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除了喜欢綦连雨月的雄二敢大胆表现出来之外,其它的人都是默默放在心里喜欢。
所以大家有病没病都要趁此机会来让綦连雨月看一下,甚至感觉让綦连雨月摸两下,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会舒畅的不得了。
当然,也是因为綦连雨月温柔体贴又细心诊疗的缘故,才让来看诊的人络绎不绝。
不过像雄二被鱼鳍剌到也要找他诊断敷药,这是会被他毫不客气地轰出去。
就因为这样,綦连雨月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判定是真病还是假病,才会延长看诊的时间,才会看起来很忙碌,搞到最后都没时间做别的事。
这种忙不迭的生活,让綦连雨月纳闷地想到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是不喜欢献出一己之力,只是这样就没时间想掌晟峰,也没办法去偷看掌晟峰。
之前本来忙完厨房的事,他就会跑到掌晟峰住的房子外偷看他,现在从早忙到晚上,累到连走出柴房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走到掌晟峰住的房子,而且真的去了也暗蒙蒙什么都看不见。
唉!綦连雨月为自己情路坎坷不顺叹气。
他已经三天没见到掌晟峰了,他好想看看他,他为什么都不生病来让他看一下,不是啦!至少装病来让他看一下也好。
只可惜掌晟峰不是雄二,不会动不动就跑来要他看,真郁卒。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綦连雨月问着眼前这位人如其名,粗粗胖胖叫大牛的人。
掌晟峰手下的名字都是以外型来取小名,如大牛、小狗、大头、小眼之类,但人数太多有时候他会记不清谁是谁。
「我......我......我有一点头痛。」大牛不知是发烧还是害羞,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
「是吗?我看看......啊--嘴巴打开,喉咙会痛吗?」綦连雨月很有耐心的说。
「有一点。」其实一点也不会痛,大牛心虚小声的说。
又是一个装病的。不过綦连雨月还是委婉的说:"喉咙还好,可能太劳累了,回去睡个觉休息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您不用摸摸看我的额头吗?」大牛羞怯的说。
「你要我摸你的额头做什么?」大家的脑袋都生病了吗?真受不了。綦连雨月无奈的快要翻白眼,他们不生病自己都快病了。
「当然是看我有没有发烧呀?」大牛说得理直气壮。
綦连雨月懂大牛的意思,他真想大叫「我的手不是万灵丹」,不过心里不爽归不爽,他还是用手采测一下大牛的头,满足一下他的心意。
「有一点热,多喝开水多休息应该很快就会好。」綦连雨月有气无力地说。
好了,这样该满意了吧!
他轻叹一口气,心想这种根本「不是病」的病也要来看,真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过的。
「綦连公子,被您的手摸过,感觉好很多。」大牛以能被綦连雨月的手摸到而感动地流眼泪。
「不要开玩笑了,我不是神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是药单,还是要按时吃药病才会好。」綦连雨月在纸上写了一些药名递给大牛。
他还是决定开一些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药给大牛,让他「健康」一点,少来麻烦他。
「是真的。」大牛眼眸淌着感恩的泪光,用肥胖的手紧握住犹如是他们小天使的綦连雨月的手,「大家都说被綦连公子的手摸过会很舒服,我现在就感觉全身舒畅。」
原来是「吃好道相报」地口耳相传,难怪人会络绎不绝,真是败给他们了。
「你赶快去买药吧!」綦连雨月用力地抽回手,他不习惯跟不熟络的人作肢体上的接触。
「咳!」
咦!这声音?
