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危险?」
他挑眉:「怎么看出?」
「那个鲁克斯跟你有过节?他玩枪。」我说。
「枪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不,我的意思是,他很专业,经过训练。像——杀手。」
「好眼力。」
「皮特斯要杀你?」我问。
「不是他。不过,有人要我的命。」萧恩安静说,「我很奇怪,没吓到你逃出这套房?」
「因为如果你在他的酒店出事,那警方就会注意他。所以……你才会一直住在总统套房?」
「聪明,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要杀你?」我好奇,唯一一个名字跳出我嘴:「秃鹰?」
他再次挑眉:「我开始相信你是个警察,也许还是个侦探,不过,别乱猜,并不一定。」
忽然我想到一个关于自己的问题:「你有危险,还拉我跟你七天?」
「谁让你得罪了秃鹰?反正要死,不如一起也好做个伴。」
我用怀疑眼神盯着他,他是不是知道……我是……不,不可能。但太巧合了,我决定得去确定一下。
萧恩却一脸邪恶的笑容:「别这么看我,亚文。你会让我控制不住的。」
我只得爬回床上,闭眼,然后我说:「呃,明天,我能不能回去一次。」
「怎么?」
「我已经两天没回去了,我怕旅馆把我的东西丢出去。」
「可以。我开车送你。」
「不会有危险么?」
「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房间里。」
「哦,好吧。我无所谓。」
第二天,我穿上一身普通休闲装,这时萧恩用毛巾擦一把自己刚剃完的光下巴,把一个新的电动剃须刀伸到我面前。
「干什么?」
萧恩也不言语,在浴缸旁一坐,直接把我转过来,抹上刮胡水开始剃,警告:「别乱动,下巴抬高。」
「我……」我刚张嘴,泡沫飞进来。
「记住,每天刮胡子。」他严肃的说。
我皱眉:「干什么,我最高纪录曾经三个月没有刮过。有胡子的男人才有味道。」那次是野外训练,别说刮胡子,洗脸都不可能。
萧恩露出厌恶的表情:「别糟蹋你的脸。」
「我不是女人。这不公平,你留胡子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留胡子很帅。」萧恩自信的说,「你留胡子像没剃毛的豪猪!你那不是胡子,是毛!」
「什么!」
我高叫一声把他推向浴缸,他顺势一拉我,结果两人一起栽进没有水的大浴缸里。
「好,那我也把你的毛剃了!」我抢过刮胡刀,往他下巴上按。
「别乱搞,那是给你买的,我的在梳台前。」他大笑并不阻止我,一时泡沫横飞,我怀疑是不是我要去当澳大利亚剃羊毛工人,我开怀大笑起来。
他愣住了,盯盯看着我:「亚文,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我停住了,这时我才发现,我很久没笑过了,我直起身,爬出那个浴缸,一片沉默。
他从后面搂住我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他用嘴开始顺我后颈一直吻到肩膀,让我有点迷惑了,整个身体深陷在他怀里欲拔不能。
「你后背有很多伤疤,知道你的皮肤多好么?让我看着心疼。」
我坠眼:「每一行都有危险。」
「我有很多警察朋友,没一个像你有那么多疤,特别是在后背。」
我警觉起来,一下挣开他怀抱丢给他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我做过卧底!」
「刚刚?最近?一直?」他一把抓住我软肋的那道疤,我身体触电般一弯腰,哼出声,来不及掩饰脸上的痛楚,萧恩被吓到了,没想到我会有那么剧烈的反映,好像这是伤口不是伤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应该好了?」他吸口气扶住我,我咬牙努力恢复脸色。
「我也想知道……它怎么会老是痛!」我苦笑甩甩头,用手抓他大腿支撑自己下滑的身体,「好像随时会裂开。医生说是神经性抽痛,就像下雨天,旧伤会痛。」
「所以……你才会大量吃止痛片?」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摇头:「如果有止痛片能止这道痛就好了。」
「亚文……你何必要掩饰,这又不是吸毒……而且——」萧恩满脸痛惜。
我意识到我说得太多了,喘过气,站起身说:「别同情我,这条路是我选的,就像我的教官说的,你应该敬佩一个有疤的男人,而不是给他同情。女人才需要同情。」
「你说话的口气……像军人。我只敬佩枪林弹雨留下的疤。」
萧恩的话激中了我。
第七章、遇袭(一)
路上一片沉默,我开始想脱身离开萧恩,他跟我以往接触的任何人都不一样,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直接从我眼里找出答案。只是刚才,我……动心了,我开始希望被他搂着。
见鬼!我一定变得娘娘腔实足了——那可是我最鄙视的人。
那些明明自称是男人却娘娘腔十足的人,担不起责任,比女人还胆小的人。
