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义月妆子

隆史毫不客气地看着低语的克哉。
「什……」
「怎么了，老师，你害臊啦？」
被隆史这么一说，克哉不禁满脸通红。
「果然很可爱。」
「……啰嗦！」
隆史笑得更开心。
「什么嘛，我以为老师很了不起的。和我的头脑不一样，一定把我当笨蛋看。」
「……没那回事。」
克哉的回答，让隆史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说我不是笨蛋的可是老师你哦！」
那双眼睛满含信赖地看着克哉，克哉不禁有点困惑。然后，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更困惑。
「……很容易就考到了嘛！」
看着隆史全国模拟考的成续，克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可是，才C级而已。」
「没问题。才两个月就可以到这种程度，可是超出预期很多哦。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暑假的时候就可以达到B级了。维持这样的步调，再半个月就暑假了，到时不用上课，你就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真的吗！」
隆史边说边露出开心的样子，果然还是个高中生而已。
「那么，我要趁机去考驾照。」
他说出这种听来一点也不像考生的轻松台词，然后看着克哉。
「如果我顺利拿到驾照，我们就一起去兜风吧！」
突然听他这么说，克哉吓了一跳。
「为什么找我……？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说着，他不禁把视线转了开来。
「我们是男校耶。」
「可是，应该有吧？」
克哉确定，现在高中的女生们绝对不会放过像隆史这种型的男生。
「……老师，你才有女朋友吧？」
「没有。」
克哉很快地回答。
「……骗人。」
隆史的话让克哉皱起眉头。
「我们系上，女生占不到百分之十。」
「可是，老师一定很受女生欢迎吧？」
说着，隆史一直看着克哉，克哉不禁垂下了眼睛。
「……是吗？我没什么机会碰到女孩子。」
「你不跟大家去聚会吗？」
「不去。」
「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克哉难以招架，抬头瞪着隆史看。
「……与其说这些，你还是把书打开来上课吧！」
隆史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是乖乖地把教材打开。
「老师，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女朋友？」
克哉轻轻地压住太阳穴。
「……我对高中小女生没兴趣。」
「我也认识大学女生或粉领族哦！」
这小鬼……他在心里咒骂着。克哉眼光不离开教材地回了一句：
「我没打算让你来照顾我。」
「不用客气嘛！」
克哉突然把教材合上，很认真地看着隆史。
他不想和隆史谈他的私事。到目前为止，克哉并没有深思过他的事，他并不想破坏这个立场。所以，克哉曾向隆史挑明来说，目的就是因为他认为这样一来，隆史就不会再介入自己的私生活了。
「……我对女性没兴趣。」
「咦……？」
隆史不禁重复问了一遍。
「我没有女朋友，可是有男朋友，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低低地说完后，他轻轻拍了一下隆史的脸颊。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隆史咽了口口水。
「知道吗？」
隆史在他的催促下，点了点头。
因为这段告白太简单，隆史弄不清楚克哉究竟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这天的课结束了。
第二天，克哉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隆史站在他的房间前面。
他靠着墙听着随身听，脚不引起四周注意般轻轻打着拍子。
克哉只有偶然在书店遇到隆史的时候，才看过他穿制服的样子，的确相当帅气，克哉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他。
但是，隆史却没有马上注意到克哉，这倒让克哉有点感谢。
「……怎么了？」
隆史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克哉等着他把耳机拿下来后，淡淡地问了一句。
「啊、呃，我想问你一下物理……」
克哉看着隆史，「嗤」地笑了出来。
「说谎。」
「……不要骂我。」
再度笑了笑，克哉打开玄关的门锁。
「进来吧！」
隆史的脸登时亮了起来。看到那张的确是高中生的脸，克哉稍稍安了下心。
「要喝什么？」
「啊，我要啤酒。」
克哉默默地从冰箱里拿出乌龙茶，倒进玻璃杯里。
「……什么呀，这种东西。」
「你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吧？」