耳尖的綦连雨月听见熟悉的声响,回头果然看到掌晟峰,微愣之后露出浅浅的笑。
盼呀盼!也把他盼来了。
他本能地退离大牛好几步。
「帮主,您也来看病?」大牛唯唯诺诺起身站到一旁去。
「谁来看病,没事赶快去做事。」掌晟峰威吓地大手一挥。
「是!」大牛惊慌失措往外面一瞧,发现所有的人都被掌晟峰赶走,「綦连公子谢谢您。」他慌忙地抓起药单跟綦连雨月道谢之后,夺门而出。
很好,很有礼貌。
掌晟峰这班手下就是有这点优点,虽然喜欢让他摸,但是个个都对他彬彬有礼,不会故意冒犯他。
綦连雨月笑笑目送跑得像飞的大牛,依他这种离开的迅速情况来看,不吃补品也很健康。
他回头看向正在巡视他的屋内的掌晟峰。
掌晟峰站在这六坪不到,一边堆积储藏的柴火,一边靠角落摆放綦连雨月的小床,最后只剩一条走道的房子。
他在这小走道来来回回兜了三四圈,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看屋子的摆设。
「嗯......」
「你有什么事吗?」掌晟峰「嗯」了老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綦连雨月着急地问。
「我......我......」掌晟峰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这么困窘的难以启齿。
"你会不会头痛?"掌晟峰说不出口,綦连雨月代替他说。
「不会。」掌晟峰把头一偏,想了一下。
「喉咙会痛吗?」
掌晟峰微愣看了綦连雨月一眼说:「不会。」
你就不会假装一下。綦连雨月在心底埋怨着。
「喔......嗯......额头有一点点热热的。」綦连雨月好像没病也要找出病来似的,他煞有其事地摸摸掌晟峰的额头再额外的把一下他的脉搏。「不过脉搏跳得有一点快,这是什么病呢?」
他咬着食指斜着头认真地想,再怎样都要挤出个病名来唬唬掌晟峰。
不过掌晟峰红光满面看起来确实很健康,找不到毛病。
不行!机会难得一定要仔细瞧瞧。
綦连雨月瞠大眼眸往掌晟峰的脸努力搜索。
掌晟峰气色很正常,肤色是健康的麦芽色,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帅到不行,性感的嘴唇更是美的让人跃跃欲试......
啊!自己是欲求不满在发癫吗?怎么光看他的脸就想亲他。
綦连雨月在心里偷偷取笑自己之后,再摸一次掌晟峰的脉搏,刚才摸的时候异常地快,或许是自己搞错了,说不定掌晟峰真的「有病」。
咦!掌晟峰目前正处于......血脉愤张的状况。
发现掌晟峰异样处的綦连雨月,眼眸瞠得跟鸡蛋一样大地看着掌晟峰。
他心里想着,是什么原因让掌晟峰此刻血脉亢奋,除非有令他感兴趣的事物刺激他,否则应该不至于愤张到这种程度。
綦连雨月偷窥一下四周,他这边很平常,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掌晟峰兴奋的才对。
难道是自己引他体内发生异常?
綦连雨月厚脸皮地如此想,但他宁可相信掌晟峰是对他有感觉。
「脉搏急促,心跳加速,这是什么病?」綦连雨月用耳朵贴在掌晟峰的左胸再确认一下,也乘机抱一下,结果发现掌晟峰的心脏跳的比脉搏还快。
他心里乐歪了,不过他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表示自己是在看病。
如果他是掌晟峰手下的小天使,那掌晟峰就是他太阳神。
掌晟峰抱起来的感觉像暖阳拂过,好舒服!
「等等,我不是来找你看病。」掌晟峰用双手扳离綦连雨月。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綦连雨月心里期待着有什么好事。
「我......我是来请教你字怎么写。」掌晟峰脸红到耳朵。
他很早就想来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手下个个有事没事就聚集在这里,今天好不容易想到这理由,鼓起勇气来,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也发现自己的手下太爱靠近綦连雨月,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呵,是这样。」綦连雨月真心笑出声。
掌晟峰肯来向他请教,那表示他已经不生气了。
过去的阴霾一扫而光,迎向幸福,綦连雨月笑得好甜--他露出被掌晟峰误解之后第一个甜蜜笑容。
「不过你的脉搏确实跳得相当快,我再摸摸看,说不定体内有隐藏了什么病?」綦连雨月故意逗着脸红心跳的掌晟峰。
这样的掌晟峰让他觉得好可爱,没想到这么大个的人这么容易害羞,可能跟年纪小有关吧。
掌晟峰才十九岁。
「没有,我没有病,我的脉搏本来就跳得比一般人快。」掌晟峰脸羞的更红,他怕自己的脉搏会被綦连雨月摸出是别有用心乱跳。
怎么搞的?
