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成灰 上————恋在

小在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今天你要来睡，我当然得把它找出来，我不想你睡得不舒服。”
“我叫人来换个床单吧。”
“可是他们都睡了，叫他们起来多不人道啊。”
“这样的话……就只好去我的房间了。”榆浩话还没说完，就顺势将小在抱了起来。
榆浩的床真是又大又舒服。小在在上面惬意地打了两个滚儿。然后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深深呼吸上面属于榆浩的气息。
终于可以放松睡一个好觉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强健的臂膀将自己搂住，然后一个湿热的吻落在额头上。小在俊俏的小脸上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下意识地向那怀里靠紧，再靠紧。
又是一个宠溺的吻贴在脸颊上，伴随着低语。“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信心。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更爱你。”
是真的，他们的爱情，平淡得像是白开水。
小在弯着唇角，似乎是做了个好梦。将脸偎进温暖的胸膛里，发出细若蚊蝇的呼呼声。
梦里，不知道那个人跟他说了什么，可是他有很高兴的感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榆浩已经不见踪影了。由系也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
小在无聊地吃完早餐，眼睛东转转西转转，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勺子筷子在桌上的碗盘上敲了敲，发出不算悦耳的声音。
旁边有个美女妖精，也不知道垂手在那里站了多久。小在知道她是来收拾碗筷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立即停下敲打的动作，将碗筷收拾了递给那女人。
女人赶紧接了过去，微微欠身，退出去。
小在本来就感觉无聊。跟着女人出去了，想看看她们住的地方。女人恭敬地引着他，话不多，只是不时回头看小在这个人类是不是跟得上。每当这时，小在就微笑着朝她点头。
女人和其他服侍榆浩的人都住在另一栋房子里。当然除了由系。
房子下面的地方很宽阔。种了很多花草。衣架子上飘荡着各种衣物。随风起舞的床单很熟悉。想了想，原来就是自己房间那张。
“那是我房间那张床单吧？”
“是。今天早上，少爷吩咐我收来洗的。”
“谢谢。”小在真心道谢。心里像灌了蜜糖一般。
美女妖精腼腆地笑了笑。若不是小在心有所属，只怕也被她勾了魂去。
走进房子里。里面炊烟缭绕。虽然还是早晨，他们已经在准备午饭了。有几个面孔熟悉的人跟他打招呼。他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有笑着说你好你好你们好。
平时负责打理花园的小妖怪在这个地方显然是最悠闲的一个。
他不过二十来岁。当然，是看他的人形来判断的。做为妖怪，谁知道他修炼了多久。
二十来岁的人，头发就是花花白白的样子。但今年并不流行这个。看起来非奸即盗。这让小在想起了吴起。
他很无聊。自然就跑来和小在聊天。
“你是榆浩的人？”他问呆楞的小在。
看着这突然放大的脸，小在又想起了另一个人，那就是水魇。水魇曾经问过他类似的话。
他不打算害怕，这男的，虽然是妖怪。看起来却和街上抢小学生钱的小混混差不多，不足为惧。
“是又怎么样？”
“我告诉你……”男子突然靠近小在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他有个爱人，就叫小在……和你同样的名字。”
小在一惊。心里有点不爽。“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子撅了撅嘴“我只是提醒你。榆浩不是真心的。”
小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男子以为自己劝说成功，正得意。忽然见小在脸色一整，垮了下来。狠狠警告道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榆浩并不隐瞒我。你这个坏人，要是想挑拨离间，就趁早死心吧。”
男子摆摆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蒸汽的原因，眼睛竟有点模糊。
小在擦了眼角的不明液体。听见美女妖精在旁边唠唠叨叨“就是没个主仆的样子。榆浩是他叫的么。也不知道规矩。”
很明显，她不满的对象就是刚才的男子。
小在安慰地拉拉她的手，表示没有关系。
“你别在意。少爷怎么会对你不专心呢。可不能只因为……”
小在心不在焉朝外面走，他不明白，刚才还腼腆的，沉默的美女妖精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唠叨。
或许她作为妖精的本来面目就是个老太婆。又或者，可以解释为妖精的生理过程就和人类不一样。
想着，走着，眼睛里就莫名其妙塞满了泪水。小在伸手抹了一把，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还不少。
