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烦着哪(出书版)by 笑生

作者:  录入:07-06

就在那年轻人毫无形象可言,双腿大张地坐到沙发上的一刹,瑞恩突然叫他的名字。
不想应声的,但毕竟是人在屋檐下,袁畅没好气地反问:"干嘛?"
突然没有了声音,即使不想见那男人的脸,袁畅还是不由得把视线调了过去,却只瞧见瑞恩一脸阴沉地望着自己。
就在他想挖苦几句的时候,瑞恩突然冷冷地开口介绍:"这是我朋友--艾瑞克。康纳。"
沉寂......
有什么东西从袁畅布满灰尘的记忆中攀爬而出。
果然是这样--无须多言,袁畅突然僵化的表情已经印证了瑞恩的想法。
处在视觉中心点的艾瑞克一脸茫然,听不太懂瑞恩刚才那句中文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面前的男孩子怎么会如此奇怪地盯着自己。
"Hi,那个......我叫艾瑞克。康纳,你可以叫我艾瑞克......"艾瑞克尴尬地介绍着自己,声音却在看见袁畅突然紧握拳头从沙发上站起的时候,自动减灭。
"艾瑞克,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袁畅谈。"
瑞恩的逐客令在艾瑞克听来无疑跟救命符咒差不多,这个被袁畅盯得浑身发毛的金发男人,立刻反射性地夺门而逃。
出了门艾瑞克才回想起来,刚刚那活似要把自己吃掉般的凶恶眼神,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像他们这种关系的陌生人脸上。难道之前有过节?想了又想,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耸了耸肩膀不去伤脑筋了。
他故作潇洒地拨了拨额前的金发,冲门外的女秘书展开了一个自认为极具魅力的微笑,"Hi,Miss安。今天你用了淡蓝色眼影呦,美丽极了......"
总裁室内。
身体最诚实的反应,是想追出去补给门外那个白痴几拳,为了蓝冰,也为了四年前的但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只会让自己难堪而已,毕竟那家伙看上去对这一切根本毫无所知。他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把一些想要拼命遗忘的东西又翻出来。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袁畅直视着对面的男人质问。他不是傻瓜,这条毒蛇分明是故意的。
瑞恩冷笑,"我以为你会想知道。"
袁畅没有接话,只是握紧拳看着那男人从书桌后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怎么,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瑞恩的语气中饱含嘲讽,早上的温柔已不知去向。该死!刚想对这小子好一点,却被他发现了这些宁可永远都不知道的真相。
袁畅细长的眼睛因愤怒而微微泛红,丝毫不想理会这个可恶的男人。抬腿想要走人,却被猛地握住了手腕。
"怎么,心虚了吗?发现当年挑错上床的人觉得很懊恼是不是!?"瑞恩不知该怎么控制心底的恼怒和......失落,只能用言语上的轻蔑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找死!"袁畅恼羞成怒地反手一拳送向这个混蛋的肚子。
但瑞恩早有防备地迅速闪开,并且顺势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推靠到墙上。
"放开我!"挣扎着却丝毫动弹不得的袁畅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已经足以将任何人都打倒在地的拳头,竟然可以被面前这混蛋轻易克制,而这比任何言语上的伤害更让他感到挫败。
事实上瑞恩也有些惊讶所感受到的挣扎力道,因为他必须用两只手加上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这小子固定住。
所以,此刻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瑞恩因烦乱思绪而略微变粗的呼吸,毫无掩饰地喷洒在袁畅鼻端。
"你倒真是痴情呀,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连出卖自己的事情都肯做。如果当时房间里是艾瑞克呢?你是不是也会那么下贱地勾引他?还是......你根本就是冲着他去的?"瑞恩咬着牙质问。
不是不知道为这种假设吃味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但一想到当初跟这小子上床的人有可能是别的男人,尤其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就克制不住,有种想要把袁畅掐死的冲动。
"不要用那种猪的大脑来看别人,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龌龊吗?"瑞恩的话让袁畅简直气得想杀人,但双手双臂都被牢牢缚住,恼怒之下抬腿想要踢向对方下体致命的地方,却忽略了两人身体本就无比贴近。
在他刚一施力的时候,就已经被瑞恩察觉了意图。瑞恩身体向前一顶,一条腿挤进他的双腿间,瞬间让他连下身都动弹不得了。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而且就算去,我也绝对会拉上你!"瑞恩恶毒地回敬一句,还没等袁畅还口就已经狠狠吻了下去。
如同惩罚,用力得近乎啃噬,牙齿撞击的声音不时发出,却丝毫阻止不了某人掠夺的决心。
蓦地,瑞恩觉得唇上一痛,血腥味随即弥漫了两个人纠缠的唇齿间。抬起眼睛,瑞恩正对上袁畅燃着火的倔强目光。
瑞恩的蓝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居然敢咬他!
