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花哈蟆跳到一旁,“褚老……”本来想说个怪字,人一哆嗦变得不正常,就把那师字给蹦出来了。我那毛
巾比我还要没气节,早就忽忽悠悠吓得晕倒在地上了。褚泽林眯着一双色眼,上上下下又把我视奸了个遍,当然有上次
的教训,这次我在重要部位打了马赛克,也算是第一次失身换来的重要成果。
褚泽林向我一指:“你,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
来你个头,我把你的堂号,庙号,斋号,谥号都准备齐全了,还凭空让你们褚家多了一位祖宗,你能给我好看吗
?我这一来,不就是肉包子找狗狗交朋友,小鸡仔给黄鼠狼拜年吗。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人!!!跳到场子中间,我大声一喝“阿牛,你这人卖友求荣的家伙,你给我出来!
”
阿牛躲在门内挺委屈:“小四,我不是提醒过你吗?”
我也委屈:“三哥,可别忘了给小四来收尸啊!”
“小四,你放心去吧,三哥一定会给你一个全尸的。”紧要关头,还是自家兄弟啊!
有人在门口当闹钟:“还有八分钟!”
这老狐狸!
磨磨唧唧,我把那两身衣服换了十多遍,总算体会到了相对论的正确性:当一件麻烦事摆在你前时,时间总是过
得非常慢。
我这正向爱因斯坦表达我的敬仰之情,六斗笑嘻嘻冲进来说:“哟,香妃,你家乾隆正在外面等你呢,这会儿两
眼都放烟花了,再过一会儿,大概就要变喷火表演了。我得赶紧找个电话机拔119去,要不等会儿烧起来了可就晚了。
”
我一脚飞过去,六斗一闪,又嘻嘻地跑出去了。
唉,人生自古谁无死啊!为了革命事业,我拼了!但一看褚泽林已经在打闪的眼睛,就吓得没一丝毫气了,他在
前面走,我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在继续感受相对论的这段时间里,终于找到了指引我战斗的理论武器:我们要以革
命两手来对付反革命的两手!
你有你的轰天雷,我有我的避雷针。装上避雷针,褚泽林,我又不怕不怕了。
进得门来,故地重游,不禁诗兴大发:上月今日此门中,君子魔头臭哄哄。君子如今剩一只,魔头依旧耍威风!
褚泽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就神定气闲地坐下来对我说:“把门关了!”
什么!还真要把我大卸八块啊!
“褚老师,看您满头大汗的,把门开着吧,透风!”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关就关。”
以革命的一手对付反革命的一手,关!
“站那么远干吗,怕我吃了你不成,到我旁边来!”您还真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啊!
“怎么可能呢,褚老师去过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哪会做出人吃人这种既不合法又不人道的事来呢!”
以革命的一手对付反革命的一手,走!如果你胆敢用反革命的第二手,那就别怪我用革命的第二手!
离褚泽林还有三步远,这小子竟然突然伸出手把我给拽了过去:“这么紧张干吗?这几天是不是在躲我?”语气
好像还挺温柔。
都要出人命我不紧张才怪,干什么躲你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哪有啊,我这几天不是鞠躬尽瘁,一心为公吗?那是肌肉,是我努力军训的成果,不是紧张。”
褚泽林呷口茶,看着我,竟然笑了:“这几天表现不错!我一直想对你说,但你总不给我机会。”
天哪!不是褚泽林的大脑有毛病,就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糖衣炮弹,我剥了糖衣,一脚踢飞!
褚泽林不怀好意地又凑上来,一股酸味直逼脑门,我赶紧往外移了移。现在把这小子往水缸里浸上十分钟,捞出
来以后,那缸里的原汁拿到实验室当盐酸基本就没问题了。
我这直接说呢,怕伤了美人的自尊心,这不说呢,这味儿实在不怎么样!考虑再三,想想褚泽林难得有个好脸色
,那就凑合凑合吧。
褚泽林拿出一大叠白纸,说:“找你来,主要是讨论一下下星期操练的事。”
咋不早说,小小年纪吓出心脏病可不是小事,现在的医生都跟土匪似的(当然咱表哥不包括在内)!
