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炎详实的说明了墨语的日常生活,大长老跟二长老听了半天,又问了一些情况后,由钟炎将两人送上车。
两位长老坐在一辆车子里,二长老对大长老说出自己的看法,“大哥,我看小语是真的无心工作了。”
大长老目视前方,似乎在沉吟什么,半晌才开口,“也不一定,他看上去一切都不关心,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做个有名无实的族长,虽然现在他不在公司,但帝国集团还是他说的算。”
“他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没有管理经验,他会听我们的。”二长老的话才出口,大长老便大大的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邃。
“他的确是个孩子,但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刚刚的神情。”见二长老满眼疑惑,大长老继续说,“他抱着那男人的神情,临危不乱的处世态度,还有他安抚那人的动作,都不是一个毛孩子会有的娴熟和沉稳,那么会照顾人的人,怎么可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大哥的意思是——”二长老迟疑的说,“这个孩子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已经长大了。”
大长老点了点头,“也许我们都看错了,他并不是个很容易掌控的人。
“不可能吧。“二长老对于大长老的话,深深的怀疑,”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一举一动我们不都了如指掌吗?“
“了如指掌?那不过是十五岁前的事情,他最近五年的事情,我们了解多少?他跟那个男人生了孩子,我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大长老的一连串问话,让二长老哑口无言。
他们的确不了解,因为十五岁以后墨语便离开了瑞士,开始了游学生活,他们也就疏忽了对他的关注。
何来抉择 第四十章 病来有因
二长老听了大长老的话,不禁感慨,“看来我们选错人了,他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摆弄!”
握着一个刺猬在手里,这滋味很不好受。
“他的确不容易被人掌控,但,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好好利用,他还能不任我们摆布吗?”大长老淡笑着说,眼神闪烁。
“您的意思是利用那人?”二长老见大长老点头,不禁疑惑,“可是,那人在他身边,我们鞭长莫及吧。”
“只要那人的身体一直好不起来,他还会有心思处理其他的事情吗?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有多重要,必须要仔细观察才行。”
“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照做——”淡淡的笑笑,眼神没有一点温暖,“没有麻烦,我们就给他制造几个,这样公司这边他就无暇顾及了。”
“是——”
车子里陷入长长的沉默,大长老转头看向窗外,墨言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他都能掌控,小小的墨语又有何难?
要减轻剂量才行,若是将那人弄死,手里就没有能约束的王牌了,怎么才能让他半死不活?要好好想想才行。
卧室里,敛阳靠在墨语的身上,喘息渐渐平稳,拧疼的心还在汩汩滴血,痛的敛阳眼睛潮湿。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待他?敛阳缓缓的抬起眼,空洞的视线望着窗外的斜阳,残阳似血映进眸底,刻在心间。
墨语一动不动的拥着敛阳,心里百转千回——要如何安慰他?
怕一张口又触及他的伤痛,引得他情绪激动,呼吸困难。不开口,那憋在心里的痛苦要如何排解?
“墨语……我想……去看看娇娇。”潮湿的眸子缓缓抬起,写满请求。
“天快黑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我们明天再去。”墨语紧搂着敛阳的手臂,望着那苍白的面容,心下慌乱无章。
“今天就去——”敛阳执意要去看看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六个月大,来不及出生就夭折的女儿。
“阳阳,你的身体太虚弱,我不能带你去。”见敛阳挣扎,墨语紧紧的禁锢住他,低头轻喃,“阳阳,我什么事情都可以顺着你,但绝对不允许你忽视自己的健康……娇娇已经死了……就算以后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但你还有我,还有凡奥跟球球,我跟孩子们不能失去你的,你明白吗?你要为了我们好好活着,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要好起来。”
墨语将头垂在敛阳的肩窝里,声音闷闷的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你。你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转,我好担心、好害怕,我怕你会离开我,怕你会消失在我的生命里,真的好怕……好怕……”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敛阳感觉到不断有液体滑落到他的肩膀上,绝望的心瞬间被唤醒,敛阳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娃娃脸的后脑。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
从什么时候起,他忘记了眼前的娃娃脸才只有二十岁?
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略了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全心的依赖他?
