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成灰 上————恋在

伸手，又无力地垂下。
回到两姐妹的公寓，于佳边接受姐姐温柔的按摩治疗，边用怨恨的眼神注视着还悠闲自得的仙仙。”刘显……我要杀了你……”
“亲爱的，在这个特殊时期说这种话，随时回被怀疑成杀人凶手的。”刘显不紧不慢地摆摆手指，然后潇洒离去。
“啊呀……真恶心的动作。啊……痛……轻点，姐。”
于丽摇摇头，看见妹妹背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还不是一般的心疼。
东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闲着，小在和由系几天没见，早跑回家吹牛去了。
感到无聊，他开始欣赏这间公寓。老式的沙发，倒也擦得干干净净，这一定是于丽的杰作吧，妹妹是不会这样勤快的。书架上整齐堆放的文学史册充分显示于丽是个合格的学生。而零零散散几本物理书数学书只能证明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和理工类打交道的人。
为什么于佳和于丽的差别这么大呢？看着躺在沙发上痛得嗷嗷叫和温柔按摩的两个人，东岷不禁糊涂了。
继续欣赏下去。
门边的橱柜上养着几条红色的金鱼，正摇着尾巴孜孜不倦地游过来游过去。客厅旁边是两姐妹的卧室，于佳果然是个粗枝大叶的人，门大开着，看得见里面凌乱的床和乱得一塌糊涂的电脑桌。而爱整洁的于丽就不同了，虽然她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但可以想象里面很干净。
也没啥好看的，东岷站起身，出门找寻刘显。
刘显静静地站站在门外的石阶上，指间上夹了支烟，烟头上燃尽留下的灰覆盖住了火星，刘显却没有再吸一口的意思。
东岷上前，看见他紧锁的眉，轻轻叹了口气。很苦吧，被杀的……是自己的表妹。
“她并不是一个好人，虚荣，自大……”刘显彻底摁熄烟头。
“可是你还是无法不理不睬，对吧。你没有办法否认，刚才在旁边痛哭的是你的姨父姨妈，对吧？”
“是又怎么样？因为自己的任性……所以该死……”
“你还是会伤心……就算表妹生前多么不可理喻。”
“是有点难过……如果我可以阻止她吸那种东西……”
“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东岷的声音变得粗哑“不是你的错，你已经阻止了她两年了……”
“也骂了她两年，恨了她两年，鄙视了她两年……”刘显咆哮起来，脸上有掩饰不了的憔悴。
看到刘显失控的样子，东岷反而平静下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会找出凶手的，回去吧。在这样做之前，先做回那个吊儿郎当的仙仙。”
刘显苦笑了一下，随即换上那副满不在乎的脸，和东岷一起走回屋子。
如果可以，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表妹……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心里想着两年前……
“因为你，她都走了，她走了你知道吗？”刘显使劲推着爬在地上扯住他裤腿不放的女生，踢打着她的手臂。
“哥……给我吸一口……就，就一口……我不行了。”骨头里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想挖开皮肉将它们掏出来，想跳进油锅里烫死它们。痛也不过昏过去，然后死掉。可是现在他又痛又痒却无法解脱，想挠又不知道挠哪里，如果可以……如果剖开骨头可以挠去这痒，她一定毫不犹豫地举刀……
“滚吧……我不想看到你。”刘显的心被狠狠刺痛，为什么一次次从戒毒所跑出来……一次次来折磨他。
“你不滚我滚！”他还是不能狠下心将表妹扔出去。
“不，哥……”女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我滚……不过……老规矩，不要告诉我妈……”
还记得自己有妈妈吗……刘显冷冷地看着痛苦地移向门口的人。
可是就在那一夜，他的表妹用身体从别人那里换来了那种粉末。那种粉末，他本可以在刚才拉开抽屉给她的。
这件事并没有消除掉刘显心中对表妹的恨和鄙视。
更何况表妹越来越堕落，看他的眼神有明显的僵硬的光。刘显知道，那是恨，是对失去童贞和微薄的尊严的祭奠。
那样的眼光跟随了他两年，甚至跟到了大学。
熟悉了两年……也陌生了两年……
现在终于离开了吧……带着那种无法磨灭的眼光……
第 7 章
已经是夜深了。
小在送走了由系，这才感觉口干舌燎，是话说得太多了吧，该说的都说过了，不过不该说的打死他也不会说，比如用来威胁东岷的那件事。
由系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关于那件事，由系缠着他问了好几次了。
