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无能遭遇双性恋 上————绚月隐

“那第一个呢？”童话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拽着苏锦年问道。

苏锦年苦笑一下，“第一个女生，当我下定决心表白时，才发现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闻言，童话耸了耸肩，“原来，你高中时没恋爱过不是因为觉得时候未到不能爱，而是没人可爱，你还真是命苦……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观察一段再说……”苏锦年伸了个懒腰，结果伸到一半就疼得倒抽了口气，抚着后腰的伤处，苏锦年起身回房，一边对童话道：“你来帮我擦一下药酒好吗？”

“没问题，难得有机会欣赏你光裸的上身，我怎么会拒绝呢。”童话笑了笑，跟了上去，苏锦年轻嗤一声，没有过多言语。

苏锦年双眉微蹙，抿着唇趴在床上由童话帮着擦药酒，童话一边揉着淤血处，一边对苏锦年道：“别忍着，叫出来吧，让我听你诱人的呻吟声。”

“滚……”苏锦年白了童话一眼，别过头去，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小电影看多了，擦个药也让你弄得好象SEX似的。”

童话嘿嘿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不敲门就进屋的，一定是邹天宇，童话回头冲门口喊道：“亲亲，我在锦年房间。”

邹天宇脸色微青的推门走进来，把手里的一打情书扔给童话，随手拉过苏锦年的椅子做了下来。

“哇！我爱死综合楼后面那片白桦林了……”童话细数着情书，一边兴奋的叫道。

苏锦年挑了挑眉，看向邹天宇，从邹天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现在一定是恨死那片小小的白桦林了。光棍节过后，白桦的叶子簌簌落下，童话带着长笛跑去耍帅，引逗得外系一群女生对他一见倾情，情书随即就雪片一样的飞来。

邹天宇和童话交往的事，只有艺术系的人知道，并没有对外界曝光，结果，童话的爱慕者把情书塞给邹天宇，求他代为转交，邹天宇回来的路上，又遇上了同样被拜托转交情书的魏岚，见到邹天宇，魏岚把手里的情书一股脑塞给他，自己则窃笑着回宿舍了。

“帮别人转交写给自己男友的情书，我一定是疯了……”邹天宇抚额叹了口气，突然咬牙切齿的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那片白桦林消失……”

“砍树太麻烦，你把童话的脚砍了就好了，那有刀。”说着，苏锦年伸手指了指厨房。

童话手下的力道加了一分，苏锦年一时没有防务，疼的“哎哟”一声，童话泄气的在苏锦年背上拍了一下，埋怨道：“不应该是‘哎哟’，应该是‘嗯……’，你这孩子，太没情调了。”

“童话，你叫的真好听。”邹天宇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亲亲，你打鸡血了？怎么那么兴奋？”童话白了邹天宇一眼，继续帮苏锦年揉淤血的伤处。

苏锦年瞥了童话和邹天宇一眼，暗道：我看你俩都打鸡血了……

擦好了药，苏锦年趴在床上用手提画效果图，童话突然又想起乔依馨，遂笑了笑道：“听你说你曾经有过想要追求的女生，我真是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守株待兔，从不主动出击的人呢。”

“其实，我比较喜欢主动出击，只是，能让我心动太少了……”苏锦年耸耸肩，手不小心抖了一下，画错了一条线，苏锦年挑了挑眉，撤消了先前的操作。

到了傍晚，苏锦年的后腰已经好了很多，从床上爬起来，苏锦年活动了一下趴的有些酸麻的手脚，下楼到超市买了些菜，打算晚上自己做饭。

从超市出来，正赶上童话和邹天宇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见到苏锦年，童话挥着手招呼道：“哟，锦年，你复活了？”

“没错，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了。”苏锦年笑了笑，换了一只手拎着购物袋。

苏锦年有一个习惯，买东西时，无论有几个购物装，他都喜欢用一只手拎着，累了就换手，从不会分开用两只手拎。童话注意到苏锦年单手拎着三个大大的购物袋，不由得挑眉问道：“锦年，一只手拎那么多袋子，你不累吗？怎么不分开拎着？”

“那样拎着走路不方便。”说着，苏锦年把一个购物袋塞给童话，笑道：“既然怕我累着，那你就帮我拎一个吧。”见童话嘟起嘴，苏锦年又补充了一句，“晚上我做回锅肉。”

闻言，童话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过袋子，见状，邹天宇笑了，“原来童话你喜欢吃回锅肉。”

“是啊，晚上你也过来吧。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告诉锦年，让他做一份。”童话笑着拍了拍邹天宇的肩膀。

看了看苏锦年买的菜，邹天宇沉吟一阵，“嗯……地三鲜吧。”

