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走到叶海身边,看到叶海的脸色发青,问:“小海,你没事吧。”
叶海摇摇头,“我没事。”
顿了一下,叶海问:“你们每次都这么玩吗?”
周旭点点头,说:“嗯,不过,这次是友谊赛,大家都有所保留。”
“你们还有其他比赛?”叶海继续问。
“我们比赛的形式有很多种,不过最经常的还是像这样的友谊赛。”周旭觉得夜游是件很好玩的事,虽然他没有摩托车不能参赛,但每次他喊“出发”的口令时,心情一样的激动澎湃。
叶海沉默了,夜游果然不适合他。
“陶大哥快来了,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周旭对叶海,说。
叶海点点头,心情已渐渐平复,他害怕坐摩托车,也害怕高的地方,从天光山上一路飙下去是他不敢想象的事。当过去变成回忆,当往事变成伤害,一切都已定型,叶海就是现在的叶海……
第15章
小K和阿猛坐在矮墙上,望着前方,两个人没有对眼过,隔着一米远,静静地坐着。突然,小新紧张地跑了过来,喊着,“小K、阿猛,严哥回来了。”
小K立即从矮墙上跳下来,抓着小新的肩说:“严哥现在怎么样了?”
小新被小K抓得生疼,说:“赢了。”
小K撇下小新,向黑暗处跑去,他很紧张卓严青,这次登龙“流年”的挑战赛,本来他可以阻止的,但他没有出面阻止。小K一边跑着,一边祈祷,希望不要像上次一样……
阿猛走到小新身边,看着小K消失的方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个,掏出打火机点上,放在嘴里,深吸一口,把烟吐出,看着小新说:“严哥伤得重吗?”
这个问题是小K不敢问的。因为卓严青第一次参加那个不要命的挑战赛时最后虽然赢了,但却把自己的命玩掉了一半,小K那时候很火,很自责……
小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看到严哥被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带回来,没看到严哥的情况,老何就让我过来通知你们了。”
“算了,就让小K去吧,你陪我继续蹲点。”说着,阿猛把还剩一半的烟扔到地上,踩熄。
小新点点头,说:“上次那小子还没回来?”
说到叶海,阿猛的脸立即变得狰狞,上次叶海伤他脸的仇还没报,他心想着,这次让他逮到机会,一定不会让那小子好过的。“嗯。”
小新侧着头,疑惑地问:“那小子看起来就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这么晚了出去干吗?怎么还不回来?”
阿猛扯出一丝笑,说:“谁知道,好学生的世界不是普通人能懂的。”
小新抖抖肩,不再问下去,之前他跟老何一直在蹲叶海的点,愣是没找着机会靠近叶海。因为今天晚上卓严青不让小K跟去“流年”,所以这次换小K和阿猛蹲点。不过,在小新看来,这次肯定有靠近叶海的机会。
小K冲进暗巷的深处的一扇半掩的门内,刚走进去,两个穿着黑西装、凶神恶煞的保镖挡在门口,其中一个说:“少爷在休息,请勿打扰。”
小K看了两人一眼,冷冷地说:“让开。”
两个保镖依然没动,小K见状,摆开架势准备开打。这时,卓严青正好出现,卓严青对那两个保镖,说:“自己人。”
两个保镖见到卓严青恭敬地说:“少爷。”然后让开一条道,让小K走。
小K狠狠地瞪了两个保镖一眼,向对他们发出警告,接着,走到卓严青的面前,问候着,“严哥,你没事吧!”
卓严青摇摇头,说:“我没事。”
小K发现屋内多了好几个跟门口的保镖穿着一样服饰的人,疑惑地问:“这是?”
卓严青笑着说:“家里的老头怕我把命给玩没了,叫了几个人来监视我。”
小K低着头,应了声,“哦。”
小K知道卓严青的身世不凡,却也没仔细问过卓严青,只知道卓严青的父亲是这一带有名的人物。跟在卓严青身后,小K不敢多问,也怕冒昧地一问,会引来屋子里的保镖仇视。
卓严青走进房间,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收器材,看到卓严青,说:“小严,走动一下,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叫林修宇,是卓严青的表哥,也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卓严青对林修宇,说:“感觉不错。”
“你这个人,刚回来也不安分地在家待着,偏要跟你老爸斗气跑到这暗巷来。还逞英雄去参加登龙‘流年’的挑战赛,真是嫌命太长了。”说完,林修宇才发现跟在卓严青身后的小K,林修宇对着小K礼貌地微微一笑,说:“你好,我是林修宇,一个医生。”
小K被林修宇刚刚的话说愣了,而林修宇的问好让小K震了一下,小K立即站好,很有礼貌地回道:“你好,我叫小K,是严哥的小弟。”
看到小K的反应,林修宇哈哈大笑起来,说:“小严,你的弟兄还真可爱。”
卓严青坐在床上,说:“你可以回去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好心来给你治伤,你居然赶我走。”林修宇指着窗外,说,“你看都这么晚了,你不怕有人打劫?”
