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颤颤巍巍的扭过头,被刘辙拎着耳朵拽回来;再把头扭向另一边,又被刘辙拧着脸上的肉,一点一点的扳过了下巴。
金石疼得眼泪水汪汪:“这怎么能怪我,老子我色令智昏,一见美女就啥都忘了,这谁都知道!”
“可是我们在逃亡!”
“一个人逃亡才格外孤单饥渴嘛!”
“什么一个人!难道我不是人?我不在逃亡?!”
“……你又不是美女……”
“不是美女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因为美女我们才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又落了网!”刘辙愤怒的抓着金石拼命的摇晃着,“下次只准看我,不准看美女!听见没有?下次只准看我!你的眼睛里应该只有我!不准看别人!不然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
“我赢了,”郑平不动声色的关掉远程监控,“先告白的那一个是刘辙。”
楚汐坐在高高的扶手椅里,脸色阴晴不定。
郑平愉快的走过来,俯下身盯着楚汐的脸,伸手俯在椅子的扶手上,悄然把楚汐环在了自己胸前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愿赌服输……这话是你说的,对吧?”
楚汐猛地站起身,动作之猛甚至差点顶到了郑平的下巴。扶手椅因为仓促的撞击而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与此同时楚汐一个急转,几步冲到了卧室门口。
伸手拧门把,门锁喀嚓一声,牢牢的挡住了逃生的步伐。
再拧,不动。
还拧,仍然不动。
楚汐转过身靠门站着,郑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沉沉的笑着,轻松愉快,志得意满。
楚汐强自镇定:“我会叫人的。”
“叫啊,”郑平鼓励他,“叫吧,叫大声点儿。”
楚汐深吸一口气,大叫:“董——”
“别叫她,她现在很忙很忙。”
郑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微笑着晃了晃:“看见这个没有?……董家大小姐新买的粉底液,心肝宝贝视若性命,现在她应该正躲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到处找她的小心肝儿……”
楚汐张开嘴巴,半晌才挤出来两个字:“……卑鄙!”
郑平随手丢掉那瓶粉底液,继而楚汐感觉到一双很不规矩很可恶的手,轻车熟路的按在了他后腰最敏感的那个位置上。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带着一点暧昧和情色的意味,渐渐的渗透了肌理,蕴染到了彼此之间流动的空气中。
楚汐抬眼看着郑平,后者能轻易的看见他眼底的水光。这人真是漂亮,当他愿意的时候,那一点点的仿佛春色一般的笑意,就能让人神思恍惚、意态癫狂。
轻薄的吻从侧颈上悄然来袭,湿热的唇在耳后留下充满占有意味的痕迹。楚汐好像难以站稳一样的伸手扶在郑平胸前,然后这个吻渐渐的上移,渐渐的加深,唇舌纠缠,带起来沾染着一点血腥味的甜蜜。光线透过窗帘,隐约勾勒出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仿佛鸳鸯交颈一般,渐渐的掀起一室春情——
哗啦一声郑平胸前口袋里一空,接着胯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膝盖,他嘶的抽了口气痛苦的弯下腰,只见楚汐飞快的用那串原本放在他胸前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郑平扶着墙,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楚汐:“你你你……小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楚汐拍门狂笑:“活该!色令智昏!色字头上一把刀!报应!”接着砰的一声把门一关,钥匙随手丢出了窗户。
郑平猛扑到门上咯吱咯吱的用力挠:“回来——!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残忍,太残忍了——!”
“自己用右手解决吧^^”
楚汐甜蜜的向那不断发出尖利咯吱声的可怜门板抛了个眉眼,接着皇后般仪态万方的逃之夭夭了。
郑平疯狂的挠门,在电光刺啦声中狰狞万分:“……你下次最好祈祷别让我逮到,不然老子他妈的让你一星期都下不了床!……”
车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刘辙眼前一黑,一个保镖用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刘辙恶狠狠的抱怨:“太紧了,想勒死你爷爷我?”
保镖于是听话的松了松:“爷,这样可以吗?”
“我有知情权!我有人身自主权!”刘辙扭来扭去的抗议,“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是犯罪的!是违宪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有关人身权的条列中规定……”
金石乖乖的让人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忍不住安慰他:“好了刘辙,想想看,现在我眼里谁都没有了,身边只有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话音未落就干净利落的被刘辙嫌弃了:“闭嘴!”
