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清楚,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活下来,一定要给我撑下去,不许死。你别以为你死了就能解脱什么,你死了,我一样不会放过伤害过你的人``````不,你如果死了,害死你的空间也该死,也该消失掉。我会让这整个空间的人都给你陪葬,包括你在意和不在意的人,你听到了没有?"
你听到了没有?听得到我说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痛苦,痛苦到竟然无法再忍受这种痛苦,宁愿放弃求生的意志来寻求解脱?你的意志一向是那么的坚强,这一次因何要放弃呢?
不要放弃,也不能放弃啊。被"火璃玉"侵体的你,若是死了,可是永没有转世的机会。若是就这样的死了,便是彻彻底底由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连个痕迹都没有了啊。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唯今只有唤回他溃散掉了的生存欲望。
"活下来,你给我活下来。难道你不在乎你哥哥了吗?你的死可是会连累到他,这样你也不在乎吗?``````可怜的是冷雪珊为了你支撑着属于你的世界,若你就这么死了,让我毁掉这个她所支撑起来的世界,你想,她会有什么感觉呢?毁掉了这个世界,同时也毁了她仅剩可以生存的地方,你要杀她吗?她可是会为你而死。当世界都消失的时候,没有一人能生存下去,我会让活着的人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点宛转的余地都没有。没有了你的世界,生存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你的世界,我会扼杀掉所有你生存过的痕迹。
所以,求求你活下来吧。没有你的世界,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啊。
"只要你活下来,什么都无所谓,你要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都听你的,好不好?即使,即使帮你找回冷雪珊``````我告诉你好了,冷雪珊根本没有死,若是你就这样死了的话,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一颗比珍珠还要晶莹明亮的水珠子滴落在缠握着的小手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冷得刺骨。莫晨希慌忙用衣袖擦掉,就怕冻伤已经不堪一击的人儿,可是,刚擦掉了一颗,紧接着的第二颗第三颗连续不断掉了下来,快得他都来不及及时擦拭。
怔了怔,原来是他的泪啊。到底多久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他上一次掉泪是什么时候了,有五十年了吧?五十年他的父母亲双双去世的时候,他便掉过眼泪,可也只是掉落一两颗而已,没有这次这样连续不断掉个没完。
眼泪真是个麻烦的东西,特别是他异于常人的眼泪。他的眼泪不同于正常人,正常人掉下来的是温温的水,还有咸咸的味道,至少床上的人儿的泪水就是那个味道,为他而流的泪水就是那个味道;而他的泪,在掉下来的同时,却结成了可以冻伤任何生物的寒冰,冷得彻骨,却比任何宝石珍珠还要明亮,一点味道也没有。
怔怔看着手里满满是不会融化掉的冰珠子,好半响才晓得要弄掉它们。抹掉那写刺眼的珠子,柔弱的掌心已经一片白朦朦了,那上面夸张而可怕的结了一层薄薄的薄冰。
"我``````似乎总在伤害你呢``````真可笑``````"
握着那只手盖上了他的脸颊,轻轻摩擦着,忍不住不溢出眼眶里满满的泪水,就怕再次伤到身边柔弱的人儿,身子跟着半跪趴在床边,软弱无力,意识也跟着迷糊起来。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摸着他的头顶,温柔得令人心醉。抬起头来,看到那双纯净温柔的眼睛,瞬间沉溺下去。
"谢谢``````你愿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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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拨弄着那柔滑的发丝,好笑看着趴在床边像只被遗弃小狗般可怜的家伙,迷朦的泪水充满眼眶,哀怨得要命。真好玩,我活像虐待动物的残暴主子般。
"别再哭了,再哭会变丑我可不喜欢。"
"好。"
他乖巧卷缩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抓得死紧,似乎一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了般。正想安慰他过于夸张的行为,体内一股烫得惊人的热流迅速在我全身的血管内猛冲直撞,痛得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
"‘火璃玉'又``````在我体内乱窜了``````"
莫晨希二话不说,动作快捷将我由床上扶坐起来,自己坐到我的后面,划破彼此的血脉相连着,用他的精气为我平息体内横冲直撞的气流。
"这样为我耗费你的生命,不值得的。"
"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值得了。"
"``````你真的是笨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为我做的一切。"
是的,会后悔的。当我死里逃生活过来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克洛修斯了,没人知道,从我醒来那一刻,下了一个多么令人厌恶的决定。
我没有漏掉莫晨希所说的一切,我当然会好好活着,不为自己,为了别人必须活下去,至少得为我还在乎的人活下去。还有很主要的是,珊儿还活着,所以我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还有,荒原上那群伤害珊儿的禽兽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会让你们尝到比她的痛苦还要痛苦一百倍的滋味。
我克洛修斯,从一出生便被自己的父亲所抛弃,在蒙家不被承认的蒙家最小的孩子,有着蒙家之姓名的蒙紫烟,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要知道,蒙紫烟这个名字,不完全由兄长蒙飞羽的坚持而来。
虚弱中的我自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默默关注着我的一切的云翔飞。
云翔飞从莫晨希的急救就已经在了,只是心焦的人都无法关注到其他,所以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默默地看着,不吭一声。
不做任何感想,也不想做任何的想法。
能想些什么,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在乎的人能够醒过来,这已经是足够了。够了,还贪心着什么,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好了。
第十九章 忘了也好..
