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妖魔」这种生物,你...看过吗?
传说中的「妖魔」都很美丽,像皎洁的昙花在月下展露芳华,看到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被迷惑,除了被他们拿来当武器使的媚人外表,妖魔们还有深沉的心机,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他们会千方百计地运\\\用转了九拐十八弯的脑袋,以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利益。
听老一辈的人说,凡是见到「妖魔」的人都会被迷去心志,甘愿成为「妖魔」的奴隶,一辈子对「妖魔」挚爱不移。
你相信这世上有「妖魔」横行吗?
看着身边露出绝艳甜笑,翠绿的眼中闪着精明,一边敞着衣襟偷偷撒娇偎进,让人血脉歕\\\张几乎得心脏病,一边娇声恳求着,命令着他人替他出生入死的小小人儿,我...相信。
你...最好也相信!
01
北半球繁华纽约的一栋摩天大楼。
端着补品,爆不出声地走进设备先进的办公室,他的视线落在眼前坐在一整墙屏幕前头的俊朗主子背影上。
梳理得一丝不茍的银白色长卷发束在肩后,正规三件式的纯手工亚曼尼西装,合身地展露出他的不凡身价,那键盘上飞舞的右手上头可以见到几个明显的茧,依位置看来手的正主必定练过长时间的剑道,斯文有礼的态度,每每笑着笑着就瞇起浓如森林的绿眼,像极了尝到甜头的狐狸。
天生敏锐的听觉,让御村剑舞不用回头也知道爆正走到他身后。
不过,他的双眼仍只是盯着卫星从世界各地传送而来的画面,没空理他。
那些画面,有他派出门的探子所传回的讯息,有某些特定人物的一举一动监视还有世界各地间谍聚集处的最新第一手资料。
爆一向不多话,直接将飘出阵阵浓烈苦味、熬得乌漆妈黑、全然看不出原料有哪些的大补汤舀至碗中,放在最靠近主子的办公桌上,真难为了主子的铁胃,喝了这幺多年居然都还没事,要不是这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他一定会距离那桶补品十公里远,真搞不懂为什幺主子明明生龙活虎、四处闯祸却非得要喝补药。
「爆,你知道杰嫁人了吗?」
从卫星画面上转过头、御村剑舞端起碗脸色不变地一口把补品喝完,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显然吓了很大一跳的助理。
「主子,骗人!」那个混PUB钓美眉钓得比他凶百倍的杰?不可能。
「喂!虽然我骗过你好几次,但是这次是真的,不信你看,杰和他的丈夫正在超市里买日用品。」御村剑舞指着左前方八点钟方向的一个画面。
伍德.威尔和杰手牵手买东西的大特写出现在屏幕上。
「主子,做坏事。」强烈的直言无讳劈向御村剑舞。
「我只是在关心他们。」当然,顺便找乐子,把画面录下来寄到雪黎警署给伍德.威尔好了,他还没见过美人变脸呢!
爆摇头,跟着世界第一八卦的主人,他有绝对的把握,主子一定会出卖杰把他们的私生活实况四处贩售,主子要他知道的理由只是要他也参一脚,在东窗事发时让他当替死鬼,与其那样,他宁可先骂骂顽皮的主子。
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御村剑舞就知道爆一定会不高兴,可是,他不是一个会因为爆不高兴就停手的主子。
要是可以的话,他还真想去现场好好搅和一番,呵!呵!呵!
「今晚由你来工作,我要去找乐子。」御村剑舞出其不意地说。
「主子,混!」没有意外的,爆握紧拳头,想打昏不务正业的主子。
「冲着你这句话,我会多玩两天,如果有事,打个电话通知那个比我还悠哉的真琉,他现在正和雪焰在纽约瞎晃呢!」
当晚无月,诡魅暗夜,第一坟场,远处传来几声狗号,迷雾撩绕,十足有恐怖片的气氛。
正常的人是不会挑半夜时分到坟场找乐子,可是这公式无法套用在御村剑舞这类反常到极点的人种身上。
御村剑舞正在忙着,忙着挥动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在这鬼影幢幢的地方...挖坟。
奇怪,他监视了一天,明明是埋在这里啊!怎幺挖没东西呢?又没有看到其它人来将它挖走,奇怪!『神视』的另一半又被偷挖走了吗?
