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呆了呆,江成国还是知道是谁的。挤出个笑脸,“那就算了,反正刚移过来,根还没长,估计栽回去,明年春天还能活。”
江齐又顺口问了句,“我那姓邵的哥哥赔了多少?”
“嗯,他说记公安的谁头上先……”保安结巴了。
江齐点点头,“所以你们又把树给种回去了?”
保安点点头,“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
两兄弟等来拖车的,打的回了家。
进门江齐有点紧张,这家他还没进过呢。老家在机关大院的老家属区。虽然老了,可也分了套上下两层的小楼。
江成国在楼下客厅沙发上看杂志。魏琼笑不知道在哪里忙乎。
“回来了?去跟你妈打个招呼,她在厨房呢。”江成国对江齐说。
江齐点头,可是厨房在哪儿?“哥你不跟我一起去?”
江晟有点奇怪的样子,却也没说什么,带着江齐往厨房的方向走。江齐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楼下,进了摆着鱼缸盆景的十几个平方
大的门厅,正对着门的是楼梯,往右走是客厅、更衣室和保姆的房间。刚才江晟就把他带到右边的客厅了。
左边开了扇门,通向厨房和餐厅,走廊里有壁橱,上面放着茶叶和药什么的。下面关着,估计也是放杂物吧。
江齐一眼瞅到药,过去翻了几下,果然翻出来了一些,“给你先揉揉头上的包吧。”
“你叫我过来上药的啊,我还差点以为你找不到厨房了呢。”江晟笑,拿了些药油揉了揉,“你去厨房跟你妈说话吧。我去照照。
”江晟去餐厅了。
江齐看了眼,原来餐厅有个洗手池,装着镜子,他去照了。
江齐开了厨房的抽拉门,“妈,你这做什么好吃的呢?”
魏琼笑根本没沾手,就指挥着小保姆和另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的做饭呢。
她一说到什么,那看起来没二十岁的小保姆就更紧张了。
三十多那人一回头,“哎呦,小齐回来了。”
江齐微微笑笑算是回应。
魏琼笑拍拍儿子,“你都三四年没见你吴姐姐了吧?她听说你爸今天生日,不打算出去吃饭,就赶紧回来帮忙了,否则,光靠小赵
,今天就别指望八点前能开饭了。”
江齐叫那吴姐姐:“是有好些年没见了,我都不敢认了。变了好多。”
“哎呀,我还没结婚的时候,能跟现在生完孩子,胖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比吗?”
江齐估计着,这是不是以前的保姆?“生的男孩女孩?上次我妈给我说,我又给忘了。”
吴姐姐笑成一朵花,“男孩,可惜哦,他爷爷有三个孙子了,盼孙女盼的紧。”
“男孩好,男孩皮实。”魏琼笑说,“小齐你去客厅跟你爸爸说说话,别在厨房熏着了。”
江齐点头,一扭脸,看见江晟摸好了药油,正要走向客厅。
怎么那大包本来只是红一点,现在抹了药,更加油亮显眼了呢?管他。
一起去了客厅,江成国又改成打电话了。一边指挥着电话那头的人,“你要告诉某某,这个事,再拖下去,将来来找他算账的就不
是我们了……”
江齐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瘫,等江成国打完电话。江晟也坐下开了电视,把电视声音调小了换台。
突然江成国抬头,看见大儿子头上的包,皱起来眉头,一手拿话筒,一手端着座机,走过来几步,让江晟拿着座机,手指头戳了戳
他头上的包,用眼睛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爸爸你先把电话打完。”
“我怎么记得,以前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都是小齐啊,今天居然换人了?行了,就这样吧,你处理不了再说。”挂了电话。
“又是后勤部的那回事?”江晟问。
“嗯,那边死活不同意改规格。”
“他们要改规格,造价就高了。”
江齐听不懂,摸起桌子上的瓜子嗑。
“头上是怎么回事?”江成国问。
“那车刹车失灵了,撞到树上,他没系好安全带,就撞挡风玻璃上了。”江齐在一边插嘴,努力装出一副多事少脑的样子。
“怎么会坏?”江成国严肃起来了。
“刹车失灵。”江齐。
江晟瞪他一眼,“等修车厂看看是坏在哪里了再说。”
“怎么回事?那车还是新的呢。”
江齐把事情复述一遍。江晟在一边拼命提醒,事情没那么严重。
等江齐添油加醋的汇报完,江成国皱了眉头,“修车厂打电话来了,让我接。”
又看看大儿子的包,“肿着太难看了,等会让你妈帮你揉揉,她以前经常给小齐揉,都是熟练工了。”
江晟推辞说,“不用不用,魏姨早几年给小齐揉,这几年小齐又不打架了,估计都生疏了。”
“干什么老提我!”江齐不满。
魏琼笑来叫几个人去吃餐厅饭。
“哎呦,小晟头上是怎么回事?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魏琼笑也问。
江齐又把事情复述一遍,不过没敢夸张,这个人会很紧张他的。
魏琼笑果然叫了起来,“这怎么回事?车不好,还是你们谁被人给盯上了?”
