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月 上————撒旦的小柠檬

他看似求得同意，而其实它根本无法说"不行"。

审判天使长加百列──羞怯而纯美的毁灭式笑容──那就是传说中的远古战争里魔族士兵们曾有过的感受吧。

......

"小埃？"

"哦。"

"如果实在让你为难的话......"加百列万分体贴的。

"没关系，"猫低着头，"你想何时出去呢？"

"哥哥在我的成年式后一直没来过，他现在好像把全部心思放在另一些事情上，所以我觉得我们尽快去，如果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好吧，但你得答应──必须一刻不离开我，不能在其它人面前暴露，也不要碰任何我说不可以碰的东西。"

天界。

迷迦勒在树下冥想......

双眸微开，翡翠色的张狂六翼遮住他高大的身躯。

他有满头翻红的发，一双深藏不露的蓝眼睛，薄而高挺的鼻子，形状优雅的嘴唇和下巴──总的来讲，他的面部轮廓就像文艺复兴时期最完美的石膏像。

大家说，天使的脸，魔鬼身材──这给人以"天使身材很差"的印象。

而只要看看迷迦勒天使长，就会了解此种概念是多么的错误。

迷迦勒是俊美的，同样是性感的。只是他的漂亮和迷人，被理性以及一板一眼的作风掩盖着。当其它天使看着他，通常仅感到那威严、自律、出色的领导能力和不近人情的原则。

某种能量的改变影响了他，他清醒过来，舒展开翅膀......

光源在天使圣树周围扩散开来，已经长成的蛋落在圣力铺成的软垫。

"......"一向镇定的迷迦勒，此刻也难以将眼中的喜悦掩饰起来。

他用羽翼轻轻覆住金色的蛋身，看那壳儿出现裂痕，逐渐的变大、变多......

"妈咪......"它爬出来时，口中叫着。

如同所有刚孵化的天使宝宝，被命名为纪念的小东西身体嫩嘟嘟肉乎乎的。

这种卵生动物在蛋内发育远比人类完善，当他们出壳儿，虽外表还是婴儿，但已有语言和逻辑思维能力了。

"妈咪......妈咪......"它没有去抱迷迦勒，而是大睁着的双眼，四处寻找什么。

"纪念。"迷迦勒用一只手指小心的蹭蹭它脸颊，"我的孩子──纪念，终于看到你了。"

"纪......念......"它含糊的。

"嗯，这是你的名字，好吗？"

"纪念要......妈咪，妈咪......"

"我是你的爸爸，纪念。"他抱它在怀里，轻轻擦拭它湿漉漉得身体。

"......妈咪？......"

"你母亲他......"迷迦勒叹息，"已经不在了。"

寂静。

接着是清脆的、婴儿的哭声......

并非类似人类第一次学会呼吸的讯号，而是真正伤心的哭泣。

小小的纪念意识中当然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概念，很奇怪，这悲痛来自更深层次的某种东西。而它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迷迦勒说："你母亲他已经不在了。"──这确实触动了它。

就连迷迦勒本身也十分的不解，它根本没见过所谓"妈妈"，何以有这样的反应呢？

"纪念，没事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他摇着孩子，哄着它，希望它的情绪能得以缓和，"跟我一起活下去。"

"呜呜......"它对他有点接纳了，却仍没停止流泪。

直至睡着后，脸上挂着晶莹水珠儿的小天使，仍然喃喃叫着："妈妈......"

......妈妈......

远在魔界──

错乱的音符，绝望的旋律──

严重不和谐的巨大声响──

度玛回过头，扔掉手中的文件奔到钢琴前。

那声音的缘由，是沙利耶半个身体都趴在琴键上。

沉默的扶起。

只见月之君唇色发青，呼吸困难，瞳孔放大──如同心脏病突发般的。

"没什么。"他艰难的抓住度玛手臂，"我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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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很多亲亲很着急看到《祭品少年》

请放心柠檬没忘记它

现在更新母性之月的原因，是这一篇的前部分发生在《祭品少年》之前

因为柠檬觉得，先交代一下纪念的出生经过，和加百列的故事，会更好一点～看《祭品少年》的最后一部分，很多事情可以对上。

所以想先填几篇《母性之月》

因此，亲亲们千万不要急哦，非常谢谢大家对默菲gg的喜爱

其实母性之月里对他和路西也会有所交代。

总之，这一部分的"交代"柠檬会争取快点结束，开始继续《祭品少年》

万分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第一卷──纪念9、

加百列醒来，手遮住口，轻轻打了呵欠。他摸摸脸下方的腹部，"哥哥真的怀过蛋？"

"恢复得很完美吧？"魔王文件夹铺在弟弟背上，没有停下笔。

"哦，我也想......"加百列在路西法小腹上画圈圈，"但茵蔯医生用很恐怖的温柔声音说──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我的身体雌雄共存，却没有生育能力。"

"很伤心？"

