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等着呢,你能不能快点!”艾美久久地等不来结果,它开始焦躁了,它是如此想看透这其中的蹊跷,可是这两个应该
比自己更加兴奋的法师,却呆呆地站在这里消磨着时间——神啊,让他们赶快恢复法师的自觉吧!
“我很抱歉,树枝小姐。”路西扭过头,看着明显焦急着的艾美,“不过,我猜所有古老的事物都有着高傲的个性,就如同您一样
。”
“……我不确定你是在夸奖。”艾美十分谨慎,它不会轻易相信这个总是压在自己头上的法师猫会说出什么好话,即使看起来他是
在研究它们这些古老的生物,“如果你有时间,应该做一些法师应该做的事 情,比如解开这个迷。”
“如你所见。”路西的声音中有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这些神秘的朋友们,就和您一样,拥有着高傲的个性。法兰,不要尝试
了,它们似乎心情不太好,并不愿意露面。”
“哦。”法兰挫败的停止了推门。他明明能够听见门内的声音,那也许就是镇民们认为这是座鬼屋的原因,可是他却感受到了亲切
,是的,那就好像是理所应当的和他亲近似的,和当初在魔法学院的那座遗迹中的感觉一样。
它们歌唱着,它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这让法兰确定它们并不是想隐藏,可是。为什么又阻挡他?
“呵呵,回去吧。”路西笑着说。
“回去?”法兰吃了一惊。他不能理解,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这 里,那些——未知的,被他们暂时称作“小精灵”的东西。就在
眼前,真相、谜团。不论用什么来形容它就在这座门的背后,如此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这已经够让人挫败地了,而路西竟然想
到了放弃?这完全不像路西了!
“是的,回去。”路西的声音中有着坚定。“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我们应该将精力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更重要?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法兰和艾美同时尖叫,这种情景让法兰立刻闭了嘴,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路西认为他会和艾美是
一种 人,但是紧接着,艾美则强烈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它第一次发觉自己身上有着秘密,可是这个就在眼前地秘密,这些号称
为了未知的一切可以奉献出全部生命的法师。竟然要打退堂鼓?这真是太让它失望了!它果然没有料错,这些法师实在是虚伪、太
虚伪了!
“树枝小姐,请控制你的情绪。”路西看了法兰一眼,于是小法师为自己刚刚不能控制情绪而羞愧地低下了头,红了脸,“我们当
然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如何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以及……通风报信一定要阻碍我们地,又是哪位朋友……”
“……你说的对。”法兰点头,这件事情实在有太多地疑点了,原本应该是很顺利的,他们找到了地方,得到了讯息,却偏偏在来
的途中,能够明显感到某个无害的魔法在传递着消息。是的,想要挖掘未知地事物,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挫折,受到点阻碍也是理
所应当的,但是这个阻碍他们地幻境,却让他们更加进一步的窥探到了他们追求的东西的奇妙,可当他们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阻碍之
后,这间屋子竟然还是不能够进去——这真是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一般探险的步骤!难道说,这些任性的“小精灵”打算出尔反
尔吗?给了他们考验,通过了之后又拒绝他们?
这让法兰的思绪纷乱到了极点,连艾美都察觉到了其中的奇妙,可是一切的进展就卡在了这里——不过,幸好他还有路西。
“没关系。”路西处变不惊,这种怪异的状况虽然他也没有遇到 过,但事实上,自从他变成了猫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
失去冷静了,“当一切都搅乱了你的脑子的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回到最初的起点,解决第一个异常。”
起点,就是海尼森。
“查理大叔,请问,为什么?”
只比柜台高一点点的孩子抱着猫咪,清澈的眼睛望着酒馆主人,他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向旁人传达着他受到伤害的讯
息。
“嘿!老查理!你对可怜的小孩子干了些什么!”
老镇长用胳膊肘撞了撞酒馆老板,趁机报复他打破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那瓶好酒这件事。
所有因为之前的事故,而没能尝到美酒的酒鬼,都不甘心的留在酒馆里,如同饿狼一般守着酒馆,期望着老查理能够再拿出些什么
来拯救他们,可惜等了很久,老查理还在摆弄着他的那块抹布,连瓶盖都没有见到一个,倒是最后,等来了委屈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的救星!
所有的镇民都知道,因为这个小孩子的魔法,他们丢失的东西全部都找了回来,可见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伟大的法师。是的,值
得尊 敬,法师的年纪并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实力——可是小孩子就是小孩 子,更何况是对大家有大贡献的小法师!酒馆里因为
喝不到酒而感到急躁的人们都帮着法兰对酒馆主人质问起来。
老查理显然没有料到法兰会回来的这么快,还会这么直接,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手上却又擦好了一个杯子。
“哦,老查理!”老镇长夺走了他的抹布,“你难道不应该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解释些什么吗?”
