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魂记 下(穿越+女变男)————千帆狂舞

作者:千帆狂舞  录入:07-23

大美人看着我发窘的模样似乎非常开心,将点心碟子全都推到我面前:“好啦,不用你解释,快吃吧!”

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会突然出现一点小聪明,就像此时的我,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离开的?”

皇帝笑笑:“你一大早起床,搜我钱袋的时候居然没发现我是醒着的吗?”

我愣住:“也就是说,我一出门你就跟上来了?”

大美人得意洋洋:“当然。”

好啊,看了我一路的笑话,这两个混蛋!我的怒火腾腾往上升:“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救我?”我差点栽进湖里淹死了,没良心的东西!

慈祥优哉游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出手。蔼儿,如果我一开始便找上你,你会乖乖听话吗?”

愤怒地瞪他一眼,看他笑嘻嘻的痞样,我突然泄了气:“明明是你不听话,你要是听话我也不会乱跑。”

大美人伸长胳膊拍了拍我的脸:“蔼儿,你呀,孩子气太重。好了,回头用过午膳,我们便出发。”

老狐狸一只,话风转得这么快,哼哼,不过……“出发?”我咬下一块糕团:“下午去哪儿?”

皇帝微笑道:“下午去探访老师与师祖。”

拿起银匙在糕点上戳来戮去,准备戮得粉碎后舀着吃,一边戮一边问:“去看老妖怪啊……对了,老妖怪是不是很凶,我记得小舒和枚红都很怕他。”没忘记当初小舒和枚红提起老妖怪时惊惧的反应。

皇帝摇摇头:“师祖虽然性情古怪,但是心地很好,你想啊,他把老师当做亲生骨肉来养便可作为一证。”

这倒也是,虽然伊阁是老妖怪昔日情人的儿子,可真正算起来,伊阁也是他情敌的亲生骨肉啊,老妖怪一手将伊阁抚养长大,其间有多少狼子野心且不去研究,但是我很清楚带小孩的辛苦,从伊阁喜欢和他闹脾气的性格来看,老妖怪确实是把徒弟放在手掌心里呵护着。

话说还是女人的时候,我最萌师徒恋,举凡小龙女爱上杨过、黄药师爱上梅超风(默,有这么回事吗?)都是最佳最绝的爱情桥段,两个人一直呆在一起,做师父的会潜移默化地感染徒弟,以至于徒弟长大后在审美、情趣、学问等方面都与师父非常接近,自然也能产生更多的共同语言,这才能算得上我心目中真正的神仙眷侣。

所以,从开始吃午膳我就乐呵呵地幻想着老妖怪的模样,伊阁的面相温润如山中青玉,根据有其师必有其徒的反推理,老妖怪的气质应该和伊阁差不多才对。

马车咕噜噜,带着我的好奇一路出了杭州城,走了半天的苏堤,吃饱喝足的我软趴趴地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大美人看我像一滩烂泥一样没精打采,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腮梆子:“蔼儿,为什么要走?”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要是听话,我才不会跑呢!”切,有好日子谁不会过,你以为我想跑啊?

慈祥温温和和地笑,笑得人畜无害:“只有这一个原因?”

我的心猛然一跳:“要不然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大美人继续笑,笑容温和得不可思议:“蔼儿,你的马虎眼准备和朕打到什么时候?”

我的手蓦然捏成拳:“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还在笑,笑容已经有些可恶了:“朕是什么意思,蔼儿,你应该比朕更清楚对不对?”

我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清楚。”加强语气再次强调:“我想离开你只有一个原因,你……你不愿意碰我……”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个滋味。

大美人保持着千古不变的笑脸:“朕不碰你是因为你的身体还不适合做那些事,可你……蔼儿,你认为朕不碰你是有另外的原因对不对?”

我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慢慢坐起身,眼睛不敢往皇帝的脸上瞧,瞪着他的衣袖怒道:“没有别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别的任何原因。”

大美人隐隐约约地叹了口气:“蔼儿,为什么你那么不安?朕对你不够好吗?以至于你一直不能确定朕的心意?而且……”他有意无意地顿了顿又道:“我从来没有把你们两个区别对待,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也罢,是你也罢,在我眼里,你们两个没有任何不同,我爱他,但我更爱你。”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险些炸开,眼光上抬,再上抬,正好迎上了明丽的眸子,那一对眸子璀璨夺目,生生将我的灵魂吸了进去。

第六十六章:

此时的我大脑被轰成了零乱的碎片,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大美人早就猜出我并非真正的和蔼,却一直没有说破,没有揭穿,为什么呢?你不讨厌我吗?为什么还会说爱我,更爱吗?甚至超过了对和蔼的爱?你是想要安慰我吗?慈祥,你的心我实在摸不清啊!