他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神视』,月光下,『神视』发出点点绿色磷光,萤光闪烁像似在发出信号呼唤另一半,他找寻『神视』的另一半已有十年,大海捞针似的,好不容易让他看到它出现在黑市交易中,打探不过两天,买家却意外地入土为安,他只好努力地前来挖坟。
「不准动,把钱拿出来!」
吓!抢劫吗!?突如其来的暴喝吓了挖坟挖得灰头土脸的御村剑舞一大跳。
原来纽约的治安真的坏到连抢匪都必须到坟场行抢。
不再多说废话,用毛线帽罩住脸的抢匪从腰腹处抽出短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朝他出手。
御村剑舞从容不迫闪躲着对方紧迫盯人的攻势,他不想伤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在纽约他可是位于名流之列,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这个翩翩佳公子跑来盗墓的遇上抢匪,而且还和抢匪大打出手,他的脸要搁到哪里去?
几次连攻,着急的匪徒连块衣角都削不下,难道是刀子太钝了吗?抢匪气得握刀猛攻,突然,银光一偏,刀锋划过,削落了几丝银光闪烁的发,嗯!这刀仍是很犀利的。
「他妈的,你给我把钱拿出来,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微微一笑,御村剑舞幽幽的弯腰拾起被削落的银丝,阴森森的绿色瞳眸闪着诡谲光芒,好家伙,居然把他留了几年的头发给欺负了,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你给我看清楚,我手上的东西,它的名字叫高.尔.夫.球.杆!」
名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御村剑舞以球杆当刀连砍带劈,一股作气银花飞舞满空,当场打得让抢匪连哀号都来不及哀号就变成猪头,御村剑舞力道控制得宜让抢匪虽不见血却内伤惨重。
「爬得起来就快点滚,下次要抢之前先看清楚目标是不是携有恐怖的武器,傻瓜!」果然是把好杆,打起人来又轻又稳,挖土又挖得省力,明天得叫爆再多订几支。
「你...少得意...看我...」负伤忍痛爬起的抢匪在跑离十公尺远后,掏出衣袋内的东西,迅速拉开保险往御村剑舞丢去。
轰然一声巨响,火光四射,一道耀眼的白光往天际冲去,炫花了暗夜的纽约墓园。
『枉死的灵魂只能在宇宙中飘荡,任其魂魄飞散。』御村剑舞想起他曾听过闇皇这幺说,以他的情况看来他的确算是枉死的。
『纽约第一公子被炸死在墓园。』他可以想见平时挖不到他八卦的各大报会怎幺用头版头条宠死他。
「你还想活吗?」御村剑舞的脑袋里敲进一句问句。
「是人都会想活。」他很诚\\\实地回答问题,虽然不清楚问话的是什幺人,回句话也不痛不痒,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幺好失去的?
「可是,活着就好了吗?如果再让你活在别的时空,过着全然没有自我的生活,以别人的身体活下去,你...也愿意?」声音又起,听起来像是个少年的清朗嗓音,声音虽美但是却有些哀愁。
「应该无所谓,你是谁?为什幺问我这些问题?」御村剑舞觉得自己实在可怜,莫名其妙变成孤魂野鬼也就算了,还患上精神分裂症,如果那声音回答他『我是御村剑舞,我就是你。』,那...该怎幺办?
「你是个好人,我把我的身子送你好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啊?什幺...喂!...」御村剑舞话还来不及说完就陷入昏迷状态,魂魄化成一道轻烟飘出,随着一道白光被吸入五彩缤纷的漩涡中。
「我的时间到了!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了,请记住,今后你是兰阳希凡,为了保兰阳皇城而将远嫁鄂炽城和亲的十九殿下,你...保重,新的人生在等你。」
然后,所有的意识渐渐模糊...
妈呀!他要如何去过新生活?
听起来那地方八成没有车子、没有电灯、没有电话、搞不好连电都没有,更可怕的是,他是男人啊!怎幺嫁到那个什幺炽的地方和亲?与其如此,还不如当场就死了算了!
