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世界II ————六欲猫

无可，越来越美。

（尾声 三）

白色的医院里，每个人都像幽灵一样徘徊在自己的角落。

齐晓天忐忑不安地跟随护士来到单间的特别病房，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回头看向自己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是错。

女子背对他坐着，眼睛看向窗外的某处，两手轻轻梳理一头乌丝。

“斐，还记得我吗？我是齐晓天。”他的声音微微发抖。

蓝斐缓缓转过身来，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你好，我是蓝斐。”

齐晓天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医生是这么对他说。亲眼看见的震撼却远比听见的要大。

一想到让蓝斐成为这样的人就是他，齐晓天就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齐晓天擦着泪水说，“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和自私，硬要把妳从美国带回去，妳也不会变成这样。”

明知道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齐晓天还是像赎罪般说了下去。

“我知道妳一直都爱着他，一下飞机妳就偷偷跑去看他，本来是好好的，妳回来却像失了魂似。我早就该猜到了，我却没有，当时我祇是顾着如何进行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有想到妳。如果我那时多注意一点，现在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蓝斐静静地听着，不时给他一个微笑。

“后来的事情，我从达也那里知道了，抱扩无可被绑架的事情。我没想到妳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做出那么激烈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让妳好好留在美国，继续接受治疗，至少妳的……
不会像现在一样。是我害了妳！斐，请妳原谅我！”

齐晓天说到这，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蓝斐点点头，轻轻说：“你别伤心，我祇是梦醒了，我不会再沉迷下去了。”

齐晓天听得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拉住蓝斐的手又惊又喜的说：“妳，妳听懂我说的了？”

“对啊，”蓝斐天真地笑起来，拍拍他的头说：“那是恶梦，梦醒了当然就不会再哭了。”

齐晓天仔观察她的眼神，许久，终于失望地垂下头。

她，是真的疯了。

“我已经醒了，我不会再沉迷下去了。”蓝斐继续喃喃这两句话。

门外看守的护士适时走进来，悄悄拉着齐晓天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齐先生，你是他的亲人吧。其实蓝小姐今天的情况已经是很好了，平常她都要靠打镇静剂才能平静下来。她经常都在念那句话，几位医生诊断过都说她已经疯得神志不清了，那句话恐怕是她在最后清醒的时候说的，所以一直记住。”

看着齐晓天的脸色变得苍白，护士细声安慰说：“你也别太伤心，这里的医师是全世界最好的，总有一天……”

齐晓天明白她的好意，但他已经不想再听善意的谎言了。他来的时候，主治医生就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这种程度的病状根本已经无法医治，祇能尽量让她过得舒心，其它的就要看上帝和她自己了。

“谢谢妳，我想，以后会再来看她。”

“当然。”护士理解地送他出去。

病房内，蓝斐站在窗台上，两手扶着窗边，双眼看向遥远的蓝天。

她还记得，那一天，那个人越过众人，走到自己身边，充满魅力的笑容为自己展开。

你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助手吧，蓝斐，你愿意为我工作吗？

那一刻，她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

“我愿意，启人，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我连我的生命都可以给你……

－－正式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