克哉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乌龙茶。
他还弄不清楚隆史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虽然觉得有可能是要跟自己说一些他不想和父母谈的事，不过，坦白说，克哉并不认为隆史对自己的信赖有到那种程度。
隆史抱怨着给他的是乌龙茶，但可能口很渴，一口气便喝干了杯子里的茶。然后，很慎重地开口说：
「其实，我有事要请教老师。是上课以外的事。」
「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个浓重的吻就堵住了他。
克哉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吻很厉害吧？」
放开克哉的唇后，隆史恨得意地笑着，再度吮住克哉的唇。
「我对男的女的都有兴趣，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和男人做。」
「你是男校吧？」
克哉对自己完全被隆史牵着鼻子走的情况，感到有点恼怒。
「话是没错，不过，又不能跟自己的同伴做吧！要是弄假成真，接下来就麻烦了。」
克哉完全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像是十七岁小鬼会说的话吗……？不，也许就是因为才十七岁，所以能说出这么没神经的话。
「其实，在社团里有个学弟，我从以前就一直想弄到手，可是那家伙超受欢迎的，而且又很厉害。所以，要把他弄到手，非得好好磨炼自己的技巧不可。」
听着隆史这番任性的话，克哉不禁火冒三丈。
「……我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游戏。」
听着他的话，隆史嘻嘻笑了出来。
「……老师，你其实很在意我吧？」
他浮上一个坏坏的笑容，继续说：
「老师，你有逃税，对吧？」
隆史低声道。瞬间克哉无法马上了解他在说什么，皱起了眉头。
「虽然只是打工，不过，金额也太大了吧？如果被发现的话，不就惨了？」
「……」
「如果我向税务署密告的话，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说着，他笑看克哉，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中生。
「……你想怎样？」
隆史笑得更大声，他没有立刻回答。
「这间房间不错嘛！」
「细野……」
「叫隆史，老师。」
克哉有点困惑地看着他。
「逃税的话，会要追缴过去五年内的惩金，再加上罚金嘛……当然，也可以推说不知道而逃过去啦！」
「你很清楚嘛……」
隆史很清楚自己已经把克哉逼得走投无路了，他露出高兴的表情说：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的，不过……」
说着，他把克哉杯里的茶也一口喝干。
的确，克哉打工至今得到的奖金，多到加起来大概连法拉利348都买得起。
克哉心里虽然觉得，与其让这个小鬼任意妄为，还不如缴税来得好；可是，同时，他又浮出一个更强的念头。
克哉抓住隆史的头发，粗暴地把他拉向自己，然后比他刚才吻自己更激烈地吻住他，默默接受了隆史任性的想法。
「……我什么都教你，因为不管怎样，我是你的家教。」
他稍稍放开隆史，微笑地说，然后再度四唇相叠，舌头交缠。同时，他更隔着制服的长裤握住隆史的股间。
「哇……」
隆史不禁向后退。
「……要停吗？还是要重来？我都可以。」
取回主动权的克哉好整以暇地在隆史耳边低语。
「……之后，不会有你的男人跑来揍我吧？」
听了隆史的话，克哉笑了出来。
「不用担心，我还没有和暴力狂交往过。」
隆史咽了口口水。
「怎样？」
「……继续吧！」
说着，他抓住克哉的手，拉往自己的下半身。隆史的那里，就跟克哉平常透过他穿著牛仔裤的样子想象的一样，会让他这么自信满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克哉拼命压抑住自己马上就想要他的冲动，反过来挑逗着隆史。如果让隆史占到上风的话，自己对他长久以来的饥渴，一定马上就会被看穿了。
克哉以至今为止的性行为中从来都没有过的大胆行为，让隆史跟着自己的步调走。而这样子，反而比克哉想象中更加刺激。
「真的太棒了。」
隆史说着，再度环住克哉的腰。
「这样就好。」
淡淡地说完，克哉扯开隆史的手，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哪、再来一次吧！」
隆史压在克哉身上挑逗着，克哉不禁呻吟出声。
「……好嘛？」
「……」
克哉沉默不语，尽量保持自己的扑克脸。如果现在出声的话，他知道一定会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湿润声。
「克哉……」
把他的不反抗当成同意，隆史在他耳边低喃着他的名字，从背后抱住了他。
「啊……」
渐渐，克哉发出短短的叫声，听在隆史耳里感觉非常好，他露出高中生的那种强度，再度开始新的回合。
望着走向浴室的隆史背影，克哉慢慢坐了起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平时不常抽的香烟，叼在嘴上，然后打起打火机；可是，拿着香烟的手和打火机不断轻颤，竟然没有办法顺利将火点起。
