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无尘(男男)+番外 BY 阮步婷

作者:  录入:07-13

 

文案

他本是贫民窟里最不起眼的存在,永远营养不良的样子,永远乌黑洗不干净的手指、脚趾。他很饿、很饿,饿到看到老鼠都想活吞下去的冲动,可是最后的自尊心仍是不容许他这么做,从那一刻起,他渴望钱,很渴望很渴望……徐亚辉坐在加长型的林肯车内,一脸兴味地看着那个缩在角落一角的身体,全身乌黑看不出真正的模样,可是那双因充满渴望而扑闪发亮的眼眸,却深深地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低声跟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随即男人便开门下车朝那个角落走去……徐亚辉看着他们交涉的情况,眼底越发兴奋起来,嗯……是个可塑的极品呢……

第 1 章

自他懂事以为,他就明白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不公平,在他还要辛苦地在垃圾箱里翻找可以填饱肚皮的食物,甚至还要为了一颗糖果跟其他小乞丐打架的时候,那些穿着亮丽的人们却坐着香车“宝马”高谈阔论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吧……

强者与弱者并存的时代,“弱肉强食”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而他不幸,成了这个时代生活在最黑暗最隐晦的角落的不幸者、可怜者,如同生活在肮脏的下水道里令人作呕的老鼠!

他讨厌被人可怜!更讨厌那些打扮时尚的人们用含着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是如何像狗一样向他们摇尾乞怜,让他们在嘲弄地施舍的同时觉得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的高大、善良!尤其是那些戴着面具的伪慈善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他没有名字。

他自有记忆以来,就是生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贫民窟里,而且还是这里最一无所有的存在,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从他为了填饱饥饿的肚皮而开始学那些跟他一样一无所有的孩子们偷拿那些贫民窟里人们的少得可怜的食物时,他才开始有了第一个名字……

那一次,他第一次偷东西,为了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可是毕竟是第一次,他远没有那些驾轻就熟的孩子们跑得利索,他手里死捏着一颗发了霉的窝窝头,被那家的男人死扣住了手腕,干瘦的手掌扣着同样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硬生生硌得他一下子没来得及藏住眼泪,他眼睛模模糊糊地抬头看着面前狰狞的脸孔,模糊不清地听到对方叫他“小兔崽子……”,而愈发用力的手掌终于扣得他手腕处脱了臼,直到那颗被他捏得变了形的窝窝头滚落到黑乎乎的地上,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白色……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从不断的教训中不断地开始进步,从贫民窟开始偷到那些经营吃食的小店,到最后,即使被抓住,他也能使计脱逃,即使逃不过也只是被毒打一顿,再忍着伤翻着垃圾桶活过些时日,等到伤好得差不多了,然后再继续着那些偷、抢、跑的勾当,在被他们偷过的人们眼里,他们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的令他们厌恶……

而那一段时间,他从没有名字开始,到名字丰富精彩得令他记不过来,他编写了一段别人眼里的辛酸史……

他抽着冷气,破了的嘴角隐隐作疼,坐在肮脏的巷子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一家面馆,耳边不时地传来几声老鼠的吱吱叫,他扭过头看着同样瘦弱的黑老鼠,恨不得冲过去将它们拆解入腹,可是最后还是自尊心战胜了,即使是这么饿的情况下,他的自尊都不容许他这么做,做了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很饿很饿,好像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口、喝过一口了,自从为了一块缺了一角的桂花糕被伙伴打得爬不起来,他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他看着热热闹闹的面馆,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人注意到巷子口坐了一个浑身脏脏兮兮的他……

他好想去偷一个馒头,或者吃剩的面汤也可以,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凝神注视着对面的面馆,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有一辆黑色轿车就在快要滑行过去的瞬间又缓缓倒退了几尺,慢慢地停在了他的左前方,久久未动……

徐亚辉坐在加长型的林肯车内,狭长的眼睛躲藏在墨镜的后面,微微地眯起,一脸兴味地看着那个缩在角落一角的身体,全身乌黑看不出真正的模样,可是那双因充满渴望而扑闪发亮的眼眸,却深深地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低声跟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虽因诧异愣了一秒,不过仍是随即开门下车朝那个角落走去……

他不解地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好像跟他说了什么,不过他却没有能够理解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所以只能抬头对着他沉默。

男人等了好一会儿,好像终于受不了他的无言以对,所以嫌恶地看了看他乌黑的手指,强忍下那股作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曾经疼痛的记忆瞬间翻涌了上来,他颤了颤手,试图想要挣扎开来,男人好像知道一般,紧紧握住他手腕,大踏步地将他拖向那辆黑色轿车,然后一把将他塞入了后座。