金石乖乖的闭上嘴巴。他们被人领下了车,也不知道左晃右晃了多久,一直到上了几级台阶,然后在一栋大房子里转悠了半天,接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之一个被锁上的小卧室。
这个房间很小,窗帘厚厚的遮着,光线很昏暗;金石唉声叹气的倒在另一边,被两个保镖认真的压着,一副江湖落拓英雄客的经典造型。
刘辙比较凶恶难伺候,一脚踹开企图接近自己的保镖,自己一骨碌爬起来,大摇大摆的问西装男:“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西装男微笑着,站在一边,轻轻一个眼色,手下便默不作声的捧上一个托盘来。
托盘里是一把枪,一颗子弹。手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金石,轻声道:“您老可拿好了。”
金石不接,抬眼严厉的盯着西装男。
西装男耸了耸肩:“这样的。我家主子说,这次原本是要解决刘督察的,StevenKing卷入进来是意外情况。但是现在放您走也不可能,如果您愿意一枪杀了刘督察的话,您就算是我们的人了,您愿意留也好愿意走也好,都不和我们相关了。怎么样?我家主人的这个条件,很慷慨是吧?”
刘辙一下子惊呆了。
他愣愣的看着金石。金石默不作声的想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的拿起枪,把子弹装上去,然后慢慢的抬了起来。
他不可能把枪口对准西装男,这房间里所有人手里都至少有一把枪,在他有什么异动之前,他会首先被打成筛子。
枪口在空中犹疑了几秒钟,然后慢慢的对准了刘辙。
刹那间刘辙整个人血都冷了下来。
好歹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好歹喝过酒逃过命,好歹他还曾经觉得这个金石不错,能当个朋友,甚至是很好很好的能肝胆相照的朋友……
现在这个人,竟然把枪口对准他?
刘辙紧紧的盯着金石,好像除了看着他以外,都无法感觉到其他任何的存在了。然而金石没有看他,金石的食指在扳机上紧了又松,然后猛地掉转了枪口,对着自己的掌心!
刘辙心脏剧烈的抽动了一下,他还没叫出声来,只听砰的一声响!
“……哈哈哈!”
金石大笑着,把枪随手丢在地上,晃晃手,掌心一片完好,连层皮都没破。
“坏的,空壳弹,还他妈卡枪膛里了……”金石哈哈的笑着,仿佛活生生的经历了一场笑话。他悠闲的走到西装男面前,顺手拨开了一个保镖的枪口,“——你就拿这种枪来招待我啊?”
刘辙几乎要抓狂!
西装男倒是很冷静。他退去了半步,彬彬有礼的问:“金先生您怎么说?”
金石厉声道:“我要见楚汐!”
他大步走回原处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臂,理直气壮的下令:“我要见楚汐,叫他来见我!——现在!立刻!马上!”
第61章
美人深坐,欲语还休,春睡初醒,弱不胜衣……
楚汐一脸戾气的慢慢坐起来:“金石你要造反是了吧。”
金石小心翼翼的往门后躲,但是门板实在不够分量,躲来躲去还是能看见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正好对着楚大公子书房内室里那张铺陈华丽的小床榻。
天可怜见,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起床的啊。虽然我经常偷偷叫你小美人儿,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好色,虽然我确实不那么的有节操……但是我还没有胆大到意图XXOO每个月给自己发工资的金主啊!
金石咬着衣袖,默默的含泪的看着楚汐下了床,毫不避讳的套上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然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春困哪,春困!”
金石喃喃的道:“主子你又发春了。”
“去,”楚汐说,“我发春自然会去找郑平来压一压,关你什么事?怎么着,把小刘辙吃掉了没有?”
要是能看见的话,金石后脑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挂下了一排黑线:“没有。”
“咦?为什么没有?我给你们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追杀,逃亡,心动,刺激,毫无条件的保护,暗夜里共睡一屋,无数双眼睛在暗地里注视着你们,期待着你们之间出现什么暧昧香艳的镜头……”
楚汐突而想起了什么,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得知自己即将被郑平关起来一星期都下不了床的那种表情。
“金石,你不会……不会那里有什么问题吧?”
金石捂着自己的裤裆飞快的后退,楚汐神情严肃步步紧逼,一进一退,一直逼到门角,金石惨叫一声蹲下身:“没有!老子是正常的男人!”
楚汐蹲下身去,姿态优雅的弹了弹他的小jj:“……那为什么吃不了小刘辙?”
“我为什么要吃刘辙?”金石恼火万分。
自从他跟了这个主子以来,他就没有做过几件正常的事情:一会儿是叫他去送书送花,一会儿是叫他去大陆情人儿家把这小主子给接出来;一会儿是在这小主子跟人上床的时候蹲在外边当龟奴;一会儿是莫名其妙的要奉旨上床,吃掉一个傻里傻气的大少爷……
好吧,就算那个傻里傻气的刘姓大少爷确实有那么点笨,有那么点冲动,有那么点古道热肠,当然也有那么点可爱……
但是老子我,是个杀手!是个酷酷的帅帅的拉风的受人仰慕的杀手!
老子不是鸭,不是鸭啊!