不知与大美人对视了多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慈祥点了点头,突然低低地叹息一声,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轻轻一拽,没有防备的我顿时被他抱了个满怀,清幽幽的香气盈入鼻尖,无端端引起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大美人说话了:“傻瓜,你刚刚醒来时我确实以为留下的是蔼儿……”他顿了顿:“可蔼儿不会掐我,不会为去扬州感到兴奋,当然……”他叹着气:“更不可能和一只鸟吵架。”

懊恼地掐他的胳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装糊涂?”

皇帝闷下头来,温热的气息从领口喷进脖根深处,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游遍全身,我完全是顺着感觉走,直接抱住了大美人的腰肢。

慈祥的胸膛微微震动:“当我发现留下的是你时,我总是不由自主会想起蔼儿……”他深吸一口气:“你一直隐瞒,我知道你顾忌我的心情,更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直至……直至我慢慢平静了下来,你那么努力地扮演蔼儿,我怎能不去体贴你的良苦用心?既然你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但是……你居然和我玩出走这一招,唉,你说,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眼眶一热,我嗫嚅着:“我……我害怕你伤心,不敢……”

皇帝打断了我的话:“这些日子,我慢慢想明白了,你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你留下来,他也和你一起留了下来。蔼儿,你还记不记得,去华阳方寸的路上,你迎着风告诉我生命真美好,现在的你,身上有两个人的痕迹,生命比以前更加美好,更加值得珍惜。”

非常普通甚至有点儿俗套的一番话却让我几乎流出眼泪,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突然觉得合魂后患得患失的自己是那么地无聊,杞人忧天指的是谁,就是我这样的人啊!

闭上双眼,我用头轻轻磨蹭皇帝的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皇帝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更紧地拥住我的身体,此时无声胜有声,我想,不必多说什么,我与大美人自然是心灵相通的。

既然心灵相通了,我也就没啥顾虑了,很快便在皇帝的怀抱中睡了个天昏地暗,待我稀里糊涂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单的板床上,闪跳的烛光告诉我,我又一觉睡到了天黑。

坐起来四下里瞧了瞧,忍不住有些困惑,屋子里没有人,很难得一觉醒来居然见不到慈祥的身影。

找衣服自己穿戴,罗罗嗦嗦穿了好一会儿才扣好最后一个纽扣,刚刚套上鞋,房门吱呀一声,年轻人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小少爷醒了?”

不是慈祥啊!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礼貌地冲着成风打招呼:“风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成风笑眯眯地打来一盆热水:“快到酉时了,小少爷,洗把脸吧!我去给您取晚膳。”

随便漱了漱嘴,用毛巾擦擦脸,我忍不住又问:“陛下呢?去哪儿了?”

成风收了水盆,笑道:“陛下在前厅参拜历代祖师。”

“历代祖师?”好严谨的规矩哦!我指了指门外:“可以去瞧一瞧吗?”

成风摇摇头:“不行,这种参拜很讲究,非门下弟子不能亲见,不要说小少爷您,算来我也是陛下的弟子,可未得师祖的同意就不能入门,连我都不可以去瞧呢!”

撇了撇嘴:“规矩真多,不让瞧就不瞧好了!成风,晚饭吃什么?”

年轻人笑得温文尔雅:“估摸小少爷醒来肯定会饿,晚膳已经做好了,我去取来。”

我非常随意地拉住成风的手:“一起去吧!”

成风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却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任我拉着手走出房门。

月明星稀,晚风徐徐,行过长廊,成风带着我进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屋子里一边摆着四仙桌,一边是土灶头,灶头上缕缕轻烟升起,想必饭菜刚刚做好,还在散着热气。

我是纯正的懒胚,坐在桌边晃着腿等成风帮我盛饭装菜,眼睛在忙忙碌碌的侍卫头子身上转来转去,好奇怪哦,为什么到了这里还要成风做饭?

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成风笑了笑:“这里平日就伊太傅师徒二人,没有雇仆役。”

好奇死了,我一下一下戮米饭:“那么,伊大哥和他师父谁做饭?”

成风继续笑,笑容非常愉快:“伊太傅不会做饭。”

哦,明白了,换言之,居然是老妖怪做饭给“一个”吃,不容易啊!老妖怪真是个好小攻。(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小攻?)

吃完晚饭,我和成风一路闲聊着回房,还没进屋,便见门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白影,趁着月光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白影冲我咧嘴嘻嘻笑,呵……蹦过去抱住白影:“伊大哥,伊大哥!”

“一个”的手抬了起来,掐住我的腮梆子扭啊扭:“小蔼儿,大功告成了?”

拼命点头:“成功了,成功了,你看,我现在好不好?”

“一个”抿着嘴笑,眼睛在我的脸上逡巡:“好好,很好,比以前更好……哎,师父……”

后领突然被提了起来,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伊阁脸上啼笑皆非的表情,还没想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大美人从房里连跑带跳地蹦出来:“师祖手下留情。”

领子箍紧了我的脖子,被人这么提着,感觉自己像是吊上了绞刑架,吸不到半点空气的我憋得手舞足蹈,好难受!后面是哪个混蛋,想谋杀啊!

