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 第二部(出书版)by 嫣子危

作者:  录入:09-02

~集结五篇短篇文集~
~全新馆别最新呈现~
-一间屋子-
这里有一间屋子,屋子里住着三个人。
这屋子实在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三个人。
所以--我们必须舍弃一个。
-非常距离-
眼皮一直跳,预示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结果我收到同学会的邀请函。
然后睽违多年的,我又见到了那个曾经不太有存在感的安静男孩。
-人偶师-
我有一个主人,我的主人喜欢收集人偶。
如果你够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
我是一个人偶,一个就算怎样渴望,也不会成为人类的人偶。
-少年A-
昨天兰德街发生了一宗命案。
一名持刀少年,于自己家中,把酗酒的父亲劈得浑身是血。
就新闻角度,十五岁少年蓄意谋杀的新闻的确比自卫杀人来的更有价值。
而隐藏在的少年背后的真相是...? 
-BLUE-
我们的血脉相同,相貌相同,DNA相同。
但希却不喜欢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要是双胞胎呢?小蓝问。
为什么有了我还要有小希,为什么有了小希还要有我?

一间屋子
这里有一间屋子。
屋子里住着三个人。
今天的天气那么特别,我坐在桌子前面,看着他喝下我亲手泡好的咖啡。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动手?"我黑着脸不耐地问他:"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不动声息,小口小口地吃完面包,看我一眼:"你以为杀人是件容易的事?给我点时间。"
我闭上嘴巴,疑心地看向庭院,坐在桌子对面的他似看出我的心思,嘲讽地笑了笑,他说:"放心,他听不见。"
放下餐巾,他拉开椅子向我走来。他永远忘不了他的绅士风度,他优雅地在我脸上一吻,说:"亲爱的,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你知道,这屋子容不下三个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我和他站在门前吻别。他要外出办重要的事,他说。
但是,我总怀疑,目前对他来说还有比先解决这里的事更重要的事吗?
他走了,另一个他却自庭院中走来。
"嗨,他终于走了。"他说。
我沉静地微笑着,拉起他的手走进屋内。我说:"是的,他终于走了。"
他迫不及待地抱起我,我按着他的手,提醒说:"别这样,他还没走远。"
"放心,他看不见。"眼前的他邪恶地笑着,然后懒懒地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怕他起疑心。"
"你以为杀一个人是件容易的事?"我娇嗔地瞪他一眼:"给我点时间。"
他闭上嘴巴,抿起嘴唇。我知道他不高兴,于是开始细意地抚摸他的头发,我说:"为了你,我什么也愿意做。我这样爱你,难道你不相信我?"
"亲爱的,爱情根本容不下三个人,我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你。"他说。
"我知道。"我倚在他的怀里,说:"我每天亲手泡特别的咖啡让他喝,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只我们,两个。"
黄昏,外出的他回来了。
"今天进展如何?"我问。
他精神看起来不好,看了看屋内,我说:"放心,他出去了,这里只有你和我。"
"这样很好。"他放下手中的包裹,我立即把它打开来。
里面装着细小的药水瓶子,那装饰着夸张锻带的盒子看起来就像个华丽的坟墓。
"这是什么?"我问。
"你想要的东西。"他说:"今晚让他喝下去。"
"今晚?"我问。
"是的,今晚。"他说。绕过桌子走过来,他捉起我的手:"我已经无法忍受看着他每天在我离开时对你动手动脚,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太放肆了!"
我倒退一步:"但你知道那只是做戏,为了让他相信我爱他。你知道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当初是谁叫我这样做!"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确定地:"你爱他还是爱我?"
我已经生气:"别问我答案。我真希望你能死在我亲手泡的那些毒咖啡'里!"
他笑了,过来抱紧我:"别这样,亲爱的。最近我经常怀疑自己。你知道,你的戏做得太逼真了,常常让我分不清你真正想杀的人是谁。"
"你再敢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不怀好意地瞪着他:"哪天我真把毒药放错了杯子也是因为你的指使。"
他用他的吻堵住了我接下来未及说出口的话。我自他背后的窗外看到另一个男人狠狠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胸膛。
夜里,他潜入厨房。我正在做着夜宵。
"他看起来真精神。"他的声音充满不悦:"如果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就是你的咖啡有问题。"
"请别这样说。"我转过身去,避开他的视线,幽幽的声线正好映衬着窗外寂静的月。"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今晚?"他怀疑地问。
"是的,今晚。"我过去抱紧他的脖子:"让我来证明我对你的爱。亲爱的。这是他今天带回来要对付你的东西。"
他看着我手中的小药瓶子,我说:"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的毒药会出现在自己的夜宵茶里,他会惊喜的。或许吧,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顺利地把他解决掉。你也就该相信我对你是真正的一心一意了。"
"不,我并不相信你。"他似笑非笑:"你在他的面前也说过一样的话。不不不,我已经搞不清楚你爱的人到底是谁。每次看到你走进他的房间我就心里发凉。我总是梦见你拿着刀子对付我和他。"
"你真是太差劲了。"我不怒反笑,我说:"你连自己也不相信。我又怎能相信你爱我?"
"不。"他又陡然垂下眼睛:"我爱你。你知道的,我爱你。真的,我太爱你,所以我才那样说。因为我妒忌。你永远也无法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你不必妒忌。"我捧起准备就绪的点心:"过了今晚,我将只属于你一个人。相信我。这屋子实在太小了,爱情的世界里,容不下三个人。"
他目送我一步一步,走上二楼的房间。那是他最讨厌的房间。另一个男人,在门后等待着我。
我刚一拉开房门,就有人一把将我拉扯进去,我的眼睛仍未习惯黑暗,一把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太慢了,那家伙磨磨蹭蹭地在跟你说些什么遗言?"
我放下手中的托盘,紧紧地抱着黑暗中的人:"他想杀你,他那么想要杀死你。我的天,我真受不了。"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他一把将我拉开:"他是叫你上来杀我的吧,那你还不快动手。"
我紧皱着眉头,挣开被他握痛的手:"你急什么,你马上就要死了,死在他的面前,好让他相信我。"
"一切都会如你的计划。"我说:"他看见你的尸体,就不会再怀疑我。然后按照约定,他会把那东西拿出来。"
