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旭!”黑云压城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胆的我只好向压力投降,迈着最小的步子一步步蹭到那个一脸窃取我胜利果实般得意的手下败将之前,如吞了鸡蛋般艰难开口道:“公主赎罪,我不应该在你对我侍读纠缠不放时前去打扰。”
“你……哼!还有呢?”敌人一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怒瞪着我。
“不该在你说我狗眼瞎了以后也说你狗眼瞎了。”我垂死挣扎。
“放……你……还有呢,快说。”敌人开始醒悟过来。
“不该在我五皇弟阻止你打我时诬陷你流口……”我再接再厉。
“住嘴,快说重点。”敌人警觉异常。
重点?什么重点?我都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还要什么重点,不要不知足啊!我暗暗瞟了面前一幅不依不饶样子的对手。
“快点!”敌人明显的不得理也不饶人。
哼!既然你如此不吃敬酒,那就不要怪我给你别的酒了
“哦,我——我——更不该说你脸上的粉像糊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说调戏你还不如调戏一头母猪有意思。”我以平生最快的语速清晰无比一气呵成的说完“重点”。
“你……你,你放肆,你大胆,你……你……炎皇叔!”敌人无比卑鄙无比没牙的请出我的克星。
“炎旭!”克星出场,一声顶无数声。
“我道歉,我赔礼,我对不起你。”我赶紧放弃一切抵抗,兵败如山倒。
“哼!你油嘴滑舌,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恩……”敌人毫无口德的幸灾乐祸,痛打落水,咳,人!
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狠狠的看着面前大有把她所知道的与出口词语有关系的亲戚们全复习一遍打算的得意之人。
“你看我干什么,不服气啊?我说的不对吗?”明显肚子里墨水不多拉不来壮词的人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
“对,公主说的都对。”我极力稳住快要新鲜出炉的怒火表现出让自己都鄙视的虚心接受的德行。
“就是嘛,不过要我宽恕你也容易,你只要让……那个……你的侍……”敌人提出和谈条件。
但已经忍无可忍的我却不打算再忍下去了:“公主说的都对,后来我仔细想想有些话确实说错了,其实……调戏你比调戏一头母猪有意思多了。”
“那当然了!”已经沉浸在胜利在望的喜悦中的新上任的“赛猪公主”无比精准的加了一句。
“啊咳咳咳……”雄浑壮丽声势浩大的三国人民大咳唱就此拉开了帷幕。
“父皇——哇!呜呜呜呜呜——”中间还穿插了女高音友情配乐。
“炎……咳咳……炎旭——”皇帝老爹功力深厚的见缝插针“咳咳……来人呐,咳!把皇太子压入太庙,罚跪三日!”
“父皇——”我看着向我走来的那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一面想着上次的“超级侍卫选拔赛”既然还有漏网之鱼,一边学着电视上有类似遭遇的前辈们照葫芦画瓢无比凄惨的喊道。
“父皇……咳咳息……!”各位兄弟心有余气不足的下跪仗义执言。
“咳咳……皇上息怒!”身后的文武百官接着继续各位主子未完成的事业。
随着人民群众的大力声援,形势开始显出一线生机。
“还不快去!谁敢多言,同罪处置!”
“遵旨——”
要不怎么说皇帝是天子呢,说话就是有分量,一句话就把有侥幸心里的我彻底打进了十八层,哦,不,是太庙里。
51.太庙服刑
“一、二、三、四……阿嚏!……五、六、七……阿嚏!!……八……阿嚏阿嚏!!!……”我坐在两个跪垫叠在一起充当的座位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跪垫,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无聊的数着数。
自从昨天因为那个“赛猪公主”被皇帝老爹打发到太庙里罚跪已经一下午加一晚上了。要说这太庙还真不赖,整个庙堂里宽敞开阔,庄严肃穆,真是个修身养性安静度日的好地方。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也实在是太安静,太沉默了。除了正中间那个很奇怪的虽蒙着面纱看不到容貌但身材修长气质神秘POSE一般疑似男性的雕像,和在他左右两边大大的供桌上摆着那堆密密麻麻的牌位外,基本上是没什么东西了。
闹得本来就无聊,外加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实在睡不下去的我只好白痴的数牌位玩儿。
什么?你问我来罚跪怎么敢睡觉?
我为什么不敢睡觉啊?皇帝老爹说让我罚跪我就要傻了吧唧的跪吗?你让别人说说我有什么错啊?凭什么那个有错的“赛猪公主”在外面喝酒吃肉听歌唱曲儿,一点错没有并且大获全胜的我就要在这凉冰冰的地板上跪着啊?门儿都没有!!!