自己十六岁面对唐云宛都没这么紧张,为什么独独面对綦连雨月的时候,就是没办法控制情绪地难为情,更何况他们同是男人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到底是何道理,难道现在才是真正的情窦初开?
屁啦!自己都几岁了,而且对一个男人情窦初开什么?
不过......看见綦连雨月那俊丽绝美的脸庞,就是会让他忍不住地全身燥热起来。
再过几天就中秋了,掌晟峰说要去赚点过节金,天未亮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山区主道路的方向而去,现在虎头帮只剩綦连雨月一个人。
据说他们抢劫的方式是,掌晟峰骑马先到山头去探路,锁定目标,再兵分三路--两路包抄,一路后援,真是万无一失的方法。
綦连雨月现在才知道,原来打劫也像打仗一样需要周详计划。
在开始看诊之后,难得在这天可以松一口气,他在虎头帮附近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舒缓一下连日来看诊的压力。
想想也真快,来这里已经过了两个月,不过感到欣慰的是和掌晟峰有了些小进步,虽然不尽人意但已经很满足。
他心想,到时候等掌晟峰肯承认喜欢他又不那么害臊,他再带掌晟峰回去见哥哥。
想到有那么一天,他就好高兴。
现在除了看诊就是陪掌晟峰写字,在教掌晟峰写字的时候,偶尔偷看掌晟峰或偷摸一下掌晟峰的手,都可以让他心花怒放一整天。
让他感到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两人不约而同的眼神交会,见到掌晟峰尴尬地脸红,然后急速转头。
啊!他们回来了,不知道收获怎样。
自己在想什么,掌晟峰他们是去打劫耶。
綦连雨月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在高兴什么,反正看见掌晟峰就心满意足地愉悦,管他是去做什么。
怎么办,自己越来越花痴了......
如此想的綦连雨月还是喜悦地站在路口迎接他们。
掌晟峰下马拿掉虎面具,綦连雨月笑脸迎上,「你回来了。」
「嗯!」掌晟峰轻声应着。
掌晟峰把挂在马背上两个看起来很沉重的麻布袋拿下来,再拍一下马屁把马赶进屋子后面。
掌晟峰在临进屋子前很暧昧地对綦连雨月咧嘴一笑。
那笑在棊连雨月眼里看来包含了很多意思,不过彼此的眼神灵犀地传达了心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綦连公子,我们今天大丰收,回来的时候还打到一只鹿,今天晚餐可以加菜了。」雄二跑过来跟綦连雨月报告战绩,他对綦连雨月依然没死心。
听完雄二的话,綦连雨月看向掌晟峰身形高大、肩膀宽阔的背影,他更了解掌晟峰刚才的笑意。
那是一种男性充满骄傲、优越感的笑容。
他是在向他宣示自己的优异吗?
不管是不是,他知道掌晟峰已经开始在意他了。
「我们赶快进去,过几天中秋节就可以到街上大玩特玩了,已经好久没花钱了。」小狗子兴高采烈的说。
「对!对!赶快进去。」雄二难得跟小狗子的意见一致。
有钱可以分,大家显得特别开心,一群人鱼贯地挤进掌晟峰住的屋子。
綦连雨月看见他们开心,心里也好高兴,他跟着他们的后头去看热闹,因为他很好奇强盗是怎么分赃。
虽然他们的钱是抢来的,但是就如他们的解释,道路是他们开的,也是他们维修的,他们已经付出代价,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可以收点过路费。
抢来的银两一人一大锭大约五十两,很公平也很公正,剩下全归公库--到掌晟峰的口袋,这是当然的,如果抢的不够分帮主还要倒贴。
拿到银两的人,把银两拿在手上反复地看,脸上露出纯真的笑。
他们所求不多,一点点就可以满足,綦连雨月感觉很有意思,站在一旁笑看他俨。
「帮主,你没有给綦连公子。」雄二提醒着已经把剩下银两打包的掌晟峰。
「他又没有加入抢劫怎么可以分。」掌晟峰没看綦连雨月直接说。
「但是綦连公子在这里住这么久,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子。」小狗子也提出自己的看法附和着。
綦连雨月很意外两个人平时吵吵闹闹会因为他而意见相同,他看向掌晟峰,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好失望,他看见掌晟峰凝重的脸,似乎觉得事情不妙。
「对呀!綦连公子之前有在帮忙我煮菜,现在又帮我们看病,綦连公子应该也要拿一份。」雄二最会替綦连雨月抱屈。
「没有必要。」掌晟峰冷淡地拒绝。
掌晟峰这句「没有必要」又重重打击到綦连雨月的心,他真想问为什么没有必要,他不是要这份钱,而是为什么掌晟峰要把他排除在外。
他好伤心,难道这些天美好的相处等于零?