02
鄂炽城,雄据北方大陆,远远望去形如蟠龙横罢于草原上。
原本鄂炽只是一个依附高原,占尽地利之便以牧业为主的小族,后来因为境内发现优质金矿,再加上处于北境交通往来枢纽,渐渐发展成北方第一大城,鄂炽王自继位后勤政爱民饱受赞扬,邻近小族接二连三地前来要求成为鄂炽的一份子,近几年来更因南方战火不断,南方的人们纷纷北移寻找安居之地,这些都是加速鄂炽城发展成北方重镇的原因。
三更时分,本是人畜均安时刻,但是平时鄂炽王在批公文的康德殿中,却因为四个男人的闯入而吵得鸡飞狗跳。
谁说男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比不上女人群聚时吵嚷?
说这话的人八成没和他的亲人相处过。
接连几度炮轰之下,唯一保持沉默的鄂炽王,秉持一贯的沉稳内敛,他似乎不受周遭喧闹影响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品着。
说起这位自上任以来就是众人偶像的鄂炽王,英明神武是不用说的事实,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黝黑深邃如潭的眼,挺直的鼻、弧形优美的唇,以五官看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俊秀。
「王兄!你别喝茶了啦!你再不想办法我们就要倒大楣了。」一个绝美男人,排行老三的筱抡起拳头急得想打醒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兄长。
眨眨眼,鄂炽王瞟他一眼并挑高了眉,举杯问弟弟是否口渴,他还没想清楚要怎幺走下一步棋呢!
怎幺大家伙儿全挤进平常打死都不肯靠近一步的康德殿?
事情有这幺严重吗?
他是要娶王妃,又不是要去送死,虽然身边成过亲的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反正他也不是很重爱情的人,他还有什幺好忧虑的?
「王兄啊!我们都不希望你娶十九殿下,你可不可以改变主意?拜托!」身为幺儿的璃用小狗般可爱的眼神企望的看着他如天神一般的王兄。
鄂炽王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伸手拍拍可爱的璃。
「鄂炽城需要王妃。」他缓缓的开口,语气淡得像在告诉旁人桌子需要桌巾覆盖。
「我们就是来请求你啊!美人多如繁星,以王兄的身份要怎幺挑都可以啊!我们真的希望能说服你打消这个主意,拒绝兰阳皇帝的和亲。」最斯文的老二瑾清楚地表态,他才不相信那个以奸诈出名的兰阳皇帝只是想和鄂炽城单纯地维持友好关系。
而瑾在年初刚娶进门的妻子,玥陵王的弟弟逸驰更是直截了当的抓着头发大叫,「王兄!不要和兰阳皇城和亲啦!玥陵城里的美人多得和蚂蚁一样,我帮你写信给我王兄,叫他开条单子给你挑啦!不然我的王弟长得也不错啊!我马上用飞鸽传书叫他过来,三天,噢!不!两天就可以到了啊!为什幺王兄你一定要娶个魔物呢?」
结论只有一个,鄂炽王室里除了不知在想什幺的鄂炽王以外,所有人都反对鄂炽王娶兰阳皇城里有名的『魔十九』。
沉默许久,鄂炽王突然笑了,「你们有看过十九殿下吗?」
看着四人摇头,他又往下说:「兰阳皇帝将十九殿下嫁给我的原因只有三个。首先,他想派他十九殿下做间谍,调查鄂炽城的军务怖署。对于我们能在短短五年间由小小部族成长为今日的北方霸城,说他不眼红是骗人的,他必定非常好奇,而且他对于鄂炽城传说中的财富也非常觊觎;再者,他也是在防备我,怕我来个心情好而挥军南下。有个人嫁过来,彼此成了姻亲,以他的想法看起来,我说什幺也不会加害自己的姻亲;最后,如果不能以十九殿下牵制我,至少可以让有名的魔十九咒杀我,听传言道,十九殿下艳冠群芳,但是命格奇差,断掌兼带煞,不但克父克兄还具咒杀别人的能力。可是...」
「可是什幺?」四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记得我们城里的军事布署是瑾的工作,财库收支是握在筱的手里,若不到瑾或筱的府里,王宫内是偷不到任何东西的,何况,你们也清楚我的处事原则,公事公办,赏罚分明,要我手下留情等到天塌了都还等不到,听探子说十九殿下因为命格太差,性格懦弱胆小无比,从现任兰阳皇帝一继位就被关在地窖里,无人闻问,只有兰阳皇帝要祭鬼神时,才会以兰后的命威胁,命令他到神庙以血献祭以求得国泰民安,如果你们是十九殿下,心里最想咒杀的人会是谁?」他轻转手中的茶杯。
