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个没有什么用啊!”
“带着总比没有好啊!”没等华玄拒绝,小光已经起身跑出老远:“我要去练武了!”
“那个!这!”华玄咬咬嘴看了看手心里的珠子,收下就收下吧。现在也没有时间跟着这个娃儿蘑菇,朱大哥昨天说的话今天必须要去证实一下才可以。
下午,朱大刚化成的小猪已经在湖边等着华玄了,地府那种地方他还是不喜欢让华玄自己一个人去,这种事情还是跟着比较好,哪怕有个万一也好有个照应。待到华玄来的时候时辰已经有点耽误了,但看见华玄来了朱大刚还是高兴,小小的蹄子使劲的蹬着地面:“华玄!”
“朱大哥!”
“走了!”
此时正值7月,彼岸花开,地府一片血红芳香。穿过了锁链鬼门关的那条河叫忘川,唯见此时河畔盛开着一朵朵有花无叶却鲜红如血的花朵,红得娇嫩,红得欲滴,红得妖娆。 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把四周染得一片凄红,让人看上去有种心痛的感觉。
华玄吃惊的看着大片的花海,岁月三千,却从来不至地府走一遭,唯一的一次也只是送了鬼婴就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彼岸花。
朱大刚侧面看着华玄漂亮的轮廓,与他一起置身于花海,舍不得打扰华玄,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的话,置身地府又如何?不过华玄并没有因为吃惊多逗留,只是片刻就马上清醒想起了这次来地府的目的。拉着朱大刚的手就走向鬼门关。
朱大刚看着华玄抓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顿时有点激动,却被忽然出现的牛头马面给挡住了。
“什么人!竟敢擅闯鬼门关!”
朱大刚忽然被打扰心里不高兴,华玄一手拉着朱大哥,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牛头马面!是我啊!记得不?我是上次送来10个鬼婴的那条小白蛇啊!”
牛头皱紧了眉头看了半天一副恍然大悟:“你是16年前送来鬼差找不到的10个鬼胎的!”听牛头这么一说,马面也好像想起来了,拍了下牛头手里的扇子。
华玄用力的点头:“是啊!我这次来地府是有点事情想要打听一下。”
“什么事情,这把守鬼门关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虽然知道你不是闯关,但是也不能因为有过一面之缘就放你进去。”牛头一脸沉思:“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我好了,我们两个常年把守地府,多少知道一点。”
华玄一听高兴了:“好!”
“客气,16年前因为鬼婴的事情,阎王大发雷霆,重罚鬼差,幸亏了你送来那些失踪的鬼婴,帮了我们大忙,有什么事情就只管问吧。”
朱大刚插不进话,本来是想要来帮忙,没想到华玄竟然和牛头马面已经见过面了,长谈如此也用不着自己多费心,索性认真听一听这事情的来源。
“其实我是想问一问,前天地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因为鬼节的时候百鬼在凡间大闹,差点出了乱子。”华玄话还没说完就见牛头马面一脸尴尬:“怎,怎么了吗?”
“不瞒你说,前天确实是鬼节,地府确实发生了点事,本来想会影响到阳间,但是等到地府有行动的时候,已经在阳间找不到阴魂们了。”马面一脸疑惑:“你说这这么多阴魂,怎么会一夜之间竟然那么多不见了,但是昨天又都回来了。
朱大刚心道,等你们这些鬼差去处理,阳间已经不知道多少人被鬼附身了,那时夜叉被他的五行法阵镇压,野鬼被华玄封在了冰魄阵中,当然找不到了。
华玄尴尬的笑笑:“那地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孟婆那个老婆子!忽然闹起了别扭!”牛头指着原本孟婆摆着的小摊子道:“大概在一个月前,因为地府的一起还阳冤案,月老作为姻缘的使者被阎王邀请到了地府。”
“谁知道孟婆一看见月老脸色就白了,两个人默默的注视了很久,没有说半句话。”马面推了下牛头:“我猜他们肯定认识!”
“谁知道!那个时候月老走后,孟婆就没有在熬孟婆汤了。”牛头点点头又指了指忘川河畔那片火红的彼岸花继续道:“彼岸花知道不?”
华玄其实已经听出点名堂了,被牛头一说到月老之后他就猛然的想起上一次召唤梁婆时候,梁婆说过的话,叫自己要去找找月老,不过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机会去找过月老,都给忘记了。朱大刚在上次华玄召唤梁婆的时候并没有同去,所以不知道梁婆说的事情,至此听牛头马面你一句我一句听得一头雾水。
马面接着牛头的话继续道:“彼岸花是我们冥界唯一的花种,只开于黄泉,就在冥界三途河边,被称为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这个我也听说。”朱大刚道:“曾经听奶奶说过,彼岸花的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被叫做——火照之路”
“没错。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牛头道。
“不过就因为前时间,孟婆的异常罢工,时间对上了7月彼岸花开,又逢鬼节,鬼魂们没有了孟婆汤,记忆都被彼岸花唤醒,不能留下记忆在忘川,喝不了孟婆汤过奈何桥,鬼魂们那肯束手听话,地府就因为这个当时一片混乱。”马面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仍然心有余悸:“当时若不是敲好逢鬼节到来,借机会放出无暇管理的阴魂,天界知道了必定引起大事。”
朱大刚皱眉:“原来那些阴魂是你们故意放出的!”
