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着,再用刑恐怕真的会撑不了审议结果。"
"孤会斟酌,退下吧!"
等祁党胥退出后,一道黑影窜入,恭敬的跪于地。"主子。"
"如何?"
一切已安排妥当,就等他自投罗网。"
"好。"
月弄臣眼神飘向大牢方向。你该明白孤所想为何事吧?依君。
月主,臣明白您心里所想,您为的是要让犰钦以为我们反目成仇进而松懈心防,才有机会消灭掉这个心头大患,臣当然明白!乔依
君自是明白月弄臣的用心。
大牢里弥漫着阵阵的腐败臭味,污秽的水不断由岩石上滴落,最深处,传来细微的轻咳声。
"咳咳咳......"
被关数日的乔依君囚衣上沾了几道用刑鞭笞过的血痕,虽然月弄臣早已下旨为免落得用刑逼供的口舌,命主审们不可轻易对他动刑
,只是主审们皆是犰钦的亲信,对他们而言,只要乔依君不死,怎么用刑都有人扛着,何乐而不为。
倚着岩石凝视着唯一的通风口处,看向天上皎洁明月,此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犰钦捏捏白胡须,脸上露出一抹奸笑。"呵呵呵!这牢里的滋味如何呀?看你还有闲情逸致赏月,看来是过得太舒服了是不?"
乔依君轻咳几声,移了移身子。"有闲情逸致的该是犰大人您吧!竟会来这污秽之地,想必大人是急着试试这牢中滋味吧!"
闻言,怒眉一挑,犰钦随之笑道:"今儿个我心情好,你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倒是你再过几天就要被处死了,看来这牢中又要多
条冤魂啰!"
"冤魂,是啊!你用计让我成为通敌叛谷主人,死,当然冤。"
"咦?怎能这么说呢,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真正赐你死的可是月弄臣呀!是那小子洞察力不足,你怎能将这罪怪到我身上来呢?"
犰钦摇摇手指,一副他死与他无关的模样。
"哈!真是好会推卸啊!将事情给推得一干二净。"他轻笑了声,又道:"说正题吧!你来该不会真想尝尝牢中滋味吧!"
"哎呀哎呀!不愧是一谷之父,果然聪明,我就爱你这份精明呀!"犰钦对他的聪慧满意的点头道:"我想你也不想冤死在这里吧!
与其让个没才能的小子处死,倒不如和我一同统治玥谷,如何?"
"你要我和你一同叛谷。"
"叛谷?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我只是想让玥谷落在更有实力领导者的身上罢了。"犰钦老早就计划推翻世袭制度,自个儿登上谷主
之位统领玥谷。
"你这话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呀!"
"难道你还想告密不成,别忘了现在你的生杀大权全在我的一念之间。"他不以为意地一笑。
"是吗?我的生死似乎只有月主能决定,现在你该担心的不该是我的生死,而是你的生死吧!因为......"顿了下话语,他扬起一抹
笑。"你的大逆之言,恐怕已入了月主的耳里。"
"什么......"惊愕之余,只见一群人已围了上来,看见月弄臣挺立的身影,犰钦这才明白自己中了他们的计。"你、你们......原
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看来这回我可是栽了个跟头啊!"
"犰钦,你的狼子野心孤全看清了,竟想用计陷害忠臣、预谋叛谷,罪无可恕,孤下令斩立决。"
月弄臣一声令下,十来名身着白衣之入围杀而上,暗处十来名黑衣人立即现身保护犰钦。
"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来吗?也太小看我犰钦了吧!"他睨向被关在牢中的乔依君,"你不愧是我最大的障碍,早该知道你的忠诚
难以动摇,是我一时错判,竟还想拉你一块叛谷,我该在你出现在玥谷时就杀了你才对。"
"过奖了。"乔依君露出一抹笑。
"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默契,不过我不会这样就玩完的。"见形迹败露,犰钦也不再装恭敬,露出狐狸尾巴笑道。
"你以为你还有生路可逃吗?"月弄臣道。
"小子,想捉我,难啊!哈哈......"
笑声起,喊杀声也起,两方人马缠斗着,犰钦在黑衣人的保护下逃出了大牢,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穷寇莫追。"月弄臣出口制止想再上前追捕之人。"退下吧!"
"是。"一瞬间,白衣人全撤离。
随后而来的乔依君问道:"逃了?"
"嗯!与孤计划的一样。"凝视着满身伤的乔依君,他心疼不已地说:"这些天苦了你了。"
"为月主效劳是臣的本分,咳咳......"
"听说你病了,怎么样了?"
"臣没事。"乔依君垂下眸,闪开月弄臣关心伸来的手。"伤......您的伤好点了吗?"
"你还会关心孤的事吗?"
关心,怎可能不关心。"是,毕竟您的伤是臣所造成的。"
"只是这样?"