“阳阳——”墨语的声音带着沉闷的哭腔,窝在敛阳肩膀上的脑袋始终没有抬起来。
“我会好起来……你这么可爱……这么霸道……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敛阳的脸上扯出淡淡的笑,语气轻快了许多,声音却虚软无力。
“人家已经是大人了。”墨语不满的嘟囔。
“可你看起来才只有十六七……”
话还没说完,敛阳的肩膀就被轻轻咬了口,耳边响起娃娃脸不甘心的抱怨,“我要去整容——”
肩膀被人细细的啃咬,敛阳的气息渐渐变得粗浊急促。
“墨语——”略带喘息的声音满是诱人酥软。
墨语看着敛阳因为情欲而变得红润的面颊,很是满意的啄了下,“阳阳,我们做吧。”
“恩——”意乱情迷的敛阳已经不禁溢出呻吟,墨语轻轻的将敛阳放平在床上,温柔的解开他的衬衫,双手下滑到臀侧,被子下的短裤顺势跑向脚下。
“墨语——”被邪恶的魔爪点燃了原始激情,敛阳情不自禁唤着罪魁祸首的名字。
从下一路吻上,墨语笑眯眯的看着满眼情欲的敛阳,嗓音格外慈厚绵润,“马上就好,阳阳,你也很想要我呢。”
听到墨语调侃的声音,敛阳睁眼瞪着笑嘻嘻的家伙。
“阳阳,你在用眼神勾引我。”说完,低头分别在两只眼睑上,轻轻印下一吻。
“你——”这家伙!瞪着贼笑的人,敛阳好气又好笑,却拿他没辙。
“阳阳,你的嘴巴在邀请我。”如法炮制,墨语笑得越发得意。
粉嫩的薄唇被叼住,敛阳不禁送出两枚龙眼,干脆回咬了回去。
你咬我,我咬你,两人在床上打得如火如荼,不分伯仲……小战一个回合之后,敛阳便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墨语精力充沛,仅仅一个回合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凝望身下的面色潮红的俊颜,墨语在那红肿的双唇上轻轻一吻……
都说情欲是最好的疗伤药,他才会不顾及阳阳的虚弱挑拨他,要了他一回,希望能够抚平他的心伤……秀挺的眉毛已经没有褶皱,心伤是不是也已经平复?
仅仅在敛阳额头落下一个浅吻,分身又举起头来,墨语无奈的看着高唱战歌的兄弟,轻轻叹了口气,翻身离开敛阳的身体,来不及为他打理下身,墨语急忙下床,直冲浴室。
泡在冰冷的浴池里,脑中想起躺在床上的人,不自觉的回想刚刚的旖旎画面,好不容易降下的火再次复燃,瞪着涨的要死的分身,恨不能干脆结果了自己。
该死的,你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泡了不知多久的冷水,墨语终于走出浴室,不敢再看床上的人,目不斜视的走出卧室。
见墨语走下楼梯,钟炎担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看着那湿淋淋的摸样,嘴角不禁上扬,“敛阳少爷没事了吧?”
“睡了——”走下楼梯,没有听见孩子们的吵闹声,墨语不禁奇怪,“孩子们呢?”
“现在已经九点了,孙少爷他们都去睡觉了。”
“啊——”墨语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大座钟,上面显示九点一刻,“该死的,阳阳还没有吃饭呢。”
嘴里抱怨着,只围了一条浴巾的墨语急忙冲进厨房,钟炎跟在后面,将从长老那里听来的话转告给墨语。
手上忙碌着,墨语眉头不觉蹙起,“你说什么会有安排?”
七个老头子要算计他什么?
“听二长老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替您做什么安排,好像又有点儿怕您不接受,语气有些迟疑。”
墨语轻轻笑了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安排究竟是什么,我猜不到。”
“不用费心去猜了,他们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墨语的声音在笑,眼睛也在笑,只是那笑容让人心慌。
“小少爷今天是不是不去书房了?”钟炎看着,忙碌的墨语,帮他打打下手,拿出托盘,摆好碗筷。
“恩——”墨语边将汤从锅里盛出,边说,“阳阳的情绪不好,今天晚上就不用准备咖啡了,我会一直待在卧室里,等会儿我把手机留给您,要是墨林来电话,您就跟他说原计划不变。”
“是——”看着墨语端着餐盘上楼,直到听见卧室的开门声,钟炎转头看了眼时钟……半个小时后他要去收盘子。
敛阳少爷,您快好起来吧!
小少爷是人不是神,再这样没日没夜的忙活,就算是铁人也会受不了的。
从那天以后,敛阳很尽心的休养,很认真的吃药,很配合墨语的各种安排,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过去,敛阳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不会再动不动就头晕耳鸣,下床走动的时间也渐渐增长,气色更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阳阳——”抽走敛阳手里的书本,墨语瞪着阳奉阴违的俊容,后者无辜的眨着眼,一脸困惑,只是眼睛擎着的笑出卖了他。
“你说,我可以看你的藏书。”敛阳依靠在躺椅上,向娃娃脸伸出手,“把书还给我。”
“不行,这书枯燥又没营养。”
“没营养!”嘴角抽搐,敛阳要笑不笑的看着娃娃脸,“如果《经济学》没营养的话,那么请问,什么书才是长知识有营养的?”
