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咏(出书版) BY 离玄

作者:  录入:07-07


书名:刀咏

作者:离玄

绘者:非墨

出 版 社:威向

出版日期:2009/4/14

文案:

十年前在东王府救了当时的小王爷,

刀祁从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好后悔啊!早知道当初就不救只珩,

任他被绑匪给撕票毁尸灭迹喂狗去,

也好过如今像块牛皮糖般缠着自己!

要不是他贵为堂堂王爷,他真想……灭了他!

唉!刀祁小亲亲真是害羞啊!

十年前由于刀祁的一脚,让澄只珩不可自拔的……

「爱」上他了!

所谓烈女怕缠郎,那冰男也是一样的吧!

所以他决定对刀祁早也缠、晚也缠,

就算刀祁用箭射他、用刀砍他、用眼神凌迟他——

为了爱,他可以忍啊——

楔子

京都 澄王府

深夜,京都上的夜灯随着风一下一下摆动。

更夫敲着手上的铜锣。

京都夜间巡守的城队静默无声,只在偶然一角转过碰上了更夫相互点了点头。

该是万籁寂静的时候。

风吹过,却带来火硝的气味。

「有刺客——」

锐利的声音割破了京都沉静的夜,传自东座澄王府,被惊醒的护院们交互敲击着各院紧急的铜钟,整个王府立即明亮起来,声响大作,连附近一带的居民都给扰醒,纷纷起身凑着自家的窗格看夜半的突来热闹。

夜中,就见暴露在火把灯盏所造成的白昼之下,一条黑色人影站在屋顶上,手上竟然挟持着个小童;小童身穿锦绣织线衣饰,一看就知道并非寻常人。

「刺客抓了小王爷!」

女眷们包围在屋下叫着,碍于刺客手上所抓的孩童,一时之间竟无任何护院武师敢上前去救援。

四月,澄王爷与手下数名护卫因公离府,所以便有知情的宵小趁机而入,这已经是这月的第三件,却没想到这次的贼寇竟敢直入掳走小王爷。

「叫澄王爷带着一千万两黄金来郊外西池赎回他儿子吧!」得手的盗匪异常的嚣张,咧了嘴极为得意的大笑,吃定了底下的人不敢贸然出手的心态。

果真挑澄王爷与他那强得不像样的护卫不在的时候出手,是最正确的选择啦!

就在众人惊呼的当儿,掳了小王爷的贼人得意洋洋的一转身,准备潇洒的飞身离去——

那瞬间,一个拳头冷不防的狠狠往他鼻粱上招呼过来。

出手太过快速,再加上贼人根本没察觉到背后竟有人能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靠近,一个恍神,当场被打得鲜血横飞、鼻子歪一边。

贼人松手落下的小王爷被稳稳的接住,他抬头,月光下见到的是张冷峻的面容,映着淡银色的光色,一瞬间看起来竟然像是仙人或妖鬼那般虚幻。

「你……是……谁!」被打歪鼻子的贼人捂着鼻血狂喷的鼻梁,发出模糊不甘的问语,他是很想表达所谓的贼匪凶狠,可是歪掉的鼻子完全破坏掉那种感觉,月下看起来大红鼻子特别诡异和滑稽。

「你以为京都就只能有八大护卫保护四方王座吗?」将小王爷甩下屋顶给底下的众人接住以免碍事,来人表情未变,像是石化一样完全固定。

「你……」

来人掏出腰牌,竟是直属大内东宫金牌。

底下的武师们一个惊呼,连忙放下手上的小王爷。

小童瞪大乌黑有神的眸直直看着屋顶那突入的来援者。

大内东宫金牌,是直属太子的护卫。

知晓大事不好,贼人连忙转身就逃。

「哼,想逃是吗。」青年脚步未动,就是一弹指,逃出屋顶范围的贼人立即发出惨叫,然后像只灯台上的老鼠般直直滚下,掉在王府庭院当中;老早就准备好的护院们立刻扑上去将那贼人五花大绑起来,等候移交官府办理。

打中贼人稍后落下的,不过就是一粒路边能见的小碎石。

翻下屋顶,青年看着急忙跑来的总管,「韩总管,夜半入府惊扰众人,请见谅。」声音依旧冰冷,但是却多了几分尊敬。

「哪儿的话,今夜要不是刀护卫出手,老朽就不知道该怎样向王爷交代了。」老总管拱了拱手,「就不知刀护卫今夜怎会路经王府?」大内直属皇族的护卫之一,怎会半夜离宫在外还正好救了他家小主子呢?

