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叶恕行还没想起来。既然提了,叶恕行也马上就想到了。然後咧开嘴笑了,一口阴森森的白牙看上去像吸血鬼一样,就差两颗尖牙了。
“长官!长官你这是干什麽啊?我今天可没做生意啊?”被叶恕行按在墙上,眼看著手拷就要戴上了,赵三胖急得直叫,“今天我可是一张碟都没卖啊!我就是出来逛个街这也犯法啊?”
“我管你!你卖的那些个破玩意抓你一百次都够了!老实点!”叶恕行手下不留情,擒拿术毫不留情地使了出来。
赵三胖疼得嘴都歪了,但是仍然据理力争。
“长官这话可得说清楚啊!我赵三胖虽然是个卖黄碟的,但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是有的。我那些碟可张张都是精品,怎麽到你这儿就成了‘破玩意’了?”
叶恕行正要细数那张碟的罪状,突然一阵刹车声在他们身後响起,两人抬头一看,叶恕行瞬间面色又红变青。
银色的积架停在路边,从上面走下来一个高雅的犹如贵公子一般的男人,看到在路边“纠缠”在一起的叶恕行和他边上的中年男人,英挺的眉皱了皱,随後向他们走过来,张开嘴用低沈而性感的声音问:“你在干吗?”
叶恕行在心里“切”了一下,松开了赵三胖,站在原地抬起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哦呀!这不是西署重案组的冷警官冷大组长嘛!久仰久仰!您不在西署呆著跑我们这荒郊野外的有何贵干啊?”
浓浓的讽刺味道,方圆十里都能闻出来了。
冷冽眉一挑,“还在生气?”
“生气?谁生气?生谁的气?”如果不是表情有些咬牙切齿的话,应该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可我明明给过你机会了啊?”冷冽很无辜地耸耸肩。
“我呸!那算什麽机会?最後还不是让你------”後面的话又差点说出来,好在叶恕行反映快及时收了回去,不然就不仅仅是丢人的问题了!
一边的赵三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但他看了看冷冽,心想:这家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是西署重案组的,大人物啊!
冷冽走到叶恕行身边,眯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赵三胖,後者连忙点头哈腰。
妈的!赵三胖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见了他比见了老子还客气!叶恕行在心里骂赵三胖势利!
“你们在这里干吗呢?”冷冽微笑著问。
管你屁事!心里还在生气,叶恕行就是不张嘴。
倒是赵三胖看不过去了,连忙接上去回答:“啊!叶长官和我在商量事情呢!”
冷冽看了看赵三胖,又问:“什麽事情?”
赵三胖你卖你的黄片去!”叶恕行叫了一声。不过很显然已经晚了。
“噢?”冷冽玩味地笑了笑,看著叶恕行有点发红的脸问:“难道你又在买上次的片子?”这次,他不介意和叶恕行一起欣赏,欣赏完之後再一起“演练”一下。
“我买什麽关你什麽事!”说多无益,叶恕行一转准备要走人。赵三胖又先他一步行动了。
“是啊是啊!叶长官经常从我这里拿片子,是我的老客户了。”
走出五米远的叶恕行差点一头栽倒。他什麽时候成了赵三胖的“老客户”了?
但赵三胖的话似乎引起了冷冽的兴趣。笑了笑,他用手拨了拨胸前的警官证,问:“是吗?什麽样的片子?”
生意要来了!还是个大客户!赵三胖兴奋地从衣服内侧袋里一阵摸索,最後掏出几张碟,拿到冷冽面前双手奉上。
“赵三胖你不是说你今天一张碟也没带麽?”叶恕行吼了一句,“当著我的面买卖黄碟当我假的啊!”
而冷冽看了看那些碟片的封面,一抹微笑慢慢浮上嘴角------看得叶恕行一阵心惊。
“这些碟我要了。”冷冽从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赵三胖手上。
看著手里的“巨款”,赵三胖久久不能回神。
而冷冽把所有碟片放到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然後转身几步快跑就把已经开溜的叶恕行一把给抱住了。
“放手!大马路上你干什麽?”
“既然你对这种片子这麽感兴趣,那我们回去一起好好研究研究!”直到你再不想研究为止!不理会叶恕行的挣扎,冷冽像像扛麻袋一样把他扛到肩膀上向自己的车走去。
“滚!鬼才要跟你研究!你快放下我!被人看到了!我是警察!”
“我也是!”
“我知道你也是!你他妈的快放开!我在巡逻哪!快给我放开!”叶恕行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野猫,又是打又是抓,就差动嘴咬了,无奈对冷冽来说都跟没看见一样。
眼看就要被抓上车了,叶恕行看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终於回过神的赵三胖!
“赵三胖快来救我!这家夥当街绑架警察啊!快去叫人来!”在他心中赵三胖从来没有这麽重要过。
看到叶恕地被冷冽扛著走,赵三胖惊讶的嘴也合不拢。
按理说,就算是打架,可这姿势也太-----
这时叶恕行又向他求救,思前想後纠结一番之後,眉一皱!牙一咬!心一狠!“痛苦”地别过头!
“叶长官,被扫黄组抓去最多关我十天半个月,被重案组抓去最少关我十年半载!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吧!”