“车坏啦!”江齐心烦。
“小晟,下次可要系安全带啊。”魏琼笑提醒江晟。
“我不是看小区还没出,就没还没顾上系嘛。好了好了,别提这个事了,”瞪眼江齐,“爸爸过生日提这个,多扫兴。”
生日还是要过,一家人转移到饭桌,坐下吃饭。吴姐姐看饭做好,说不放心儿子,走了。小保姆说要把厨房收拾一下再吃饭。
饭没吃几口,酒也刚喝了几杯,江晟的电话响起来,江成国问,“谁打来的?”
“修理厂。”
江成国伸手,“来给我接。”
江晟犹豫一下,还是递给他了。
“江先生?”
“嗯。”老江先生也是江先生。
那边说了几句话。
“好,我知道了。”江成国挂了电话。
可是别人听不清楚,魏琼笑紧张的很,“怎么样?”
“没事,他们说很快就能修好。”江成国轻松的说。
闲聊着吃完了饭,敬酒的时候说了几句祝爸爸长寿的客气话。
江齐不怎么插嘴,可是耳朵一直竖的直直的。
被江成国夸奖了几句,“这些日子安稳很多啊。”
江齐被夸的没头没脑,估计以前的江齐是个爱惹祸的主吧。不过,他要是知道江齐前两个星期才被人给刺伤过,不知道要想什么呢
。
吃完饭。江成国对魏琼笑说,“我跟儿子说几句话。你先收拾厨房。”
把客厅的门一关,窗户一关,窗帘一拉,彻底把魏琼笑隔绝在外面了。
“怎么了爸?”江齐问。
“那车被人动过手脚了。我不敢让你妈知道,否则又要吓着她,上次你住院就把他脸吓青了,她体检的时候,医生老是说她心脏这
几年不太好。”
“你们自己告诉我,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江成国的眼睛是盯着江齐的。
“爸,也不能确定就是冲着我来的吧?我这些天,老老实实的在家养伤呢,就跟邵梓龙出去喝过一回酒,吃过一次饭。”
“你哥一直跟着我,他做什么了,我更清楚。”
“你还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他挂你裤腰上啊。”江齐好笑。
“至少,上班这八小时,他就跟我一个办公大楼。你,小齐,先搬回家来住。”
第十七章 改头换面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出去上班不用带钥匙,家里有人等着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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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怎么可能回去住,表面上答应着,一扭脸就想好对策了:死赖到底。
走之前看了眼江晟,还在跟江成国说话,总让江齐感觉笑的很假。见江齐要回去了,“爸爸,我送小齐回去,省的路上出事。”
从车队借了辆车,江晟送江齐回去。
“小齐,你开车吧。”江晟说。
“我不想开,你开吧。”我也得会开啊。
“小齐,我夜盲啊。”
江齐愣住,我怎么能知道你脚底长几个鸡眼啊!nnd,这么多事!“我头被砸了以后,看东西有的时候会晃,不敢开车。”
“这么严重,我怎么没听魏姨说?这必须要去医院好好看看!”
“刚开始很严重,后来血块散了些,也就好些了,就是偶尔才有一次两次复发。今天又喝了酒,我可不敢开车了。”其实,酒喝的
比那次喝混酒喝的少多了。家宴,自然不会有人灌酒。
“这下麻烦了,我给车队打个电话,再借个司机吧。”
刚开车来的司机又小跑着回来了。
路上,江齐闭目养神。
江晟跟司机聊了几句机关里的闲事,扭脸问江齐,“怎么不说话?”
江齐耸耸肩,“说什么,你们说,我听着。”
“感觉你今天特安静。都有点反常了,不过,爸爸可是高兴的很,还以为你稳重了。”
“你不觉得我稳重了吗?”
“你该不是看上那个女孩子没追上,郁闷了吧?”
江齐在心里翻个白眼,先骂以前的江齐,再嘀咕,把性别换一下,把没追上换成没上成,就对了。
“话说回来,爸爸说明年,机关里打算招个文员,问你来不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块料。”
“呦呦呦,以前都说,这种地方,让你来是大材小用呢。果真长大了啊。大龙都说你不怎么跟那群太子爷混在一起了。”
又提到大龙,“他还说什么了?”
