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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猫脸事件後,紫衣被下令禁足三天兹以反省。那个好动的小人儿怎麽可能任人摆布三天,於是用了一根鸡骨头诱惑了负责看守他的小狗小黄,然後是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又不知溜到哪了。
玄宰相办完公事好心来探视却是人去楼空,不禁怒火中天挖走了负责看守的小黄埋在第九棵桃树下的所有食粮──鸡骨头,连紫衣诱惑它的也一并抢走,以小黄的名义送给了隔壁的母狗小白。
不料,却使隔壁的母狗小白对小黄情愫渐生,天天藉散步之机来与小黄天雷勾动地火,於是日後珠胎暗结,弄得小黄只好含泪向它暗恋的小红说再见。
话说回来,玄宰相在府中找不到紫衣,猜想可能又跑哪儿捣蛋去了,便也无力去找,於是找来大将军,说要补偿他辣椒事件的那一天洗尘宴,地点随他挑。大将军说要去丽春园,他们的芙蓉鸡可好吃了。两人说定便一起往丽春园去了。
丽春园是妓院,可是里头的大厨可也不怠慢,他做的菜是人人称绝,尤其是他自个儿发明的芙蓉鸡更是绝味啊!瞧哪,来丽春园的客人总是点了好几样菜呢!所谓“饱暖思淫欲”,吃饱也才好云雨一番,所以说大厨的菜还是不容错过的。
大将军和玄宰相是名人,远远而来,都还没踏进丽春园,就一堆桃花、牡丹的涌了上去,娇声娇气地偎在他们的胸前。春香早暗恋玄宰相,只是因为出身青楼不好告白,因此只能看著好姐妹的眼波流转吃醋嫉妒。
大将军爽朗笑声不断,对於众女人的投怀送抱倒也大方,只是苦了玄宰相羞了一张脸,极不自然。虽然来过,但都是十五岁少年事,也是被诱拐去的,如今事隔多年,他自然是极不习惯了。
名人被众花拥著进丽春园,大厨的好菜自然一道一道上。大将军吃的心安,玄宰相吃的别扭,食之无味。
於是只能跟大将军在风花雪月之地谈论公事,自然又是南蛮之事了。正说到一半,眼角却瞥见一个紫色身影,寒毛竖起,头皮发麻,不禁用力眨了眨眼、捏了捏大将军的大腿,来证明是否幻觉了。
「哎哟!君你干麻捏我呢?」大将军揉著大腿,微皱眉眼,虽然他纵横杀场、皮粗肉厚,但也不代表他不疼。
「很痛吗?」玄宰相凝了脸。
「当然,你的手劲也不小。」
闻言,玄宰相倏地站起,脸色铁青,牙齿摩得喀喀作响,以开天辟地之势重重踏了过去──紫色身影的所在地。
大手一揪,将毫无防备的小人儿给揪到了他面前。
「紫衣!你在这里做什麽?!」沉著声音,咬牙切齿,凶狠地瞪著那个一脸无辜的人儿。
紫衣见了玄宰相,神色先是欣喜,又疾速大变,摇身一变成为一头利牙小狮子,竖著狮毛,张著利爪,对著玄宰相怒吼著。
「你才是!你来妓院干麻?!又来喔喔哈哈?!」
「我在问你!给我回答!」☆油炸☆冰激凌☆整理☆
「我也在问你!你先说!」
两人都要对方先说,於是僵持不下。一时妓院里围观人潮纷纷,等著又可成为明天京城头条或茶馀饭後的八卦话题。
大将军一见两人火花四溅,连忙赶了过去分开两人,劝说道:「君你别这样。」後又向紫衣亲切笑道:「紫衣,我们只是来这里吃东西,没其他意思的。」
紫衣哼了一声,「城里那麽多家饭馆,要吃东西不去那里吃,偏偏来丽春园,分明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你们是不是来嫖妓的?!」
「紫衣!」玄宰相气极了。
「不是不是!」大将军为难,连忙安抚两人。「真的只是来这儿吃东西!君说要补偿我那天洗尘宴的,是我提议要来,不关君的事!」
缓了脸色,紫衣是相信了,毕竟那天错还在他。
「你呢?府里好好不待,小小年纪跑来这里做什麽?!」换玄宰相兴师问罪了。
「什麽叫小小年纪?!我都十八岁了!哪像你在十五岁时就来找春香喔喔哈哈了!」说著,怒地瞪了被说得羞红脸蛋儿的春香一眼。
「闭嘴!」
「我偏不!」挣脱了玄宰相气到颤抖的手,紫衣跑到春香身边,挺胸面对玄宰相和一干众人。「说!我是不是比她美多了!看看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腰,哪一样不比她好!你居然要她不要我?!」
