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放生）+外篇————千叶京幽

此时的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光从声音就能听得出，他的确很不对劲。

“我劝你还是安分点，这样对谁都好。”

他抬手扯住我的头发，“呜……”我被迫跟着他往里走，随后被扔在床上。

何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必须要逃，不惜一切代价。

我挣扎的想要坐起来，他却欺身压了上来，顺势将手探入了我的裤子。

“你给我滚开！”我毫不犹豫的大吼。

他却充耳不闻，径自开口，“你跟方刃做过了？”

“你……阿……操！你Y把手拿出去。”

“哼，第一次阿，方刃还没来得及下手？”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有病吧？放开我。”

“事到如今，是你的话会放手？”何炎再次抓起我的头发，“我可没那么好心。”

语毕，他吻了上来，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我头一次感到懊恼，对于此刻束手无策的状况。

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好，我不想坐以待毙，果断地咬下去之后，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何炎退开了一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你不是跟谁都这么玩的吗？有必要抗拒到这个程度？”

恍然发觉他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我赶忙开口，“何炎，你放开我，一切还……”

“来不及了！”一句话打破了我仅有的希望，“凌风，你放弃吧！我今天决不放过你。”

“混蛋……”

“骂吧骂吧，不过你该知道，顺从一点自己会比较好过……”

“你等着！”

“我当然会等！”

我从没想过会跟他闹到这种地步，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何况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紧咬着下唇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呻吟出声，这是我此时仅有的抵抗

手腕传来的疼痛感，并没有促使我放弃挣脱，尽管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慢慢的，我开始变得无法正常思考，但意识却格外清晰。

何炎的技巧很好，但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尝试。

在他进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强烈的疼痛，或许是已经麻木了。

我始终无法理解那些被人压在身下却依然叫得开心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意识逐渐远去，最后印在我脑海中的，是何炎模糊的面孔。

次日一早，全身酸痛的感觉像我宣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手腕的束缚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绷带。

我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发现身上正穿着宾馆的浴衣。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人上，更何况还是被迫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门缓缓地打开，何炎端着早饭走进来，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闪过瞬间的尴尬，“你醒了……”

愣愣的看了他一阵，“我去洗脸……”我勉强的保持身体平衡，尽可能放慢脚步避免跌倒，有些摇晃的走进浴室。

反手锁上门，把水管开到最大，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略显疲惫的神态，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刷牙洗脸，我讶异于自己的冷静。说来也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改变不了任何事。

回到房间，我没有任何避讳的在他面前换好衣服，走到桌子旁边吃早饭。

牛奶入口的一刻，我感觉有些恶心，些许迟疑之后，拿起了旁边温热的白水。

何炎坐在床边，一语不发。

我有些勉强的吃掉了托盘里四分之一的食物，起身离去，“我先走了……”

推开门的刹那，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随后静止。

走出宾馆大门没多远，我拐进一个狭小的过道，抑制不住的吐了起来。

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此刻只是不停的干呕。

“咳……咳咳……”咳了一阵，我在路边拦了车直接回家。

推开房门，老妈正在厨房做午饭，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昨晚上哪儿了，怎么一宿都没回来？”

“朋友过生日，玩得晚就睡那儿了。”

“怎么也不知道打电话回来？手机也不开。”

我从兜里摸出黑屏的手机，“没电了，本来想打来着，后来闹起来就忘了。”

“行了，去洗洗手吧，一会儿你爸回来就能吃饭了。”

“我不饿，中午不想吃了……”

“怎么了？”老妈从厨房走出来，“不舒服？”

“没有，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为了避免老妈看到手腕上的绷带，我从餐桌的另一边绕过去，走向房间，“等爸回来你们先吃吧，我睡醒再说。”

从衣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对白色的互腕套在手上，我这才安心的爬上自己的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敲门声吵了起来。

“小风，别再睡了，起来吃晚饭了。”

