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学长,你人好好喔!请你帮我个忙好吗?”楚楚使出自小一出手就横扫千军的必杀技“装可怜”。
“说啊,要我帮什么忙?”不疑有他的赵子轩豪气地说。
“这儿不好说,我们到楼上去谈。”楚楚微笑。
无视于小狐狸微笑背后的奸邪,陶醉在欢愉迷雾中的赵家大哥二话不说就跟着上楼了。
“我听马老大说过,学长和我都是他的家教学生,而且赵学长个性好、人品佳、更是个好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请赵学长帮忙。”将关系套牢了,就算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你也是老大的学生啊!那我们学长学弟的辈分可更名副其实了,不罩你可
说不过去,我能帮你什么?”赵子轩笑着问。
“我想请学长当我室友。”楚楚毫不拖泥带水地说。
“你要我当你室友和你住在一起吗?可是我家离学校不远,所以我都是住家里,你缺室友我当然可以帮你问问谁正在找房子,这小意思啦!”赵子轩拍拍小学弟的肩。
“我不是这个意思,学长,这么说吧!我是第一次搬出家里住外面,而且……而且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可是这事若让家里的人知道,他们肯定不会饶过我的,本来是不会被发现,可是我父母要见见和我住在一起的人,他们担心我和不好的人住在一起,所以,我不敢让他们知道……”楚楚开始扮起可怜小孩来.
“嗯嗯嗯……你是跟女朋友住啊!?噢!那真是个大问题,怪不得你会这么为难,我懂!我懂!”赵子轩边感叹边点头。
现在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居然连新生学弟都已经找到女朋友过起同居日子,想当年他还是青涩的新生时可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啊!不是的,学长,你误会了,和我同住的是我男朋友。”楚楚讲得光明正
大。
“男朋……哦……原来你说的是……噢!没关系,我懂,我可以理解,你不必紧张,我真的真的可以理解,可是,你父母那边知道你……那个……你们同居了吗?”赵子轩抓了抓上过发胶的有型怒发问.
有了家里那颗不定时炸弹的前车之鉴,这种震撼已经不能打倒他,顶多是让他吓小小一跳。
“我父母虽然很开明也知道我的性向,可是和男朋友同居的事,他们还不知道。因为知道了和我同住的人也是同志,所以要我带室友回去让他们看看,然而……却……”楚楚略带保留地说。
“你不必明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人总有某些就是觉得不到时候不能曝光的事,我明白的,这种事我不久前也才遇过,父母年纪大了,经不得太大刺激,能孝顺还是尽量孝顺的好。”赵子轩打从心里这么认为。
哪家父母受得了自己纯朴的宝贝儿女交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外人回家?更别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如果他上街把了个涂着黑指甲、抹上黑口红、浑身刺青、处处挂环、足踏黑长靴、身着红皮衣还跨坐在哈雷机车上的狂野绝色美女回家,他家老爸老妈不把他念到让他自己去赵家祖宗牌位前下跪自杀谢罪才怪。
“那……学长愿意帮我的忙哕?”楚楚眼睛为之一亮。
请君人瓮,得来不枉下这么多工夫啊!
“这忙我是可以帮啦!不过,你不觉得找个同志来帮你会更好吗?你们总有需要演一些‘有默契’的事,例如眼神交会出火花什么的,这个我可没练过。”赵子轩想了想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足。
“难道你不是同志?”楚楚叫得可大声了。
“你从哪里看出我像同志啊?”赵子轩被狠狠吓了一大跳,连忙出手将笨学弟的大嘴先封上后再拉到一旁。
希望楼下的音响够大声,能把这声惊叫给淹了去。他日后可还要继续追美女来成家然后生一支排球队来光耀门楣呢!
“啊啊!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我就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天要亡他,要降低条件也不能降这一项啊!
马老大,你可真是个大大大猪头,猪头到家了。
“学弟,你也别那么沮丧,不然……我介绍我弟给你好了,他应该肯帮你的忙,如果你抓到他的把柄来威胁他的话。”赵子轩考虑了几秒后决定把自家炸弹送出去当礼物。.
“学长,你都不是了,你弟弟能帮得上什么?”楚楚现在只想抡球棒去歼灭某
个笨蛋家教。
“至少他是符合你条件的人啊!”不是他老王卖瓜,他家弟弟中规中矩了十八年,根本没有机会变种,要不是上个月一时兴起对他无礼,他压根儿不知道原来自家老弟和自己的性向不同.
“你弟是同志?”楚楚的表情仿佛见着了沙漠里的绿洲。
天无绝人之路!