他有点着急,又有点狂躁。最后他无奈地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亲爱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安慰他:"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的,是不?我一直爱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怀疑的目光如出一辙。他说:"不,我不相信你,你说过太多同样的话,对我,也对他。"
是的,他们都怀疑我,他们都怀疑他们自己。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把茶递给他。他慢慢地伸手接过,面色苍白目光悲惨。
"你必须喝下去。"我说:"因为这是你安排的一部分,剩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他颤抖着双手,终于把它一饮而尽。
楼上传来杯子打破的声音,楼梯上马上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他兴奋地打开大门,看到一地狼藉。
他有点不敢确信:"他死了?"
我微笑地确定:"他死了。"
"你真的杀了他?"
"是的。"
"你爱我?"
"是的。"
"这屋子,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是的是的是的。"我飞跑过去,他抱着我在空中旋转:"以后就只有我们,对,我们,我和你。"
他低下头来,深深地吻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怀疑你。"他说。
"不要紧。"我微笑地说,"你现在终于相信我爱你了吧?"
"是的,我相信我相信。"他喃喃地,陶醉而迷恋地看着我。
第二天,我们为死去的他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棺木就下葬在屋子的后院里,邻居巡回瞻仰后散去。
是夜,我和他在烛光中举杯庆祝。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无懈可击,但他永远想不到自己才是那个殉教的人。"
我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神色妩媚:"我们不该如此谈论死去的人,这是不礼貌的。"
但他太兴奋了,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我对此感到万分遗憾,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看看他此时的表情,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死了,虽然他曾幻想自己会神奇地苏醒过来。"
"噢,是。如果计划真如他所设计的那样。"我一点也不在乎:"可惜我把解药弄丢了,我迷糊的毛病就是怎么也改不掉。亲爱的,如果你知道我把它掉在哪里了,请告诉我。"
他用自己的杯子轻碰着我的:"可惜我并不知道。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是不?"
我们对杯共饮,夜越渐深沉。我轻舔着嘴唇,说: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已经自他那里取走钥匙的缺片,再加上我手上的部分和你手上的部分,我们就可以用它打开保险库的大门。"
"当然,"他毫不怀疑,把一直藏在身上的另一缺片取出:"明天我们就去买栋大一点的房子,我实在不愿意再呆在这三个人的屋子里了。"
我的眼睛发出亮光,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拼凑完整的钥匙,它在我手中发出不可思议的璀璨光芒,在那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茫中,我看着桌子对面的他一点点地倒下去。
他躺在我的脚边,一动也不动。他一定在做着无比幸福的美梦,因为我为他精心安排的毒药就叫"美梦"。
另一个他自外间慢慢走进来,他轻轻地接近我,问:"一切都结束了?"
我微笑地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说:"对,一切都结束了。你看这是什么?"
"你终于把它弄到手了。"他说。他的额抵着我的额,他脸上有抑止不住的幸福笑容:"并,最终你选择了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最爱的人是你。"我说。
"抱歉我曾怀疑你。"他感叹了一声:"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真的,亲爱的。"我握紧他的手,痴痴地凝望他:"他不知道,那天下土时他洒在你身上的东西就是解药。他不相信任何人,但他的确亲眼看着你在他面前死去。"
"为了答谢他,我们为他安排一个豪华的葬礼吧。"他不屑而嘲讽地说。
第二天清晨,我自邻居同情的目光中哀怨地站了一整个上午,他们都说这屋子受了诅咒,男人们一个一个地死去。我表示出无比的伤痛,自会节哀顺变。
我在夜里阴暗的角落与他拥抱。他在我的耳边温柔地呢喃。他说:"我们得到那笔财产之后,就去买间大一点的房子吧,我也受够了这三个人的屋子。"
仿佛真的受到了诅咒似的,他们都不喜欢这里。这屋子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三个人。爱情的世界里,是不欢迎外来者的绝对领域。
我倚在他的怀里,幸福得像整个世界也沉沦下去。
在慢慢飘浮起来的意识中,他把我抱去他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映照在我的眼睑上。但我却疲倦得睁不开眼。
有两把声音在门外徘徊。其中一个在说:
"我们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吗?"
另一个说:"当然,你喜欢的话,我并不反对你把她搬到你昨晚睡过的单人卧铺里去。"
"那口棺材谁订造的?难睡死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在那里撑过一晚。"
"别抱怨,快点收拾。邻居们很快就会出门了。"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选择你而不是我。"
"只要结果不改变,你又何必介意这点小眉小眼。"他顿了一顿,又说:"你知道,要骗过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一定会恨你,一定。"他笑:"你连最后的葬礼也不给她。"
"希望好心的邻居会完成她心愿。"他也笑:"为着痛失挚爱而殉情的女子总是容易得到同情票。她最后喝下的毒药就摆在床前,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指纹, 所有人会为她伟大的爱情哀悼,没有证人,也没有凶手,别忘了,你和我都曾死在她的手里。没有谁愿意相信死人会自棺材中爬出杀害这美丽的屋主。"
"这果然是间受到诅咒的屋子。我真是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亲爱的,等我们拿到了钱,就去买间大一点的房子,这屋子实在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三个人。我们必须舍弃一个。"
我躺在床上,发不出声音。一切已经没有希望。解药就在床头柜第三格的抽屉里。但没有人会知道,除了我。
听着他们的脚步逐渐远去,似乎过了一阵,又迎来另一批纷沓杂乱的脚步闯进房间,期间混着哭声和哀叹,有人把我抬起检查呼吸和脉搏,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们合力把我抬进一个阴暗的盒子里。
我惊慌尖叫--如果我还能叫就好了。