我应该去爱一个女人,而不是躲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让他可怜我的伤疤。
「到了,是这里?」萧恩的话打断我的思路。
我看看,点点头,戴上一顶鸭舌帽,推开车门:「在这儿等,自己小心。」
萧恩露出一个鬼脸:「亚文,你在担心我?我喜欢。给我吻别吧。」
「滚——」我给他一个板栗。
切,怎么弄得我们是做间谍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第三天,我才跟萧恩呆了三天,他就已经让我动心了,太可怕了。
我注意四周,低头走进我的旅馆,和『月季』不能比,这家旅馆很简陋,只有三层楼,我来到柜台,服务员是个大胖男人。
「租房?50美元一天。」他眼睛一直盯着墙角的棒球比赛直播。
「给我301室的钥匙。」我说。
他眼抬一下:「301室租出去了。那黑发东方小子都三天没回来了,幸好,他交了一周的房钱。」
我安心了,他没把我的东西丢出去。
「我就是那小子。」我把鸭舌帽抬抬,他怪异看我一眼,再看一眼,忽然不可思议的直愣愣盯我,嘴巴裂开半条缝。
而我,朝他面无表情:「我把钥匙丢了,我是亚文•利斯。」
「哦,好。」他忙乱找备用钥匙,「您……真让我认不出来了。怎么赌到大奖了?是多少?你别说在拉斯维加斯就是常常有这种好事发生,怎么就没落到我头上?你赢了多少。是买什么注?体育么?」
最后他拿出一串大钥匙,站起身,我跟着他往楼梯走。他走路的速度让我开始真的担心车里的萧恩,他会不会睡着了。
终于打开房门,我掏出一张10美元塞在他手里。他才恋恋不舍的从我门口离开,好像这门里是阿里巴巴的宝藏。
屋里一股酒臭味,夹着不开窗的霉味,我皱眉,跟萧恩住贯了,倒不习惯自己住的窝了。也许我也应该搬到稍稍干净点的旅馆去住。吸口气,走进去,掩好门,想想,拿出必要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本护照,一捆现金,一些换洗衣服,我不带手机,怕有人找。没人翻动进来的迹象,犹豫不决是不是应该给家里打电话,毕竟我失踪3个月了。想想,还是到外面打安全。于是,我打点好该要的东西,忽然我敏锐听到走廊的步脚声。一个、二人、三人?
三个人朝这里过来了?
门这时敲起来,我迅速靠帘缝一看,有人守,我太大意了,进门没有查看四周。
怎么回事?他们在守株待兔?是跟我还是跟萧恩?
不容我反应,我一把跃上走廊的天花板,用手脚支撑住自己。
才半秒,门被打开了,见鬼,那胖男人是内线!两个男人拔枪冲进房,我看到他们从我眼皮底直冲进去,一个奔浴室,一个奔卧室,还顺手关了门。
很好!
我一个旋身,跳下,潜身,浴室那个第一转身开枪,我却在他下方一击打中他下身,一个扫腿,同时拿肥皂击中来支援的第二个人双眼,他尖叫一声,我踢倒他。一个闪身躲门边,直接对第三个人后脑一劈手。那人软软倒下去。我跳过去再给第二个在地板上捂眼睛打滚的再补一脚。
呼——
我一个兔子窜滚出走廊,一脚踹开对面的门,我听到房间里,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见我后,尖叫,我没理她,伸头看窗外,没人守,我一把攀排水管,滑下来。在离地三米处,跳下来。迅速没入几辆大卡车后面。
萧恩,他的车停哪儿?我开始摸索。他没事吧?
集装箱卡车那头,我看两只来回走的皮鞋,这地方很少有人穿这么干净的皮鞋。我想想,抓一颗石子,同时翻身爬上集装箱顶。那来回走动的男人是——萧恩?
第七章、遇袭(二)
他在抽根烟。
我呼口气,想跳下去,可转念一想,我不是正要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利用我么?再说,我并不了解他究竟是谁?也许门口那群人是他带来的。怎么会那么巧,我刚到,他们找上门?最奇怪他为什么不在车里面,站在这儿?他也太没有防范意识了?
萧恩来回走时不时看向旅馆门口,因为我的视线高,我开始注意他周围。忽然我皱眉,离他十米处有辆车,很可疑。那人司机在等什么,也在张望旅馆。
忽然,萧恩走进了旅馆,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对萧恩,两人一打照面,萧恩顿时停步向后退,像明白什么,喊一声:「亚文——」
原本看守我窗下的男人向萧恩背后跑去,萧恩有危险。
见鬼!
眼见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堵住萧恩,正慢慢逼近他。我抓过石子向萧恩后面那个男人丢过去
「啊——」(那男人痛叫一声,唔脖子)
趁机,我一个飞跃,扑在萧恩前面那个男人身上。
「爬下——」我一把连带握对方手抓住手枪,萧恩一矮身。
「噗——」
萧恩身后的男人倒下来,我肘部一个后击,我后面那男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上。我站起身,萧恩来回看。
「亚文,你——」他上来抓我手。
「别动,」我叫,「我只打他肩膀,他没死。而且这是麻醉型枪。」
麻醉型号?他们想绑架谁?萧恩?