“老师,那不是您和教官他们的事吗,没我的事,我先走了。”老虎不发威,可并不说明老虎不吃人,早溜为妙
。
“站住,我们都讨论过了,这不是你公务繁忙,现在才把你请来向你汇报吗?”听这语气好像有点上火,算了,
还是给你点面子吧。
说句公道话,褚泽林这家伙还真不是盖的。对于我们的问题他是看得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给我做的军
姿示范那就一个帅啊!我不失时机地拍拍马屁:“褚老师,就您这身手一上场,咱们这儿的教官那可个个都要下课了。
六个字,帅呆了,酷毙了。咳,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褚泽林长臂一挥,在我头上轻轻一拍:“打你个崇洋媚外的汉奸,中国的军人有那么差吗?我叔叔是XXXXX部队的
军长!”
哇噻!原来人家才是根正苗红的革命者!
天气闷,人一动就滴禾下土,大概是久入鲍鱼之肆的缘故,这味儿倒不觉得怎么样着,但褚泽林借着纠正军姿在
我身上毛手毛脚却又成了一个大问题。这色狼搂着我的小蛮腰时,说真的我还真犯了一会儿花痴,但随即就清醒过来了
:“褚老师,您看您也劳累了这么多天了,在紧要关头,因公倒下那我不就成了咱六连的罪人了。您就在一旁歇着,我
给您练着,有什么不对,您说我改。”
我稍一使劲,闪在一边。褚泽林笑了一下:“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你就回去吧!”
想走,但看一眼褚泽林,也已是汗如雨下,于是那爱犯贱的老毛病便又复发:“要不,我跟您去把衣服给洗了?
”罕剑呀,你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贱人哪!
狗尾巴草
屁颠屁颠地跟着褚泽林上了路,半道上碰到了河西走狼,这小子以满怀无比敬仰的心情向我行注目礼。什么态度
!呸呸呸,我连吐三口去晦气。据老狼事后回忆,他当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白毛女》中杨白劳被穆仁智带走的那一
幕,“说实话,我当时还真想当一回大春来着。但一想你也没生个喜儿出来,我就没有冲上来的动力了。”
不知道自理能力与生存能力是不是成反比,至少从褚泽林这个个案而言,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我不得
不承认,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你说这小子的运气咋这么好呢?要是当时褚泽林点菲佣,点着了黎松,我敢肯定,
这屋以后就是让猪住,人家猪都要抗议:“这是猪住的地方吗?”
如果拿瓶子把那堆小山样的衣服散发出来的味儿给收集起来,然后空运放到伊拉克,人家布什老弟一准眉开眼笑
:“我就说小萨萨藏了生化武器嘛!”如果把这堆衣服放进水池,那么产生的将不再是盐酸,硫酸,也不是硝酸,而是
无物不溶,无敌不克的超级王水!
对着两个发抖的手臂,我叹了口气:“兄弟,今儿个要委屈你们了。”
褚泽林当了半天拿摩温,却实在找不出碴耍威风,算他识相,自动隐身了。
等我吭哧吭哧用旧石器时代的手法帮魔头洗完了衣服,又忽哧忽哧地用新石器时代的方法帮老怪擦完了席子、桌
子、椅子,才忽然想起该回我老穴了。最近风声紧,正严打呢,特别是那几条狗,正愁没人可以磨牙呢。五狗分尸!我
犯不着。
但是我走不了,为啥?天要留人呗。这雷公电母冷战了一整天,要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宣布开战了。更糟糕的是
,看两家的光景,还是持久战的架势。妈妈呀,今儿个孩儿就要被某只阿呜了。
一个闪电划过长空,我不由得了激凌,猛然看见玻璃窗上我的脑袋上又长了半个脑袋。借着那声雷公的怒吼,我
恰到好处蹿了起来。
褚泽林占了便宜不卖乖:“想不到天不怕在不怕的罕四爷也有哆嗦的时候啊!”