酒馆主人头疼了。
解释?他能解释什么?
解释那瓶酒的最重要的意义并不是酒,并且是被他故意打破的?如果真的这么说,这个酒馆里的人不杀了他才怪。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孩子能够知道这是他做的?
“查理大叔,您也是一位法师吗?”法兰疑惑地问。那个魔法他从未见过,能够施放它的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法师,可是它却有一股
特殊 的、属于酒馆的味道,并没有被故意隐藏,所以他才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个魔法的参与人,酒馆主人查理。
“法师!”老镇长哈哈大笑,“他?”
老查理从柜台里面又抽出了一块抹布,狠狠地丢在了老镇长的脸上,让他因为嘲笑他而长大的嘴狠狠地尝了口永远都尝不到的滋味
。但是当老查理低头,看见了法兰疑惑的委屈的眼神之后,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孩子,我只是履行我的义务,这么多
年,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义务……”
“什么?!”反应最大的却是老镇长,他揪住了老查理的领子, “老伙计,别和我抢风头,一代代传承的是我们这些镇长!哦,
背负着命运的责任,这多么的伟大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伤感……”
“……别优越了。”老查理嗤笑一下,挣脱出老人的手,“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秘密。”
“……是的,秘密,确实是这样。”老查理的话触动了路西,他看着两个因为莫名的理由而争执起来的老人,提议,“作为最重要
的当事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谈谈?”
第四卷小精灵的故事 (十四)
老镇长嘟嘟囓囓地上了楼,酒馆老板则不情不愿地跟在 一步三回头,直到善解人意的玛丽向他保证,会管好那群酒鬼,绝对不让
他们再糟蹋一瓶好酒。
“我真是不敢相信!”他说,“我们一代代的镇长,一代代的!你懂吗?这是——长久以来的传承!”
“是的是的。”老查理跟在后面甩着他的抹布,“你们有传承,难道我就不能有了吗?”
“你?”老镇长抬着脑袋,嗤笑了一声,他在一间房间的前面停了下来,回过头略低着头询问,“是这间吗,伟大的法师?”他的
语气是和蔼的,但是却看都没有看后面的老查理一眼,这让老查理不满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法兰有些为难,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改变两个长者之间的气氛,但最终决定还是放弃,他无奈地对着故意摆出傲慢姿态的老镇长点点
头。
但几乎是同时的,包里的艾美颤动了一下,法兰按住了包,他不知道又有什么让它激动了。
老镇长昂着头,完全无视老查理,扭过头推开了门。
于是法兰忽然想起来了。
他退了一步,躲在了因为被老镇长的高傲压制而忿忿不平的老查理的后面。刚刚站定,果然听见房间里传来老镇长的大吼。
“这是怎么回事!!!”
老查理忽然喜笑颜开,冲了进去,紧接着就听见他的哈哈大笑: “老伙计,这、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吗?哦,我亲爱的镇长大人!
”
法兰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房间里是他想象中地场景:老镇长抱着他僵直的儿子大吼,酒馆主人站在旁边大笑。
年轻的镇长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可惜脸上却是一片木然,不能有任何表情。只是在他看见了法兰之后,流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法兰走进了因为挤进四个人。而略显得狭窄的空间里,匆忙地念了句咒语。
躺在地板上占据了大空间地年轻人一下子松弛了身体,呻吟起来。
“对不起,我忘记了。”法兰一向能够用于承认自己的过失,但显然这个说法让年轻地镇长有苦说不出。
年轻人挣扎着站起来,做到了软软的床铺上。这时候他可顾不上什么礼节,他迫切地需要放松。
法兰的话让两个年长的人捕捉到了一些讯息。老镇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众所周知,法师是一种……喜欢钻研的人群,一旦
投入就完全忘却了外界的状况,这是很能够被这片大陆上所有地人所理解的。于是对于这样一个拯救了他们地镇子。而不巧忘记了
他的儿子的“法 师”,老镇长摸摸鼻子,只能默认了。
两个长者都没有说什么。受害者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法兰自己却尴尬地涨红了脸,拘束地坐了下来。
房间里面一下子安静起来,刚刚还吵得欢畅的两个长者忽然也感到了不自在,老镇长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儿子,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低
着头地法兰,最终还是把眼光转到了老查理的身上:“你这个黑心奸商!这就是你提供住宿的房间?我地天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
么小的房间!”