一定要相信浩啊。他不可能把自己当作另一个小在的替身。
掏出手帕将手上的液体擦干净，顺带把脸上的也擦了。
小在，做什么呢。以前就可以忽略的事情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呢？
是不是得到爱情了，你就变得贪心了？
是不是这样的？这样可不好。
第 20 章
榆浩走到陈旧的公寓前。于佳早就搬走了。于丽说，在没有找到杀手幽灵前，她不会离开榆浩的家。
这房子似乎是空了。其实不然。
榆浩走上楼梯，在门上轻扣数下。门，吱呀一声，居然打开了。
“吱呀。”门发出诡异刺耳的声音。站在门口，巧笑着迎接的，是一个美丽的男孩。一双凤眼，尖俏的下巴。
男孩身上穿着华丽的绸装。白色，眩目。裁剪也和别人不同。是现代装束，却带着复古的气息。
他的身上，有着不容忽视的气质。
他很美。却不同于小在般的清纯。若小在是青柠水，他就是散发着浓烈诱人香气的咖啡。
“你来了。”他将榆浩让进屋里。笑着，媚眼如丝。
榆浩在沙发上坐下。眼睛望着那帝辛王妃的画像。“小在，那画……”
一个小在，竟让男孩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男孩慌忙抿着咖啡“对啊，它本来在那间卧室里，我就把它挂出来了。”
像想到了什么，男孩放下手中的咖啡，冲了一杯递给榆浩。
榆浩伸手去接，男孩的手突然晃了晃，接了个空。
抬眼，对上男孩深情的眼睛。“浩……你可还记得。以前……你就是这样逗我开心的。”
榆浩不做声。他怎么会记不得。就算已经过去千年，他也无法忘记那个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小在……”
“你拿着的水杯晃来晃去。我总也抓不住……然后你就会哈哈大笑。”
榆浩听着，仿佛也陷入了回忆。
“每到这时，我就假装要哭。你怕了，立刻把水杯放在我手里。”男孩喃喃说到“还会加勺糖粉。”
“浩……现在不用怕了。浩，现在我可以走路了。用我凝聚千年的力量。”
“小在。”榆浩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他不想说出伤害的话，“那不是爱情。一千年前，我照顾你，可是，那不是爱情。”
男孩愣了愣。他握住榆浩的手“没关系。我知道，千年的时间太长。你难免会忘记那段感情。”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榆浩不想和他继续这样的话题。他需要弄明白，几天前他来找帝辛王妃，为什么出现的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
“小在，你为什么会变成仇恨凝聚的怨灵？”
“你是饿死的。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怨念？”
男孩脸色一僵，似是想到可怕的事情。然后又恢复平静。
“你看那帝辛王妃。是否和我有些相似？”
榆浩抬头看去，画中的人看不到全貌。能见的地方也不见得和身边的人有什么相似。因此没有枉加评论。
“我就是那帝辛王妃！在世之时，受尽千人唾骂，万人诅咒！”
榆浩猛一抬头，眼睛里藏着不解。
“那千万百姓骂我永世不得超生。”说话间，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
榆浩把握住自己的纤手反手握住。只想给他一点安慰。
“我勉强转世为人，自然就是当年的小在。”
“做为小在的我，原想这是老天不公。让我不能行走，还差点被人打死，用火烧尽。”
“后来死了，方忆起前生之事，才知道那是早就造下的孽。”
男孩的脸上早没了刚才的巧笑。换上的是榆浩熟悉的忧愁。榆浩伸出手，将他轻轻搂住，昔日的冷酷不复存在。不关乎另一个小在对他的改变，这是千年前的习惯。
想到另一个小在，榆浩的手臂松了松，放开了男孩。
男孩没有介意。继续说到“浩，那时候你不让我出门去。你总说，被人看到我的样子，我就会被他们处死，然后烧了，灰都不会留下。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样的话，榆浩现在听来，竟能感受到当初的无奈和心痛。
“并不是因为我有传染病。”
“这是报应。是上天注定的。你可知道，我那前世帝辛王妃，就是被处以火刑！”
男孩眼睛里透着幽怨。“这是上天注定的……”
“我那前世，就是被施以火刑……”男孩的话，像魔咒，回荡在整个公寓里。
榆浩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沙发上。静静思考着。
“浩……”觉察到男孩神色有异时已经晚了。两片温润的唇已经覆盖上来。接着是源源不断的力量过渡进自己的身体。
力量的过渡，竟让他不能动弹。直到男孩的唇自己离开。
“你……”榆浩不解地看着他。
“这样，我就只有一点点力量了，而你，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力量的拥有者。”男孩虚弱地躺下来。
“这样你就没有选择。你不得不带我在身边。因为现在的我随时可能被其他东西消灭。”
对于这样的胁迫，榆浩有点气恼。可是他的目的果然达到了。榆浩可以杀死任何人，却无法弃他于不顾。
“我可以保护你。但是，我不爱你。我已经有爱人了。”榆浩转身欲走。
男孩露出胜利的笑容“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你不要忘记了，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也是因为我吧。不然，你大可以重新做个普通的人类。”