「如果我...是十九殿下,第一个会被我咒杀的,就是那个当年为了兰阳皇后弒帝称王的浑蛋,现在坐在兰阳龙椅上的兰阳皇帝,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十年过去了,兰阳皇帝还是活得好好的,没缺手也没断脚,难道是兰阳皇帝命太好可以消灾避厄?我...不相信谣言,会娶十九殿下为妻只是政策上的考量,有皇族的血加进来等于如虎添翼,对我们有百益而无一害。」
鄂炽王做事向来有有条有理,而且一旦经过斟酌衡量后,他所下的决定绝对没人可以更改,所以...十九殿下他是娶定了。
也就是说,原本大声小声极力反对的弟弟们也只有闭嘴的份了。
「那幺,对于那个不受我们欢迎的王嫂,我们可以给他好看,是不是?」筱对于还没见过面的十九殿下有深深的成见,他可是鄂炽城里的第一金算盘,想占他的便宜,门儿都没有,连窗子也不给开。
「在我面前请给予他尊重,至于你们私下想做什幺我不管,只要不危害到他的生命就行了。」他思考了一下,作出响应,他身为王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人能强迫别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十九殿下的问题已无须再讨论。
所有人深感无力地摸摸鼻子打道回府,各自陷入自己的应敌对策中。
虽说十天后才迎亲,鄂炽王宫里里外外都已张贴着『囍』字。
举城上下为了鄂炽王娶十九殿下的喜事都动了起来,这是建城以来首件不得了的大事。
03
在兰阳皇城的襄阳殿中,一场残酷的惩罚正一如往常地上演,所有的宫人能避则避、能逃则逃。
被箝制住的,是个瘦弱的男人,属于江南美人的外表,身型娇小而细致,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纤细而优雅。尤其,当他站在那虽然不高但是壮硕的男人面前,更显得他的可人与脆弱,甚至于是...不堪一击。
美人盘起雪白长发的头顶还不到那一脸凶恶的男人臂膀的高度。
当他大张巨灵之掌挥向美人的脸颊,几乎让挨打的人在无法防备下,整个人往左边宫墙飞去。
几乎,因为如果没有支撑物的话,飞出去是意料中的事,有人用力地抓纠住美人的肩臂,两名看来就像恶鬼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挟持着他,强扭着他的纤臂免得他跑了,而让拳头落在他们身上。
惨白着脸的美人就这样被迫挨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他紧咬着下唇,鲜血沿着下巴流下来,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尖叫出声。惨白的脸色上布满红肿伤痕,不过他这次不想向男人屈服了,再也不想了。
兰阳皇城的兰后,那美人,转头看向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儿子,一滴泪滑落香腮落在浅\紫扬缎衣襟上。
可怜的希凡,他已经好久没有这幺近地看他,希凡被兰阳皇帝用重重铁锁炼在地窖中不见天日,兰阳皇帝不准他去探视,他记得皇帝威胁他,如果他去看一次就打断希凡的腿骨一次,就这样,他不敢去探视他惟一的宝贝,只能趁希凡一年一次被带到神庙以血祭鬼神时,他才能垂着泪远远地看着希凡。
被打得脸颊红肿对兰后而言是家常便饭,但他一向眼眶干燥,不但没有哭,连一声也没有哼,但是,这一次他竟为了希凡落泪,看在兰阳皇帝的眼里让他更为火光,挥舞的掌力也越来越猛。
够了!
在平阳王叛变攻入宫内时,全身是伤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安阳帝,倾全力抱着他和出生刚满一周岁的希凡,隐忍着将死的苦痛要他发誓保住生命好好照顾希凡,他哭着发下重誓,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幸福死去,阳帝死后,他为了保希凡的命,出卖了自己给后来称帝的平阳王,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已经随着他心中惟一的兰阳皇帝死去,这几十年悠悠光阴过去,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付失了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