想着，小在不由自主地把思绪拉回到两年前……
那时的小在和东岷就是最好的朋友了，东岷什么都好，可就是喜欢和小在比帅。小在总也不认输，于是他们就约定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躲进男厕所
里，因为隔壁就是女厕所，他们可以听到女生们的对话。一节课下来，厕所的女生们讨论谁的次数多那么就算谁赢。
到了晚自习时间，两人都依约躲进了厕所。
等了大半堂课，上厕所的女生不少，不过就没有一个提到他们。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老师讨厌，有的也会讨论到帅哥，但都是一年级的小弟弟们。
小在和东岷正感觉郁闷且不耐烦时。突然有个女生还真说到他们了。
“你们知道东岷吗？”说的是东岷，小在有点不高兴，看东岷那笑得嘴都合不拢的样子，真想踹他一脚。
“当然知道罗，是我们班的。”说话的好象是班上的一个女生。
然后就是女生们唧唧喳喳的声音，大概内容如下：
“东岷真的好帅啊！我一直都很喜欢他。”
“我也是啊，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姐姐，你和东岷一个班，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便当吗？”
“当然知道。他喜欢便当里有腌萝卜。我还知道他喜欢放冰块的橙汁。我还知道他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得意的声音。
“三个哥哥两个妹妹？东岷的妈妈好强哦。生了这么多！”感叹的声音。
“应该说东岷的爸爸很强。要是爸爸不行了，妈妈一个人努力也没有用啊。”
“是啊，东岷的爸爸都这么强，东岷也应该很强吧……”很期待的声音。
“所以啊……如果嫁给他，就有得你累了。”揶揄对方的声音。
“讨厌……”最后是一个极其害羞的声音。
而这边的东岷已经恨不得可以撞墙，死在厕所里算了。
想到这些，小在现在都还可以把肚子笑破。
小在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突然又回想到学校发生的那件可怕的事情，不由一激灵，好恐怖……
“爸，爸……过来陪我嘛……”小在将头窝进被子里，叫着睡在隔壁的爸爸。今天隔壁卧室安安静静的，爸爸妈妈应该没有在忙才对，那么就叫爸爸过来陪自己吧。
“小在啊，是不是又想让爸爸给你讲关于爸爸的故事了？”小在爸边披衣服边走进来。
不是。小在在心里想到。不过嘴上却说“是啊，想听呢。”听爸爸的谎话总比一个人在房间担惊受怕来的强。
“你是想听爸爸和妈妈的感情纠结呢还是想听爸爸妈妈的甜蜜生活。”小在爸兴奋地钻进小在暖暖的被窝。
“感情纠结吧。”小在无奈地说。
“啊，这要从那个企图非礼你妈的黑帮老大说起。那个……”
“等一下……”小在突然对寻找爸爸的漏洞感到浓厚的兴趣“你上次不是说非礼妈妈的是个富家公子哥吗？怎么变成黑帮老大了？”
“嗝……”小在爸吃了一惊，这小孩记性咋变好了“这……小在啊，难道你不知道那些黑帮老大都要找方法洗钱的么？他们在黑暗的一面是黑帮老大，在光明的一面就摇身一变成了富家公子哥了。”
“那个老大想方设法要得到你妈……天天用猥亵的眼光在你妈的屁股上扫来扫去，找机会下手……”
哎……真无聊。小在傻呆呆地看着爸爸的嘴一张一合，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张脸，冷冷的，酷酷的……
“小在，小在。”爸爸伸出手在儿子眼前晃了几下“在想什么呢？”
小在终于回了魂，随便指了爸爸身上的一块疤痕说到“我在想爸爸的这块疤是怎么弄的……”
“哦……这啊……”爸爸脑子里灵光一闪“我马上就要讲到这里了。我不是说我要去找那人为你妈报仇么，这就是战斗留下的光辉的战绩。”
找那人报仇？难道自己刚才神游的时候妈妈已经失身了……小在想到。妈妈听到了应该会被气死吧，以后可以拿这件事来威胁爸爸。
……
隔壁小在妈已经快疯了，嗡嗡嗡小在爸难听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居然又这样说我……小在妈撞开隔壁小在的门，扯起小在爸的耳朵就把他拖到门口，然后一脚踢了出去。
“砰！”门被狠狠地摔上。而小在妈并没有出去，他转身走到床前坐下，意味深长地对小在说“小在啊，你可千万不要被你爸的外表给欺骗了呀。”
什么嘛……爸爸的外表也不象个好人啊。小在愣愣地看着严肃的母亲，暗想到。
“他给你说的那些可都是假话啊……要不是你爸，你妈我现在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女呢。”
“……”小在无语。
“就说说你爸身上那疤吧。”小在妈把脚放进小在被窝里，冷得小在一哆嗦，看来妈妈没有打算要走了。
