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我真的去啦~~”
“记得回去就行,要在外面过夜先跟我说一声,免得半夜被你吵得我灵感飞掉。”
“嘁!了不起。”
飞鸟说著就离开吧台,然後马上有人去跟他搭话。
“……哎……”
长长地叹气,楠趴在吧台上,觉得昏昏欲睡。
“西邑,别在这睡啊,不然被拐了我可没办法帮你哦。”
调酒师给他换了一杯冰水。
“少来,谁会拐我。”
“就算这里都知道你不是圈内的,也会有人起那种心的。”
“要是真有那种人我就把他揍的下半辈子都起不来。”
“哈哈──那倒很难说,如果被下药了看你怎麽办。”
“那我先来找你报仇,竟然被收买了。”
“你怎麽能全怪我呢,再说啊,你没事总是往这里跑,有点惹人怀疑。”
“那个嘛……”
再怎麽坦率也不会跟他们说自己是因为要搜集写作素材才来这里的,否则的话肯定会被赶出去。
正无聊地发呆时,一片阴影投下──
“HI!”
是个二十多岁的──还算帅气的男人。
“你是西邑楠吧?”
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点好感。
“嗯,是啊。”
“终於找到了──”
他感叹地说著。
“找我?哼……该不会是记者吧。”
楠扭过头去,不屑一顾。
“正是,因为你现在挺出名的──”
“所以就跑进GAY BAR里来了啊?”
“有什麽关系,反正我就是因为……是这类人所以被派来采访你的啊。”
这类人……那记者是HOMO……
“我没兴趣……难得出来一下子不想被别人问东问西的。”
楠伸手把冰水拿到自己面前,喝了几口。
“那换个身份怎麽样?仰慕者如何?”
“…………你很烦……”
转身看看飞鸟的情况──正跟一堆人在拼酒,不由得轻声笑出来。
“那个人是你带来的吧?朋友?”
“随便你说,反正就是个欲求不满的小M。”
“难道S是你嘛──?”
“我都说了随便你了。”
“真冷淡──跟作品的风格差很远呢。”
叹气,然後要了一杯冰水。
(那是当然了,写作和做人完全是两码事,怎麽可能一样。)
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可笑。
“不过难得见一次真人,还是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说什麽啊?那个烂记者。)
再喝几口水,有点头晕──
“哎……楠,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上啊。”
模模糊糊地听到调酒师的声音。
CHAPTER 9
“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不会醉倒的!哈哈哈──”
飞鸟看著一片人被他灌倒了,得意地笑著。(实际上,这种样子就已经是喝醉了。)然後望向吧台,看见楠趴在吧台上,好象喝醉了的样子。他旁边还有个男的,正跟调酒师说著什麽,然後拍了拍楠的背,看他没反应,就把拉著楠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扶著他往更暗的地方走去。
“哇啊……?西邑那家夥该不会是──被灌醉了?”
飞鸟有点担心,毕竟楠不是他的同类,要是被别的男人带走肯定有什麽问题。於是他就发挥那点好奇心,跑到吧台前面。
“大哥,楠刚才跟那个男的到哪去了?”
“嗯?哦……他们啊,去房间里了。”
调酒师心不在焉地回答。
“房间!?不会吧?啊?”
实在太奇怪了,一定有问题!
“他是不是喝醉了啊?还是怎麽了?”
那调酒师抬头看了飞鸟一眼,又低下头去干活。
“那记者收买了老板,我也没办法啊。”
“什麽──你什麽意思啊──!”
“他喝了两倍量的药了──要找他的话就快点吧,在最里面的房间那里。”
他指指旁边一条通道,飞鸟就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老实说为什麽我要去救他呢?那个大变态!被硬上了也活该!可是做人要有点道德的嘛……见死不救怎麽能行……死变态,要是等会我救了你你又不感激我的话就把你丢回去给那个无良的家夥手上!”
一边碎碎念一边跑,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听到些很轻的声音。决定先看看有没有被耍,於是飞鸟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嗯嗯──干嘛啦,死HOMO……!”