“不会做……”苏锦年脸色微青，转身快步走开了。

“他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邹天宇不明所以的抓了抓头发，对童话道。

童话耸了耸肩，“地三鲜是今天的禁词……”

六

开始留意乔依馨后，苏锦年发现，自己似乎总能碰到乔依馨，每晚的速写练习时间就不提了，乔依馨也住在双人公寓，在大厅碰到倒也不稀奇；懒得做饭时，到食堂买饭，一转身，总能看到乔依馨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到超市买东西，也常能碰到同样在超市购物的乔依馨……

“好巧！”又一次巧遇后，苏锦年冲乔依馨笑道。

乔依馨脸上飞起两团红晕，微垂下头，“是啊，好巧，校园还真是小呢……”

“是啊，真小……”苏锦年眯起眼笑着，粉唇微启，微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

见状，乔依馨的脸更红了，低声羞涩的道：“苏同学笑起来像古时候的闺秀，真好看。”见苏锦年微微一愣，乔依馨头垂的更低，咬了一下下唇，“那个，我是想说苏同学笑起来很文雅……”

闻言，苏锦年又笑了起来，“你真有趣，对了，我可以叫你依馨吗？”

“可以……苏同学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乔依馨点了点头。

“你也和他们一样叫我锦年吧，叫苏同学多见外。”苏锦年偏着头笑道。

“咦？”乔依馨惊讶的低叫了一声，抬头望着锦年，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可……真的可以吗？”

苏锦年点了点头：“嗯。”

晚上，美术系的一群人照例聚在大厅里画速写，苏锦年的正对面，照旧站着候鑫，然而，苏锦年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画站在自己对面的候鑫、廖美莎等人，而是勾勒着站在角落处的乔依馨的侧脸。

“锦年，你还没画好吗，我的手都快抽筋了……”候鑫冲苏锦年叫道，捻着兰花指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已经到了极限，候鑫心底有些纳闷，往常，苏锦年总是画的很快，怎么今天这么磨蹭？

“啊？”苏锦年抬头看向候鑫，抓了抓头发，语气中充满歉意的道：“猴子，不好意思哦，我今天没画你，忘了和你说了……”

“什么？”候鑫怪叫一声，前一天非要自己摆出兰花指造型，今天自己可以说是忍辱负重了，结果他老人家竟然没画自己！“诱受，你太过分了……难得人家牺牲色相，你竟然……呜……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美人勾走了你的心。”说着，候鑫朝苏锦年扑了过去。

苏锦年一边躲闪，一边不满的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诱受！”自从摔伤事件后，候鑫等人就学童话的口气叫苏锦年诱受，总是惹得锦年哭笑不得。

“怎么？童话叫得，我叫不得？”候鑫舔了舔嘴唇，伸手去夺苏锦年的速写板。

苏锦年把速写板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推着候鑫，“去去去，少跟我这COS阿Q！”结果，苏锦年忽略了一件事，把画着乔依馨侧脸的那一面冲外举着，然后，除了候鑫，其他人都看到苏锦年的画了……

“哟，还真是个美人！”廖美莎抿唇笑道。

苏锦年反应过来后，忙又放下速写板，结果被候鑫抢个正着，候鑫看着苏锦年的画，笑得……按童话的说法是——很恶心！“难道这是某爱无能人士的第一春？”候鑫指着画像笑道。

“你别乱说……”苏锦年面色一红，抢回速写板，迅速翻了页。

候鑫张大了嘴巴，盯着苏锦年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叫道：“快来看啊，锦年脸红了！”

大喊之下，连音乐系的人也跑来围观。这年头，十八岁还会脸红的男生实在是罕有，比十八岁后还会脸红的女生还稀有……苏锦年埋怨的瞪了候鑫一眼，脸色又红了一分。

此时，无辜的女主角乔依馨也是两颊通红，嗔怪道：“候鑫，你……讨厌……”

“哇……我萌她……”魏岚捧着脸做陶醉状。

童话挑了挑眉：“萌她，难道你也是双性恋？还是说因为你自己永远没法变成她那样，所以才萌……哎呀，你想谋杀前夫？”

魏岚撇了撇嘴：“嘁，就你这小受样，还前夫？前妇还差不多，来，叫我一声老公来让我听听。”

“呀！原来你是人妖！”童话向后跳了一步，躲在邹天宇身后，冲魏岚吐舌扮鬼脸，邹天宇无奈的笑了笑，张开双臂帮他拦着魏岚。

魏岚想要追打童话，却被邹天宇挡着，不由得气得跳脚，“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欺负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哼……我……童话，我要挖你墙角！”