然而袁畅并不明白,这个从来不懂得妥协的男人又如何会惧怕威胁,他这么做与其说是反抗,还不如说是挑衅,而挑衅引来的则是更加狂妄地探入。
熟练的舌头直接深入到袁畅的喉咙口,旋即自牙床间一颗颗掠过,强迫他接受着自己血液的味道。这种纯西方式的深吻对袁畅来说,却无异于一种变态的惩罚,但他所能做的反抗,也只有含恨的眼神罢了。
两个男人抵在墙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相对视的,却是两双同样燃着怒火的眸子。
如果说,女人是单纯通过接吻可以达到满足的动物,那么男人接吻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欲望的莅临。
就在不曾察觉的时候,瑞恩抵在袁畅身上的某处逐渐硬挺起来,猖狂地昭示着他丝毫不打算掩饰的欲望。
危险的意识逐渐清晰,袁畅直觉地想要逃开,但又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紧紧桎梏住自己的身体。
"想逃吗?"唇齿交缠间,瑞恩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是你怕了?"
恶劣地用下体摩挲着对方同样敏感的地方,瑞恩继续低头封住了即将而出的咒骂。
你这只猪!变态!该死的混账王八蛋!虽然一直知道这毒蛇对自己没安好心,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大胆到,在这间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的办公室里对自己放肆。而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桌上的内线响了几次,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注意。
"碰、碰......"片刻后,礼貌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随即是女秘书柔和甜美的嗓音:"欧肖先生,环想集团的负责人已经在会客厅等您了。"
袁畅心中一凛,第一个窜入脑海的念头是那个女秘书会不会推门进来,看到自己被这个混蛋控制在身下不得动弹的样子。惊慌顿时浮现在眼底,而他的任何变化自然都逃不过瑞恩的眼睛。
环想集团是北京最大的一家驱动器生产商,早就安排好的会谈居然险些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瑞恩其实也有丝懊恼,如果不是秘书提醒,他说不定真的会忘记一切,就这么在这里强要了这小子。
但看到了袁畅从来不曾浮现过的慌乱,又让他觉得倒也合算。
知道袁畅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声,他嘴角得意地吊起,故意又重重加深了这个吻才肯撤身。轻咳了一下,掩饰着声音中欲望未得纡解的粗哑,提高声音回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事情还没完。我们之间的账......等晚上回去再继续跟你算!"低声说完这句话,突然俯身咬住袁畅的耳垂,满意地感受到面前身体猛地一震。这才终于放开身下人被钳制了半天的双手。
前人早有教训,太早得意总是会尝到苦头的,但是没想到应验如此之快。瑞恩的身体还没完全撤离,下巴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拳,练习了四年的右勾拳,完美地击在那个一直作为假设目标,却第一次有机会瞄准的部位。
蓝瑞高大的身体立刻被向后打飞出去,直到撞翻茶几才狼狈地停了下来。在模糊的视线和耳朵暂时真空的状态中,面前隐约呈现的是那个愤然离去的身影,和门口女秘书因震惊张大的红唇。
"王八蛋!老子迟早要宰了你!"无视电梯中其他人怪异的目光,袁畅恶狠狠地扯开了衬衫领口的纽扣,漂亮的脸上布满的,是一种让任何人看了都不敢靠近的凶恶。
电梯一停,他把手里那件足以抵上普通人大半年薪水的西装外套,看也不看直接丢进垃圾桶里,怒气冲冲走出了大厦。
妈的,那个混蛋居然敢这么对他,居然把他当成女人一样按在墙上强吻!
越想越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气的究竟是被强吻,还是那么轻易地被人控制住一向引以为傲的力道。
想到这里,口中那股血腥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味,让他觉得再也无法忍受。找到最近的一家冷饮店买了瓶水,不顾店员的异样目光,对着店外路边的大树咕嘟咕嘟地没命漱口。
"袁畅。"
一声呼唤从背后传来,声音并不大,却蓦地让袁畅所有的动作都僵在原处。过了几秒钟,他像没听到一样,甩开腿就向前走。
"小畅。"身后的声音没有提高,只是换了一种叫法。
而这回,袁畅的腿突然灌了铅似的,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身后的人一步步靠近,终于站到了袁畅的面前。那是一张经过岁月洗礼却依旧刚毅的脸庞,深邃的目光中是习惯性的冷酷,却在此刻变得有些柔软。
"好久不见了--儿子。"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袁继诚心底有点失落。
袁畅冷漠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真的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还是让他口中弥漫起了一丝苦涩。
叹了口气,他的嗓音依旧沉稳,"找个地方谈谈吧。"
袁畅望着面前这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嘴角有抹倔强,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还不待司机开门,袁畅已经长腿一伸迈下车来,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袁继诚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吩咐司机开车去附近转转,半小时之后回来接他们。然后下车跟了进去。
由于不是周末,又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人并不多。
袁畅将视线转向窗外,看着玻璃墙外面来往的车水马龙,一语不发。
"过得还好吗?"
"还行。"他没说谎,事实上除了刚开始那两年上顿不接下顿、满世界敌人的日子,也的确还过得去。
沉默......