我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这叫哆嗦吗,我这叫舒活活筋骨。”
这小子眉眼一抖,还真是怪好看的:“呵呵,果真有股香味啊。天生的?”
这小子今晚脾性这么好,八成心怀鬼胎,我这一哆索,不由想起了狼外婆。
“我这叫吃得是草,挤出来是牛奶,懂不?哪像有些东西,吃的是血,拉的是屎。”
“拐着弯骂我呢!”一个闪电把褚泽林的脸照了明明白白,那眼睛就如一坛深泉荡漾开了。
“哪敢呢?这种离经叛道的话我向来是不说的。”
今晚留下来吧?
什么,哼哼!狐狸尾巴终究露出来了吧。
但是我现在出去,要么当了雷公电母的炮灰,尸骨无存:要么帮肋那些警犬磨牙,最终身首离异。思来想去,还
是觉得留下来算是下下策中的上上策。
你说我不想跟褚美人同床共枕?错、错、错。但考虑到狼外婆的本性,我还是坚决要求睡在地上。趴在地上,怎
么可能?就是我想,褚泽林还不同意呢?这魔头上次就对林子寒抱怨过了“那小子,体积不大。密度倒不小。”
两个人把屋角一张闲置的床板放下——这床我老早就盯上了。褚泽林帮我铺好草席。这小子也能干活了。真是千
古奇闻啊!今天还真是三生有幸了我。
我拿了一把扫帚放在右首床边。褚泽林明知故问:“干什么?”
斜他一眼:“打蚊子!”
又拿一个脸盆放在左首。
“这又是干什么呢?”
“装死蚊子!”这美国还真是白去了,不能随便乱丢垃圾都不知道吗?
一夜无话,其实我也知道放这些东西都是心理安慰——睡着以后,向来是150分贝的噪音都吵不醒的。所以第二天
起来后我躺在褚泽林的床上也就毫不奇怪了。赶紧上上下下做了个全身检查,阿弥陀佛,一个零部件不少。
感觉有一道光向我射来。抬头一看,是褚泽林站在门口对我微笑。
“早上起来做个全身按摩,有益身心,延年益寿,寿比南山。褚老师想学的话,免费噢。”
“已经7点半了,你就继续有益身心吧。”
啊!这一声惊天动地!威震三军!
“牙刷毛巾放水漕那儿呢?”这小子笑着在我背后说。又让他看白戏了。
当我和褚泽林一前一后出现兄弟们面前的时候,大伙笑得那就一个暧昧啊。还是教官说了句人话:“师生情深啊
!”
是夜,猪圈内鼾声此起彼伏,阿牛这小子粘在我身边就是不让我梦蝶。看看时机已到,凑到我耳边想挖点内幕消
息:“小四,看不出来,勾人的水平还真是天下一流啊。全校MM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想不到就让你这条狗尾巴花给
采了。来,跟哥说点带劲的,谁在上面啊?”
听到有人翻身。“这还用说,当然是你四爷爷我在上面了。”
“去~~~~~~~~,就你那身板!”众人一起鄙视。
蓝天白云,彩旗飞舞,小鸟们在枝头歌唱,哈蟆们在场上乱跳,领导们在台上聒噪,你肯定猜到了,哈哈,我们
终于要得道成仙了,我们要与这地狱SAY声沙油那拉了。
这回签是褚泽林抽的,这小子买彩票大概也是奉献爱心的主,竟然得了个第一。兄弟们当时也不觉得什么,异口
同声一句:“早死早超生!”倒也是慷慨激昂!
但是现在这帮善用下身思考问题的动物终于体会到了这个签的万千好处来,因为是第一个出场,为了省时间,我
们连坐在入场口,这可是瞻仰芳容,看花瞄柳的风水宝地啊!