“嗯，就来。”我应了一声，懒懒的坐起来，除了全身酸痛，到是没什么其他感觉。

挣扎了一会儿，我擦了把脸，出现在门厅的餐桌上。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病了？”说着，老妈将手覆在我的额头上，“不烧阿！”

“可能是昨天喝多了，头疼。”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胃里空空的，却没有想吃的欲望。

“要不我明天不去公司，在家看他吧？”老妈皱着眉看着我爸。

“我没事，您放心上班吧！”

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我拿起面前不多的饭，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吃完。

“酒量不好就少喝点，玩起来就不知节制。”说着老爸在沙发旁边的柜子里翻了一阵，“睡觉之前把这个吃下去，明早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爸。”我拿起桌上的药，“那我回屋了。”

锁上门，我直接跑去浴室，趴在水池边吐了一阵，才略微好受一些。

吃什么吐什么的情况维持了大概两天，好在老爸老妈公司忙，我才不用再花心思说谎。

返校的日子并不是非去不可，我的缺席自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过，明天开学，不去是肯定不行了。

连续三天没出家门，手机也一直没开，我家没装电话，因为老妈说不想在家的时候还被公司的人打扰，何况我们三个都有手机。

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电池换上，开机没多久，铃声就不停的响。

我一条短信都没看，全部清空，打电话叫外卖送了碗粥过来。

傍晚时分，柳凡来了，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柳凡，你始终还是放不下。

我编了个很好的理由，听完他便到厨房给我弄吃的。我下意识地笑了，他肯定觉得我是因为这些天不爽，又跑去找人打架，而且还跟他有关。

如果他觉得亏欠那最好，这样他就不会怀疑。

至于那枚戒指，如他所愿，我会在再次见到何炎的时候还回去，然后彻底结束这场游戏。

开学第一天，只有下午半天的课，还是全系一起的大课。

从进了宿舍的门开始，我就一直躺着不动。

“凌风，你不会是假期里纵欲过度吧？怎么第一天就这么没精神？”

“他这两天家里事儿多没睡好。”柳凡坐在我床上，随口说着。

“那也得吃午饭吧？”何炎靠在我对床的梯子上，“要不回头给你送上来？”

“不用了，我不饿。”我懒懒的翻了个身，面朝墙，“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说得也是，对于凌风来讲，睡觉一向比吃饭重要。”

“呵呵，这儿有我看着，你们去吧。”

下午课上到一半，我突然觉得饿了，跟柳凡打了招呼便偷偷溜了出去。

刚迈出教学楼的大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找何炎？

“何炎在五楼阶梯教室上课呢，你要找他还得等会儿。”

“你……”方刃迟疑了一下，“你们俩那天出什么事了？”

“我们俩能出什么事，还不就那样。”我避重就轻，“我正要出去吃饭，你自己在这儿等吧！”

“我陪你？”

“那你请客吧！”

我们去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必胜客，当方刃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人在十分钟之内解决了一张12寸的披萨时，很是惊讶，“凌风，你多久没吃饭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钱没带够阿！”随后再次叫了服务员。

于我来讲，何炎始终是个特殊的存在。

跟他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的确经历了很多不曾想过的事，不管自己是否愿意。

他让我初次体会了相遇的喜悦，相处的幸福，以及相离的思念。但与此同时，也让我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味道。我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游戏里，自己已经输了。

我曾以为自己认真，他也会认真，只因我们是同一类人。但是我错了，何炎他远比我料想的高明得多，他的想法并不是我能看透的。

其实我早该放手，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完全是自找的。

瑶瑶曾说，爱一个人，会不惜为他付出一切。

那天的事我的确可以刻意遗忘，但当时的感觉却清楚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不曾有人这样对我，即便爱，那份屈辱也不可能轻易释然。

我始终理解不了，难道单凭爱，就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对方抛弃作为男人自尊？

又或许对于何炎，我并不爱。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趁现在抽身，还能让自己输得不那么难看。

说起来，无法改变的事，只要能想得开也没什么大不了。

四点半，我缓缓开口，“再有二十分钟就下课了，你现在可以把钱留下然后去找他。”