紫衣的俊美是众所皆知的,因此众人给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却让春香给唰白了小脸,暗自心惊花魁之位不保。於是扬袖掩面,低低的抽咽起来。
玄宰相看了,怜花之意顿起,柔声安慰曾经与他有过一夜情的春香。毕竟人家是女孩儿,面子皮薄,比不上紫衣那张厚牛皮。
「春香姑娘,别伤心,紫衣是太顽皮了,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他。对於他的话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见玄宰相柔声相慰,春香也就渐渐停了哭泣,柔弱无骨的身子顺势偎进了玄宰相的怀里,羞答答地小声说:「只要玄宰相不嫌弃春香就好。」
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紫衣看了简直想将春香给剥了皮,又见玄宰相从没那样温柔对待自己,眼眶一红,梨花落泪,诉说他的委屈。
「教训教训!你就只会教训我!那天明明还那麽粗暴,让你温柔点也不要,给你得了逞,现在竟然当著我的面找了别的女人!」紫衣说的是打他一巴掌的事。
此话一出,大家哗然。
「紫衣你别乱说!」
「我哪有乱说!我知道了……你讨厌我了……所以你要把我抛弃了!」紫衣一脸大受打击,睁著大眼,摇摇头无法置信,珠泪不断,看得让人想好好拥过呵护一番。
「紫衣!你还胡说!」见紫衣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玄宰相不禁心动想将他给揽入怀里,又怒又急。
「我知道了……我走可以吧……反正我只是没人爱的小孩……爹娘不爱,就连你也不爱了……」紫衣哽咽说著,抽咽得似要断气,然後转身跑掉了。
「紫衣!」玄宰相毫不考虑地追了出去。他在紫衣转身之际,依稀还可看见那美丽动人的泪水在空中洒过一弧银亮,点点伤心,似乎还溅到了自己的脸上,那揪痛了他的心。
妓院的人也纷纷跟著出去继续看著好戏。只见一抹美得不可方物的紫色身影在前跑著,在後的玄宰相也大步追著,没几步的脚程便追上了紫衣,将他扯进怀里。紫衣似不依,两人便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由於距离有点远,看热闹的人听不清楚,只有断断续续传来玄宰相那溢满柔情的声音。
「……紫……爱你…不要………离开……」
大家纷纷露出欣慰幸好的姿态,可春香却咬碎了一口贝齿,流泪道别她的初恋。
然後,馀辉中,一大一小手牵著手往宰相府的方向回去,如胶似漆。
「你来妓院做什麽?」玄宰相问。
「打工啊。」
「你缺钱?」
「很缺很缺。」
玄宰相暗骂自己,紫衣身在相府却身无分文让他过了苦日子都不自知,心中打定以後要定时给他零用,对他好一点。然而他不知的是,紫衣怀里紧紧藏著跟人打赌赢来的赌金。
赌的是啥?
当然是玄宰相的爱意多深了!
隔日头条就是玄宰相当街当众向男性恋人示爱,至死不渝!
印头条的书店销售量创新高,老板还亲自到相府道谢,并要玄宰相以後多多益善。
二
春日百花开,翠微倚红,蝶蜂频扑,粉蕊摇曳。
不只是花,连人也是。瞧瞧那路障空云幕的满街春装打扮的小姐们,个个花枝招展,笑得花枝乱颤,显然是一朵朵豔美的牡丹等著黄蜂来采。
街上不只有美人,还有叫卖、有杂耍、有说书、有戏班,个个都聚集了属於他们的观众潮。每当经过的人们总是会被那一些事物给吸引了注意力过去,连自己原本上街要干的正事也都抛到脑後去了。不过似乎有个例外。
紫衣一脸专注,提起下摆,在大街上东穿西闪的,直直往宰相府的方向奔,完全不受街上的热闹气氛吸引。手上还拿著丽春园“每日特餐”的传单,显然之前在丽春园的打工还继续著,只是那纤纤素手的主人平日芙蓉笑已褪变成凝重,似乎有什麽大事缠绕心头。
瞧瞧他往宰相府冲的那个劲,莫非是府里发生了什麽大事?