「是主上最近耳闻澄王府夜中不甚平静,特别交代属下这两日前来暗中保护,没想到真会派上用场,让大家受惊了。」他转过身,对上刚刚被自己抛下屋顶的小王爷,「若有不敬之处,请小王爷恕罪。」

小童偏着头看着他,过了好半晌,突然咧了清爽的笑容。

「大哥,你好帅!」月光下,极度威风。

「啊?」青年错愕。

「决定了,你就当我小妾吧!」老爹说他有内定的未婚妻,所以第一小妾总可以自己选了吧?

「……」

叩咚!

「哇啊啊!小王爷啊!」老总管抱着被人一脚踹昏的小主子哀嚎。

出脚行凶的青年直接消失在月色当中,只抛下了一句话。

「转告王爷,他儿子被吓疯了,请尽早治疗。」

第一章

十年后 京都

「刀祁小亲亲——」

宁静的皇城重地,一句仿佛十八年未曾相见的凄厉喊声穿破了天际,如同魔音传脑一般灌入了所有的镇守兵耳中。

照理来说,骚扰皇城重地者理当就地解决然后把尸体拖去河里喂鱼还是乱葬岗喂狗,不过很令人意外的是,镇守兵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听着那个声音直接穿过他们前面、如同飓风一般直直往皇城里面冲去。

也不能责怪镇守兵们失职,毕竟同一句凄厉爱的大呼唤他们已经听了将近十年,老早麻木。尤其是皇宫中还传下圣谕可以不用甩他,所以大家都自动把这个声音和那个冲来冲去的人归类成流风、任他来去。

这是季泠国三年。

季泠国,国中共分为四大王座,分别负有重大职守分担君王责任。

东座、澄王府,主掌农计耕事,管理全国粮仓及水脉运输,最重视商际原则。

南座、越王府,主掌军事战务,手下拥有三军十六骑,保卫了整个国家,更兼任了刑政。

西座、封王府,主掌发明建事,上自皇帝下至贫民,所用东西所住房舍,其设计几乎都自此出。

北座、雁王府,主掌礼乐律典,凡祭祀庆祝乐舞律法都需经由此处,也是最得皇帝敬重的一座。

因此四座在国家地位举足轻重,历代皆为君王重视信任,但却也招来不少仇怨眼红,所以历来的继任者几乎都不超过三十的年纪;直到不久以前,皇族们设下了八大护卫之职,让每位王座身边都伴有两名武功高强的护卫才稍微解决了此隐忧。

而八大护卫的想法,就是自皇帝身边的双护卫而来。

皇族继任者自出生之后,便有两名死士陪伴身边。

今任季泠帝身边同样有着两名护卫。

刀祁、夙剑。

「刀祁小亲亲,你的爱人又来了。」

正午时分,任太阳毒辣曝晒场上折射出闪闪的刺眼金光,也毫不退畏,趁着主子们正在进膳将他们遣退的空档时间,与其他同样无事不用跟随主子身边、来此打发时间的众护卫比试身手的同时,那个喊声就这样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然后逐渐扩大,直到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比试之中不得分神。」完全无视揶揄的话,刀祁一拳往前直接揍下不专心的某人脑袋,直打得他哇哇乱叫。

「祁,你下手恁是如此重。」在旁看了好一会、也知道今天没得打的南座越王府两名护卫站起身,其中之一笑笑的表示道。他的同伴向来不说话,都是他代表发言。

在场的除了他们,还有北座的护卫之一、皇城的刀剑双护卫,正巧五人。

「不专心者,怎能怪对手下手重。」没把同僚兼多年生死伙伴蹲在地上惨叫的画面放在眼底,刀祁甩甩手,然后接过北座护卫抛来的布巾擦去脸上的薄汗。

正午恁的热,就连在一边观看的几人都稍稍感到闷滞。

「你是看见你老爱人来,心火又起是吧。」揉着脑袋上的肿包站起来,夙剑仍然不怕死的继续揶揄。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呼唤他都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少次,闭眼都可以想象出来了。