"是。"望着月弄臣落寞的神情,他的心微微抽痛。不想让自己辛苦压抑的情再次重燃,他的目光飘向一旁。"这些天癸咸和党胥一
定都很担心,月主要是没别的吩咐,臣也该回去了。"
下意识的拉住他欲走的身子,连月弄臣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
不是下定决心要忘了他?怎么......心还是被他所牵动。
感受到投射而来的疑惑目光,伯自己的心意被他发觉,月弄臣随意编派个理由:"孤要亲征惊殆谷,你曾夸下海口说三个月内能取
惊殆,孤要看看你是否真有此能力。"
原来是这件事啊!还以为......看来是他想太多了,虽然这是自己所要的结果,但为何他的心仍是如此痛?乔依君唇角吐出淡淡苦
笑。"是,臣定在三个月内取下惊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月弄臣真的好想将他拥入怀中,不让他离开,但他明白自己已不可能再拥抱乔依君那柔软的身躯。
"不能再拥抱你的孤,好苦,你知道吗?依君......"
乔府大厅上,祁党胥与癸咸正愁着该如何搭救人,孰料,一道熟悉的身影却迎面而来。
"相公!"
"依君!"
两人不约而同喊出,癸咸喜出望外的奔向前抱住乔依君。
"相公,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乔依君拭去她脸庞上的泪,莞尔道:"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
"什、什么你回来啦?你知不知道你被关的这几天,我们有多担心你,那脑袋犯胡涂的月主竟然会以为你通敌叛谷,要是你会通敌
叛谷,我看这谷里就没有忠臣了。不让我去探监就算了,还让犰钦的亲信主审你,根本就是想置你于死地。"为了乔依君的事,这
几日祁党胥神经都绷得死紧,见他平安而归,安下心来后,他忍不住抱怨起来。
"不是的,被关是我自愿的。"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大叫。
乔依君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会一声。"突然想到自己冲动的行为,祁党胥一脸惨白惊叫:"哎呀......惨了,我还找月
主理论说他的不是,完了,这下不知道月主又要如何对付我。"
癸咸没理会他的自言自语,睨向乔依君,带点抱怨的道:"是啊!你怎能不知会一声呢?"
"这也是我看见士兵们来捉我时突然想明白的。"
"想的?你们没事先商量过?这、这也太离谱了吧!要是他真拿你当叛谷之人看待呢?你可曾想过这事会有多严重。"癸咸露出难以
置信的神情。
"恩!不过我有九成的把握,毕竟月主不是个随便会因一个谣传就定我罪的君主。"
癸咸不由得佩服道:"相公的自信,真让我难以理解。"
旁人难以理解是当然的,毕竟他们从小就在一起,虽然有着十年的疏离,但他仍是最明了月弄臣心思之人。
"我后天得随月主上战场。"
"上战场?他怎能这样,怎能......"听见乔依君得上战场的消息,癸咸的心情像是从云端上掉至深渊。
一旁自我碎碎念个没完的祁党胥闻言,也惊愕道:"月主真要你随行?他真想害死你吗?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身子是什么情况,哪受
得了行军之累。"
"我曾说过要是我带兵绝对能在三个月内取下惊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他抱住满脸愁容的癸咸,安慰道:"放心,我会回来
。"
第十章
"可恶的月弄臣,可恨的乔依君。"
等犰钦逃出来后,本想会合之前暗藏的势力,没料到这些势力竟然在月弄臣在围剿他的同时也被剿灭。
"息怒呀!犰大人。"一旁仅存的部属劝着他。
"哼!息怒,这口气教我怎么吞得下。"手一横扫,又将桌上的茶杯给摔个粉碎。"联络惊殆主,说是进攻的时机到了。"
"这......可我们的粮草军马都还未足,要是贸然行动恐怕......"
狠狠一巴掌甩去,那名进言之人瞬间被打趴在地上。
犰钦怒道:"敢怀疑我说的话,还不快照我的话去做。"
"是。"主帅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立刻去准备。
犰钦咬牙切齿地道:"月弄臣、乔依君,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玥谷大军直抵言蓿山。
军帐内,众人正商议着如何攻克惊殆。
"惊殆谷易守难攻,要以正常路径攻入,实是不可能之事。"一名大将道。
连日来赶路而行,乔依君的病情又加剧了几分,为免被人察觉自己病弱的模样,也不想影响大伙儿的情绪,他强打起精神,却止不
住喉头欲发出的声音。
"咳咳......"
咳嗽声扰乱了大伙儿,一名将士问:"亚父还好吧?这几天总听见你在咳。"
"没事,只是染了风寒,喝几副汤药就没事。"给了他们一个别担心的微笑,又道:"刚才不是说到惊殆谷易守难攻吗?我倒有个对
策,就是让他们自己攻过来。"
"这怎么可能!有如此好的地势谁会笨到不用。"将士不苟同地反驳。
"我说这个对策并不是没有根据,你们忘了吗?犰钦也在里头,诬陷我的事被识破,暗地的势力又被剿灭,现在的他绝对冷静不下
来,再加上他对我可说是恨之入骨,要是我挑衅几句,你们认为他按捺得住吗?"
