,一会摸摸他的锁骨,一会碰碰他的乳首,随后手指探到他的小腹,在肚脐周围轻轻转几圈,转到他的腰侧,如鹅毛轻触般搔了两下,古剑噗的声一头坐起!
「你奶奶滴卷儿,殷商你想痒死老子啊?」
「还魂啦!」殷商低笑,扭了扭他的面颊,「装得可真像,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
古剑抢过毛巾擦拭身体,反正殷商把他浑身上下都吃遍了,所以他也不怎么在意的脱掉裤子擦擦屁股,边擦边问:「你怎么知道我装死?」
殷商看着他的腿根子,道:「别的我不知道。一代大盗古剑怎会轻易的让自己溺死?呵呵,其他功夫你练得不怎的,龟息功倒是练的炉火纯青!说装死就装死,把越王殿下都给唬住了!」
古剑的手一颤,抬头望他:「唬住?你啥意思?难道我还没骗过他么?」
殷商拿回毛巾,慢慢的替他擦拭大腿,一直擦到腿根子里面--「殷、商!」
古剑压住他的手低声急吼:「你干嘛?」
殷商吃不成豆腐,有些不爽,哼哼道:「你以为赵京华是可以如此轻易骗倒的吗?」
「可是他--」
「只怕我刚办完了你的葬礼,他就会连夜撬你的坟看个真假!」
古剑花容惨淡:「奶奶滴卷儿......那我......怎办?」
殷商嘿嘿的笑:「既然装死,咱们就装到家!」
「奶奶滴--你有办法!」
「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个人物,精通易容换脸之术?」
古剑张大嘴,一字一字的说:「医妖柳成碧!」
「没错。」殷商笑了笑,「我会帮你做上七天七夜的法事--」
「老子又不是真的死了做个屁法事--」
「拖廷时间啊你个笨贼!」殷商一指弹在古剑的额头上,痛得古剑捣住脸孔直叫嚷。「趁这七天的时间找到柳成碧,只要他肯出手,骗过赵京华才有可能!」
古剑呆了一会儿,突然间跳起来扑到殷商的身上又踢又咬:「都是你!奶奶滴卷儿,你早些放老子走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老子要是被赵京华再逮回宫去,就让你进宫当太监陪我一块受罪!」
殷商灵活的左避右挡,心中发狠,臭小子竟然要谋害亲夫!瞧我在那么整治你!
 
「沈大哥,打听得怎么样了?」殷情独自在客栈等到心焦。「我大哥还好吧?真的古剑怎么样了?」眼见沈圣刀的脸色有些古怪,殷情心下一寒,「出事了么?」
喝了口茶水,沈圣刀低声道:「是出事了。我刚才打探到的消息,真的古剑昨日溺水而亡--」
殷情一屁股坐实,好痛!
「死了......怎么可能,他是江湖中人哪!很厉害的啊!」
忽地笑了笑,沈圣刀扬眉道:「他死得也真巧,据说恰好是在赵京华到他府中造访那日,出的意外!」
「那......那我大哥他--「
「你大哥准备为他办法事超度。」沈圣刀想了想,「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嗯?」
「你家要办大事,人手不够正在招收临时工。」
「你想混进去?」
沈圣刀笑而不答,拎出一只小酒瓶道:「这是刚才我在街上买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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