“这个——”说着,墨语拿起躺椅旁,矮几上的彩页厚书放在敛阳手上,“你看这个吧。”
健康饮食!
敛阳看着手上的书,白了眼一脸贼笑的娃娃脸,“我不喜欢看这个。”
“这个书有营养,多看看,你就知道要如何照顾自己的身体了。”墨语煞有其事的说,转身将厚厚的《经济学》放回书架。
“一看这个我就会想睡觉。”敛阳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躺椅很舒服,但躺久了身体还是会僵化。
两只拳头力道适宜的落在后背上,敛阳面对着落地窗,嘴角缓缓上扬,阳光散下温暖的光辉包裹周身,很舒服。
“去看文件吧。”伸手握住在后背揉捏的手掌,敛阳的声音轻轻催促。
“等会再看。”从身后圈住敛阳的后腰,墨语懒洋洋的说,“那些文件跑不了的。”
墨语一直没有忽略对公司事情的暗中操控,每天敛阳休息后,就是他的工作时间,敛阳的情况好转以来,墨语对工作投入的精力更多了些,白天在书房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书房里有一张新买的躺椅,那是敛阳的专属座位,每天墨语办公,他就会躺在那里看书。
听了墨语打诨的话,敛阳将他推到书桌后的椅子里,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签字笔塞进他手里,“别等了,不然晚上又没有时间睡觉了。”
要不是有一天他起夜时发现大床空了一半,身边的被子一片冰凉,娃娃脸不知去向,他都不知道墨语晚上都是很少睡觉的。
想起那天——
昏黄的台灯下,敛阳直直的望着空空的大床,枕头冰凉,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厕所里没有亮灯,人去了哪里?
等了等还不见娃娃脸回来,敛阳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却发现卧室的门居然是虚掩的,露出一条五指宽的缝隙,轻轻拉开门,昏暗的壁灯朦朦胧胧,走廊上静静的,卧室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佣人阿旺,年轻的小伙子脑袋倚靠在椅背上,正在打瞌睡。
“阿旺——”敛阳推了推椅子上的人。
被人推动,阿旺立刻惊醒过来,犹带睡意的眼在看清面前人的容貌时,立刻清醒。
“敛阳少爷——”天啊,他怎么睡着了,敛阳少爷什么时候出来的?“您哪里不舒服吗?”
见他紧张,敛阳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睡在这里,墨语呢?”
“小少爷让我在门口守着,注意房间的动静儿,若是您不舒服了,我就要立刻去通知他。”阿旺将墨语交代他的话全数学给敛阳听,然后紧张的解释,“敛阳少爷,我不是故意睡着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有十六岁的阿旺,憨直的小脸儿急得快要哭出来,敛阳不禁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我没有怪你,你告诉我墨语在哪好吗?”
“小少爷在书房。”
敛阳在阿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说,“你别待在这里,回房去睡吧。”
“可是,小少爷让我——”迟疑的看着敛阳,阿旺不知道是要听救命恩人的还是要听恩人的爱人的。
“你去睡吧,我会跟墨语解释的。”
“噢……小少爷都是听敛阳少爷的,那他也要听话才行。”
听着阿旺嘟囔的话,敛阳不由得好笑,转头看向书房,迈步走了过去。
埋首在文件中的人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的说,“钟伯,咖啡没有了,这次要更浓一些的。”
不同于钟伯稳健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墨语不由得抬头,“阳阳,你怎么起来了?”
墨语错愕的说,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敛阳面前。
敛阳探身看了眼桌子上堆叠的文件,抬头看向搂住自己的娃娃脸。
这家伙的黑眼圈好明显,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阳阳,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墨语担心的问,敛阳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是起夜而已,没有不舒服。”
明显松了口气,墨语拥着敛阳,有些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没有我的怀抱失眠呢。”
“没个正经的。”敛阳笑嗤着,推开墨语,“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忙完休息。”
“我陪你回房。”墨语的话换来敛阳不悦的目光。
“又不是七老八十,这几步路我还走得动,你继续吧。”说着,敛阳转身,声音淡淡的飘来,“别跟着我。”
摸了摸鼻子,墨语悻悻的说,“阳阳,你后脑勺长眼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