人就是这麽现实,尤其是像赵三胖这样的“生意人”。
这位警官刚刚才关照他一批大生意,所以,他怎麽能“忘恩负义”呢!
“我去你妈的赵三胖!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放水你多少次了你现在竟然见死不救!那麽多次都不抓你今天竟然见死不救!你等著,不要让我逮到你!不然------”剩下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
叶恕行被冷冽扔进逼驾驶座,关上了门之後车门就再也打不开了。叶恕行死命地捶著车窗,咬牙切具地瞪著外面的赵三胖。直到冷冽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整个空间变得完全封闭起来。
爬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叶恕行终於不闹了,转过身看著冷冽,後者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盯著这个男人,叶恕行心里纠结了半晌,好歹算是平静下来了。对於冷冽,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感觉。两人拉拉扯扯了这麽久,就算不是爱情也能弄出点类似爱情的感觉。而有些时候,这样也就足够了。
你不能指望两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之间还能摩擦出激烈的所谓的爱情的火花。凭心而论,冷冽条件不错,甚至比他还要好,从各方面来讲,除了性别这一点之外,跟他多年以前的择偶标准完全相符。而且------他“大仇未报”,怎麽想也不能跟冷冽就这样撇清关系。
“怎麽了?”冷冽开口问,伸手摸了摸叶恕行的头,“看我都看呆了。”
暗自一咬牙,叶恕行把一肚子火气压下去,挤出一抹微笑,说:“你先放我下去,我还在值勤。”这事,得从长计议。
冷冽眯起眼,手指轻佻地刮了两下他的脸颊,“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放你下去。”
讨价还价也不能这样霸道啊!但冷冽就是这麽霸道的人。叶恕行知道,硬碰硬吃亏的那个绝对是他。
“行!我不生气。”笑容缓和了许多,叶恕行心平气和地说。
“保证?”
叶恕行点头许诺:“保证。”保证你个头!
怀疑地目光凝视了他三秒,冷冽突然邪气一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说完上身前倾,越过驾驶座来到叶恕行面前,毫无悬念地吻住了後者。
叶恕行想挣扎,但是一想他要是反抗了冷冽指不定还能在车里干出什麽事情呢!大马路上,还是他值勤的时候,他可不想在他警察的生涯上添上这种败笔。
最後,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了冷冽的肩上。而没多久,冷冽也放开他了。似乎只是真的想证明什麽,点到即止的吻,却仍然让人心跳加速。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叶恕行知道,如果真的对冷冽一点感觉没有,自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难得你会这麽乖------”冷冽看著微微失神的叶恕行,还有後者眼神里的一丝犹豫和迷茫。对他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感情需要时间来看清,那麽感觉可能就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他以前虽然有点“来者不拒”,但是对感情,他是认真的。
而叶恕行被冷冽突然深情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好像是有点害羞的感觉,他的厚脸皮在冷冽面前全都变得不值一提。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简直让人措手不及。叶恕行突然别过头,眼神躲闪开坐正身体向窗外看,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赵三胖趴在车窗上,两只眼睛像鸭蛋,嘴巴张得能装下鸭蛋。一脸被吓傻的表情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很快,叶恕行的表情也变得跟外面的赵三胖一样了。
“我、我什麽都没看见!没看见啊!你们继续、继续!”一阵摇头晃脑之後,赵三胖转身扭头就跑。
本来,赵三胖是等叶恕行被抓进车里之後,心里那仅剩的一点点良知让他觉得过意不去。於是车没开,就想凑上去看看叶恕行怎麽样了,万一被打了,那他至少也得帮帮忙,报个警什麽的。虽然车里就是两个警察。谁知趴车窗上一看,朦朦胧胧中看到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吻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男男的片子卖得不少,可真枪实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他的“熟人”。
几没秒赵三胖就跑得没影了。
车里,叶恕行瞪著玻璃窗,映在窗上的是一张呆傻的脸。片刻之後,他转过头,看著旁边笑的得意洋洋的男人。
“你他妈的,是故意的!”
询问已经没什麽意义了,而且冷冽也不否认。
“情人之间接个吻很正常。不需要怕别人看啊!”
我操!叶恕行气得喷血。先别说他们到没到“情人”那个级别,就赵三胖那张嘴,不出三天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都能传播出去,比苍蝇蚊子传播病毒还厉害!
“怎麽了?不对吗?”冷冽睁著眼睛说瞎话,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你------”举起手指在冷冽面前晃了半天要说什麽,叶恕行最後还是憋了回去。因为,他已经不想再说什麽了。在冷冽这里,他学会了一个道理。
与其去说,不如去做。
一个“猛虎出山”,伴随著车厢的一阵晃动,叶恕行冲著冷冽就扑过去了。
“我今天跟你拼了!”
而冷冽则是大笑著敞开怀抱,热情地迎接了向自己“投怀送抱”的人。
叶恕行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也是他自己感情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别人也许不了解,冷冽却再清楚不过。他很享受现在这种相处方式,跟叶恕行在一起他无比安心和轻松,这种感觉,就是他所谓的爱情。
而进了他怀里,想再出去,就不再是那麽容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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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叶恕行在值勤中无故“失踪”一个多小时,因为说不出合理的原因,被记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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