“说的多了,说你稳重了,还在想自己的将来了,什么什么的。”
“哦。”
“真的开始想这些了,就跟爸爸商量商量。”
“嗯。”江齐心里暗想,还好我又被人给扎了一回的事,邵梓龙没跟他说。
等到家。看车走远了,江齐给邵梓龙打电话。
“你跟我哥挺熟的?”
“嗯?江江,怎么了?我认识你才认识他的呀。”
“好了,我知道了,我被扎伤的事你没跟他说吧。”
“说了,不过,他说他不会跟你爸妈说的。而且那事也算完了。对了,那个死了的家伙的女朋友有没有去找你?”
“没有。”
“哦,那就好。”
“好吧,再见。”江齐边敲门,边要挂。
“等等江江,那个,那天,那天的事……”
“那天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也都跟你无关了。”
“江江,我我我……”
“我你个头!我说的清清楚楚,错过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就安生呆着吧。”好马不吃回头草,
既然不想上我的床,干脆也别在我眼前出现!江齐挂了电话,继续敲门,郭延杰不来开门,让他恼火的很,该不是回去了?
自己可没有带钥匙的习惯。
正待砸门,门开了,郭延杰一手提着裤子,开了门就又跑回了卫生间。
江齐在后面看他腰里露出来的一道白。
这要在以前,江齐绝对认定这是勾引。可是现在,江齐认定,他在蹲号……
蹲在厕所里的郭延杰正在痛苦中,那天没经验就被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回来就闹肚子了。本来后面就使用过度,疼的厉害,虽没流
血,可也肿的可以了,再闹肚子,那根本就是人生一大惨事。往往侧所一蹲就是一个小时。座便器旁边的小摆设啥的,都被郭延杰
给捏烂了。
又蹲了会儿,弯着腰,撇着腿出来了。出来就见江齐歪沙发上看书,顿时就生气都没力气了。刚想也趴另一张沙发上,江齐来了句
:
“去倒茶。”
“你自己怎么不去,有手有脚的!”
“难道你没手脚?”
“……可……”
“不想去算了。”江齐自己去厨房了。
郭延杰惊讶了,老天终于开眼了吗?魔头自己去倒茶了?
魔头同志不但自己倒了茶,还给郭延杰捎带了一杯。郭延杰看着玻璃杯,犹豫,该不是有毒吧?
“吃饭了没有?”魔头居然发问了。
郭延杰点头。
“泡面?”
点头。难道你想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还是那种辣味的?”
点头。
“活该屁股疼。”
……
“敲门敲半天你也不开,我还以为你走了。”
郭延杰挠头哼哈两句,换一般人的话,早走了,“你要赶我,我准走。”
“我不赶你,你就不走?”
“我钱还没拿着,凭啥走?”
“男宠的那份工资?”
“呸!我就当被搅屎棍给搅了!我说的是伺候你这么多天,又做饭又当保姆的钱!”郭延杰算是看明白了,跟这魔头绕圈的话,自
己是绕不过他的,干脆挑明了,要是给钱,拿钱咱就走人,要是不给,咱也算看清资本家的嘴脸了,也走人。否则留下来也是继续
白伺候他。
不过,这个搅屎棍的比喻,不会惹恼了他吧,嘴太快了……郭延杰又心虚起来。
偷眼看江齐果然不高兴了。
“搅屎棍啊。那你那屁股是什么?”
……
“去把衣服穿上。”
“干啥?”郭延杰问。
“你不是要工资吗?”
“去银行取钱?好好,我教你怎么用自动取款机。”
这几天,因为一直涂药、冷敷热敷,郭延杰脸上的青肿下去些了,看着没那么严重了。
只是郭延杰的衣服,让熟悉了现代人衣着品味的江齐很是看不过眼。吊儿郎当的上衣、拖拖拉拉的裤子,鞋带一只红一只绿,染的
好像被人用沾了红油漆的棍子打过闷棍的头发,还有杂七杂八的一排耳钉,今天居然也戴上了。
江齐再次咬牙,这也是自己“吃”过的?天啊!怎么能不牙碜?真的是饥不择食的最佳写照啊。
遛狗似的带着郭延杰出门了。
第一站,小区外的小门诊。
不是第一次见郭延杰和江齐了,小医生直接笑笑问,“脸上伤好多了啊,药用完了吗?”
“没有,要再给他买点药膏。”江齐道。
“什么药膏?”
“他屁股肿了。”江齐言简意赅。
郭延杰真想拉着江齐就往外跑……或者把自己隐身掉。
“呃,哪里肿?被打的吗?还是摔的?”cj的小医生。
“被搅屎棍搅了。”江齐很严肃。
小医生一脸迷茫。
“啊啊,就是,那个便秘了,对便秘了,所以,所以那里肿了。”郭延杰为了挽救自己的一世英名,赶紧抢在江齐开口前辩解。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