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寻欢录＋番外（穿越）————梵花若烬

 
“放屁，谁他妈是谁老公！”李寻欢大骂，不过骂归骂，还是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那缝小得连绣花针都进不去，只依稀看到睫毛闪了几下似的。
 
楚留香不知从哪搞到一条布带，在空中挥舞著，有点类似艺术体操运动员挥舞的那个彩带，不过声势浩荡多了，所有激射而来的箭都被击落，在空中灵活得像条蛇，矫健得像游龙。
 
李寻欢唰的一下把小缝变成龙眼，“哇”好厉害，真厉害！
 
手环住楚留香的脖子，身子一耸一耸的爬到楚留香的肩膀上面，看那箭雨漫天飞舞，却近不得他们身边分毫。
 
“庄主，多谢相送。”楚留香纵声大笑，脚尖在击落的箭尖上一点，天下无双的轻功施展开来，如流星般的瞬间消失无踪。
 
 
 
50
 
“楚留香，你实在太酷了！”树熊似的长在楚留香身上，还不停兴奋过度的动来动去。
 
“如果你再这麽动下去的话，我不能保证他们一会追上来的可能性。”
 
楚留香不停的往前直蹿，大树在他们脚下，以肉眼都看不见的速度掠过，感觉像在坐云霄飞车，但是，比云霄飞车的单纯刺激更多了一些甜蜜和幸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在心里发芽，就像小时候曾经吃过一种植物的茎，在看起来涩涩的表皮之下，鲜绿的茎干水嫩诱人，一口咬下，淡淡的甜味能在嘴里回味良久，清新而甜美，甚过任何一种糖果的余味。
 
“怎麽会，你可是轻功天下第一。”手紧紧的环住楚留香的脖颈，脸也偎在肩胛。这个男人英雄般的将自己从千军万马中救了出来，像古罗马的神话，像王子与公主，像……
 
呸呸呸，瞎想什麽，自己可是个男人，不是什麽需要拯救的公主，或是发花痴的小女生！
 
“轻功我能学吗？”这才是男人应该想的事，学好武功，纵横江湖，笑傲群雄，像楚留香刚才那样，视危险如无物，救得爱人脱离险境……他妈的，怎麽又来了，今天脑子是不是脱线了？什麽爱人？是朋友！一般朋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你怎麽了？”
 
“什麽？”对上楚留香奇怪的目光，李寻欢才发现自已劈里啪拉打得正欢，打得双颊绯红，！牙裂嘴的说，“没什麽，醒醒脑。”
 
楚留香狐疑的望著他，忽然脚下一顿，停了下来，面色凝重的搭上李寻欢的脉象，“没有中毒你发什麽疯？”把脸都打肿了！
 
“谁发疯了？”李寻欢支支吾吾，眼睛左一瞟右一瞟，“咦，蓉蓉她们呢？你没救她们出来？”
 
“现在才想到？”楚留香先敲敲他的头，再顺著溜下来，捧住他的脸，手底下一阵火热，怎麽对自己也下这麽狠的手，是猪吗？“她们早就不在庄里了，要不然风月鸣也不会撕破脸。”
 
“是胡铁花？”李寻欢後知後觉的终於想到了，“那我们快回去吧，她们落在一帮坏人手上，不知吃了什麽苦，正需要你的慰藉，快走。”
 
“先不急。”重又抱起李寻欢，施展轻功，风驰电掣的奔去。
 
“为什麽不回去？”李寻欢打量一下四周，这不是上次的那个客栈吗？怎麽又回这里来？“还有事情没办完？”
 
“是，有个大傻瓜的事情没办完。”楚留香坐下，伸出一根手指头，抬起李寻欢的下颚，右手不知从哪沾了点绿色的药膏，往他红通通的颊上抹去。
 
“哎，好舒服。”冰冰凉凉的，好像一大块冰块，但又没有冰块入骨的寒气，只是恰到好处的凉爽，“你这是什麽药，真不错。”脸一下就不痛了。
 
“你用过很多次了。”楚留香坏笑。
 
“没有吧。”皱眉，“一点印象也没有。”
 
“再想想，你每天都要用到的。”淫笑。
 
“你……”气结，“原来你用了药，还骗我说是什麽技术好！”
 
 
 
51
 
“技术是关键，一切的药物只是辅助而已。”
 