的确是楠的声音,可是好象喝醉酒一样──
“真厉害,喝了两倍量还醒著。”
“什麽啊──你这个……烂记者……放手──”
“那你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呀,不然的话我会忍不住直接问你的身体哦。”
“那麽烂的台词别跟我说──滚开──”
“听话点嘛,我可不想做什麽过分的事。”
“叫你放开听到没有……!我……嗯……唔……”
(怎麽办呢……虽然我很想那个西邑被别人这样那样,可是……好象真的很不好……)
“放开我!死HOMO!我最讨厌同性恋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谁叫你这麽惹人爱,不是同性恋还往狼窝里跑──”
(我觉得他说得对耶……)
“其实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呢,没什麽必要再问那麽多,好了,楠,别挣扎了。”
“你滚……开!别碰我……!”
(算了吧……谁叫那家夥是我的雇主……搞不好以後还会拿我来平衡心理……)
终於下定决心,用力一踢门──
“里面那头大色狼!快住手!”
“哦──有人来救你吗?是那个小M?”
“拜托他去死啦……你放开我!”
(过分──我好心来救你你还要我去死!)
“死变态小说家!亏我还这麽好心来救你!早知道就让你被那头色狼啃得干干净净的!!”
火大地破坏著房门,然後终於把它弄开了。
“哼……了不起,如果我被啃了那以後就有你好受了。”
楠全身软软地被那个记者按在床上,还那麽对飞鸟说话。而那个记者好象挺惊讶的,看著飞鸟。
“你!死色狼!快放手!”
飞鸟正气在头上,样子凶得可以。
“哦──”
他只好放开手,用感到遗憾的目光看著衣服被他脱的差不多的楠。
“久野,你要是好好揍他一顿我给你加一倍薪水。”
“我正好想揍人,色狼,你完了。”
“喔──别气──别紧张──我只是──”
“少废话!!”
飞鸟心里那因为楠而积累了很久的火气终於可以爆发了,一把揪住那头色狼就是一顿暴打。
“哈哈哈──厉害厉害,你这个小M也挺有气势的嘛。”
楠还是不太能动,命令飞鸟想办法带他回去。
“我刚才在想要是那个被揍得落花流水的家夥是你就好了。”
飞鸟似乎为这点感到遗憾,然後心不甘情不愿地帮楠把衣服整理好,正在想怎麽把他弄回家。
“你干脆就在这睡一晚好了。”
“我才不要,这里都是些恶心的味道。”
楠厌恶地皱起眉,靠在飞鸟身上。
“那家夥怎麽办?”
看著因为自己无法控制而被打得很惨的记者先生,突然感到内疚。
“别理他了,他自找的……困死了……快想办法带我回去。”
“我怎麽想办法啊,抱你回去?”
“随便,反正能回去就行。”
“你自己说的啊,还有要给我加薪水。”
“好了啦,明天就发,5000,够了吧?”
“嗯──那还差不多,不枉我违背良心来救你──”
“死HOMO,你想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楠的语气还是很硬,可是刚才坚持了那麽久,现在就不行了──
(算我亏点好了,真是……)
飞鸟一把抱起楠,才发现他原来很轻。
(赶稿那麽拼命干嘛啊,又不是没钱吃饭。)
在众目睽睽下抱著睡著的楠走出GAY
BAR,不忘看了一眼调酒师,他看起来好象松了口气,这倒是挺好。然後飞鸟想办法空出一只手来招TAXI,终於能顺利回家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前,在楠身上摸来摸去找到钥匙,开门,把楠抛到沙发上让他睡,然後自己就快累毙了。
“哼哼……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态度这麽差。”
看著沈睡的楠,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怎麽会这麽有正义感,连这个讨厌的人也会救。想到最後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为了自己的薪水。
(可是怎麽总觉得哪里不对耶──?为什麽呢?嗯?还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胡思乱想,甩头甩头。
CHAPTER 10
差点就被色狼硬上的楠,要飞鸟抱他回家的楠,发了两倍薪水给飞鸟的楠,喜欢装酷的楠,经常恐怖地笑的楠,为了工作不顾一切的楠──
“别笑了……死HOMO……快把水给我。”
──生病了。
为什麽会病?飞鸟曾经很认真地想过各种遭天遣的说法,可是後来还是决定──工作太拼命了。经常不吃够三餐,够的话也是用零食打发的。经常不睡觉,一赶稿就是几天几夜,真不明白为什麽他不戴眼睛?动不动就发火,肯定是没睡好的关系,同时基於某些医学理论,经常发火对身体损害很大。
“哈哈哈哈──你也有这一天,啊哈哈哈──”
飞鸟高兴得几乎忘了这麽笑的後果,楠脸色一沈,沈默。
“给你,水。”
脸上带著让人觉得怪异的笑容,飞鸟把热水递给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有那麽严重吗?)的楠,好让他把药吃下去。
“…………”
喝了药,倒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杂志──
“这家夥真可怜。”
“谁?”