作者留言 第一卷就这样算了,算结局吧,不发第二卷了
他和莫晨希做了个约定,只要洛能活下来,他便离开,离得远远的,不再见他。
我在蒙家休养了两个星期才有足够下床走动的力气,这两个星期以来,莫晨希无时无刻不粘在我的身边无微不至照顾着我,将我当成易碎的陶瓷娃娃般呵护着。连哥哥也难得不出远门,除了忙他的工作外就是在家里陪着我,让我感觉好幸福呢。
不过,莫晨希和哥哥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头几天相处还好外,其他的时候都像两只怒火冲冠的斗鸡,看谁都不顺眼,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别以为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我就会不知道。
真是的,我就当睁一眼闭一眼好了,谁阻止得了他们啊。
在两个星期后的一个午后,两个粘粘虫终于肯让我到庭院走走,不过说是走走,其实也就是让我坐在凉亭中哪也去不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活在恶梦中无法醒过来,没天都在做恶梦,梦见了很多,很多。有好的,有坏的,有在荒原上的一切,有在她在我身边的一切,有她消失后的疯狂。
我很怕消失,任何的消失。
也就在这个时候,消失了两个星期的云翔飞和风凌、司徒晓出现在蒙家,肯来看我了。
他们来的时候,哥哥刚巧走开了,莫晨希低着头削着手中的水果,当成没看见般,理也不理三个怎么看都是养眼的帅哥。
"小洛洛,我们是来向你道别呢。"
"道别?你们要去哪里吗?"
这到是我完全没想过的事,近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我差点成了习惯,忘了他们原本并不居住在国内,也就问了句很白痴的话。
又是一种消失,我所忍受不了的消失。习惯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消失不就是抽掉我生命的一种无法言语的东西吗?是这样解释的吗?
云翔飞深深看着我,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漠不作声的莫晨希,突然见笑了笑。
"我们要去英国冒险哦,小洛洛自己要保重身体。"
"啊?英国?"
好远啊,为什么要是英国,太远了。
"对啊,翔也不知怎么一回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去英国,我们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少来了,还不是因为那边有好玩的事你忍不住想去参一脚,说得你好像很伟大的样子。"
风凌和司徒晓笑嘻嘻打闹着,司徒晓的眼里,时不时流露出对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莫晨希的留恋。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那么,云翔看着我的眼神,跟他很像,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心情?由始至终最蠢的人原来就是我,难怪他们要去英国。
我知道我留不住他们。
"有些事,该忘了就忘了吧。忘了也是好的,你其实说得很对。洛,再见了哦。还有,对不起。"
"云翔飞``````风凌`````司徒晓``````"
他们每人过来给我一个拥抱,笑笑挥挥手地走了。快得我措手不及的速度,非得这样不可吗?
"洛,要想我们哦。"
"我们搭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小洛洛不用送我们哦。"
风凌意有所指的说着,那样的眼神,让我怔住了,他什么都明白的啊。
走了,真的走了?
一直削着水果的莫晨希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我的身边,紧紧将我搂在怀里。
"没关系的,还有我在你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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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那么说,自是料定了我会去送机,而我确实也去了。没有任何人阻止我,我九点就到了机场,躲在角落里,没有现身,默默等着云翔飞的出现。
直到他们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还是躲着。没别的,我不想引起误会,我只想看他们最后一眼,默默送走他们就好了。因为我知道,今天一别,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即使我想见他们,他们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看着他们嘻闹着,充满青春活力的飞扬着,让我羡慕,让我留恋。
因为看得太过专注了,没料到云翔飞突然转了过头来,吓得我缩到角落里好一会不敢动弹。应该没看见吧,真是的,连他走也不能让他安心一点,我真是太没用了。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我悄悄探出头来,却没见到他们了。这么快就进去了么?我叹了口气,发了一下呆,转身想走人,谁知才转过头,便撞到人了。
"对不``````"
话没说完便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我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很想开口要他留下来。可是那停泄了时间的拥抱并没有真的将时间停住,他放开我的同时,我也知道不可能留下他。
"谢谢你来送我。"
他在感谢我,眼里和我用同样的湿润,比我有着更多的欲诉难诉的哀伤。
"如果我们认识先,你是否会```````"
"什么?"