“他是这么说没错,如果他敢对我撤这种谎,我会让他的大学生活过得很辛苦。”赵子轩搬出可怕的大哥样。
“你们兄弟间的关系可真是特殊。”楚楚现在很庆幸年纪离他最近的怀助哥还跟他差了五岁。
“应该说我算是挺了解他的。”摸摸没有胡渣的下巴,赵子轩应道。
“那太好了,学长,您真是个好人,一定一定要帮我啊,”朝本日救命活神仙扔出一张好人卡,楚楚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猛摇。
第十一章
不出三天,楚楚就收到活神仙捎来的密件。
赵家弟弟收到一封印刷精美的生日舞会邀请函,听说是圈内前辈好友的死党发的帖,所以,仔细考虑之后赵家弟弟决定参加。
生日舞会的地点就在一家大隐隐于市的同志夜店,为了怕惹麻烦,这家店对客人进出控管超严格,是市内里数一数二的会员制秘密天堂之一。
因这十八岁的庆生舞会的主角是某个高官最宠爱的么子,所以特开先例让高官为讨儿子欢心特别包下一晚.
楚楚没想到世上有这么恰巧的事,他前不久才被身为会员的表哥带进去开过眼界,而且这邀请函他本身就有一张,还是寿星亲自送上门的,本来他还不打算去凑热闹。
莫非是天上的神明看到他伤透脑筋,所以干脆出手助他一把?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奸诈。”一进门就看到楚楚笑得跟狐狸似的,难得被勾起好奇心的齐笙不问还觉得怪。
为了创业。最近他可忙得不可开交,偶而兼兼的副业原本是被他归类于杀时间的小消遣,现在扶了正之后,之前没想过的杂事就跟涛天大浪般
“啪!”地全盖了过来,若不是在以前养出的人脉刚好能成他的一双翅膀,他可能每天都没有沾床的机会。
“真没想到在这时间就看到你进门,公司……怎样?”惊讶地先看了看时钟,楚楚差点就把“公司是不是倒了?”这句话问出口。
“公司还算正在轨道上漫步,要说已经走得沉稳或是业积蒸蒸日上……当然不可能。我本来想陪你的,可是公司的事真的很多,我希望你能谅解。”齐笙丝毫都没隐瞒。
“我又没跟你计较这个。”楚楚迎了上前让齐笙抱住。
商贾之家出身的孩子哪有不懂事的道理。商人自古就重利轻别离,他家老爸、老妈以前还有大半年都没出现在餐桌上的记录。拥有齐笙这个每天都回家睡觉的人,楚楚哪会朝人喊命苦?
“那你计较什么?”齐笙在楚楚的头顶心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计较些有意思的事,你没陪我真的没关系,我自己找乐子去,别把我最近他越来越觉得有了楚楚就跟自己养了个儿子似的,怪不得人家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放他出门怕他丢,强留身边又怕给闷死,行也不得,退也不成.
若有开“如何放手去爱自己的小男朋友”这门课,他真想报名去学习。
不管齐笙在想什么,楚楚反正是给压力逼上,再怎么艰难都得闯过去。
趁下课,楚楚偷偷摸摸地回了老家把邀请函取到手,另外还搜括了一道道用密封保鲜盒分别装好的料理,那是他回家前一天就打电话通知家里厨师做出来的。
他先把好菜送回公寓里,然后梳洗打扮过后坐上李云笃的车同赴生日宴。
那过生日的寿星虽然不是死党,平时在尾牙官宴或商宴上也见过几次面,之前对方偶尔还会跑到他家送礼示好,他也曾在老爸老妈的首肯下与对方相约出去看电影什么的。
因为年纪差不多又是同一性向,彼此的父亲一官一商又是多年球友,之前还听表哥说老爸有点意思打算促成佳话,可是又觉得年纪太小,等大一点选择会更多,万一先定下了恐怕会吃亏。
商人啥不怕,就怕吃亏。
老爸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肯定是已经滚成了精,哪会是肯吃亏的人?