“呜哇哇……”隔壁传来小在爸不满的控诉声“恶毒的女人……痛死我了。”
“怎么隔音效果这么差，我和你爸房间里的声音都听得见？”小在妈吃惊地说。
“一直都这样啊。你现在才发现呀？”小在不满地撇撇嘴“所以一个星期里总有那么两个晚上你和爸爸都会吵得我睡不着觉。”
“什么！”汗！此刻小在妈恨不得自己能装晕过去。
看见小在还是很平静，似乎早已习惯了，小在妈才拍拍羞红的脸，正色道“小在啊。不要学你爸啊，不然那个女生怀上你的种后你就玩完了。”
“我才不要。像爸爸这样活着多累啊……”
小在妈脸上又出现三条黑线……
“那么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小在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那个疤其实是这样来的。当你爸爸还是个两岁的小孩时，他常常被我欺负。因为妈妈比爸爸聪明。”
原来是青梅竹马……
“妈妈想整整你爸，就对他说‘胆小鬼不敢叫我娘’。”
爸爸真好骗“然后他就叫了么？”
“对啊。他一边逃跑一边挑衅的大声叫我娘呢。”
“然后你就嫁给他了？”
什么逻辑？妈妈翻了翻白眼“没有。你爸那时不是才两岁吗，怎么嫁？”
故事是有点精彩，不过要是东岷和吴起知道了我这么大一个男生还和妈妈睡，会不会糗大了……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爸爸的叫声居然被你奶奶听到了。然后我就听说你奶奶回去对你爷爷又哭又闹又上吊说是你爷爷不忠，在外面带了个野种回来。她都听见儿子在外面叫别人娘了。“
“……”
“最后你奶奶决定离家出走，走之前对你爸恋恋不舍，说虽是个野种但养了两年也是有感情的……怕以后和你爸再无缘相见，就用烟头在你爸身上烫了个标记，还是梅花的形状……”妈妈的声音幽怨而伤感。
“可是……生爸爸的是奶奶吧？他怎么连自己生没生都不知道，还怀疑爸爸是爷爷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
“呜……”喉咙发出被口水哽住的声音。乱了，乱了，全乱了。还是……装已经睡着了吧……小在妈两腿一伸，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
“又……又死了一个？”小在被吓得几乎将整快面包吞了进肚去。早饭也顾不得吃了，他抓了书包飞快跑了出去，弄得另外两个带着黑眼圈的人也担心起来。”又死了一个……他们学校这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要让儿子转学才行。”小在妈口齿不清地说。
远远的看见东岷他们站在那里，刘显的脸色很难看。
“我说了吧，这不是因为你，这些人不是因为吸毒才被杀掉的。所以你表妹也不是因为付不起毒资而被杀掉的，你当时阻止她并没有错……”东岷激动地摇晃着刘显。刘显只是愣愣地盯着刚才尸体躺过的地方。
“可是……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打算原谅我……”
“或许她正在等你的原谅呢？”东岷松开摇晃着刘显的手，然后发现小在站在旁边傻呼呼看着他们，他回头整理好刘显弄乱的衣服，轻轻说道“尸体已被抬走了，回去吧，仙仙……当我叫你仙仙的时候，就做回原来的自己吧。”
刘显点了点头，回首对小在灿烂地一笑“早啊！”
“早……”小在还是一愣一愣的。
“小在早啊。”是由系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位帅哥早啊。”
小在，东岷，刘显一齐朝他挥挥手，由系就马上跑过来了，后面慢慢走近的还有榆浩。
“榆浩……”小在再也顾不得看由系了，闪过路人，直奔榆浩，然后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榆浩好象习惯了，也没有拒绝，就让他拉着。可这似乎是个愚蠢的决定，因为从那一刻起，一整天，无论他走到哪里，小在都会挂在他的袖子上。
“你闹够了没有？”趁东岷他们没注意，榆浩不满地警告小在。
“我刚才看到很恐怖的尸体，有点害怕……”小在小声说，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榆浩不再理睬他，拖着袖子上的重量，继续跟着东岷他们走。因为正在他的意料之内，东岷和刘显决定找出凶手。靠警察是不行的，他们如果运气好也不过抓住榆浩那天遇到的那个人，而那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也许只有这几个学生可以帮他找到……
“由系，你确定你也要去看看那具尸体吗？你真的不害怕吗？”东岷看着旁边这个长得不是一般可爱的男生，担心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