反正把我送来的那两个“漏网之鱼”已经回去复命去了。太庙也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什么?别的人!?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在皇子罚跪之际开锁进太庙。明文规定:在皇子罚跪太庙之际,任何人不得打扰。给皇子们一个安静的认错空间。
再说了,给这么一大堆的木牌子有什么好跪的?在外面如果你跪一棵树三天人人都会笑你是傻瓜。凭什么把那棵树剁成块上点漆再刻几个字就变成必须要让我跪三天的东西了?不就是个祖先代言牌嘛,连正主都不是,哼!
什么?祖先牌位?应该跪?
切!什么祖先牌位,那是皇帝老爹祖先的牌位,又不是我祖先的牌位。虽说对祖先要尊敬,但也不能满世界乱认祖宗啊。
什么?我现在是炎旭!
谁说的?没听人家说身体只是一幅臭皮囊吗?什么炎旭,只是个囊而已,说白了就是件衣服。这就像你不小心穿了张三的衣服,见到张三他爹你就要叫爹吗?虽说我是管炎旭他爹叫爹了,但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对着个不是我爹的人叫了这么多年的爹我已经很郁闷了,现在既然还让我跪一堆木头做祖宗?别想!谁的祖宗谁跪去!我才不跪。三天啊!多累啊!(某笑:我看只有这六个字才是真的吧。某人:滚!六个字已经不少了。)
还有啊,本来这几日睡眠就不足的我既然被送到这么一个安静清闲的地方,这不是想睡觉给个枕头——明摆着给我提供方便吗?
因此,为了不辜负这良辰美景,一等到人都走光了,我立马把特意给我准备罚跪用的三个跪垫拿过来铺好。然后脱下外衣当被子就睡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到今天早晨才醒来。
不过睡是睡爽了,但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虽说现在已是三、四月份春暖花开,但晚上睡觉只盖衣服不盖被子还是有点冷的,而且还睡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有点着,阿嚏!凉了。
为了转移转移注意力,清醒清醒还在发晕的脑袋。我傻傻的对着那个只被塑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大概想是偷工减料的雕成了被面纱覆盖的样子的雕像发了半天呆以后,就更傻的没事找事的数起了右边供桌上的牌位来……
“八……八……八是哪一个木牌来着?”打了几个响亮喷嚏后,我忽然发现又忘了数到哪个牌子了,唉,真烦人,数个牌子都那么麻烦。要不……到跟前用手指着数会好点儿吧,反正也闲着没事。
想到这里,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桌子边上就走马观花的数起供桌上第一排牌位的数量来。
“一、二,三……七、八……十……阿嚏!……哎呀!——”在数到第十个牌位的时候,一个及其响亮的喷嚏没有预约的忽然到访,然后随着我身体小规模的动荡,正指着不知道是那块祖先代言牌的手指也随之一颤。这种突发事件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那块在供桌上挺立了不知多久的牌位抓紧时间就此侧卧休息再也不愿站起来了。
随后就是第一排与它相邻的牌位们也纷纷效仿,呈“多米诺骨牌”状一个接一个的享受这难得的卧倒休息机会。
“不要啊……皇帝老爹会杀了我的。”我一边真正心惊胆颤的暗吼着,一边手忙脚乱的跑到第一排最边上的那个牌位上去,意图助它一臂之力阻止这种灾难性罢工事件扩展到整个桌子。
谁知道趋利避害是宇宙间所有物质的天性,最后那块中流砥柱一般的牌位一看大部队气势汹汹的向他倒来,立马利索的以从桌上掉下来的方式来表达“生命不能承受如此之重,对不起我变节了”的意思。
“唔——”见到那块肩负着我所有希望的牌位从桌子上掉下来,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幸好是向下掉,要是向后掉的话,我就要亲自去地底下跟皇帝老爹的列祖列宗们去赔礼道歉了。
终于没事找到事的我以手脚从来没有的伶俐劲儿把那些卧倒休息的牌位又一个个扶起来,边扶边不忘给那些被人为因素干扰休假的牌位们道歉:“对不起啊,各位祖宗的代言牌。不是我不让你们卧倒休息,而是你们要是休息了,我也离见你们所代表的后台们不远了。你看我这种人嫌狗厌到处惹事生非的德行他们一定也不喜欢是不是,所以还是赶紧起来吧。”
就这么地一边把牌位们扶正,一边道歉的很快就基本上处理完突发事故现场。然后我怀着感恩的心蹲到那块正好逃到“偷工减料蒙面塑像”左脚面上的牌位面前默默感叹道:“英雄的牌位啊!我代表太子宫全体人员感谢您!虽然您没有坚持到最后,但是能把变节方向选的如此之正确,也值得让人敬佩啊!您等着,待会儿我就给你三鞠躬以示谢意。以后也让人把香炉移到你面前作为物质奖励!”
随着我把那块让我感激至深的牌位从“偷工减料蒙面塑像”的左脚上恭敬的拿起,一件让我的心也快效仿那些牌位们“卧倒休息”的事情发生了:
那……那……那个“偷工减料蒙面塑像”的左脚……脚……脚掌既然也动……动了!