「哈哈、怎么、抖成这样……」
他不禁轻声自嘲。
突然，他的膝盖湿了。一时间，克哉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
大颗的泪珠一粒粒溢了出来。
克哉举起单手遮住眼睛，像要阻止泪水泛滥般，抽噎了一下。
他承认自己受隆史吸引，但，他总觉得那不会是喜欢。跟他上床，只是好奇心做祟而已。
可是，这一刻，克哉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喜欢隆史。
完全克制不住的感觉。也许他会后悔吧？他根本没想过要跟隆史变成这种关系的。
「……隆史。」
听到口中的低语，不禁嘲笑这样的自己。
他很快抹去泪水，用床单粗鲁地擦了擦脸。他不想让隆史看到这样的自己。
但是，未来，他也不可能拒绝隆史的。
想到这里，泪水又流了出来。克哉再一次用床单擦去眼泪。
「老师，这次模拟考如果进了B级，暑假时到我们家的别墅去做特别讲习吧？」
隆史一脸正经地说着，同时轻咬着克哉的耳朵。
「笨蛋，别在这里做这种事！如果你妈妈进来了怎么办？」
克哉慌忙把隆史从自己身上推开。
「她今天不在啦！来亲一下吧？」
隆史对自己的力气有绝对的自信，反过来抓住克哉的手腕，把他拉过去强吻。
「……果然还是老师最好吃。」
放开克哉的唇，隆吏笑嘻嘻地说。
克哉最讨厌这种夸奖方式，摆明了隆史是拿他在跟谁比。
「……想做的话，到我家来就好。在这里我绝对不会理你的。」
冷冷地回答后，克哉翻开教材。
隆史依旧嘻嘻笑着，把手放到克哉的那个地方，克我很用力地挥开他。
「你没听到我说的吗？」
隆史听出他声音里的冰冷，知道克哉是真的生气了，他马上就后悔了。
「对不起。」
看他这么坦率地道歉，克哉不禁苦笑。隆史这种好教养，是克哉最喜欢的。
虽然只有性关系，可是，两人的确比以前来得亲密。
当隆史向自己撒娇或强拉着亲吻时，总让他觉得两人好象真的情侣一样。
可是，克哉也知道，那不过是一种错觉。即使如此，克哉也已经没办法放手了。
「……暑假讲习的事，我会考虑的。当然，是以你进得了B级为前提。」
隆史的脸上溢满天真的笑容，克哉的心又不禁狂跳起来。
在等暑假前的全国模拟考结果出来时，克哉他们这些大学生，正为了到处借暑假前的期考笔记而忙得不可开交。
「喂，暑假你要怎么过？」
把装着A定食的托盘放在桌上，侑子边拉开克哉旁边的椅子，边向他打招呼。
「……毕业论文。」
含住插在牛奶瓶里的吸管，克哉含糊地回答。
「什么嘛！你没有更有趣点的计画吗？」
听着侑子的指责，克哉皱起了眉尖。侑子看着这样的克哉，不禁咯咯笑了起来，低声说：
「……你交了男朋友吧？」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克哉差点被牛奶噎死。
「你真诚实。」
侑子呵呵笑着把免洗筷掰开。
「……侑子，你不要自己一个劲儿地认定好不好。」
他想扳回一局地瞪着她，可惜已经太迟了。
「没什么好隐瞒的吧！是上次那个隆史吗？」
「笨蛋！我说了，他不是那种对象！」
他慌张地否认，看着他这个样子，侑子又笑了出来。
「呵呵，果然是他。」
克哉不禁抬头看着天花板。
「……你这么想知道呀！」
「因为最近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嘛！」
「高兴？」
克哉不禁反问。想想自己和隆史的关系，会得到这句评语真是非常意外。
「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充实的样子呀。竹下也在问，说克哉是不是交女朋友啦！」
竹下是和他们上同一堂课的朋友。连其它人看来都是这个样子吗？自己真的看起来那么开心吗？
「不错呀，有喜欢的人是好事嘛！」
对侑子的话，克哉什么也不敢说。
如果她知道隆史的事，如果她知道他和隆史的关系，一定会叫他放弃的。
只不过是性伴侣，而且，还是克哉单方面喜欢他。和这样的对象交往，根本不会有回报，这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但是，在隆史开口说要和自己分手之前，克哉是没有办法结束这段关系的。
暑假前的模拟考，隆史依约上升到B级，充分展露出他的干劲。
虽然克哉说他要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不过，隆史保留住他去克哉房间的机会，一股脑地投进模拟考中，非常认真地准备。
当然，这一切克哉最清楚。
所谓模拟考成绩，一般而言大多是为了训练。隆史照着克哉的计画表非常认真地执行，显现出可观的成果。也就是说，结果证明了他的认真努力。
想到这点，克哉就没有理由拒绝隆史提出的要求。
「喂，这不是暑期讲习吗？」
一打开别墅玄关的门，隆史就迫不及待地递上一个吻。
「……是性讲习吧？」
说着，他撩起克哉的T恤。
「……等等，在这里不好吧？」
「门锁上了，放心吧！」
「可是，你家的人都有钥匙吧？」
克哉奇妙地，还很冷静地说，同时，挡住隆史的手。
「至少到卧室去吧，我又不会逃。」
「……等不及了。」
隆史再度贪婪地吻着克哉，然后把手伸向克哉的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