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那无关。」
「怎会无关。」在他知道籽还有另一涵义时,就眷恋也害怕着这个位子。「您该知道籽是……」
「闭嘴。」说着,抱着他走入玻璃屋内。
门一开,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与外头的千百种花色不同,映入瞳孔的只有单一色--白。白花的形状十分奇特,是从未见过的花种,白的如天上云彩,地下皓雪。
慕容不该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忘丁方才争执之事,「这是?」
「我为你培育的花。」
「为我?」他不懂植花种树的事,可是他明白要培植出另一种新品是极为不易之事,有人终其一生还未能培育出来。谁都知道花无华有很高的植朵技术,可就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小时候不管是威逼利诱都没法让他玩花,他竟为他栽植出新的花种。
「没错。喜欢吗?我独为你拈花惹草,此花只为你而存在,我的心意你懂了吗?」吻着他的颈子,「说爱我好吗?」
如此感人的话语任谁都会心动,更何况是他,眼眶中泪打滚着,「我……」爱字要发出音来时,却又想到要这一说出口,之前的心思不就成了白费。
咬咬唇狠着心,冷冷说:「一朵花怎可能让我动情,我说了,我对你无情,小主子别再自作多情了。」
「你!」花无华本以为让他看自己为他苦心栽培的花,他必会感动不已,没料到,得到的答案更让他心痛。「你真对我一点都没有情存在?」
「要我说几次,没有没有。」
「住口,闭嘴,说谎,你对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说呀!说你有情,说你爱着我,说你会成为我的籽。」激动的将他压倒在地上,狂吼。
「不可能。」
「可恶!」狠狠槌着地面,手渗出了鲜血,怒气似乎还未发完,站起身,狂扫着开的极美的白花,受不住他的摧残,花瓣如雪般掉落地上。「你狠,你真狠,十年前弃我,十年后依然弃我。哈哈哈……对我无情是吗!好,很好,哈哈……」狂笑声中带着怨恨与怒意,随着他的离开声音也逐渐转小。
望着早已不见人影的方向,慕容不该泪终于落了下来。
「咳咳……」轻咳声中,只见白花被鲜艳的颜色染红。
凝望着被染了血色的花瓣,自我催眠着:「这样是对的,我是个将死之人,不能拖着小主子毁了名誉,我这样做是对的,咳咳……是对的。」
泪将痛冲淡了,却冲不淡对花无华的情。
第九章
没有人知道花无华为何又变了,变的比以往来的风流来的不羁,处处留情,连闺女少妇都沾染。要不是畏惧他少子的身分,或许还会是未来的花主,大伙儿皆闷在心中敢怒不敢言。
知情他为何如此放浪形骸之人根本劝说无用,而唯一能劝住他荒唐行径之人又开不了口,只能任由他胡闹下去。
最近花无华更是变本加厉,将娈童女乐招至园中,成天饮酒作乐夜夜笙歌,惹来不少非议,宫中传出花主要撤掉他花主候选者之位的声音,一听这谣言原本以为攀上一门好亲事的莫相国也急忙想退婚。
扫着院落的仆人们,耳边不时听见隔墙另一头传来淫声浪语,听着都不由得脸红起来。
「喂喂!你们说,小主子是怎么了,以前就算再胡闹爱玩,也不会将女乐叫入园里,更不会去惹人妻妾,现在的小主子好似变了个人呢!」一名丫头皱着眉说。
「可不是吗,唉!也不知道小主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小主子不是很听慕容公子的话吗?怎么会连问劝都没有。还是说,小主子会变成这样和慕容公子有关呀!」一名爱八卦身体微胖的老妈子,像推理着什么说着。
大伙儿对她的话,不由得一致的望向阁楼。
他们的话慕容不该全听见了,他们猜测的没错,花无华的改变因他而起。满是愁容凝望向不远处的院落,眼一眨,泪又滚了下来。
此时,敲门声响起,拭去脸庞上的泪。
「请进。」
门开,初莲端着碗汤药走入,直往他那儿走,瞧他眼红肿的不成样,也明白他又哭了,又失眠了。
「又哭了。」这已不知是他这几日来的第几次落泪了,看了真叫人心疼。「就算十年未哭也不用一次哭足吧,很伤身的,来,将药喝了。」
看着乌黑的药汁,他摇头,「我的毒已蔓延开了,再喝也只是浪费而已。」
他说的没错,药对他早巳无效。
初莲放下药碗,坐在一旁矮椅上,「我……」
「有事就说吧!」
「你该知道小主子近来是愈来愈荒唐了,他的行为正巧让宫中异己之人有了话说,小主子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花主都难保他的地位。」
「你要我去劝说,要如何劝?说我对他有情,说我爱着他,琮夫人能接受吗!」苦笑着回应。
「这……可再这样下去。」他当然知道不能如此说,可除了慕容不该又没有人说得动花无华。
望着窗外,慕容不该淡淡的说:「放心吧!没有人会对个死人动情。」
「什……」突如其来的话语,初莲着实一惊。
确定着他的疑惑说:「甘歇原是多所顾忌,但眼下形势对他而言是有利的,他必会趁此机会有所行动,我得在他行动前杀了他。」
「你该不会想……这事这是和小主子再商议的好。」