四年的空白,父子之间好像只剩下了难堪的客气与淡漠。
直到咖啡端上来,两人之间依然没有一句对话。
对于这样的儿子,袁继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他而言,这孩子在想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也始终没有弄明白过。
人在年轻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留意这些琐事,只知道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中,等到年纪大、事业稳定,却发现父子间已经横了一道海峡。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却一直想不通究竟做错了什么,会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至此。当初将袁畅丢到北京自生自灭,是为了磨练,也是为了避祸。却不想令本来就紧张的父子关系陷入了僵局......
端起面前的咖啡,袁继诚还是开了口:"前段时间回A市,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袁畅撇了撇嘴,并不奇怪自己的行程会被发现。
"我有工作。"冷淡得跟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
"已经四年没回过家了吧,我以为你至少会回去一趟。"袁继诚望着儿子完全长成大人的脸庞,有些感慨地说道。
听了这话,袁畅几乎冷笑出声。当年是谁把他丢到这个陌生城市的?居然现在又来怪他没有回过家。
袁畅的表情已经把他想说的话全说了,袁继诚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明明答应去世的妻子要好好照顾这孩子,却没想到,怎么做都仿佛无法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情。
难道......血缘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
"你......是在埋怨爸爸吗?"
袁畅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要工作。"
袁继诚皱了皱眉头,望着儿子毫无兴趣的表情,还是耐下性子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小畅,回家吧。"
袁畅无意识在桌面上敲击的手指倏地停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也已经习惯北京的生活,暂时不打算换环境。"
会遭到拒绝是意料中的事情,袁继诚并不着急,依旧慢慢说:"你们那间小公司我也了解过了,以现在的规模想在北京闯出名堂来并不容易,如果你真喜欢这行的话,我可以投笔钱让你开一家自己的电脑公司。
"电脑这一行,将来的发展潜力还是不错的,我也正想往这方面发展......"
袁畅的嘴角突然吊了起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袁继诚一怔,随即听到了袁畅用一种讥讽的口吻挖苦道:"你是知道我们手里有‘Super Man',所以才想让我回去,这么一来,也就等于白白得到了这么块蛋糕。"
"小畅!"袁继诚有些恼怒地苛责。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袁畅霍地站起来,"不过很遗憾,专利权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整个飞跃的。况且......蛋糕已经被人预定了,你迟了一步。"
说完,袁畅扭头向门口走去。
"小畅!"袁继诚也站了起来。
袁畅顿了顿,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袁继诚望着他走到街头,年轻的背影渐渐融入夏日的阳光中,这才无力地坐了回去,面前是一杯几乎没有动过的咖啡。
如果不是为了想把CPU抓到手中,那老东西根本不会来找自己吧--想到这里,袁畅垂在身侧的手掌攥得死紧,被欺骗的感觉席卷而来。
没什么,我不在乎!
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小就知道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父亲这个词汇早就不在他袁畅的字典中了,又怎么可能会觉得难受呢。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心渴望家人能抱自己一下的孩子了,孤独的时候学会习惯寂寞,艰难的时刻也懂得努力面对。又怎么会为了那个从来不曾关心过他的男人而感到难过呢?坚定地告诉着自己,袁畅努力忽略心底那抹失望和酸楚。
都说人要是倒楣,喝凉水都会塞牙。那么,那天真的可以说是袁畅最糟糕的一天了。
当他被蒙上眼睛,从一辆小型货车中拖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安静昭示着他已经被带离了市中心。
"揭开眼罩吧。"
一个有点熟悉的嗓音响起。随即,绑在袁畅眼睛上的布条被人粗鲁地扯掉。压迫很久的眼球过了片刻,才从模糊的视线中分辨出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空旷而潮湿。
正前方是一张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脸。
世界上有两种人令人过目难忘。一种是让入耳目一新,眼前一亮,而另一种就是让人看了想吐,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毫无疑问,面前的路人甲,自然是属于后一种。
对方是曾经跟飞跃谈CPU的一家企业总经理,也不知怎么好死不活地看中袁畅,几番纠缠之下,被袁畅当众痛扁一顿这才甘休。本以为就那么算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是中了这家伙的暗算。
"Hi,袁畅。好久不见了。"那人缓缓开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地上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战利品。
袁畅的眼皮跳了一下,虽然很不光彩的躺在地上,嘴角却还是嘲弄地弯了起来,"原来是你呀,猪头。"
那人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外号的时候僵了僵,但随即笑得更加恶心了,"这阵子没见,你的嘴巴还是那么臭呀。"
"你也没怎么变呀。"袁畅瞥了一眼这家伙脑门上的油光,还有肥大的肚皮。又不屑地扫过周围六、七个人高马大,一脸不善的家伙,"这么大场面把我请来,应该不单只是为了叙旧吧?"
"呵呵,还是老样子,性子那么急。"对方站起来走到袁畅跟前,又示意手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推书 20234-07-05 :寻觅晴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