--完--
非常距离
第一章
眼皮一直跳,预示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结果我收到同学会的邀请函。
毫不犹豫地把它删掉,我迅速关上电脑,清理案发现场。然后超人的电话就接了进来。
看到了吧。他问。
什么也没看到。我说。
超人说:快去开电脑。
我说:坏了,拿去修。
超人说:你这小子暴殄天物,我三分钟前才发了本季最激AV女优目录给你。
我哈哈干笑两声:骗谁呢你,三分钟前我才删掉一批你发给我的垃圾。
那即是看到了吧。超人说,七点整,迟到的人请全场,不来后果自负。拜拜。
我狠狠地掷下话机,迟早有日我会拿了这小子去炸。
作为我的邻居、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同班同学、这个如冤魂般存在的男人与我一路以不可抗力般的联系持续在同一赛跑道上,直至升上同一所大学。
最佳损友,他称职得很。
我胡乱地洗了把脸,镜中的人双目无光,神色不振,我拿什么面目去示人?我一边挤牙膏一边回忆过去同窗会的凄惨遭遇。我天真的第一次,完全献给了超人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他说,不见数年倍觉思念,故人见信请即来名都酒店一会。
那次的聚会许多同学都有出席,气氛倒是一流,大家坐在一起,怀缅昔日情怀,个个都纯真胜似当年,聊也聊不完。离开时我深吸着夜间的空气,直觉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感性极了。
是以第二次的同学会,我还特别酝酿情绪,欣然前往。席间依然话题不断,当旧事重温得七七八八,话题难不免谈及现况。那时我才惊觉,原来坐在我左边的是邵氏企业开发部经理,右边的是华南商贸企划精英,前面的是医学界名师,再前面的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勇气知道了。

推书 20234-09-02 :危言耸听 第一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