方刃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子，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你真应该去吃自助。”

酒足饭饱，我悠然的在校园里散步，思量着应该到哪儿去找何炎，碰巧接到了他的电话。

“凌风，我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方便来一下吗？”

“嗯，一会儿见。”我停下脚步，原地转了108度，顺着刚才的路走了回去。

何炎挑了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导致我叫了三声服务员才有人过来。

他盯着我带着护腕的手，“伤还好吧？”

“差不多了，只是行动上有些不太方便。”

“对不起……”

我淡然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风……”何炎微微皱着眉，“我认真了。”

闻言，我抬起头，一脸不解，“什么？”

“从你一身是伤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玩不下去了。”他迟疑了片刻，“我知道你是方刃喜欢的类型，从一开始就想避免你们接触，所以才会干涉外联的事儿，才会在他们校庆时代替那个副会长跟着。”

我听得漫不经心，现在还有什么必要解释？

“我也控制过，试着远离你。我掩饰节制伪装发泄遗忘，我……我却骗不了自己。那天，看着你和方刃站在台上，我拼命提醒自己要控制，我怕伤害你，可是……我突然觉得，你离我好远，虽然一直在身边却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一句一句的说着，我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逼得透不过气。

我本以为他再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动摇，但现在……

刻意别过脸不再看他，“何炎，分手吧！”话才出口，心里一阵酸痛，不明所以。

“为什么？”

“因为你认真了。我们之间不过是场游戏，要是认真，就再没有进行的必要了。”

“难道你从始至终都没认真过？”他笃定的表情，让我无法否认。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企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就算有，也是对游戏，而不是你。”

“我不信。”

“反正我不想玩了，你要还想继续，可以找别人。”

“如果我说只要你呢？”

直接无视了他话里的内容，我拿出那枚戒指，放在他面前，“这个还你。”随后起身要走，却再次被他拉住，“我真的喜欢你……”

我不想再听他说了，一句都不想。我要离开，立刻，马上。右手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径自将咖啡杯推到地上。顿时，破碎的声音在我们周遭四散开来，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也跟着碎掉了。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服务生赶忙跑了过来，“先生，你没事吧？”

“没有……”我从钱包里拿了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我先走了。”

何炎并没有追上来，好在我们都还清楚地知道，在旁人面前不能暴露这种关系。

第15章

对于一个人来讲，大部分的时间思维跟行动是无法统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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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一般的离开了咖啡厅，我没走几步，便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要打车吗？”

“嗯！”我反射性的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哪儿？”

“你先随便开吧！”司机有些诧异的从倒后镜看了我一眼，随后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乱糟糟的，只希望能有人把我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车速并不快，我不时地望向窗外，但其实什么都看不进去。

又过了一阵，司机终于忍无可忍的开了口，“那个，您到底要去哪儿？”

“啊？”我这才回过神，猛然看到不远处有家7-11，“靠边停吧！”

在店里买了包烟，我坐在门口的石台上抽起来，思考着现在身处何处。

“凌风？”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方刃他们乐队的那个bass，记得是叫夹子吧？“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他毫不见外的抢了我手里的烟，“我家就在这附近。”

“是吗？”我没理睬他，随即又点了一颗，“这时间还在这儿，你今天不用上台？”

“恩，今天休息。下来买点吃的。”他扬了扬手里的带子，“你现在有空吧？上我家坐坐？”

“我……”

“行了，来吧！”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就走。

其实他家除去堆了满地的唱片，以及一些尚未清理的生活垃圾，勉强还算干净吧……

“你喝什么？啤酒？”

“白水就行。”我艰难的行走，最终在被衣服掩埋了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白水？你怕酒后乱性阿？”他扔了灌啤酒给我，随后打开音响，有些摇晃的挤到我身边坐下。

我稍稍向旁边挪了挪，“你一个人住？”

“嗯，就是常有朋友过来。这两天太忙，没来得及收拾。”说着他把茶几上的空易拉罐向旁边一推，将刚买回来的食物放在上面，“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