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叫自己滚出去……
为什么叫自己滚出去……
无法控制的哭叫,无法控制的泪水。
会被打坏的!
大腿内侧的鞭痕重叠起来,原本抬起的下体已经伏了下去,只是由于红肿看上去似乎隆起,混杂着鲜红的尿液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连羞耻与屈辱的感觉都被巨大的痛楚所掩埋。
持续地……不断地鞭打……
会坏掉的!
会……死的!
自己会死的!
停下了么,无力地茫然地望着停下动作的模糊身影,这个人……是谁……
“你相信我。”
他在说什么。
“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所以才把身体交给我的不是吗?”
相信他。
没错,自己相信他。
就像被他用剑指着的时候,自己仍然没有理由的相信他。
“现在,你依然在相信我。你以为我只会打三十九鞭,但超过这个数目之后,你也没有躲开。”
因为耶稣从前也受过同样的三十九鞭。海盗相信这种刑罚能够平息神的情绪并给下个礼拜带来好天气。这种刑罚通常都在星期一执行。
看着地上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的男人,帝莱缓缓地欺身过去,手上绳鞭的鞭梢刮过男人的肋骨,近乎本能的恐惧令意识模糊的男人惊恐地惴栗起来,却依然没有躲开。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来考虑,最后的……”
最后的什么……
勉强动了一下手抓住帝莱的衣摆,赫尔勒斯慌乱地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不再言语的身影,最后的鞭打,最后的……最后的什么……
后面的话为什么不说出来。
站起身,衣摆从赫尔勒斯无力地手中轻松地挣脱出来。
最后的机会。
自己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丢下绳鞭走出舰长室,帝莱诧异地看着小心翼翼不敢过来的西恩,随即明白过来,刚才赫尔勒斯近乎绝望的哭喊,想必传到外面了。
疲惫地叹了口气,示意西恩进去照看里面的人。
很累。
从未有过的疲惫。
大海、第十三章
逃了。
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帝莱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提督……您……您还是去找他吧。”
几乎是用最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之后,被那男人打伤的西恩才感到后悔,缩了缩无处躲藏的身子,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罚,昨天晚上从舰长室里传出来的惨叫声几乎让整条船上的人都在做噩梦。
“不用找了。”
“可是……”
可是?
帝莱有些意外,这个小船医明明害怕自己到了极点,居然在质疑自己的话。
“提督!他……他很不好!不是!他很不正常!也不对!他……他……提督!您去找他吧!他真的……”
已经快要哭出声来,西恩拼命地试图解释什么。
“帝莱!莫里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请您马上去他那里!”
不知道这个没什么大脑的船医究竟怎么惹提督生气了,从外面进来的乌列下意识地替他解围,虽然这个小船医很笨,不过……在床上……是在船上的人缘却很好,很多海员都很喜欢他。
“知道了。”
帝莱点头,离开。
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而且没有破坏舰队的规定,船员的私生活帝莱是向来不过问的。
见帝莱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乌列才戏谑地看着眼睛红红的少年船医。
“怕了?”
“嗯。”
怕还敢这么和帝莱说话!
“昨晚是哪个家伙逼你去的?”
“不是!”
慌忙抬头,西恩又立刻把头地下,脸红地发烫。
“不是的……我是自愿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副官大人……也是,所有人都对西恩很好。”
所以从不拒绝船上任何男人的邀请!
乌列有些头疼,真的不知道这个小船医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以后不想去就别去!”
“没有不想!”
那就是想了。
疑惑地看着似乎怕自己生气的少年,乌列怀疑自己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了很严重的代沟。
“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很高兴能为大家做事……”
这家伙……
该说他是善良过头!还是脑袋出问题!或是天生的笨蛋!
“算了算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
“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对我很好!真的!”
“知道啦!走吧!请你去吃东西!照顾赫尔勒斯那家伙很麻烦吧,胳膊上的伤是他弄的……”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伤的。”
“……”
◇
“不想让提督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见醒过来的男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脸色大变地下床想要离开,莫莉娜淡淡出声。
没有回应莫莉娜的话,赫尔勒斯只是怔怔地看着已推门进来的熟悉身影,下意识地想要躲藏,却发现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一直都无处可躲。
接住软软倒向自己身体,帝莱皱眉,昨天晚上自己把他伤的如此严重么,虽然自己当时的确是被这个人气到难以控制的地步,可也没有失去理智想要杀了他。
“提督,我把他真正资料放桌子上了,我先出去了。”
莫莉娜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
“他现在是毒瘾发作之后的反应!不是因为身上的伤!”