刀祁脑袋上冒出青筋,「反正我有御赐免死金牌。」喃喃自语着,然后转身回踢取过搁在练武场上的弯弓,他眯了眼睛搭箭入弓,直接瞄准那个声音来源。

每名护卫都有一面免死金牌,是在上任的同时由帝王发下的,以应付日后或许会有的情况。

「祁,他是现任王爷啊!」夙剑连忙扑过去,抽走同僚的箭以免他干下蠢事。

「那我就发三箭,刚好双护卫一人也一箭。」拍动箭筒抽出三箭连搭,刀祁冷着声音说道。

就在箭矢脱出的同时,一旁冷不防传来嘶嘶的声响,擦过了刀祁的眼旁卷去了正发出的三箭。

「不好意思,手滑。」把玩着被自家黑鞭卷来的三箭,南座护卫这样说,一点道歉的愧疚之色都无。

「……」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先一箭射飞干扰他的家伙同时,那个边喊边跑的人已经闪亮亮的连环三圈转到他的眼前,还摆好了风度翩翩、雅扇微扇的优雅动作。

「刀祁,本王是来邀你共进午膳的。」

微微露齿而笑,露出迷人的表情邀约。

「不饿。」抛开手中的长弓,刀祈直接转身走出练武场,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来今天射不死他。

「那我们去月阳楼听听小曲。」挡住他的去路,继续缠。

「请勿煽动护卫擅离职守。」顺便瞪了一眼跟着主子来的那两人,十年来没一次挡人成功,给他记住!

冤枉啊,我们是仆不是主,当然不能挡。

东座双护卫只差没跪下来拜一脸冰冷实际上怒火熊熊的刀祁。

「那本王找皇上到月阳楼听听小曲,顺便帮你包一个位子。」抚着怀中老早就订好的雅座票券,仍然没有死心的意思。

被拒绝十年,他已经很有心得,所以方案很多。

刀祁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在结着冰霜,「主仆不能同座,王爷您连这道理都不晓得吗?」还是脑筋又坏了没去看大夫。

「欸,没听说过万众皆天生,人人皆平等吗。」

「是没听过。」

「那正好,本王后日要入恒山寺礼佛,刀祁你也一并来听听吧!大师的佛学道理真的是千年难得一求。」

「属下并无出家打算,告退!」

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完全不想留在这地方给其他护卫们看笑话,刀祁一翻身就直接使了轻功纵走屋檐,一下子就消失在屋瓦的另一端。

没及时反应过来也追不上的澄王爷叹了口气,很可怜的就地蹲下,只差不是到墙角阴暗的画着圈圈而已。

「又失败了,祝您下次成功,属下告退。」见每日一闹下戏了,南座护卫最多话的那个代表发话,然后跟着少言的同伴就要离开。

主角都闪了,也没戏可看,就该打道回府了。

「等等,这票给你们去吧。」把今晚特等席的票券抛给护卫,算是答谢刚刚的救命之恩,他肯定如果没有那一鞭,刀祁绝对是放箭不留命。

因为他就是这样死脑筋又固执的人。

「多谢啰。」

扬扬手上的票,南座的双护卫一前一后的离去。

「澄王爷,我家王爷吩咐属下将这东西交给您。」北座护卫递上了个小盒子,随后才退下。

「帮我跟你家主子说个谢。」抛抛手上的盒再收入衣袖中,澄王爷咧了嘴笑笑,然后才转过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双护卫,「本王要再去找皇上下下棋,你们看是要就地解散还是回王府继续算账,别跟在我后面打转了。」这样他要追人追起来也很碍事碍眼。