估计我的脸整个儿变了样,因为大美人突然向着我身后拍出一掌,眼神惊急。

“啪”,慈祥那一掌终于替我解了围,身后的人松开手迎向掌风,可怜的我软软地倒向地面,新鲜空气毫无准备地涌入肺叶中,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得眼泪汪汪,成风赶上来将我扶起,伊阁眼睁睁地望着我,面上仍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边交手的两人已打进了院子里,月光下,两条白色的人影翻飞腾跃,姿态飘逸,恍恍然竟如月神临世,虽然我完全看不懂武功路数,但是我有很高的欣赏水平,当然不会放过千古难得的看美人机会。

成风低声询问:“小少爷,现在好些了吗?”

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没事了,那人是谁?干吗一上来就想勒死我?”

成风干咳一声,眼睛瞥了瞥伊阁,传说中的太傅有些尴尬地对着我傻傻一笑,一脸心虚地把眼光调开瞧向院子里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人。

哼哼,当我是呆子吗?就这表现,十有八九是这位无厘头的太傅惹的祸,我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想起成风说过这个地方只有伊阁师徒二人一起生活,莫非……歪头问成风:“那个人是不是伊大哥的师父?”

成风似乎对老妖怪颇为忌惮,声音越来越低:“不错……”

哈哈,我终于明白了,说到底,我就是那池子里可怜的小鱼,被某人冲天的醋意殃及了,唉,要怪也怪我,好死不死的,为什么要去拥抱“一个”呢?明明大美人曾经说过,老妖怪会吃醋,什么人的醋都吃,连自己徒孙都不放过,何况是从未见过面的我。

根据和蔼留给我的记忆,老妖怪确实没有和我见过面,也就是说以前的和蔼并不认识老妖怪,所以,蓦然见到一个陌生人正在大肆地吃自己恋人的新鲜豆腐,嘻嘻,换作我,我也会打翻醋坛子。

算了,看在我并没有被勒死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当然,老妖怪高寿两百,功夫肯定比伊阁还厉害,我就是想和他计较也没那本事,还是做个聪明孩子好,直接原谅他了。

那两人仍在不停地打,奇怪的是,虽然打得很欢快,院子里却仍然保持绝对的整洁,连一片树叶都没有落下来,四周微风轻徐,如果不往上瞧,根本瞧不出有人正在院子上空状似腾云驾雾般地打私架。

在我心里,这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了。说实话,我很欣赏会武的大侠们,但是非常讨厌一打架就把现场弄得乌七八糟、碗打盆摔的人,要知道打的时候确实很痛快,可后头收拾的人多可怜啊,那些大侠拍拍屁股得意洋洋地走了,苦的是做杂役的下人,必须费很多精力才能将破坏的后遗症降至最低。

所以,我现在是越来越欣赏大美人了,至于老妖怪,没忘记刚才他差点把我吊死,虽然碍于技不如人的原因我不和他计较了,(这个,你不是技不如人,你是根本啥都不会。)但是,要我心里不腹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两个人越打越快,以我的目力渐渐只能看见两团白白的影子飘来飘去,可成风却在轻轻地笑,伊阁也在一旁拼命地点头,明亮的眸子里溢满了赞许与自豪。

推了推成风的胳膊:“打得怎么样了?”

年轻人笑道:“陛下的功夫真是不同凡响。”

乖乖,不同凡响,这词语用得太大了吧?要真好,为什么不把老妖怪擒住给我打一顿出出气?(这人,小鸡肚肠,还在记恨呢!)

伊阁接口道:“祥儿果然是武学奇才,任何招式过目即不忘。更难得的是,他能将记下来的武功与本派原有的功夫完整地结合起来形成自己的招术,假以时日,他的成就必在我之上。”

听他赞扬大美人,我顿时兴奋不已:“是吗?那他能不能打赢老……唔……”

嘴巴被成风捂住了,妖怪两个字没能说得出来,我猛然记起小舒和枚红的惊惧,顿时明白了成风的好意。我的老天,幸好成风机灵,要不然今天晚上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连皇帝都救不了我。

努力冲着成风露出感激的、自认为甜美的笑容,关键时刻,还是成风对我好啊!那个死“一个”,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儿望着我,存心摆出一副看笑话的嘴脸。

第六十七章:

院子里缠斗不休的两个人终于缓下招术,我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根据不确切的时间计算,这两个人整整打了一个小时,而我、成风包括伊阁,同样在房门口呆呆站了一个小时观战。

越打越慢,两个人飘飘悠悠地落地,大美人收手微微一笑,抱拳行礼:“多谢师祖指点。”

慈祥对面的美人,咳,就是那位两百岁的老妖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月光幽幽洒落,我发现老妖怪有一张非常非常俊秀的脸,乍一看,倒似二十来岁的清俊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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