他诧异地看了看车内,豪华的装饰令他自惭形秽,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低着脑袋,想要让自己在这光鲜亮丽的地方变得隐形,让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肮脏……

徐亚辉看着他畏缩的动作,轻轻地笑了,他慢悠悠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他诧异地望向旁边出声的男人,看着他转向自己的脸,愣了愣,虽然看不到他躲在墨镜后面的目光和表情,不过却仍是确定了刚刚他是在问自己……

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着男人,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无。”

是的,他给他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无”,既然他本就一无所有,便叫“无”吧……

“无?”男人重复了一声,他可以敏感地感觉到男人藏在墨镜里的眉毛在听到他的名字时皱了皱,可是他不管,他就是叫“无”,谁也不能改变!

“不好听。”男人给与否决,想了想,说道:“以后你就叫‘尘’吧。”

反正以后都是要落入风尘的……

他随即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想要改他名字的男人,说:“就叫‘无’。”

刚刚那个拖他进车的男人皱紧眉,对着他好像要开口训他,却被那个男人抬手制止了,男人无所谓地说道:“暂时就叫‘无’吧,如果你这么坚持。”

他疑惑地看着男人,他以为这个男人是那种不会轻易放弃的人,难道他感觉错了?

男人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嘴角微扬,淡淡说道:“你总有一天会愿意改的。”

他否定地摇摇头,肯定地道:“我不会改的。”

男人不置一词,一副淡定从容的态度,好像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好像他一定会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愿意放弃“无”这个名字,这莫名地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男人把他带到了一座很漂亮的房子里,淡淡地告诉他以后他就住在这里。

他疑惑地看向他,问:“你为什么要给我房子住?”

男人牵动着嘴角,说:“你不是白住,以后你就知道了。”

随即便要招人带他去洗去一身的污垢,可是他现在很饿,一点都不想去洗,他现在渴望的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他看看旁边桌上的几颗苹果,不安地问:“我可以先吃颗苹果,再洗澡吗?”

男人了解地笑笑,点头道:“可以。”

然后又让人赶紧做了一桌子的菜。

不一会儿,他看着一桌子不知名的菜,口里唾液分泌得愈加快了,他已经啃了两颗苹果了,可是看到这一桌子的菜,他却觉得自己的肚子愈发饿了,他站在桌边,抬头看看男人,后者朝他笑笑说:“吃吧,这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他立马开心地笑眯了眼,坐下来,不顾其他人在场,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桌上的菜已经所剩无几,他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不经意看到对面笑看着他的男人,他坐直了身体,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了,所以刚刚吃得急了一点。”

其实他平常有吃的也都是这种速度,因为有了食物却还慢吞吞地吃的话,食物就会被其他的伙伴抢走,刚刚那都是习惯的反应,在加上这么多好吃的菜,他就更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确定只是急了一点?”男人调侃似的地问道,那速度……

他尴尬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免除尴尬。

“以后再慢慢教吧。”男人似叹息般地说。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男人,他知道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没有人会愿意不求回报或毫无理由地帮助另外一个人,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毕竟他什么都没有,所以才叫“无”的啊……

对于这样一个不知迷的男人,他对他充满了困惑以及其他复杂的情绪,比如感激,但更多的却是警惕……

他知道男人很快就会让他知道的。

洗净了后的身体在白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白皙剔透,十五岁的身体还是那么稚嫩,却也开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诱惑,尤其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似乎有股灵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嫣红粉嫩的双唇因为尴尬而些微地抿起,让人想要冲动地敲开一探里面的秘密,美丽白皙的脖颈上些微未擦去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让人眼光忍不住沿着往下,直到所有的都掩藏进白色的睡衣里,让人只能遗憾地叹息一声……

徐亚辉满意地看着面前穿着些微暴露的丝质睡衣的他,特意摘去墨镜的眼里满含笑意,不吝啬地赞美道:“身体不错,看来我没看错人。”

他疑惑地看向莫名开心的男人。

“我会让人好好教你的。”男人又说道,随即沉吟了一下,眼光在看到他瘦弱无肉的身体上时,皱了皱眉,“这几月你先住在这里,好好养养,我会叫人先过来教你一些不需要身体负荷的东西。”

他讨厌那种置身迷雾的感觉,于是开口问道:“要教我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男人看着他有点倔的脸孔,心想倔可不好办啊,得先让人磨磨他的锐气,于是直接道:“我给你的这一切自然不是白给,而我要教你的,却是可以让我们都获利的事情,等你学会了,你就可以运用你学会的那些东西去赚钱,我们可以签个约,明确利润的分成,当然你也可以反对,但是你必须将我这段时间花在你身上的一切先还给我,不过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如果你不同意我刚刚的提议,你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门,没人会拦你,刚刚那顿饭也当是我请你,不会有人追究。”

他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才抬头看着等着他答复的男人,问道:“我需要学多久?”