「不,不管这事是否属实,我不要小主子被冠上弑亲之名。」大伙儿早私下流传,甘歇有着花氏的血统,只是被外戚所领养了,也因这个流言他才会有如此野心想夺花主之位。
「可……」本想劝阻,见他坚毅的眼神只好作罢。「你哪时动手?」
「后天是甘歇六十大寿。」
初莲疑睇而去,一抹忧愁染上容颜,「要是你死了,小主子肯定受不了。」
他又何尝愿意看着心爱的人难过,只是不如此,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而已。
「时间久了,一切都会习惯。」
「但愿如此。」他明白,花无华对慕容不该的情,是时间所不能湮灭,只会更加滋长罢了。
突然一个仓皇声音响起。「慕容公子,慕容公子……」
「是你。」是他在玻璃屋外见过的少年,见他气喘吁吁而来,疑惑道:「有事吗?」
「不好了,小、小主子他……」急跑而来,让他说话断断续续。
「小主子,他怎么了?」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捉着少年问。
「小主子他拿着火烧玻璃屋内的花,您快去阻止吧!那是小主子多年研究的新品……」
没等少年说完,慕容不该已不见人影。
急奔至玻璃屋,只见火红的烈焰烧着屋里的白花,火光里,一道身影手持着火烧着花丛。
「小主子,您这是做什么?请住手呀!」
甩开拉着他的手,反捉住他,他的表情是喜也是悲。「怎么,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是吗!」
放荡了数日,本以为他会来劝阻,却苦等无人,喝着问酒的他一时气愤,想到玻璃屋里的花,自己是下了多大的情感培育,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而更加火恼。
「您为何要这么做,那可是您苦心研发而来。」
「哼!那又如何。你该知道这花本来是为你而培育,知道他生长的最主要因素是什么吗?你不知道吧!它需要情来灌溉,既然你对我无情留花又有何用,还不如烧了。」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新品种的花。
在他的心中白花如同慕容不该,既然他不对他有情,留着花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越是这样想,越想将玻璃屋内的一切烧尽,毫不留情地烧毁所有。
慕容不该根本制止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被烧的不成形。
双膝跪落地,呆凝着愈趋旺盛的火势。
这样的举动代表着两人的关系就此结束了吗?
思及此,心痛的忍不住落下泪。
凝视着他的泪,花无华怒上眉稍吼着:「以前你只为我而哭,现在你竟为花而哭,却不为我而泣,可恶!过来。」强拉着他往一旁的凉亭,一把将他摔在石圆桌上。
「呜!」被摔疼的他轻蹙眉,见花无华强解自己的衣衫,害怕的问:「您、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别忘了我们定的契约,你想要我当上花主吧!那就乖乖听话。」多日未碰触他,身体早就忍不住想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里。
不容他反抗,解下腰带将凶器掏出,没有前戏没有温柔,有的只是想解放的炙热直冲入小菊花里。
「啊!--唔……」突如其来的撑大,不适应的轻呼。
花无华不再有先前的爱抚动作,摆动着腰恶狠地来回抽插。
随着他的摆动晃动着身体,口中流泻出不成调的音,直至体内被热液填满,利器才满足地离开他的身体。
逞完了兽欲,整整凌乱的衣服,临走前说着:「就算你对我无情也无妨,契约依然是契约,你的身体依然得供我玩乐。」
是的,就算得不到他的情,就算卑鄙也要用任何手段留住他,尽管只是身体也无所谓。
他怕看了自己会心软不再多看,转身拂袖而去。
慕容不该就像个被玩乐过后的玩具丢在桌上,蜷曲起身子,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他不在乎他如何对待自己,他伤心难过的是,自己无法表达出的情感。
别苑内灯火通明,靡靡之音掺杂着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回荡于四周,被一群容貌姣好、身材玲珑的女子撒娇,与矫俏俊美的男子耳鬓厮磨、魅语淫声包围,本该是人间乐事谁不欢愉。
坐于贵妃椅上,半裸着身的花无华一脸臭得像谁欠了他几千万两似地,根本融入不了欢乐气氛中。
烦躁的一口饮尽杯中之物,眼神不时飘向咫尺之遥的阁楼,前天太过激烈的行为肯定是伤着了他,很想去看看他,可又拉不下这个脸。
该儿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小主子喝呀!」一名貌美的女子娇柔的声音说。
「来,小主子吃口桂花雪糕。」另一名少年趴在他的身上媚笑。
以前的他多喜欢这样热闹的感觉,可现在只有心烦。
再饮了口酒想解烦闷,只是越喝越烦,看着杯中液体,老是有慕容不该的影子出现。
我这么想他,难道他都不想我吗?