"不，只是突发其想，我甚至还没思考过究竟生谁的宝宝──哥哥的？茵医生的？侍卫长的？宠物们的？埃比格的？"加百列脸色微红。

"哎呀呀，这种含蓄真是太邪恶了，不愧是我的弟弟。"路西法抬起文件，向下吻了他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嗯。"加百列从哥哥身上爬下来。

"冥界中心会议、接见来访者、审查边界空间状况，另外，还要调查我那只宝贝花粉默菲斯托的讯息──"魔王露出阴森森的笑容，"那让我忙活了好几年，当然也可能是某些喜欢恶作剧的东西在玩儿得我团团转──"

"若是那样的话，他就死定了。不过我认为不会有谁敢对哥哥开这种玩笑的。"加百列为路西法扣好领口，微笑道，"也许默菲斯托真的还存在着。"

"是么。"魔王并不以为然的。

"一定会的。"加百列抱紧他脖子，"一定。"

哥哥装作不在乎，但花粉宠物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加百列边穿衣服边想。路西法离开了，现在有太多事让他忙、让他分散注意，这就给自己很多机会......

──背着哥哥，从事秘密活动的机会──

"埃比格王子来了。"侍者通报道。

加百列点点头，示意他离开。

"等很久了么？"猫咪飞起来，吻了加百列的小么指。

"没有，哥哥刚离开不长时间。我把佣人和宠物们都安排好了。现在启程吗？"

"嗯。"黑焰燃烧，埃比格在瞬间化为狮鹫兽的形态。

加百列跳上它的背。

很快，他们的身体消失在这个空间之中......

实际上，自加百列与埃比格第一次偷跑出去已一年多了。

这段日子里，他们两个隔三差五便找机会到"后乐园"以外的地方玩儿。

加百列一直很听话，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何况他们通常只在浩瀚宇宙中飞翔，很难碰到魔界的其它生物。

埃比格起初的担忧心情逐渐消失了，它开始相信，他的请求仅仅是由于烦闷想散心。

与漂亮的加百列并肩遨游是非常好的感觉。

加百列话不多，从不惹人心烦。但如果埃比格喜欢，他总能聊它感兴趣的话题──除了"天使天界"一类的事，他好像对什么都了如指掌。

他温柔体贴，当他坐在它背上，它感觉到那美好的热度。

"我无法接受他。"

"怎么了？"加百列揉揉它软滑的鬃毛。

"那个跟我现在一摸一样的东西啊。"狮鹫兽状的埃比格道。

"你是说......哥哥的宠物默菲斯托？"

"......妈妈放很多心思在它的搜寻工作上，如果最后失败，会带来什么影响呢？若果真找到了──无论默菲斯托如今原灵附着在哪只动物身上。"埃比格低声道，"我都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为什么？我想他一定会很爱你。"

"这怎么说呢？我不会习惯突然出现的父亲。"埃比格。

"嗯，相信我，你们会彼此喜欢的，兴许每天打架争夺哥哥的所有权呢。"加百列一笑，"不过实际上，如果我被告知自己有一个爸爸，肯定也会矛盾上一阵子的。"

"爸爸，"纪念道，"那边。"

天界边界，迷迦勒怀抱幼小的孩子，望着远处星际间的巨龙迁徙。

──上万的庞然大物，在浩瀚的穹宇中变成星星点点，偶尔的，它们也会飞到面前──那时候可以感觉到这类大型生物的震撼。

天界内围是没有龙的。对天使们来说──尤其是战后出生的──，此类生物算是很新奇的东西。

所以每隔一百年，当魔界白额龙大规模季节性迁移经过此地，都会有许多天界居民专程来观看。

──总的来讲，他们讨厌魔族。但对魔界的大自然却没有特殊的反感。

"帅帅......"纪念说。

"我想你会喜欢的。"父亲迷迦勒抚摸着肉嫩嫩的小可爱，"今天是你出壳儿一周年，我还为你烤了一块小蛋糕。"

"爸爸，谢谢。"

"做了七周才做好，也不晓得还能吃么，"炽天使长忽然有些尴尬，"唉，就算是一点心意吧......"

"嗯嗯，心意。"它亲亲他。

只是，一小块蛋糕怎么可能持续烹制到七周......？──可怜的小纪念皱皱眉，它大概觉得自己现在的知识还不足以解释这么复杂的问题。

只听见父亲低声的："不知他怎么办到的，只一下就烤好了。"

"他？──"纪念疑问状的，"妈咪？"

"哦......"迷迦勒迟疑半晌，终于道："是啊，你的......母亲吧。"

"美美的妈咪，讲讲他，爸爸。"

"他是伊甸园最勇敢的战士......一个坚强的天使。不仅如此，他同样是温柔的，在我需要的时候......"迷迦勒眯起眼。

此后无论纪念怎么恳求，他也不再说了。

"妈咪......"所以，小宝贝有点遗憾的叫着。

......妈咪......