他好想知道掌晟峰是什么意思。
雄二又开口说:「帮主,綦连公子住这里很委屈,吃不好,穿不好,所以帮主至少应该给他一些钱,让綦连公子去买几件象样的衣裳。」
「对呀!我看綦连公子只有两件衣服,比我还少,帮主是应该给綦连公子。」小狗子加入声援。
「对啦!帮主应该给。」大家心同一致地嚷嚷着。
「不行。」掌晟峰为了那该死的面子狠下心来。
他怎么好意思把抢来的钱光明正大的给綦连雨月,这样太奇怪了。
「我无所谓啦。」不要为我吵架。綦连雨月好害怕掌晟峰会一气之下把他赶走。
「那我们换成碎银之后,一人拿一些出来给綦连公子好了。」雄二折衷地说,既然大家意见一致,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好呀!」大家附和着。
「不用了。」綦连雨月婉拒大家,他只要知道大家对他好这样就够了,其它真的无所谓,最主要他是怕掌晟峰发怒翻脸。
「你们是什么意思?」掌晟峰凶怒起来。坏人让他来当,简直跟他作对。
你看吧!生气了。綦连雨月惊恐地看着风雨欲来的掌晟峰。
但是此刻大家好像不怕掌晟峰了,竟然异口同声地说:「因为帮主你太无情了。」
我无情?
掌晟峰真想大声吼出来。
是他自己少爷不当,跑来山里受苦受罪,这可以怪他吗?
掌晟峰把眼神瞄向綦连雨月,那种感觉好像在说,都是你害我难做人。
大家吵成这样,綦连雨月已经快哭了。
第七章
「綦连公子,我们要到街上去,您要去吗?」
一大早,雄二兴致勃勃地跑来找綦连雨月。
「不要。」为了避嫌即使想去綦连雨月也要婉拒。
那天掌晟峰那句「没有必要」对他打击太大,这几天有点懒懒的,而且自那次后掌晟峰对他的态度也怪怪的。
猜不透掌晟峰的想法,让綦连雨月很郁闷。
说掌晟峰生气,他又没对他发脾气;说他冷漠,他也没有对他不理不睬,每天还是跟他认真的学写字。
唉!真的搞不懂掌晟峰心里在想什么。
綦连雨月低头轻声叹气。
「那您有想要什么东西?我买回来给您。」被拒绝的雄二热情一下子冷掉。
「不用了。」綦连雨月尽量淡淡以对,他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个。
「那我买一些好吃东西回来给您。」雄二不屈不挠地游说着,也因为綦连雨月看起来很不开心,想逗逗他。
「你不用管我,自己好好去玩。」綦连雨月颓丧的说。
「好吧!那我走了。」得不到热烈的响应,雄二姗然离去,他知道现在越烦綦连雨月只会让他更讨厌自己,所以适时的离开是必要的。
今天是中秋节,大部分的人太阳未出来就赶着上街去玩了,他想掌晟峰也应该会去找他的唐小姐。
思及此,綦连雨月心里突然落寞起来,他打算趁此空档把自己的「屋子」整理一下,忘却这份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