「小心——」
他一把扑倒我,滚进卡车底,沙土上一颗枪子,见鬼,白天他们就那么大胆?明目张胆开枪?这些家伙只手通天么?就听那辆可疑的车子司机缩回脑袋,飞施开过。
「你车停哪儿?」我连忙问,「干嘛离开车?」
「我想抽根烟,你不出来,我想进去找,幸好你没事。」
「你车呢?」我问,「给我车钥匙。我去开。」
「在那儿——」他指。
见鬼怎么停马路对面,那是个开旷地,连遮蔽物也没有,我会成活靶子。好吧,我左右看,滚出卡车底,躲在阴面的卡车轮旁,对面没有建筑物,两边都没有够高的建筑物。
1、2、3、跑。
我拿出冲刺的速度猫腰跑向车子。
终于,到了,我靠车门,面对四面八方,打开,钻进去。一启动,开到卡车旁,一开车门冲车底的萧恩说:
「上来。」
他钻上来。
我发动车子:「尽量矮下身,不要冒头。」
「为什么?」
「照我的做!」我命令,「我担心他们会对车上开枪。」
他矮下身子,有些惊魂未定,平息气息。我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后视镜,没有车跟踪?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群人是冲你来的。」我一边开一边说。
「为什么?」他奇怪的问我。
「哼,你觉得他们犯得着这么对我么?就为我揍了他们一拳,再说上次他们教训过我了。」我正常的推理。
「也许,你在醉酒时不只揍过一个人。」萧恩说。遭到我一个白眼。
那群人不可能是找我的,如果是单为揍我不会派那么多人还用那种——直接用手枪不就得了,如果是要杀我那也太不专业了。所以,只可能是找萧恩的。我把车开上高速公路。
「现在去哪儿?」他问。
「警察局。」我报出这个词,「你被追杀,不应该报警?」
「什么?」他不敢相信的看我,「你不能去警察局,不,不行。我要趴到什么时候?」
「趴到我说安全的时候。为什么我不能去警察局?」我奇怪的问。
「可是,现在在高速公路上。当然不行,你难道不是那种逃犯,或者……」萧恩想想,「你刚才那么专业的身手,你是个杀手.」
「你为什么不去好莱坞当导演,我哪里像杀手?杀手像我这样救你命?」我白他一眼。
「那你……难道你真是警察?」萧恩结结巴巴说。
我忽然看到他的表情很想笑,说真的,每次都是他从容不迫,现在,一脸活像赶恩节火鸡从他盘子里复活的表情,我裂开嘴大笑。
「你还有空笑,我是说真的,你看,你一身伤疤,还有『不可告人的过去』,说话像军人,对追杀习以为常,枪法那么准,身手如电,谁都会想到《杀手不太冷》里面的让•雷诺。」
让•雷诺——我皱眉,从外表来看,我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留胡子?那样更像他。」
「你真是杀手!」他指着我。
我白他一眼:「我不是。我说过,我曾经是个警察。」
「骗人,警察会有这么好身手。我有好几个警察朋友,他们连走楼梯都喘气。」萧恩说。
我皱眉:「那是你接触的,我真的曾经是个警察。」
「特警?反恐精英?FBI?CIA?」
我叹口气说:「差不多。」
「你一点都不像!」
「难道我就像杀手!」
他忽然明白过来说:「等等,总之不能去警察局,我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我有黑社会背景,所以不能去。」他开始抢我方向盘。
「坐好,我在开车。」我说。
「不。总之,不就是不,亚文,我不能去警察局。」他忽然认真对我说。
现在让我觉得奇怪:「你究竟干什么的?就算是赌场老板,也可以去警察局录笔录。」
「不,就是不行。是我买了你,你得听我的。」他一下子忽然察觉我占了他的控制权,立刻向我反击过来。
「那你就说清楚,你是干什么的?」我忽然把话挑明。
「有没有看过《末代教父》」他说,「我就像里面那一类人。」
「哪一类人?」
「名意上开赌场,背地里有点黑社会。如果我去警察局,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我必须用黑社会的方法解决。」
我听他的口气像是小孩子说,我们需要战争一样幼稚。我摇头说:「萧恩,我不相信,一个字也不信。」
他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的重复:「什么?」
「萧恩,你刚才在说——唔……」
见鬼,这家伙吻我做什么?我正在开车!
第八章、信任(一)
比上两次更猛烈的吻,他几乎要揉碎我的身体般把我搂在身体里,唇使劲喰吸,撕揉我的嘴唇。舌头不等我反映,舔上我舌面,使劲绞动,同时开始吸我嘴中的液体,我从喉咙发出声音那竟是可怕的呻吟,仿佛他从嘴里正一点点将我理智吸出来,我的舌头开始缠上去,和他粘合在一块。
呼吸不过来……
我身体终于呼吸不均,我挣扎了一声,缺氧的大脑身体却开始变热,一团火从什么地方自上尔下,刺激我。
忽然,我猛烈推开他,把住方向盘。我听到他后脑撞玻璃的声音。
车里安静的出奇,足可以能到我俩紊乱浓重的呼吸声。我实在没心思再开下去,脑子乱七八糟,嘴巴热麻无比。我找个出口一下把车拐到街旁。急刹车,我一把打开车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