卓严青翻着白眼,说:“切,谁敢打你林大少爷的劫,你哄我还是当年的七岁小孩啊。”
林修宇“哼”了一声,提起医药箱,说:“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我走了,下次希望不会是来帮你收尸。”
“多谢关心,如果要收尸,我会让小K他们帮我收的,不需要你这个大医生操心。”卓严青回道。
小K愣在一旁,看着卓严青和林修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不知道做何反应。
等林修宇走后,卓严青才问小K今天蹲点的情况,“小K,叶海回来了吗?”
小K突然想起他今天要干的事,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卓严青一听,皱着眉,反问:“不知道?”
在卓严青的注视下,小K诚实地说:“我一听到严哥回来了,就赶回来看严哥了。”
“我知道了。”卓严青叹了口气,说,“阿猛还在那里吧。”
“嗯。”小K点点头。
“你快回去看着,要不然以阿猛的报复心,让他碰上叶海,就惨了。”卓严青说着。
小K想起来,之前阿猛说到叶海时的表情,真的很怕阿猛把叶海搞死,到时候坐牢是小事,被枪决可不好玩。小K立即说:“我马上回去。”
刚一转身,小K停下,转过头,疑惑地问了句,“严哥,这个叶海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一会要我们去试探他,一会又让我们蹲点监视。”
说到叶海,卓严青立即笑了,轻吐着,“情人!”
这话让小K蒙了,情人?然后,小K摇摇头,不对,严哥是男人,叶海也是男人,难道严哥是同性恋?想到这个,小K觉得惊讶,然后开始自我麻痹,自我催眠,严哥不是同性恋,严哥不是同性恋,一定是我听错了。
见小K呆在那边,卓严青出声,“小K还愣在那边干什么,快去看看阿猛他们怎么样了?”
小K回过神来,“我这就去。”
说完,小K就走了。
卓严青微闭着眼,他知道小K一定很不能接受他喜欢叶海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改变。
“三年了,叶海,我们终于要见面了。”卓严青嘴角带着笑,呢喃着。
跟陶楚和周旭告了别,叶海走下车。他拒绝陶楚送他回家,而是在绿洲这边下车,他慢慢消失在陶楚的车前,闪进暗巷。
车中,周旭疑惑地问:“陶大哥,小海真的好奇怪!”
陶楚眯着眼,说:“不要多想,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陶楚倒了下车,离开了绿洲。叶海是什么样的人,陶楚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在他眼中,叶海就是叶海。
叶海刚走没几步,就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监视着他。
阿猛看到叶海出现,那是一个词,兴奋。
叶海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阿猛让小新在一旁待着,他自个要会会叶海。
“谁,谁在那里?”叶海停下脚步,喊着。
阿猛手中玩着打火机,带着一脸嘲讽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嗨,好久不见。”
看到阿猛,叶海心里一惊,怎么又遇上了。
“今天,可没人会救你。”阿猛恨恨地说。
眼见阿猛越来越近,叶海已经无路可退,再一次被逼退到墙边。阿猛压制着叶海,打火机在叶海面前玩着,“哼,你这张白净的脸如果被火烧了会是什么样?”
叶海瞪着阿猛,手握成拳,忍着不发怒,“你想干什么?”
阿猛微仰着头,眯着眼看着叶海,说:“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罢了。”
“上次?”叶海记起来了,上次他们有四个人,其中有三个想向他“借钱”……
“我们都调查过了,你叫叶海,是平航出了名的好学生,我们这些都是坏学生,辍学的辍学,被开除的被开除。再加上最近生活窘迫,嘿,说好听点是借钱,说难听点是打劫。”最后两个字,阿猛是咬着牙根说的。
叶海开始掏口袋,拿出他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钱,说:“我只有这么多。”
阿猛左手把钱夺过来,右手立即给了叶海几拳,然后把叶海推倒在地。看着叶海疼痛的样子,阿猛的左手伸直,把钱撒在叶海脸上,大笑地说:“这么点钱怎么够,你还是拿回去买奶粉喝喝,把自己养强壮点……”
叶海躺在地上,眼中透着一种难以琢磨的异样,但阿猛并没有发现叶海的异常目光。阿猛蹲下来,看着叶海,“小子,上次你砸了大爷我的脸,我很有度量的,就不跟你计较了。”
叶海要爬起来,阿猛把他摁在地上,左膝顶着叶海的腹部,右手抓着叶海的头发,抬起叶海的头往地上砸,嘴里嚷嚷着,“你以为你猛哥真的那么有度量吗,你个书呆子,读书都读傻了吧。哈哈哈……”
头撞击地面的疼痛扯动着神经,痛楚传达到四肢,渐渐地,头开始晕眩,眼睛有些睁不开。阿猛的反常举动让叶海难以想象,但头部的疼痛更是让叶海难以忍受。
在暗处静静观望的小新发觉事情不妙,立即冲过来,想要阻止阿猛,“阿猛,住手,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阿猛甩开小新,发红的眼睛瞪着小新,说:“你给我滚开。”
……
正当叶海想反抗时,小K出现了,他看到被阿猛压制在地上的叶海,再看到被推倒在一旁的小新,怒斥着,“阿猛,你在干什么?”