毒瘾?!
想到他递给自己大麻的那一瞬间,帝莱的心有点莫名地疼。
那……也是故意的吧。
横抱起难得如此温顺的男人放到床上。
“告诉我你的决定,我已经给你时间考虑了。”
不看自己的资料吗?
赫尔勒斯茫然地看着把自己搂在怀里的帝莱。
“如果你决定离开,那资料我不想看,如果你决定下来,无论你的过去怎样,我都会接受你!但是!谋害提督!打伤船医!私自逃离!如果你选择留下来你就要接受必须接受的惩罚!”
“即使第一次见面我是真的想刺杀你!即使我递给你的大麻实际上是鸦片!即使我把你引到茶园要烧死你……”
“你在质疑我的话?”
帝莱冷冷出声,打断了似乎还想说什么的男人。
大海、第十四章
沉默了一会儿,将头枕在帝莱膝盖上的赫尔勒斯突然伸手环住帝莱的脖子,用力拉下,如同野兽一般咬上帝莱的唇,将舌头探入与帝莱的舌头彻底地绞缠在了一起,直到咽下的液体是明显的血腥味道才放开帝莱。
“你赢了!”
笔直地望着俯视自己的清冷面孔,赫尔勒斯舔了舔从嘴角渗出的红色,将帝莱的手放在自己裸露的咽喉上,露出帝莱熟悉的张狂笑容。
“我的决定是……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都行,罚也好,杀也好,随便你。我的……主人。”
“鞭笞,50,浸水,8个小时,从明天早上开始执行!还有,按规矩你要叫我提督,在非正式场合可以叫我的名字,不要用主人那么怪异的称呼。”
“以主人的身份还是提督的身份?”
“我会亲自行刑。”
亲自行刑么。
虽然没有听到正面回应有点不甘心,但是,亲自行刑……不是提督会对下属做的事,而且,即使追问下去也不会回答自己吧。
见帝莱拿过桌子上的一叠资料,赫尔勒斯抓住帝莱打算翻开第一页的手。
“我说给你听,全部的。”
点点头,把资料放了回去,帝莱没有说话,也好。
“奴隶的孩子还是奴隶,即使是孩子的父亲是主人,也一样。主人会把混血的孩子烙上奴隶记号和普通奴隶一视同仁的卖出去。你知道白奴吧,我是一个白奴女人和多伦·雷克的儿子,杀人罪的记号,我没骗你,他把我卖出去之后,我杀了新的主人,在行刑的前一天逃走,想上我,就凭他!”
轻蔑地冷笑一声,赫尔勒斯近乎迷恋咬住帝莱垂下的浅色长发,让软软的发丝在舌尖转着圈。
“成为海盗之后,被雷克商队围剿,他发现我身上的记号,把我抓回去,给我吃了鸦片那东西,鸦片和大麻一样都是他从亚细亚弄回来的,后来在阿拉伯发现被当地人叫“做梦”的植物就是鸦片,之后的鸦片应该都是从阿拉伯那里来的,雷克商会30%利润都来自大麻,鸦片的毒性太重,因为担心会引起无法控制的后果,所以没有公开销售。”
“在贵族圈子很出名。”
帝莱开口,繁华和腐烂,有时候是一体的。
“所以我才讨厌贵族。”
难怪知道自己是贵族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帝莱目光闪动一下,自己好像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讨厌海盗,非常讨厌。
“可能我这个工具还不错,所以一直留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我不清楚他的计划,他也不会向工具解释。”
“用身体来向我证明,也是他的指使?”
“是。”
本想否认,却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不能再骗他了,不能骗……自己的主人,自己选择的主人。
帝莱微微叹气,所以去船坞那天,才说那次是屈辱么。
“不过那次之后,我是真的想和你做。”
察觉到帝莱的叹气,赫尔勒斯略带惶急地补充道。
“你要是觉得生气,再罚我好了!我保证不躲,不发泄,不昏过去,你……别叫我滚。”
“不会。”
帝莱一字一句地保证。
“除非你想走,否则我永远不会叫你滚。”
除非自己想走?
赫尔勒斯恍惚,仍然让自己决定去留么。
从自己被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决定着,只有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给自己选择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原谅自己的选择。
“我想做……”
“不行。”
身体这样还想这种事?!