男人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嘴角微勾,说道:“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这得看你的学习能力而定,不过依你的年龄,时间不会容许你学习太慢的。”

“为什么?”

“因为做这一行,年龄过了二十五便没人肯再看一眼了。”男人恶意地讲话说得模糊不清,却又能让他从中得到点暗示。

他果然随即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为别人服务。”男人不肯将话说白,“在以后的学习中,你会知道的。”

知道男人不会明确地告诉他,他抿紧唇,不再追问。

“记住,我之多给你两年的学习时间,如果过了两年,那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而你也必须将这两年内我给你的一切全都还回来,不管你用任何办法,你都得还。”

男人冷冷的声音,虽说并不吓人,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他是认真的,既是认真,他又怎敢毫不在意,就是因为在意,心里却开始有点后悔、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是在跟怎样一个人交易,像是魔鬼,却又没有魔鬼那么残忍,但又肯定不是善良之辈,“善良”这个词在他眼里无疑是不屑的嘲弄。

交易……

他心里不断地呢喃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也有了与别人谈交易的资格了……

挂在嘴角的苦笑,好似正在无情地嘲弄他的愚蠢……

可是……

即使全世界都要抛弃他,他又能如何?!更何况只是一个令他担心不已的交易而已……

正如男人所说的他很快便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即使早就在心里给自己暗示过最惨的情况,但在知道的瞬间却仍是让他难以接受,原来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去可怜那些痛苦的人,只会冷笑地加深那些人的痛苦,比如说是他……

刚开始,他在这个房子里,每天都好吃好睡,身体也渐渐圆润起来,这让徐亚辉看了非常满意,而且每天固定的早上八点到九点,下午两点到五点,会有不同的人来教授他一些关于上流社会的东西,比如说认识区分名酒、合宜的谈吐、辨识古董等等,直到这些课程结束后的八个月后,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乞丐俨然变成了一副上流社会的小少爷,而真正等待他的却是接下来两个月的训练。

说是训练其实并不妥,其实是他们口里的“调教”,他第一次看到那些大小不一的水晶器具时,心里的惊恐与惊异并不是那么容易形容的,尤其是那个派来调教他的人接下来对他以后要做的工作的详细讲解,以及对他带来的那些器具用途的注重说明,无一不给了他视觉以及听觉上的冲击,而更残忍地却是接下来的对他身体和心理上的冲击,他坚决地拒绝那个人的帮忙,自己躲在房间的浴室里,拿起那个最大的器具,强忍着屈辱,一步步按照那个人的说明和步骤,缓缓将那些器具塞进了后方,当冰凉的感觉完全充满了后方时,他忍不住哭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不断地接受那些不知名的“调教”,而自己也从一开始的忍受,渐渐变成认命、麻木,直到再也没了泪意……

他在短短的一年里将徐亚辉给他规定的所有学习任务顺利地完成,而徐亚辉似乎对他的学习能力很满意,在他训练圆满结束之后,徐亚辉来看了他一次,好心地给了他一个月的缓冲期。

而这一年内,似乎徐亚辉有过交代,所有人包括徐亚辉,从来都没有叫过他为自己取的名字“无”,他好像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人,而徐亚辉临走时回头看他的一眼,也让他想到了他那句仿若诅咒的话语“你总有一天会愿意改的”……

说是不恐惧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接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调整和调教,他心里对一个月后就要面临的事情,心里仍是感到害怕,虽然有一个月的缓冲期,却也阻止不了内心的煎熬。

他心里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之轮开始改变了方向……

一个月后。他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窝囊过了那个晚上,那个充满屈辱、疼痛和泪意的晚上。

那是那一年的七月二十号,徐亚辉准备交易他初夜的那一个晚上,很多的人优雅地坐在下面,目光赤裸裸地看着台上穿着性感的他,然后开始竞标他的初夜,一声声的叫价回荡在他的耳边,他一开始的心惊胆颤,随着这回荡在场里的声音,也开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麻木,他不想让徐亚辉看到他这副不尽职的样子,于是低垂着眼睑,可是却让下面的叫价声愈发激烈起来……

推书 20234-07-12 :恶劣大王(出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