所以这牵红线的事,就在几次说说笑笑之间给推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想想,幸好是没牵成,要是真给牵成,他肯定包袱款款离家出走去。
“你耍不要先去给你那没缘的男朋友打声招呼?”李云笃笑得可诈了。
“别瞎说,我哪有什么没缘的男朋友。”楚楚马上撇得一千二净。
说话要凭良心,不管是他的人或是他的心可都全已送给齐笙管了,这辈子他可打算要赖在齐笙身上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都一样,谁也不许污蔑他。
“谁瞎说呢?我只是好心提醒提醒你,之前看你还小,有姨丈给你顶在前头所以没你的事,现在你考上大学,人家还早你一步满十八,下星期就要赴英国深造去,你说若是传出个什么来,姨丈哪不会乐观其成呢?”李云笃笑道。
“我已经有齐笙。要他来穷搅和!?”楚楚鼻子一皱说得很无所谓。
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的事少打在一起乱。
“就是怕你不知道呀!是你自己说自己已经有齐笙了唷!若是他来穷搅和你可别三心二意,我啊!可不希望你见异思迁,毕竟人家那位真是和你门当户对的上等货色。”李云笃拍拍方向盘说。
“哼!我对齐笙死忠得很,才不会见一墙爬一墙,何况这次重点不在他,我是来找赵子龙的。”楚楚下巴一抬哼道。
“还是小心一点好。”摇摇头,李云笃打起方向灯拐弯将车开进停车场。
夜店并不是很大,也不走奢华风,主色调为纯白色,带点希腊风,由家俱的选择及餐厅的布置可明显的感受到地中海味道,一进门就踏入长长的迎宾道,迎宾道连接着那特意挑高的圆型舞池以及环绕舞池的吧台,像极了让名模们展现十八般武艺的伸展台,不管从三个楼层的哪一层往下望,进来的人皆一览无遗,由此可知店长的巧思。
放眼望去,雪白的喷沙内装墙面舞动着水似的波纹,纹路自然流转恣意妄为地起伏着,仿佛本来就应是如此存在,没有一丁点人工匠气,细密的沙粒均匀地铺开,随波澜的起伏,一直向吧台处延伸,经由设计过角度的灯光一打,纯白的墙看起来格外显眼,就像那从游船上的船舱窗户所透出来的光线般。
深蓝为底的天花板在灯下原本平凡无奇,可当灯光一暗,那一片深蓝就成了装满星晨的夜幕,萤光涂料的效果让夜星和明月闪烁着谜样的光芒。
异国风情的乐声飘送到店内各角落,带着些许神秘、些许浪漫,让人难以相信这里仍是繁华的台北市区。
舞会是七点开始,但是未到七点,除了乐声,店里已充满了众人欢乐的笑声以及酒杯碰撞的声音。
熠熠生辉的楚楚他们一走进来就受到不小的欢迎,几个性格夸张的友人甚至还如狂风似地从楼上一路刮到楼下,只为给他们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楚楚知道,他们都是冲着云笃表哥来的,毕竟当年表哥宜布正式死会时,碎了的心都快可以扫成一座山。
今晚表哥家的“碎碎念魔人”要看店不能到场,消息才一放出去没两秒。那些原本行尸走肉状,老是梦到死会还可活标的狂蜂浪蝶们,像吃了什么强药,瞬间全活了过来,丝毫不放过接近名花的机会。
他们被簇拥着上了二楼,桌上早就备好李云笃最爱的冰饮和简单却精致的餐点,两个有心的还特意服侍他们入座。
表哥不愧是有名的美人,随便伸手一抓,不论是哪种类型的圈内人都难逃他的魔爪。
超高规格的礼遇让跟着沾光的楚楚吃惊了好几次,那些崇拜者只差没拜倒在表哥的脚边,估量眼下身边这些男人,全被表哥散出来的费洛蒙给诱惑到昏头,早就忘了自己是谁名谁。
“我真以为今天的主角是你了。”楚楚侧过头低声朝表哥咬耳朵。
“唉!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哪有办法呢?人就是红,我也不想这么迷人的。”李云笃用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表哥,你真是……”可恶的表哥,害他鸡皮疙瘩都全冒出来了。
“别搓你的手,看!今天的主角来了。”李云笃拍掉楚楚的手。
不知是气氛佳还是灯光好,今天下午三点二十七分起就迈入十八岁的吕慎理就像被打上苹果光似的,脸颊显得容光焕发。
额前凌乱而有型黑发肯定被专人彻底打理过,带着笑意的黑亮大眼毫无怯色地勾在目标上。
他的视线意外地强悍,只差没放出雷射来。
楚楚觉得自己只差没在身上挂上“靶心”这两个字,吕慎理那赤裸裸的热切眼神让他有被剥光的感觉。
“哇!好热好热!热到我都冒汗了,你猜,他是要走过来问好……还是扑上来吃掉你?”李云笃笑得可坏了。
“他要是扑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楚楚撇了眼身旁的不锈钢栏杆。
以前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人家有狼子野心,拼命示好全为日后的追求铺
路,会相信对方只是想交普通朋友而已的他真是笨到无药可救。
幸好,今日的寿星只是走过来打过招呼,然后……就朝楚楚身边一坐,并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死命地电着楚楚。
无数冷汗慢慢地冒出额头和背脊,楚楚暗自咬牙瞪着栏杆,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就这么跳下去。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啊?”吕慎理偏着头靠过来问。
“在聊你呢!好久不见,生日快乐呀!越来越帅的大寿星。”李云笃递过装了礼物的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