瞪了一眼还在磨蹭着自己下身的男人,帝莱久久才补充道。
“明天罚完之后可以考虑。”
大海、第十五章
第二天清晨,在船上所有人近乎呆滞的目光中。
赫尔勒斯嚣张甩去全身的衣服,跪下,将上身伏在准备好的木箱。
他……他他他他他到底在做什么!
乌列勉强才控制住自己想把赫尔勒斯这家伙扔进海里的冲动,鞭打……你脱下面做什么!分开的双腿是什么意思!要告诉船上的人你是提督的情人吗!
“提督,请让我来行刑!”
“你,算什么东西。”
“你!”
瞪着回头一脸蔑视挑衅的该死海盗,乌列试图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帝莱目光的示意下退到一旁。
解开身上的披风盖在赫尔勒斯的背上,帝莱轻轻地摸了一下男人暗金色的半长乱发。
“准备好了吗?”
“恩。”
将背上的披风扯下来,垫在方形的木箱上,赫尔勒斯再次伏在上面。
“不要隔着东西,我要直接的……疼的……”
“……好。”
“你答应过我今天罚完会和我做。”
“好。”
“那打吧。”
赫尔勒斯不再言语,安静地闭上眼睛。
早上的海风很冷……可……很舒服……
就像……身后那个寒冷严苛却包容下自己一切的男人。
帝莱退后,抬手甩落第一鞭。
“啊……”
低低地叫了什么,赫尔勒斯绷紧了身体,很疼,自己想要的……疼。
其实以那三项罪名来说,这种惩罚是非常轻的,谋害提督,很严重的罪,正常来说,轻一点的是放逐,在附近没有岛屿的情况下,把受罚者扔在舢板上漂流,直到死于日射病或鲨鱼之口。重一点的是船底拖拽,就是自己刚见帝莱时受到的惩罚,只不过,这次也许永远不会被拉上来,直到身体被鱼类啃食掉。
50鞭,不多,也不少。
疼痛从后背,大腿处持续不断地涌上来,偶尔落在双腿间的鞭影令赫尔勒斯惨叫出声。
忽然感觉到鞭子落下的速度顿了一下,脸色惨白的赫尔勒斯唇角弯了弯,心软了么,温柔的……男人。
咬住箱子上的披风不再出声,赫尔勒斯将整个上身埋进似乎仍然残存着帝莱清冷味道的披风里,很温暖,还有鞭子落下溅起的滚烫鲜红……
很疼……也很温暖。
头发被拨动了一下,意识已有些模糊的赫尔勒斯才稍微清醒,已经……打完了么。
“我杀了她,那个生我的白奴女人,是她带着雷克商会围剿我们的,我……以为可以相信她……所以把一切都告诉她……我以为可以相信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心底最惨痛的伤口重新撕开呈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赫尔勒斯只是近乎自语般低声说着。
“你可以相信我。”
“恩,我知道。”
勉力转过身来,赫尔勒斯仰望着站在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可以相信,自己知道。
“提督,你的手……”
乌列有些着急的声音让赫尔勒斯的目光从帝莱的脸上滑下,落在那只持鞭的手上。
用力地掰开帝莱似乎想躲开的手,绳鞭掉下,白色手套的掌心,是已经渗透的鲜红湿润。
几近颤抖地扯下帝莱的已经湿透的手套,赫尔勒斯看到的是,红色的绷带,刺眼的鲜红。
受伤了……是因为晚上打自己的时候太过愤怒所以才没办法控制力道的么。
所以……今天才带着手套。
所以……刚才那个副官才会请求行刑。
绑紧,被扔进海里,窒息的感觉,喘不过气来。
吊在桅杆上,海水流过鞭子的痕迹,带落浅淡的红
海风从湿漉漉地身上过去,刺骨,冰冷,深入骨髓的冷,深入骨髓的疼。
疼到眼泪无法止住的地步。
直到晚上,直到被男人解开绳子抱进怀里,直到那个男人从后面进入自己的身体。
赫尔勒斯微张着口,任由着帝莱的手自己的口中随意游走,狎玩着自己的舌头,已经渐渐酸麻的舌头没有力气迎合不曾离开的手指,透明地液体顺着嘴角打湿床单。
安静的……驯服的……将一切交给自己的受伤野兽。
有点不习惯身下之人的沉默,帝莱将手指探入赫尔勒斯的深喉,赫尔勒斯下意识地干呕了一下,想要咬下,却猛然回想起手的主人是谁,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严重的缺氧令赫尔勒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要……杀了自己么。
意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