"没事,我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绝对要好好活下去。"
"云翔飞``````"
我的话消失在他令人窒息的吻中,他吻了我,深深吻着,吻到彼此都无法呼吸。然后他毅然放开我,头也不回一下子猛然走掉。
我茫茫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其实他不说出来,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如果我们先认识的话,或许,或许有可能吗?我无法忍受那群人对我身体的触碰,于是杀了他们,甚至连莫晨希,我也不曾与他有进一步的关系。曾经以为是性向的问题,可是对于云翔飞,这个唯一一个和我有肌肤之亲的人,或许``````
可是我已经有我所爱的人了啊!对不起,云翔飞。
就这么走了吧,走了也好,就在你心里留下永远单纯的克洛修斯吧,别看到克洛修斯坑脏的另一面。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我要去找我的天使,我的天使---冷雪珊,我发誓爱一辈子的人。她没有死的话,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我也知道以我如此微小的力量,不仅去不了荒原,也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一个人知道,莫晨希知道。我在频临绝望死亡的边缘,是他告诉我这个我唯一想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才能找得到他。
什么都不在乎了,即使利用莫晨希,即使牺牲所有,我依旧要去找她。
所以,对不起了,所有该道歉的,我都道歉,为你们的无辜,为我的卑鄙,我道歉。
番外 、 不去威尼斯..
飞机上,三个一样引人注目的大帅哥毫无形象横七竖八倒在那里,闲来没事东扯西拉的,不知怎的扯到了去英国后的行程,于是自我感觉最好的风凌提问了自我觉得很重要的问题。
"你们两个别给我无精打睬的,问你们一个严重的问题,要好好回答。"
"有什么废话快放,装什么严肃的,比老头子还要令人讨厌。"
司徒晓心情不是很好的嚷着,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得紧。风凌可怜兮兮扑到他眼前硬是挤出泪眼汪汪的样子,可惜司徒晓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别以为他心情不好就看不到风凌偷偷丢到后面的眼药水。
"人家是想问你们,等去完英国,咋们下一站要去哪里嘛,那么凶做啥,欺负人家。"
司徒晓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心情却因为他可笑的样子好了许多。
"去威尼斯吧。"
"威尼斯?可是人家不想去耶,怎么办呢?"
"不想去威尼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去的理由?"
云翔飞邪邪勾了勾手指,两个好奇心过重的伙伴齐齐凑了过去,兴致勃勃,看得云翔飞笑得好不得意。
"就是``````不告诉你们。"
"云翔飞,你皮痒啊-----"
飞机上传来几乎震落飞机的怒吼声和笑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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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去?
记得若干年前,他还是个流落街头没别家族认回去的小乞丐,那年是冬天,不知为何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冷上好多,冷得又被养父母责骂出去流落街头的他受不了,卷缩一个破袋子里依旧挡不住的瑟瑟发抖,抖得,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此结束了呢。
那样冷的天气,那么深的夜晚,几乎到了鬼魅出没的时刻,他以为会有地狱来的鬼怪来结束他绝望的人生。
可是没料到的是,那样的时刻,来的却是一个不染世事尘烟的天使,当那个包裹在大大的大衣中几乎快要看不见的小家伙扬着甜甜的笑容的时候,他真的觉得他是天使,即使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他是天使,就像他的天使在他的心中一样,不,也许更多。
"大哥哥,你一个人在这边可是不行哦,妈妈说晚上一个人在路上是会很危险的。"
"干你什么事?"
他凶狠地瞪着他,听到他提妈妈那副幸福模样的表情,他就嫉妒得要命,还有他满身高档的服装,相比他身上单薄破烂的衣服,他心理突然间有了想要摧毁这个如天使般可爱的宝宝。
"你不也一个人在路上,难道就不怕危险?"
说的同时,他已经起身,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给他一个危险的威胁,但是,还是没能在他脸上看到任何的害怕表情。
"很危险啊,可是不能让大哥哥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大哥哥要不要到我家去,等天亮了再回家。放心哦,我妈妈不在家的哦。"
又是一个甜得可以腻死人的笑容,他就是在他的那个甜甜的笑容中迷失了,压下心中那股刚升起的邪恶感,莫名其妙跟着他回到他的家,就在那个小巷附近一栋楼房中,只是很普通的屋子。
"我住这间小的房间,妈妈是大的房间,你是要住我妈妈大的房间,还是要住我小的房间呢?"
他默然无语,以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这个年头,像他这种人几乎绝种了。可是,他的眼里,却慢慢涌出一种酸涩的东西来,低着头忍住了,就为了不被他发现。
"啊---你该先洗澡,我去放热水,对了,对了,要去找衣服,还有还有``````"
多了一个人的到来,让小得可怜的他满屋子地乱转,不是撞到脚就是碰到头,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他却是一点也不帮忙,乐着看他滑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