的确是大事。
在一刻钟之前,紫衣还带著谄媚的笑脸在丽春园门外发著传单,强拉著客人上门,充当起另类的皮条客了。当他还满心欢喜地计算著今日又赚了几把,一个紫衣没兴趣看他是几品的官口中吐出了惊天动地的消息:今日上朝,皇上将一个小戏子赐给了玄宰相!
紫衣一听,一把就揪起了那秃头眼垂鼻小嘴歪的男人,表情一瞬间由芙蓉笑变成修罗脸,男人吓软了腿,还尿湿了裤裆,全身筋脔,口吐白沫。
「说!他接受了?」怒意濒临顶点,头顶渐渐冒烟,脸儿涨得通红。
「……啊……啊……」男人吓得只能发出单音,慌地忙点头。然後是被一把丢在地上,胆颤心惊地看著猛然离去的紫衣的背影。
紫衣以比美小狗小黄被它的恶小白流著口水倒追时的逃跑速度冲向宰相府,速度之快让人只看得见刮起的灰尘和一路洒下的丽春园的传单,不见人影。
以光速回到府中,果然见玄宰相的院落里围了一堆人。紫衣将手中的传单全数一丢,扬黛眉,弯星眼,勾粉唇,以一种悠然闲雅的气势走了过去,翩翩然似个隐世仙人,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静风华轻轻唤著:
「君哥哥。」
玄宰相顿时全身竖了汗毛,掉一地疙瘩,眼皮跳得厉害,心儿似要蹦出胸口,血液逆升,脸上发热身上却发冷,一股奇寒从脚底窜了上来!
玄宰相看著大家风度的紫衣,又看看身边那明眸皓齿、天真无邪、美豔逼人的小戏子,忽然有种快被碎尸万断的预感……不,也许更糟!
「紫、紫衣?」假意咳了几声,佯自镇定,他可是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玄宰相,区区一个紫衣能把他怎麽了?为何他要这麽不心安?他并没有做什麽亏心事,为何要像个被抓到红杏出墙的小妻子一样惧怕紫衣?不,这是没道理的,所以,他该镇定、该自然正常。「怎麽今天这麽早回来?没去玩儿吗?」
「君哥哥你说呢?」紫衣缓缓向玄宰相走去,似有若无地瞧著小戏子。
玄宰相见他走了近,心里又慌起,本不知如何答,眼角却越了过紫衣直达他身後的某一叠黄黄的物品,眯眼瞧起,眉也拧了起来。
「你又去丽春园打工了?」
「君哥哥,这事不重要,现下是你身旁的美人儿重要吧,嗯?君哥哥?」紫衣表面笑得无害,实际以暗地抡起拳头,喀喀作响,关节泛白。
「什麽叫不重要?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去那种地方!」玄宰相微怒。明明就给了他零用,为何还是到那种龙蛇混杂、脂粉淋漓惑人心神的地方去?