谁知楚汐完全无视了金石愤怒的眼神。楚大公子无限高贵的站起身,轻轻瞥了金石一眼,冷淡的说:“不愿意吃掉刘辙,那你就洗洗干净准备被他吃吧。”
金石嗷的一身,背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刘辙?他想吃我?”
楚汐郑重的点点头。
“怎么可能?难道……难道他是个兔子?但是他不是一直喜欢女人的吗?他上次不是还偷偷摸董莎的尊臀吗?”
“上次是上次,这次情况凶险啊。”
金石觉得自己的冷汗刷的一下:“……但是,”他还忍不住要“但是”一番,“我跟刘辙有什么仇,他非要想着来吃我啊?我又不像你,又不是小白脸,也不像个娘娘腔……”
喀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
金石的声音干净利落的卡在了喉咙里,收发之自如,好像仅仅只用了一秒钟一样。
楚汐慢慢的回过身,笑靥如花,手里紧紧的攥着什么,好像是桌角的一块断木。
“郑平这个人,心狠手辣,为人奸诈,十分狡猾。刘辙和他联手想陷害你,压倒你,欺负你,我看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才出头给你谋划,想让你反压刘辙,没想到你不仅不领情,还……”
美人就是美人,一哭一笑,蹙眉呻吟,别有风情。
然而金石是领略不到这个风情的,他所看到的只是,楚汐皱眉,楚汐不高兴,楚汐好像要哭了——玛丽隔壁的!这么个小美人儿泪眼盈盈的看着你,是个男人都会被气绝秒杀的!
金石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楚汐:“美人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回去奸了小刘辙!你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楚汐一把拉住他:“哎,别这么猴急好不好!万一小刘辙狗急跳墙露出了真面目,和郑平一起合伙压倒你,你不就危险了吗?”
“那,那我可怎么办?”
楚汐微笑起来,说不清的风流,道不尽的慈悲。
他走到书桌前去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注射剂的小药瓶,拉过金石的手,郑重其事的放在了他掌心里。
“肌松剂……”楚汐笑得异常悲悯,“我以人格向你担保,这玩意儿是床上必杀的终极必杀技之一……”
金石感激的接在手里:“谢谢楚少!谢谢谢谢!哎呀要是没有你我可就完了!万一我被XXOO了,就像你一样白天被吃晚上被吃书房被吃卧室被吃工作日被吃双休日被吃节假日还是被吃……的话,简直不如自己捅死自己算了!”
楚汐一脸黑线的盯着金石兴冲冲的消失在了门外,一张漂亮的脸上郁悴无比:“……什么被吃不被吃的,反正我就是要郑平的药重新用回郑平的人身上,哼哼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金石忐忑不安的被押解回房,看到刘辙,顿时觉得全身十万个毛孔,没有一个是舒坦的。
殊不知刘辙也是被郑平偷偷叫去调教了一番后刚刚回来,一看金石就心里犯嘀咕:……这人看上去也还好,不是说他经常试图骚扰董莎吗,怎么好好的好起那一口来了,还想吃掉我……幸亏老子有郑平给的麻醉药在口袋里,万一有什么不测……老子……老子就下手迷昏了他!然后反扑,干净利落吃掉他!
两个人抱着说不出口的龌龊心思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堆出了假惺惺的笑。
刘辙抓着金石的肩膀上下打量他:“哥们!楚汐没把你怎么样吧?我们现在怎么办,还逃得出去吗?”(这人蛮壮实的嘛,要是没有药还真的挺难压倒他……)
“不知道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逃出去,楚少的手段你见识过,万一他改变主意要我们两个的命就不好了……”(对对对!赶紧逃出去!吃刘辙可以,但是不能在楚汐的地盘里吃!谁知道这小美人儿会不会安个摄像头,然后坐在隔壁看活春宫?)
刘辙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他和郑平的关系虽然好,但是也没有到能表演自己的活春宫给郑平看的地步。小刘辙可是个清白纯洁的好孩子呢。
金石走到窗前去看了一眼。他们现在在二楼,外边是一片草坪,然后就是楚家大院里那片为了给楚汐改变命格用的巨大的游泳池;这一片是没什么人来的,在某天楚汐兴致大发要在游泳池里宠幸郑平却反被宠幸之后,这里就更加的严密封锁,不让人随便进来了。
金石感动的抹了把眼泪,楚少你为了我不被XXOO,真是用心良苦啊,连个关押的地方都这么讲究。
“我们今晚就走!”金石果断的说,“今晚我们跳窗,连夜逃出这里!”
楚家大院的晚上其实是很旖旎的……
花香浮动,暗流汹涌,月色朦胧,夜凉如水,真真是个偷汉子的好时机。
刘辙当着看守的面装作自己睡着了,然而金石就躺在他身边,搞得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不是就叫做奸情?也就是说他已经睡过金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