“话不能这么说,鬼节是天数所定,我们也只是按数行驶。”只是敲好遇见了地府大乱,鬼节无意帮了地府一个忙而已。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但也是事实。
“你!”
“朱大哥!”华玄示意朱大哥不要说话:“那现在呢?孟婆还在吗?当时孟婆罢工,阎王就没有说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天上地下熬得出孟婆汤的就她孟婆一个人,阎王在厉害也熬出不孟婆汤!”牛头有点恼怒:“不就一碗汤!”
“一碗汤叫你熬你怎么熬不出!”马面打趣,不理牛头瞪自己继续说:“阎王虽然厉害,不过孟婆汤确实只有孟婆会做,当然不能真的惹毛了孟婆,不然她这么一直罢工总不是个办法。”
华玄点头,这倒是有道理,还以为阎王在地府就可以横行,没想到会被孟婆给牵制住:“那现在孟婆在哪里?”
“家里。”
朱大刚知道华玄又想要管这件事了,但只是单纯的以为华玄是要积功德,而华玄其实是冲着梁婆上次说的话,事情牵扯到了月老,必定和梁婆上次说的话有关。
“那好,我知道了,牛头马面大哥,谢谢你们!”
“别客气,几句话而已,呵呵。”
“朱大哥我们走。”孟婆,月老,这两个人在全世界的人看来都应该没有关系的两人怎么会碰出这种怪事!至于月老,既然要找,势必可以偷偷的问一点自己私人的,想知道的事情。对此,朱大刚当然也抱着一样的想法。
第55章:【彼岸花的传说】下
华玄和朱大刚来到一片花园,此处同如忘川,遍地开满彼岸花,从忘川分支出来的小河之上驾起一座小小的拱桥,篱笆圈起的小院子一点也感觉不出此地竟是地府一角。只是原本应炊烟袅袅的画面此刻只剩下一副小桥流水,远远望去一位盘着白发的老人静静的坐在桥边,银白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的浮动。
朱大刚道:“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就一直那么发呆。”
华玄顺着孟婆了望的方向看去,那是天宫月楼的方向(备注:天宫月楼。于南方朱雀第三宫北恒河堤上。相传乃是月老在天上居住的地方。)没等华玄多想,一阵清风之后,孟婆已经站在了华玄的面前,原本苍老的脸因为惆怅更显得疲惫不堪。
“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声音听起来没有恶意,但也可以感觉得出她并不想追究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自己闯进来。
“晚辈朱大刚,他是华玄,我们这次来找你只是想弄清楚,鬼节那时候发生的异常。”
孟婆一听鬼节眉目松开轻声道:“是因为我没有在熬汤?”孟婆栖身坐在花圃之中:“不是我不熬汤,只是没有材料可以熬汤。”
“材料?”华玄道:“如果一直没有孟婆汤,那不是每年的鬼节都会发生上次那么混乱的场面!”
孟婆摇头:“眼泪已经流干,怎么才能在熬出孟婆汤。”(相传,孟婆汤其中一味原料,就是孟婆的眼泪。)
孟婆苍老的面容上带起一丝回忆:“那是个发生在距今三千三百四十四年前的古老东方国度的一个故事,佛祖的众多徒弟中有着这样的一对男女。男的性格热情;正如名字一样:爱!女的叫情,性格温柔。”
“他们一起研究佛理,在一个小山中发现了两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很好奇。爱的想去摘来看看,一不小心被鲜花的刺儿刺破了手,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情见了很心痛,拿起了他的手,一滴眼泪也划落了下来,与男人手上的那一滴血同时掉下,落在那两朵鲜花中。”孟婆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幸福,又马上消失:“他们都是佛教信徒,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最后他们微笑着分开了;男的走向天上,女的走下地底!”
孟婆抬头眯眼之中泛老泪:“男人从此有了新的名字,叫做月老!”说道这里,华玄和朱大刚满脸惊讶,任谁听到这里都多少会明白点什么。
“他希望女的不要记得他,却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让一对对爱恋着的人们彼此相忆;他用他一滴滴鲜红的血,编织成手中的那一条小小的红线。”
“女的从此来到阴间,她也希望他可以忘记她,所以她不断的采集原料,不停歇地熬汤,参合进自己的眼泪,用一碗碗“汤”让一对对情人眷恋轮回后彼此相忘。”孟婆摘起一朵鲜红的小花自言自语,生命就是一个轮回,只有忘记了,才能翻开崭新的生活,可是就因为这朵彼岸花,我们要生生世世过着轮回无法忘记,却又必须忘记对方的日子。
“那个爱就是月老,那个情就是孟婆。”没想到月老和孟婆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备注:月老和孟婆的彼岸花传说就是这样了,有兴趣的可以去了解下,这个不是俺瞎掰的啊,汗,有历史根据和传说的。)
“没有原料?”朱大刚道:“怎么弄到孟婆汤的原料?”如果可以帮忙解决这个事情华玄的功德就又多了一件了!