阿牛看了半场,终于感叹道:“褚泽林这小子纯粹是胡扯,这领操的最低档次也是院草、院花级别嘛。”这一声
赞叹遭到动物们的无限鄙视,阿牛做人好失败啊。
听阿牛这一说,我心头倒是一喜,没想到他还有说人话的时候啊!这小子却偏过头来,挺同情地说:“小四,别
泄气,咱们不学他们走偶像路线,咱是实力派!”拍的就是一掌,这猪还真不能表扬啊。
你说褚导在哪儿,这小子看这么多领导过来,早就溜须拍马去了。刚刚跟那个风韵犹存的副校长讲了半天知心话
,把个半老太太风骚得脸上都可以开养鱼场了——敢情还是男女统吃,老少咸宜的优质偶像呢——我呸你个大色狼!这
会儿呢,他正人模狗样的坐在主席台上。这小子有几根花花肚肠我还不知道,准是在瞄有什么新鲜的猎物呗。可悲右叹
可恨可怜惜啊,S大藏了只这么大的色狼竟然无人知晓,兄弟们,可要时刻提高警惕啊。
贱骨头连是压轴,我们下来的时候,大概是骨头几天没磨有点发庠:“咱中国饭桶都能上场打仗了,看那美帝国
主义还敢小瞧我们不!”
不过他们自己最后关头没把持住,西门庆不知是看到武松脚底发软呢,还是瞧见潘金莲两眼冒花,总之一句话,
在他们的队伍退出场的时候,这小子非常悠雅地一个前扑,摔得是气象万千,精典之至!
虽然不是大丈夫的行为,我们还是笑了一个前仆后继,地动山摇,只笑得他们的教官这脸色就像开了个染坊似的
,什么色都配齐了。
由军区领导宣布获得优胜的连队,咱们连得了个三等,兄弟倒还罢了,教官倒是高兴地很:“真不容易啊,能把
一群猪训练成这样!”
一百零八头猪一拥而上,把个猪倌揍成了猪头。
接下来是优秀领操员,名次基本上是与色相成正比的。大概今天来的校长是女性的缘故,今儿个男色当道。上千
只哈蟆在那儿打口水战,场面也算壮观,女哈蟆斗专昂扬,直咽口水,男哈蟆们则是垂头丧气,责问苍天公理何在。
咱们家山贼可为我们长脸了,得了个探花。山贼站起来,朝我和阿牛挥挥手,晶亮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年轻的光
泽,真是我见犹怜啊。抬头怒视主席台上的某位重点看护对象,这小子的目光倒是在我身上。肯定是刚转过来的,做贼
心虚吧你。
榜眼也是只英俊的雄哈蟆,正寻思着这状员是雄是雌时,就听喇叭里喊出了名字。
我扯扯阿牛:“三哥,这名字听着咋这么耳熟啊!”
这小子一把把我推开,兴奋得张牙舞爪。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其他猪好像个个都挺兴奋。我不由叹口气:“众
人皆醉我独醒的日子还真是有点难过啊!”
有人把我提溜起来,阿牛趁机在我小屁屁上就是一脚,我正要抗议这种不人道的欢庆行为。六斗就在那儿吼道:
“小四,你小子还挺会玩深沉的吗!你狗尾巴草再不上去,小心你家乾隆等会儿真把你给吃了。”
山贼在前面等我,等我走近了,挺真诚地说:“四丫头,行啊。我刚才就说这第一非你莫属。”
一群女哈蟆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好你个山贼,大庭广众之下,量你也不敢破坏你美少年的形象:“呵呵,
二奶奶,你也不错啊!”
有人在吃吃地笑着,山贼红着脸小声对我说一句:“小四,你等着,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给我颁奖的竟然是褚泽林的老情人,我暗暗打量了一下,不知怎的,竟觉得她的眉眼跟褚魔头竟还有一点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