“亲亲，你会被她挖走吗？”童话挑眉看向邹天宇，邹天宇但笑不语，却伸手揉了揉魏岚的头，童话了然的垂下眼睑，看来，这两个人快勾搭到一起去了。

很快到了封寝时间，闹了半天的众人分别回房，回到宿舍，童话笑着对苏锦年道：“哎，锦年，我敢打赌，要不了半个月，亲亲就会和我分手，然后去追魏岚。”

苏锦年瞥了童话一眼，“那你还笑得出来，你没长心吗？”

童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反正我们都只是处着玩玩，谁都没当真，分就分呗。”

“你们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苏锦年耸了耸肩，回房整理画稿去了，童话则翻出睡衣和干净的裤头去洗澡。

事情果然如童话所料，邹天宇十天后就提出分手。那一天，邹天宇敲了门后，才推门进屋，童话挑了挑眉，已经猜到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那个……童话。”邹天宇抓了抓头发，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对童话说的事，邹天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交往一事是自己提的，如今又……

童话笑了笑，“要不要我告诉你魏岚的喜好？我还没忘呢！”

“好啊，我发现，我好象还是喜欢女生多一些。”邹天宇又抓了抓头发，笑的有些尴尬。

“没事没事，我没在意。”童话拍了拍邹天宇的肩膀，“这学期不想再找了，开学后，我要找个可爱的女生当女友，第四个嘛……还得是男的，阴阳调合，才能平衡。”

邹天宇一扫先前的尴尬，撞了童话一下，笑道：“连阴阳调合都整上来了，我真是佩服你。”

童话捏着下巴笑了笑：“佩服我？那就认我做大哥吧，我不介意收你这个小弟。”

“可是，我介意……”邹天宇挑了挑眉，“貌似我比你大吧……”

“是吗？我生日是6月22，你生日是哪天？”童话偏着头眨了眨眼睛。

邹天宇咧开嘴笑了，“我生日是五月二十，比你大一个月还多呢。”

“五月二十？农历还是阳历？”童话挑眉看向邹天宇。

“农历，我们那都过农历生日。”

闻言，童话从嗓子眼里发出三声女王式的笑，“小天宇呀，哥哥说的可是阳历生日，算农历的话，我是五月初九，大你十一天呢，嘿嘿嘿……乖乖叫大哥吧。”

邹天宇扁了扁嘴，双眼忽然泛起水花，低声唤道：“小哥哥……”

童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的妈呀……别这么叫，我雷这个……”

时间一晃就到了12月24日——平安夜，这一天，童话收到两袋子的平安果，平日里在外行事低调的苏锦年，也收到了不少。童话拎着两袋子苹果，对苏锦年道：“明年秋天咱俩定个时间表，单号我去吹笛子或是拉小提琴，双号你去画画，明年，我们310要收更多的平安果！”

苏锦年白了童话一眼，“那么多，吃的完吗？你也不怕撑死！”

“做成苹果酿，放在冰箱里，可以吃很久呢。”童话眯着双眼，做陶醉状。

“苹果酿？我可不会做……”苏锦年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童话拍了拍胸脯道：“哥哥我会。”

苏锦年略显惊讶的看着童话，挑了挑眉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吃呢，乖弟弟。”

童话撇了撇嘴：“嘁，你少瞧不起人。没记错的话，你是六月二生的，对吧？弟弟。”

“嗯，阳历6月2日，正好比你大二十天，乖弟弟。”苏锦年勾起嘴角笑道。

“啥……”童话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完了，比来比去，原来真正比较小的那个是自己……

童话回想起和魏岚交往时，5月29日出生的魏岚曾经手捧着一本星座书，指着其中一页说：“哎，你看，这上面说，双子座和巨蟹座是互为小人星座的，怪不得我照你说的方法减肥会失败，原来是遇上小人了。”当时，童话感到自己的眉毛在跳街舞，心里不禁想，你不也是我的小人吗……

到了晚上，三楼大厅被布置的充满节日气氛，大厅正中摆上了一棵高大的圣诞树，圣诞树和挂饰是三楼的众人集资购置的，平摊下来，每个人才花了不到十块钱，这对住在双人公寓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钱。树下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是众人亲手做的礼物。

苏锦年换了一衣浅色的休闲装，浅色的衣裤使他显得高挑了一些，童话好奇的打量着苏锦年，暗暗叹道：到底是学美术，知道怎样打扮显高，哪像自己，混搭没搭好，倒显得不像是身高过了1米8的人，还得换装……

大厅里的日光灯灯管被缠上了彩纸，发出昏暗的彩光，在欢快的圣诞乐曲声中，苏锦年缓步走向坐在角落处的乔依馨，朝她伸出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七

乔依馨微微一愣，随即羞涩低下头，“可是，我不太会跳舞……”

“其实我也不太会跳。”苏锦年抓了抓头发，支吾道：“嗯……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