语毕,孟婆有点激动的回过头来:“你们肯帮我?”
“恩!”朱大刚挡在华玄面前点头。
“好!好!只要你们能帮我把月老请来我这里一趟,婆婆自然有办法。”孟婆一脸的激动,她知道这是她自己贪心,千百年不曾见过的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又只能灌醉自己的记忆,彼岸花开又强迫自己记起来,如果背叛约定就可以过的轻松一点,背叛又如何。想到这里孟婆轻笑:“都一把年纪了,还讲这么多,让你们年轻人见笑了。”
“我帮!”华玄头从朱大刚身后探出来:“只要把月老请下来就可以?”
“只要月老儿肯下来一趟,婆婆会有办法。”
“好!我这就去!”
“年轻人,如果可以帮婆婆找来月老儿,婆婆就替你们问出一段姻缘。”
朱大刚听见此话乐了,拉着华玄就走,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可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当两人到了月楼后原本还一脸开怀的老人已听闻孟婆两个字脸就变了一样,直接让红线童子把人给轰出去,任华玄怎么说怎么唱月老都不肯把门打开,只是一句你们回去吧说了无数遍。
朱大刚盯着在外面玩耍的红线童子,两个小娃娃胖乎乎的,扯着手里的红线你一条我一条的往对方身上套,顿时好奇问道:“这个红线是什么?”
扎着两个馒头包的童子得意的拽起红线:“师傅说了,只要把这个红线一头缠着男人的小指头,另一头绑在女人的脚丫上,姻缘就定了!”
“真的假的?”朱大刚满脸的质疑引来孩子们的争议。
“是真的!师傅忙的时候,我们都是照着师傅留下的鸳鸯谱给人签的姻缘!”
“不然你以为那么多人,就我师傅一个老头忙的过来吗!”另一个童子抢道。
“哦?那能不能给我一条?”
“你想干嘛!师傅说了,这个红线不能随便给人!”
“对!师傅说要给有缘分的人!”
朱大刚回头看了看华玄,趁机把两个孩子骗到一边说了一大堆终于好不容易把红线童子手上的红线给骗到手,看着两个孩子满意的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好不开心,还不忘嘱咐:“记得啊,不准告诉师傅是我们给你的,要说是你在地上捡的。”
朱大刚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华玄看朱大刚一脸笑意不禁多问两句才明白他的意图。只见朱大刚背对着华玄把红线藏在身后,扯成两半,趁机塞了一段到自己的腰带,拿着另一段在华玄面前晃悠大生喊道:“月老啊!你的红线掉在外面了!”
一根红线而已,没有我的鸳鸯谱也没有用!月老不理会。
“这次地府出了点乱子,就因为孟婆熬不出孟婆汤,我们已经答应了孟婆无论如何要把您老请下去见她一面,如若月老你一定不能帮忙的话,晚辈只要自作主张,把这点红线绑上另一个男人身上,好让孟婆。”
朱大刚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月老砰的一声撞开门跳出来抢了他手里的红线:“乱乱乱乱来!”
“这么说您老是肯和我们一起去帮下地府这个忙了?”朱大刚笑道。
月老犹豫了把两个娃娃轰进屋子点点头。
华玄和朱大刚相视一笑,总算把月老带到了地府见了孟婆。回到家里时华玄还清晰的记得,当孟婆看见月老时候的眼神,几千年不曾相见的思念融化了彼岸花铺成的照明之路,一片花海四起,漫天飘红,看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握着手泪流满面的画面,只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满载着千年的思念的泪水滴落在忘川之中,流变了这条承载着忘却的地府暝河,从此孟婆汤中,孟婆的眼泪一味引子被忘川河水代替。
“佛又怎样,相爱大过天。”这是孟婆最后和自己还有朱大刚告别的时候说的话。因为这句话,华玄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天。
那日华玄和朱大刚都各自偷偷的找过月老问过,自己的姻缘甚至对方的姻缘是怎样,月老却怎么也不肯透露,只是笑着说‘姻缘似水,水本无形。’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唐玄武明显改变了很多,旁人基本没有看见他在无事给华玄脸色看,反而关怀备至,前事因小平的挑衅而起,自然也因她的挑衅而落,旁人的言语至此已经没有办法在阻止唐玄武对弟弟的疼爱。
而朱大刚其实心里喜欢华玄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偷偷的拽着那日从红线童子手中骗来的姻缘线想着,其实他何尝不知自己喜欢上了华玄,他温柔,善良,从来都没有遇见像华玄这么好的妖精,每一次看见他受了委屈还不肯说出来,忍气吞声的样子,他的心里就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