榆浩大步走到门口。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掉头回到屋内。
“你身上有死人的气息。你的身体……”
“浩，你知道吗？我的前世今生，最让我怀恋的，就是身为小在的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我将所有的怨灵都寄托在这身体上，把他保存了千年。就是为了能用这样的脸孔看到你。”
“这人类的身子会拖累你的。将他扔了吧。”
听到榆浩这样的话，男孩竟是一阵悲痛。“你什么都可以扔。这身体是无论如何扔不得的。”
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千年之后，再次相见，他竟说要扔掉。
“我所有灵气都寄托在这上面了。没了他，我只能灰飞湮灭。”
男孩的表情让记忆中多愁善感的小在又浮出脑海。榆浩不能拒绝。这一切，报仇，杀人，可不都是为了他么？
榆浩开了门。“走吧，跟我回家。”
男孩从沙发上爬起来。撸着鼻子，欢欢喜喜跟上来牵榆浩的手。刚才，他还真怕榆浩一走了之。
门前特殊的气味让榆浩警惕起来。刚才太过震惊，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
果然是他！
公寓前的石凳子上，坐着一个目瞪口呆的人。
“小在……”榆浩放开牵着他的手。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原以为小在看见他和另外的人在一起，会生气地跑开。会来个几天失踪。
但他并没有这样的举动，他平静地走了过来，抓起榆浩的袖子。他不知道榆浩另一边的美丽男孩是什么人。他想那是榆浩的朋友，他想他不能小气地跑开，这样榆浩会很没面子。他想虽然心里很痛，但是不能随便表现出来让别人为难。他想真的好痛啊，看见榆浩牵着别人的手真的好痛啊！
榆浩搂过小在，对另一个美丽的男孩说“他是我的爱人。他叫小在。”
“呵呵。你的爱人叫小在。是因为我吗？”美丽的男孩笑着。然后对忐忑不安的小在说“我也叫小在。”
“你、你……”小在对对方的话很不满意。但他暂时忘记反驳。他本来想说榆浩不是因为你才爱我的。但他的话被‘小在’两个字生生堵了回去。那小在两个字，原本是他的名字，现在听得他心惊肉跳。
“我不是因为你才爱上他的！”榆浩及时出声警告。
小在顿时像得到了莫大的恩惠。喜滋滋的，他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另一个小在的出现是一个超自然现象，这自然要另一个超自然妖怪来解释。小在想着晚上一定要让榆浩讲给他听。
第 21 章
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客人。小在心里并不太高兴。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客人看榆浩的眼睛很不单纯。特别是由系告诉他，曾经的小在也很喜欢榆浩以后，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在电话里和出门未归的由系聊天。旁边不时有东岷不满的声音。
“我给了东岷老爸一点指甲壳，他老爸就像见了宝似的。还请我吃大餐。”由系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
“他爸拿你指甲壳干什么？”
“他爸不是医院的么？拿去做研究。他说不会告诉别人。他们学医的人都有神经病。对那些研究可以说是迷恋。就像妖怪对人血一样。他说就是满足个人爱好，不会告诉别人。”由系罗罗嗦嗦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
“不要对长辈说神经病这样的话。”小在坐端正了，一本正经教训起来。
“院长不会生气的。他为了得到我的手指甲。还当大马让我骑了一回呢。”由系在那边骄傲地说。
“你……你怎么能让申叔叔当大马呢？不要把长辈当大马！”小在挥动着小手责备。
“有什么不可以……我可是有一千岁……”由系的语气明显有点心虚。
忽然，
“噗！”小在发出诡异的声响。好象是在竭力憋住笑声。
“你笑什么？”由系警惕起来。
小在忍了又忍，才勉强压低了声音说“其实，其实我也、也好想骑申叔叔的大马哦。哈哈哈哈。”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由系在那边踹了一脚，不知踹到什么，传来阵阵痛呼。“还说我呢……”
然后两人都狂笑起来。
笑够了。小在回过气来，才正色问到“真的没有关系吗？你告诉别人真的没有关系吗？”
“哎呀！罗嗦。反正你不用为我担心拉。要是他敢告诉别人，我就喀嚓，把他脑袋拧下来！啊……东岷……”
“怎么了？怎么了？”听见那边的惨呼，小在着急地问。
“东岷打我屁股……他奶奶的，敢欺负小爷我。”
然后听得电话里嘟嘟嘟挂断的声音。想必是去找东岷报仇了。
小在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电话。想着东岷和由系的好事。不知道他们发展到哪个阶段了。那东岷才学了刘显的电工学。只怕要用在由系身上了。只是不知道哪个是垫的，哪个是攻的。直觉告诉他，东岷攻的可能性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