「王爷……」哭笑不得的双护卫之一、单雪这般喊了声,「老王爷今日特别嘱咐您要提早回王府的……」

「还有南河北原两地的粮报今日一定要结算。」双护卫之二、商双也同样提出另一件很火急的事情。

「我老爹那边就说我去找皇上下棋晚些回去;南河北原的粮报你们现在立刻回去结算,本王晚上回去要看见成果,现在立即回去!」将腰牌抛给两人,很爽快地交付完任务的澄王爷挥挥手、豪爽的说道,完全不在意两名护卫已经半垮的哭丧脸。

「王爷……」

他们好惨啊,被利用得真彻底……

「快去,别让我老爹跟南河北原的人等太久了。」

「……属下遵命。」

他们认了。

季泠皇登基三年。

自还未任太子时期便已经跟在他身边的双护卫,是全天下他最信任的两人。

挪开了手上的书册,季泠皇、绯煜看着最信任的两人一左一右地随侍着。一个脸上带瘀青,明显是比武不专心差点被打得像猪头;另外一个满脸阴森,像鬼附身,大有谁来惹他就把谁杀了丢进地狱的熊熊气势。

「咳。」他放下书册,清了清喉咙。

「陛下是否要进内殿读册?此地略有些风,容易着凉。」敏锐的刀祁永远是第一个发出声音的,开口就是要主子先回宫,毕竟水上造亭易凉,对陛下的身体不好。

「不,只是口有点干,没什么大事。」微徽勾了温和的笑容,绯煜端起了桌上的冰糖银耳尝了口,略甜,却又爽口。「刀护卫、夙护卫,你俩也跟了本皇一早了,稍坐下来歇息歇息吧。」满桌都是精致的点心,怎样看都觉得有些多余了,必定要下令给御厨缩减不必要的浪费才是。

「谢陛下,属下们站着就好。」夙剑拱了拱手,说着。

开玩笑,如果他敢坐,回头绝对被乖宝宝刀祁打得半死,然后丢到护城河喂给食人鱼吃,连带灭尸。

认识刀祈十几年,也与他共事一主十几年,怎么那颗脑袋还是比石头还硬,完全没有开化过。

「坐吧,还真要本皇命令才肯吗?」

「属下不敢。」真的不敢,旁边那个人比食人鱼可怕,是头子!

看了夙剑一眼,绯煜挑了挑眉,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他当然知道问题是出在另一个人身上,「刀护卫,本皇命令你坐下。」

刀祁一脸难色,「陛下,这……」

与礼制不合。

「连本皇的命令都作耳边风了是吧。」挑眉,表现出不耐神色,果然眨眼间刀祈已经战战兢兢的坐下,还是挑了最远的一个位子坐。「夙护卫,你也坐吧,没将桌上的东西吃完不许站起。」

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甜食,可是夙剑就非常喜欢。

太甜的东西,会令他想起血的味道。

浓腻得近乎甘甜,令人喉咙发渴。会让他想起许久许久之前,在东宫的那场兄弟残杀的血战,即使这件事情在前任皇帝、也是他父皇的处理下无任何人知晓,但却仍然留在他的记忆之中。

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当他与双护卫都还是少年的年纪。

那时他才第一次知晓,原来皇族的双护卫,是用来……

「陛下,澄王爷求见。」

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本被遣离水上亭的太监走了进来禀报。

几乎是立刻看见刀祁想翻脸又硬忍着的表情,绯煜弯了弯唇角,「宣。」

几乎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东座澄王爷有龙阳癖好,追着皇帝身边的双护卫之一追着咬了快十个年头,到现在还咬不着,已经引起了民间很多人的怜悯和侧目。

唉,怎么他接治天下,身边尽是给他些怪人呢?

偏偏怪人能力又顶强,怎样都换不得。

澄王爷的癖好还算事小,东南西北四座的新任王爷没一个正常,他好头痛。

其实,这是上天给他的考验吧,要他在太平盛世费心驾驭四匹野马,要不然无事干的人真的很容易会变成昏君。

就在绯煜乱想之际,东座澄王爷、澄只珩蹦了进来,闪亮亮的甩扇优雅登场。

「只珩爱卿,你今日又来下棋吗?」这借口用了快十年,还真是不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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