大伙儿都觉得有理的认同点头。
月弄臣也觉这计策不错,"就照亚父之策进行。"
"是。"
讨论出对策后,大伙儿鱼贯离开帐棚,乔依君收拾起军事图起身欲离开,一道身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几天你的脸色很差,身体怎么样了?"
微颤的身体闪过他伸来的关心之手,月弄臣凝视着扑了个空而悬在半空中的手,他的心是痛的。
月弄臣苦笑一声,"就算无情了,难道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吗?"
像小时候那样?如果我的心不再有你,或许能吧!只是现在的我依然不可能。"君臣有别这已经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他明白这些话只是想切断两人关系,要他别再对他动情的借口罢了。
月弄臣狠着心道:"你想说的是要孤不要再缠着你是吗?别自抬身价了,你还没这资格,孤早对你没感觉了,会问你病况,只是想
知道你能否为孤取得惊殆谷而已。"
没感觉了!听见这样的话,他应该是松了口气才对,可不知为何却痛得更加厉害。
手抚着胸口,半垂下眸子。"月主放心,臣一定会取下惊殆,要是无事,臣就先退下了。"
走出帐外,乔依君不想让人瞧见落下的伤心泪珠,急奔至自己的帐棚内,哭趴在矮桌上,怕别人会听见自己的哭声,他捂住唇小声
低喃:"乔依君,别哭,不准哭,听见没有,这样做是对的,是对的,所以不准哭,咳咳咳......"
急咳中,掩住唇不想让声音传出的手沾满了血,望着手中鲜红的血,乔依君停住了泪水,一抹笑淡淡在唇角漾开.
现在的心痛是值得的吧!
弄臣,在我死时,我想将对你的情全盘诉出。
在乔依君的激将法下,犰钦果真忍受不了言语上受辱的情绪,出谷与之交锋。
两军攻防,月弄臣与乔依君与军队走散,来到密林内,犰钦随后跟了上来将两人逼至悬崖边。
"呵呵呵!看你们还往哪儿逃。"犰钦杀红眼,挥动着银亮大刀狂笑。
"这还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杀我们。"
月弄臣挑衅的话语,激起了犰钦更想杀他们的心,霎时,犰钦疯狂地挥刀向他们直砍而去,月弄臣绊了下脚,跌坐于地。
"受死吧!"犰钦看准时间,一刀砍下。
"小心。"为保护月弄臣,乔依君用身挡下挥来的刀,瞬间,血四溅,染红了土地。
"依......依君、依君!"怒瞪着,月弄臣狂吼道,"可恶!"
手上短刀紧握,直刺上去,一瞬间,两人停住了动作。
"不该是这样,我处心积虑多年,竟然还敌不过命,太可恨了,唔......"犰钦手上的刀掉落,口吐鲜血,带着满腔的憾恨死去。
见他倒下,月弄臣抱起乔依君直奔营区。
士兵们见他们全身是血,连忙上前采问:"月主、亚父,您们怎么了?"
"少废话,还不快叫军医来。"
"是!"一名士兵急忙跑去找人。
月弄臣抱着乔依君走入帐棚内,生怕碰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将他轻放于床上,望着满身是血的乔依君,他恨不得这些血是自己所
流。
不久,军医匆匆跑来。
"月主圣......"军医正打算行宫礼,却被月弄臣打断。
"都什么时候了,别跪了,快来看看亚父的伤势。"
"是。"军医连忙上前诊治。
一盏茶时间过去,军医将乔依君的伤口做过处理后,随即上前查看月弄臣的伤势。
月弄臣挥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军医,不耐烦的问:"亚父怎么样?"
"小的已经为亚父的伤口做了包扎。"
见军医脸色凝重,月弄臣心知不对劲。"还不快说出实情?"
心一惊,军医咚的一声双膝跪地,颤抖着身子,因为过于紧张话说得有些结巴。"是,亚、亚父他......之前就有病在身,现在又
受这么重的伤,恐怕......活、活不了多......"
"闭嘴!"月弄臣怒吼一声,"没用的家伙,竟敢说出这种话来,医不好他要你们何用,全拖出去砍了。"
"月主饶命。"军医惊恐地五体投地,身体直颤抖个不停。
知道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他怒吼着:"滚!统统给孤滚出去。"
"是!"一听,大伙儿急忙退出帐棚。
月弄臣跪在床前,拉着乔依君的手低喃:"撑下去,给孤撑下去听见没有?你要是死了孤绝不会原谅你。"
身体好痛......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乔依君,缓缓睁开双眸,螓首一偏,月弄臣帅逸的脸庞即映入他的眼帘。
月主?
照顾了他整夜才刚入眠的月弄臣,听见耳边传来细微声立刻醒了过来,一睁眼见他醒来,脸上喜悦之色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