「我只是去打工!谁像你!都已经有我了,竟还带个小戏子回来!」紫衣气的俏脸发白,原本的翩翩风采也在这瞬间全都消失不见,活像只要将玄宰相吞吃入腹的小狮子。
见紫衣提起,玄宰相瞄了一眼还是擒著笑不语的小戏子,那双明眸正水汪汪的望著自己,玄宰相脸微红,咳了咳道:「紫衣,不得胡闹!小草是皇上亲赐的,我不要也不行。」
「藉口藉口!全都是藉口!你分明就是不爱我了,要把我抛弃了对不对!」
「紫衣!不要胡说八道!」
「说!你说!你是不是跟他睡过了!」紫衣冲上前,眼眶泛泪,眼儿红红地揪著玄宰相问道,一副被负了心心痛不已的模样,摇摇欲坠。
睡?!玄宰相心惊。这个小家伙从哪知道这种事的?!片刻,脑海中浮现那丽春园个个铜豌豆的猥亵模样欺负著他的紫衣的情景,玄宰相心一沉,眼眯了起来,无顾小戏子在身边,舒臂一揽,将紫衣拥进怀里,却是一手抓著他的柳条似的腰身,一手抓著他的纤细手腕,阴沉问道:「你去妓院除了打工还干过什麽?」
紫衣原本哭哭啼啼的,却在玄宰相的话中呆住了。
「啊?」脸儿挂著泪珠儿,紫衣歪著头不解。
「说!你是不是被老鸨给逼著下海了?!」
「下海?下海干嘛?我们这儿又不靠海,要补鱼也得到海边去啊!」紫衣皱了眉,这一国之相的君哥哥,怎麽会问出这麽好笑的问题?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被……被……做很奇怪的事?」玄宰相思索著适合的词,却想到紫衣一副裸露的美丽身躯横躺床上,俏脸嫣红,眼睛湿润、朱唇微张,小舌微吐的表情,玄宰相便觉欲火攻心,脸又热了起来。
「奇怪的事?」
「就是……就是……」玄宰相又羞又急,一句话吐不出来。
「嗯?」紫衣看著玄宰相好一会儿,然後恍然大悟,「喔,君哥哥是说鱼水之欢吗?」
「什麽?!」玄宰相变了脸,「你还去接客?!」
紫衣皱了眉眼,「我是去打工耶,不接客难道当客人吗?」
玄宰相一听,刷白了脸,踉跄几步。
「紫衣你!」
「我怎样?」紫衣不解玄宰相心碎的表情,恍然想起小戏子的事,又变一副利牙小狮的模样,怒吼:「我怎样!你都敢别人带进家里来了!是你错还是我错啊!你这个负心人!」然後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呜……君哥哥以前明明是最疼我的,还说一辈子都不离开我的……现在反悔了就马上把别的男人给带进府来了……呜……我好命苦啊……」
玄宰相无视於紫衣可怜的哭诉,仍是一脸苍白、呆若木鸡,过了一会儿,终於是想到什麽,下定了决心似的,恢复了凝重的表情,一把抱起紫衣冲向自个儿的寝房,留下面面相觑的下人和一个始终微笑的小戏子。
「现在怎麽办?」老脸仆人问,满布皱纹的手挥著汗。
「散场罗,不然能怎麽办?」
「他呢?」老脸指了指小戏子。小戏子从方才就一直痴痴看著玄宰相离去的背影,难道真是爱上了玄宰相了?但是……老脸看了看玄宰相离开的方向……
看来,玄宰相可锺爱於紫衣了?
「把小草移到紫衣隔壁的院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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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回房内的玄宰相将紫衣丢在床上,然後剥开被惊吓到呆愣的紫衣的衣裳,飞速地上下检查了下紫衣的身体,见没有任何可疑的伤痕,舒了口气,然後将手中的衣裳给撕个烂碎,脸色凝重地命令:「不准出去,听到没有?也不准去打工了!」
紫衣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凉飕飕的,才惊醒自己一丝不挂,而玄宰相这个凶手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看著他香喷喷、白皙柔嫩的身体,紫衣顿时羞红了脸,赶忙用锦被将自己团团包住,平生大嗓门的他竟也羞怯讷讷地道:「知、知道了,紫衣会乖乖等君哥哥回来的。」
玄宰相见紫衣两颊飞晕,媚若桃花,一副羞得要将头埋进被窝里的模样,顿时觉得紫衣可爱的紧,且媚得惑人,在自己还来不及阻止时,身体早一步理智行动──吻上了紫衣!
张口含著那樱桃小口,用灵舌分开那洁白的贝齿,缠起小口中的红舌吸吮著,一边描画著小口中的每一寸……口沫相濡,不时还可听见啾啾地暧昧声音。
「嗯……」紫衣紧攀著玄宰相,十分享受玄宰相的吻。
玄宰相则吻得心神愉悦,忘了自我,平常知书达礼的他竟也活动了一双大手在紫衣身上摸来抚去的,一手揉捏著白皙胸前的樱红小果,一手渐渐往下爱抚,没入弹性的股间,轻轻描绘著那紧窄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