越想越气,手中酒杯一摔,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可恶!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所有人停住了动作。「小主子,您怎么了?」
推开黏在身上的男女,站起身来,没理会他们的疑惑,迳自走离。
来到阁楼,花无华站在门外,一只手挂在半空中像定格似的动也不动。
「花无华,这可是你的房间,有什么好犹豫的。」
深吸了口气,放下手,转而抬起脚将门踹开,原以为会见着多日不见之人,可里头除了熟悉的摆饰外,空无一人。
人呢?「初莲。」
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小主子有何吩咐?」
「该儿呢,他人呢?」
「这……」
「还不说。」见他迟疑,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上哪去了?」
「不该他……」顿了下,才道:「他去刺杀甘歇了。」
「你、你说什么?可恶!我不是要你看着他,为何没阻止他。」担心着他的安危,不再多责骂急忙前往找人。
可恶!你千万不能出事。
甘府寿宴上,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好不热闹,经过一番阿谀奉承酒足饭饱后,终于寿宴也落幕了。
丫鬟们搀扶着甘歇来到房内,为他宽衣解带,换上套舒服的衣裳。
今儿个不仅是他的大寿,也是他敲定举兵叛变的日子,一想起将坐上花主之位,他就心乐的多喝几杯。
「今儿个大人我高兴,来、来,统统拿去。」由袖口中拿出十来张银票塞给她们。
拿到赏钱当然高兴,丫鬟们无不阿谀的连声道谢:「谢花主赏赐。」
被她们喊花主,甘歇完全轻飘飘了。「好好,好个花主,哈哈哈,再赏再赏。」
他高兴,她们也乐得领赏,打点好一切后,「大人,奴婢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完,鱼贯而出后随手关上门。
当门合上时,微弱的烛火映照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甘歇。」
冷冷的声音传入耳里,如此大胆的称呼让他气愤不已,站起身来正想骂人,在看见来者是谁时,酒意全醒了。
「是你,你这背叛者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来……人。」当他想喊人时,阴冷的剑已抵到他的脖子上。
甘歇的声音虽然没多大,但也将护卫他的人给喊了来。
紫衣人瞧见,吼着:「慕容不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主公如此无礼,还不快放了主公!」
剑在颈上,他要一不小心,别说当花主了,连命都不保。甘歇威吓说:「不该你身上的毒,除了我谁也解不了,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慕容不该冷嗤一声,「那又何妨。」
「你、你难道不怕死?」养了他这么多年,甘歇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是不怕死的,「花无华,你要是敢杀了我,暗部的人绝对会杀了他,你不想他被杀吧。」见用他的命威胁无用,想起紫衣人说过,他十分重视花无华,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他也是他的弱点。
似乎早知道他会如此说的冷冷一笑,「杀的了再说吧!」他知道花无华并不是没有暗藏的实力,所以他并不为他担忧。
「你……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情与教导之情,别忘了,我可是将你拉拔成优秀杀手之人。」威胁不成,转而温情攻势。
慕容不该冷笑道:「对你而言,我也只不过是你的一只棋子,教育我也只是为了替你杀更多人不是吗!」
见威胁温情都无效,也明白今儿个他是死定了,恼羞成怒吼着:「慕容不该你这该死的家伙,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一块儿死。」
抽出一直藏于腰间的短刀,狠刺进他的腹部,慕容不该一个反手,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下。
紫衣人喊着:「杀了他,为主公报仇。」
孰料,所有人没有忧伤神情,反而露出一抹笑。「他终于死了,我们也自由了,谢谢你,不该,为我们解除了禁缚。」话落,所有人一哄而散。
「你,你们,可恶!主公养你们算是白养了。」紫衣人怒瞪着他,「就算只有我一人,也要为主公报仇。」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人会动情。
身负重伤加上毒已入末期,自知已无命见明日太阳,慕容不该淡淡一笑,「主公没有白疼你呀,杀了我吧!」
利剑直往慕容不该的喉间,就在将刺入时,紫衣人的身被另一把剑所刺穿,他转头看着后头。
「是你……」他带着含恨的心,倒下而亡。
流血过多的慕容不该一个倾身,被抱住了腰。
「该儿,该儿……」
意识已渐模糊的他,一抹淡笑扬起,「小主子,没想到临死前我还能见着您一面,这算是上天对我的恩泽吗……」
「不准,我不准你胡说,你会没事的。」
「不,我,我恐怕,呃呜!」他口吐黑血。
「可恶!」压住他受伤的伤口,可血依然不停流出。「这血为什么止不住。」
伸着手,抚着他的脸,「小主子,临死前,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定要当上花主。」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答应我。」
「好,只要你好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还有……」
「还有什么?」
「忘了对我的情,另觅真情。」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我放弃,你真的很残忍。」凄苦笑了数声,「告诉我你的真心话,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情。」
「我……咳咳!我对您……」
垂落的手,再无生气的脸庞,花无华无法接受的大吼:「该儿该儿,不!不要,不要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