魔界，黑骨域。

度玛打开四壁皆怨灵的电梯门，走入骷髅仆役遍布的房间内。

此时沙利耶正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吃坚果。

"哦，亲爱的，工作结束啦？"

度玛点点头，看到同样繁忙的月之君又来到自己领地，他很高兴。

"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参加聚会么？"

"聚会？"度玛抬眉。

"实际上，是一个小姑娘两岁的生日会。"沙利耶从怀中拿出一张白色的请柬。

"哦？"度玛一愣，心想究竟那愚蠢的父母究竟是谁？

魔界的同僚，大约都听说过他们的事──而既然知道，大家也都避免在他们面前提及"孩子"、"婴儿"、"小天使"一类的词。

而今......居然有人邀请他们参加小孩的生日派对？

"还记得贝贺吗？"

"就是在魔王身边、两个老公原本是罗弗寇属下、意志坚定绝不受我们调戏诱惑的贝贺么？"度玛问。

"嗯。"沙利耶点点头，"这个小可怜儿本不愿任何张扬。只是我们的首相罗弗寇大人想跟曾经的部下们叙旧，所以才请求贝贺──以聚会为由，大家都好请假。就在贝贺邀一位魔族军官时，我却不巧的路过。他大约觉得，这种难堪的场面若对我视而不见，反更有暗示性，因此当即用魔力做了一个请柬递过来。"

"原来如此。"

"怎么样，跟我一起吧。"

"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度玛抚摸沙利耶的脸，"当然。"

第一卷──纪念10、

"迷迦勒哥哥，你确定这是食物吗？"亚纳尔扔掉手中刀子，舔舔红肿的掌。

炽天使长迷迦勒辛苦制作了七个星期的生日蛋糕，就如同他的品格一样的坚硬。

在力量并不弱的弟弟亚纳尔努力了近一个小时后，蛋糕依旧纹丝未动──别说切开，一个渣子也没掉下来。

"亚纳尔，你让开。"──另一位火爆的弟弟乌列，此时自后面冲出。

于是，亚纳尔让开。

乌列高举战斗圣剑，大吼之后向蛋糕劈去。

一声巨响......

......乌列的剑断成两半，蛋糕还是完好无损的。──他愣住。

"看来真是伤脑筋了。"亚纳尔叹息，"不过能做出这种蛋糕的......恐怕也只有迷迦勒哥哥了。"

"既然如此，我想即便切开了也不能吃，不如就保留着做纪念品吧。"一直坐在旁面无表情的迷迦勒终于说。

"嗯嗯。"怀中一岁大的嫩乎乎小纪念高兴的点点头，想必它为不用吃奇怪的东西而松了口气。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迷迦勒溺爱的摸摸小宝贝脑袋。

纪念摇摇头："包包。"

"包包？"

"嗯嗯，包包。"

──迷迦勒听懂了，它的意思是包起来。

"好，那么我找只透明纸盒，把蛋糕保存好。"迷迦勒。

"嗯！爸爸乖。"

于是他暂且离开。

纪念宝贝没有安分下来，它一会儿爬到乌列腿上，一会儿又去亲亚纳尔。

"哥哥真是太宠它了。"亚纳尔柔和的捏着小天使的胳膊，轻声说。

"叔叔......亲亲。"它又堵住他的口。

"唔......"虽然是小婴儿，但亚纳尔还是脸红了。

"可它很可爱，难道不是吗？"乌列见状大笑起来。

"......老是在吃我的豆腐，如果加百列在，不一定被这小鬼欺负成什么样儿。......不行──不行，纪念，那里可不能乱碰呀。"亚纳尔发现三个扣子被打开──一双肉嫩嫩的小手压在他胸口。

"来，非礼一下。"纪念抬起纯洁无暇的大眼睛。

"为什么，明明是迷迦勒哥哥的孩子，却跟那只恶魔沙利耶有得拼呢？"乌列托腮。

"不要说风凉话了，给你。"亚纳尔将小天使塞给兄弟，"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先天性不育症实际上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你们在做什么？"迷迦勒拎着包装好的比金刚石坚硬无数倍的蛋糕回来。

"爸爸──"小天使张开双手，表情相当无辜的。

"你们两个没有欺负它吧？"迷迦勒问他的弟弟们。

"你伟大的宝贝只有欺负别人的能力，而不具备被欺负的素质。放一亿个心好了。"亚纳尔慢悠悠的道。

"到底怎么了？"迷迦勒不解。

"爸爸，我要去那边捡石头。"纪念继续呈无辜状的。

"嗯，好。"迷迦勒再次对自己的宝贝露出温暖笑容──纪念出生前这几乎是很难见到的──

父女两个随即离开了。

"一个令人头痛的小孩。"乌列远远望着他们，道。

"无论从性格还是外貌上来说，它都不像他，不过......"亚纳尔说，"它真的帮了我们。迷迦勒哥哥不再伤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