阿猛抬头看到小K,先呆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说:“我就是想把这小子给宰了。”
小K冲过来,抓着阿猛的衣领口,把阿猛带离叶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杀死叶海,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小K的话瞬间让阿猛清醒过来,他想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小K见阿猛已清醒,放开阿猛,转过头,问小新,“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咳药的?”
小新一脸糟了的样子,立即低下头,怯怯地说:“我们……”
“算了,这件事我会跟严哥说的。”小K摆摆手,说。
然后,小K不再理会阿猛和小新,走向叶海,这时叶海已经站起来,他扶着墙,看着小K,忍着疼痛,说:“那个人疯了。”
小K看着叶海,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叶海摇摇头,说:“谢谢关心。”
说完,叶海步履蹒跚地走出暗巷。小K转过身,搀扶起阿猛,边走边说:“死脑筋,你以为你吸毒,严哥会不知道吗?再这样下去,连你妈你都会拿去买……”
跟在小K后面,小新低垂着头,像在忏悔,他们刚开始接触毒品是因为好玩,后来,阿猛的毒瘾越来越大,后来去迪吧,又开始咳药……阿猛的烟是特制的,烟里面含有海洛因,一包就要好几百……现在阿猛做出这种事,严哥会怎么处理……
第16章
昨天晚上,叶海一回公寓就给端木晴轩打电话。端木晴轩听说叶海出事,二话没说丢下他家大叔立即来到叶海的公寓,然后打电话给欧阳良见,把欧阳良见从被窝里挖起来,两人一起把叶海送到他们熟悉的医院。
叶海背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看着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一脸无奈,最后,他受不了,说:“你们两个注意下,这里是医院,不是赌博的场所,要打牌,回去打去。”
端木晴轩抬起头,目光略过欧阳良见,看着叶海,说:“该吃药了吧?”
说完,端木晴轩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叫护士。
叶海立即叫住他,“你才该吃药了。”
欧阳良见整理好扑克牌,笑着说:“好久没听到阿海说‘你才’的口头禅了。”
端木晴轩依靠着门,“确实很久没听到了。”
“不跟你们说了,我睡觉。”叶海瞪着眼,然后泄气了,他躺下,把被子盖头上。
欧阳良见的笑声更大了,“阿海,别不好意思啊!”
“阿海,你这样会憋坏的。”端木晴轩关心地说。
叶海的声音从棉被中传出,“不用你们管。”
这时,传来敲门声,“小良,我来了。”
端木晴轩离开门板,转身打开门,看到门外的欧阳月见和敏玉,对欧阳月见说:“月见,进来吧。”
敏玉插着腰,指着端木晴轩,说:“阿木偏心只问候小月,不问候小玉。”
端木晴轩带着笑,伸出手,抚摸着敏玉的头发,说:“小玉,好啊!”
敏玉这才眉开眼笑,钻进病房。欧阳月见笑着说:“我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到她,她一直要我带她来,没办法,我只好把她带来了。”
里面,欧阳良见跟敏玉玩闹着,“小玉,上几年级了?”
敏玉仰着头,得意地说:“小玉已经五年级了。”
欧阳良见摸着敏玉的头,说:“小玉好好读书,以后考来市一中,阿良哥哥罩着你。”
“小玉不去市一中,小玉要去季元读书,去找阿木。”敏玉做了个鬼脸,准备跑开,“我去找阿木。”
看着敏玉天真活泼的样子,欧阳良见有些羡慕。欧阳月见走到欧阳良见身边,问:“阿海怎么样了?”
欧阳良见笑着说:“脑震荡,其他地方没受伤。”
欧阳月见听了,松了口气,说:“还好,没受重伤。”
另一边,敏玉拉着端木晴轩来到叶海的病床边,敏玉指着凸起的棉被,喊:“阿海哥哥,小玉来看你了。”
刚才听着吵闹声,叶海知道是敏玉这小丫头来了,只有敏玉来,这群人才能笑得这么开心。敏玉见叶海没动静,上前来,准备拉被子,“阿海哥哥快出来。”
躲不过敏玉的攻势,叶海缴械投降,从被窝里爬出来,看着敏玉,打招呼,“小玉,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