老兄啊,您不会吧!我可没招您啊?您在这儿站着就挺好的,千万别学那些牌位啊。我刚才头晕眼花脑抽筋说您是偷工减料,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我这种人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给您重塑金身,您想要什么样的POSE咱就摆什么样的POSE,老兄您是我祖宗我求求您了行不!= =///
我一边哀嚎着,一边赶紧把手中的牌位扔在一边,打算起身跑到那位刚上任的“祖宗”身后扶他一把。
不知道是我的祈祷太诚心,还是我舍身相救的壮举太感人,那位“祖宗”的左脚脚掌刚往外“莲步轻移”了一小下就不动了。
然后……然后我的心脏彻底罢工了1秒钟。
只见随着祖宗塑像的左脚脚掌向外非法偷渡走了条阳关道,它故居的地板却跟它一刀两断向里转移过它的独木桥;然后他们共同的责任——一个红色的小木盒子可怜兮兮的就从地底温暖的保护圈战战兢兢的上升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再然后各式各样带着惊秫怪异、幻想悬疑、宝藏传奇、仙侠秘笈等最精华部分的电影电视书籍就在我活跃如奔腾N+1代处理器般的脑子里来了次大大的Party……
“我的个上帝啊——”我终于想起来在这种时候跟被我好久没有拜访的上帝他老人家套起了近乎。
自认取得上帝他老人家的保佑后,我身体内外各器官怀着以前看惊秫片的心情,同工推举倒霉的双手去接近那个被抛弃的小可怜——红色小木盒子。
“哇!——”随着小木盒子被抖抖索索打算背叛大脑的双手打开,惊秫片转为幻想又最终定型为传奇,一个如鸽蛋大小的白色珠子不像被遗弃,反而像个刑满释放但却发现原来自己暗地里还有大把存款没被发现的贪污犯一样浑身泛光的出现在我面前。
“阿……阿嚏——!”鼻子一马当先表达了一番各种身体器官都没来得及表达出来的狂喜之情。
“天呐!——”嘴巴紧随其后,只不过是同声不同意……
眼睛则默不作声的看着那新鲜出炉的被喷了满身鼻水唾液等混合物刚才还流光溢彩的珠子。
要说还是人家手值得表扬,就是实在。一看这种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二话没说赶紧把珠子从小盒子里捞出来,然后顺便拿起垫在珠子下面的那块白色衬布就又擦又抹的忙乎起来。
“皇上有旨!特赦太子殿下刑罚。还不快开门,请殿下出来!”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本就慌张异常的我更加手忙脚乱……
52.提前释放
一边在心里狂喊着“镇定!”来缓解一点聊胜于无的紧张情绪,一边以在平常我想都不敢想的速度在自己还没被曝光之前完成把珠子放进盒子里、盒子放进地板里;牌位摆在供桌上;我和三个跪垫按正常顺序叠加这一系列完全不相干但又同等重要的事情。
刚刚把一切都搞定,跪在垫子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我就听见了何珅那熟悉的尖细嗓音朝我扑来:“太子殿下,呜呜——太子殿下您受苦了,奴才来请您出去!”
带我出去?我一听这话急忙回头看向比我还激动的何珅,疑惑的问道:
“让我出去?父皇不是下令让我跪三天吗?这才一晚上而已,父皇怎么会让我出去?”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是各位皇子殿下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外跪了整整一个晚上替您求情;还有皇太后她老人家昨儿个也哭了整晚上,谁都劝不住;再加上今儿一大早星辉国的公主和皇太子殿下也过来给殿下您说情;皇上这才下旨放您出来!太子殿下,让奴才背您出去吧,郝太医已经在太庙门口候着了。”何珅带着满脸“社会主义好”的感动向我诉说着我被保释的全过程。
“你干嘛呀,放我下来,我能走,不用你背!”刚把何珅那一大串信息消化完的我忽然发现自己双脚悬空的趴在何珅背上正在向外走。
“太子殿下,奴才知道您心疼奴才,奴才呆会儿给殿下磕头谢恩。可殿下您都在地上跪了这么久了,哪能再走路啊?本来奴才按规矩是不能进太庙的,是皇太后特意恩准奴才来背您的。”何珅背着我就是一番“太子殿下您要是不让我背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感言。
“我……我……阿嚏!——”我刚想说我根本就没跪自己完全能走,一个提醒我注意言行的喷嚏就及时赶到。顺手从袖子里拿出块手帕擤了擤鼻涕,再紧紧捂住嘴:我怎么就那么贱呢?幸亏有这个喷嚏,要不然以后太庙可能就真是我后半辈子的养老地儿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啦?”和珅紧张的问道。
“我能怎么啦,被风吹了一下而已,没大碍。用手帕捂住鼻子就好。”我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