“自己看。”
楠把杂志丢给飞鸟,上面正是那个被他揍得很惨的记者先生。
“真有成就感。”
“白痴。”
“哈哈哈──写的东西是人都知道嘛,真是的。”
“我看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采访,可恶。”
楠翻个身,背对著飞鸟睡著了。
“当然啦,目的是吃你啊──”
飞鸟想起自己那两倍的薪水就得意起来。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才行,啊哈哈哈──)
飘飘然地走进漫画海洋中,继续看他没看完的漫画──
“唔……嗯……讨厌……别碰我……痛死了……讨厌……”
不安地扭动著身体,然後终於忍不住挥拳──
“我好心叫你起来吃饭而已,用不著叫得那麽──吧?”
飞鸟接住楠那无力的拳头,而楠则是突然叫了一声,把手缩回去。
“你干嘛啊?是不是梦见被追杀啊?”
虽然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乐。
“…………没什麽……”
有点反常,好象是做恶梦了。看飞鸟像是看著什麽怪物一样。
“嗯哼……吃饭了啦。”
“有什麽好吃的……不就是面麽……”
(死变态,难得我这麽好心地帮你做饭还嫌三嫌四的。)
“不过总比没有好……给我。”
“给。”
楠接过飞鸟帮他煮的面,吃了一口然後咬著筷子沈思。
“你吃不吃啊?都凉了。”
飞鸟不满地看著他,可是楠好象没听到。
(算了……反正不吃是他自己的事。)
赌气转身走开。
“久野。”
“干嘛?”
“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男人?”
“你废话,当然有啊,不然怎麽知道自己是HOMO。”
好象这个问题很笨一样,终於可以轻蔑地看著楠了。
“那是什麽感觉啊?”
“嗯?什麽感觉?不就是喜欢啊,还能有什麽。”
“我是问,有没有想跟他做之类的……”
“………………”
“有没有啊!”
“有时候……会有……”
为什麽楠能问得那麽直接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写这种小说的?
“那你肯定是单恋。”
“……是又怎麽样……”
“所以你才一直是处男。”
说完了以後,楠终於开始好好地吃面了。
(你刚才就在沈思这个吗!?啊!?)
虽然很火大,可是一再提醒自己这个是病人,是病人……忍耐……忍耐…………
“那个死变态作家!要不是给我那麽多钱我才懒得理他!!”
气呼呼地洗碗,差点把碗给砸了。
“你烦不烦啊……洗个碗也吵得这麽厉害。”
楠靠在门边,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你来洗啊!”
“我来就我来,一边去。”
说著就拿起抹布把飞鸟手里的碗抢过去,开始洗。
“既然你都这麽有精神,病好了吧?”
“差不多了,不然明天接不了工作就惨了。”
“什麽……你还要写……”
“那是当然,不然怎麽吃饭。”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安啦,下一部稿子是纯言情…………”
飞鸟终於能放心了。这时候电话响起来,楠叫他去接。
“MUSHI MUSHI?”
“KUSU?”
“NO!”
“那你是谁?”
“…………你很没礼貌耶……”
“你才没礼貌!为什麽你在KUSU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