很显然,老查理成为了前任镇长活跃气氛的工具——虽然他更想知道他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被小法师教训成这样,但是在这种
情况下他怎么能够牺牲自己的儿子呢?当然是让多年的老伙计舍生取义了。
老查理的表情十分的奇妙,他呼哧呼哧地哼了好几声,思前想后了很久,最终发现根本不能反驳,这个老家伙从年轻时候起就这么
的尖 刻,说话永远都戳中软肋,他恼怒地坐了下来——当然,被公认的吝啬至极的小房间已经没地方坐了,他不介意地在地板上
安家落户。
“哼哼。”抹布又兼职了一会儿擦地布,在地上掠过,“我想我们上来不是谈这个的,老伙计!”他示意唯一站着的人坐下。
“哦,当然不是!”老镇长暗自松了口气,很
,就这样,争吵也没什么,他可受不了安静压抑的环 符合这个轻松愉快的小镇的风格。
两个长者努力地在活跃着气氛,暗地里也在互相叫着劲,路西看了看法兰,断定他一时半刻还无法从自己失误的自责中脱离,于是
代替他开口:“我想请你们详细说明一下,你们说的……所谓传承。”
“传承!当然。”老镇长点点头,他瞪了酒馆老板一眼,强硬地抢过话头,而后者则对他挥舞着抹布,不过并没有反驳。
“我们作为镇长,一直以来都有着自己的秘密,秘密,就是责任,这是让每一任镇长都感到光荣的事情。”他挑衅地看了老查理一
眼。
老查理冷笑了一下:“哦?可是我以为,‘镇长最大的作用就是坐在镇长室里面发呆‘这件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理。不是吗?
”
酒馆老板不怀好意地将目光投到了靠在床上的年轻人的身上,年轻的镇长脸红红地侧了过去,回避了视线。
于是老镇长也红了老脸。
好吧,毕竟他们是一个偏僻的,安宁的,愉快的,轻松的小镇子,不是吗?你不能指望这里的镇长能够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他们守着秘密承担着责任本身,就是一种贡献了。
于是老镇长勉强回复了自信,他决定不去理会“嫉妒的老查理”的话,而是解释起“镇长的传承”来。
每一任镇长,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学习。
哦,虽然这样说起来很奇怪,但是他们作为镇长,并不是因为他们总坐在镇长室里面发呆,而是因为他们必须认真学习镇长室那一
柜子的书籍——虽然在如此节奏缓慢的小镇里,并不会真的有一个镇长能够熟读这些书,但是至少他们懂得这些书籍的重要性,不
是吗?况且,似乎先人很伟大的看透了这个镇子的风格,每一个镇长都知道,除了这一柜子的书之外,他们还有一些口头传下来的
关照,那是特别给不学无术的镇长的关照:当碰到一些不符合小镇风格的、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就是用到这些书籍的时候。当
然,没有看完这些书并不要紧,如果碰到这种棘手的状况,便可以去镇子的小木屋,那里面有解决问题的关键。
听起来那个在岁月的流逝中已经变成了“怪谈”的小木屋,是最后的后备力量,但是人就是这样,一旦知道有了最后的依靠,那么
也就不太愿意努力了,更何况有些散漫的自由,是这个小镇最大的特点。
“啊,多么拥有责任心的传承啊。”老查理坐在地板上鼓掌,“于是我们这一届的小镇长,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下,终于去了
危险的小木屋,这是多么勇敢哪。”
年轻人想到自己似乎正是在对着这位小法师吹嘘自己有多么艰难、多么伟大的时候被施法僵直的,不禁羞愧地拉过了枕头。他的父
亲的解说已经很明确了,每一任镇长都应该明白,小木屋是他们的后备力量而已,其实并不存在危险——哦,那他的炫耀算什么!
他简直想把自己捂死……
路西没有仔细探究这三个人的心情,他点了点头,其实相似的话他已经在年轻的镇长的卖弄中听得差不多了,但是毫无疑问的,这
个年轻人是这么多年来懒散镇长中的翘楚,到底是老镇长说得比较详细。
“那么,您呢?查理大叔?”法兰终于抬起了头。
“哦,我!”老查理抖了抖抹布,“好吧,那么,我来说说我家的‘传承’,伟大的,充满了责任心的,绝对有着久远历史的传承
。”
他的重音与咬字,让老镇长咬牙切齿。
第四卷小精灵的故事 (十五)
“你这是针对我!”老镇长听完酒馆老板的讲述,暴怒而起。
“哦?”老查理挥了挥抹布,“这是我们的传承,可不关我的事。我们家每一代都是经营酒馆的,我们每一代的老板都知道,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