“骗人，你成天都在骗人！”李寻欢快气疯了，“你说我学不了功夫是不是也是骗人？”
 
“练武的话，根基最重要，需从小练起，循序渐进，方有所成。”楚留香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道，“对於习武之人来说，你这个年龄是绝对的高龄。”
 
“那采阳补阳大法……”
 
“第一，你那本所谓的大欢喜佛秘籍是假的，你再怎麽照著上面练，也是於事无补。”伸出一根手指头。
 
“第二，采阴补阳这种邪功，施展起来极为阴毒，被采补之人通常会精尽人亡。”
 
“啊！”李寻欢吓坏了，“少吸点不行吗？”
 
“邪功练久了，心性也会日渐歹毒，又怎会放人一马？”竖起第二根手指头，“所以，绝对不能练。”
 
“第三，有我，你还学什麽功夫。”语调极为平常，却是傲气非常。
 
李寻欢扁起嘴巴，眼巴巴的望著楚留香的三根手指头，就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在他一心向武的道路上，阻碍他的光明前途，“那……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犹不死心。
 
楚留香摇摇头，“绝对没有。”
 
“那我穿越回来到底是为了什麽啊？”李寻欢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喝，“难道专门穿越过来给你上的吗？”盯杀父仇人似的盯著楚留香。
 
“什麽穿越？”
 
“问屁，老子看到你有就气。”推开面前的人，跳下床，就往门外冲。
 
我冲，我冲，我冲冲冲，咦，怎麽冲不出去？
 
废话，一只袖子在人家手里，连一步也迈不开。
 
身上那身湖蓝色的天府丝绸好像突然变成了钢条铁棍一般，任他使再大的劲也扯不开一个裂缝，开玩笑，你什麽时候见过楚留香对付不了一只袖子？如果他想让它断掉，就算是只精钢铁袖，也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他不想让它断掉，就算它是天蚕丝袖，也断不了，这就是楚留香。
 
“你不要拉著我！”李寻欢怒上加怒。
 
“好。”
 
扑通！头撞到紧闭的门板上，脚蹭到湿润的泥地上，嘴啃了一把黄泥巴，“你……好！”咬牙切齿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
 
“天黑之前你如果不回，我可就先走了。”不急不缓的声音从大开的
房门传出，紧追著奔跑中的李寻欢，直入耳中，老子就不回！哼！
 
“啪！”一本书甩上了擦得干干净净，油光发亮的柜台，没有激起一粒灰尘。
 
“你这个奸商，居然拿假秘籍来骗我！”
 
“三五七天哪里能看得出效果，要长期练才行。”掌柜半点也不慌张，摸著小胡子，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此书经过楚留香的火眼金晴验证，绝对假书，你还想骗我！他说是假的！”李寻欢气焰嚣张，口沫横飞，有些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得意，什麽秘籍能逃得过楚留香的法眼。
 
“想吓唬谁呢？认识楚留香的话，还要学这种下三滥的功夫？”掌柜大哼一声，气流从鼻子里喷薄而出，喷了李寻欢一脸。
 
“你！”李寻欢语塞，总不能说买这书就是为了吸楚留香的阳吧。
 
“反正这是假货，赔钱！”
 
“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你敢不退，我就去报官！”
 
 
 
52
 
“悉听尊便。”
 
“卖黄色书籍居然还敢这麽拽！”李寻欢傻了，在现代，卖黄色书籍的可跟过街老鼠似的，只敢瑟瑟缩缩的卖，哪里能像他这样，还理直气壮。
 
“那是当然。”掌柜很得意，“我们祖祖辈辈都做这个行当，字号悠久，名头响亮，哪个官老爷不是靠著我们的精神粮食渡过一个又一个不眠夜的？”
 
还真是枝繁叶茂，影响深远……
 
“要是哪天你一觉醒来，发现满大街都是那本家传秘本复印本，各处大小色狼人手一份，你再不是奇货可居，那样，你也悉听尊便吗？”狗急跳墙，人急放赖，李寻欢就是最好的范本。
 
“不可能！”掌柜眯起眼睛，所有的光芒聚集成一线，分辨李寻欢此话的真假。
 
“你要不怕断了财路，尽管试试。”风水轮流转，马上就轮到李寻欢得意，“你别看我好像长得很忠厚老实，实则聪明过人，过目不
忘。”皱眉挤眼，尽力做出精明能干，智者千虑的模样，但是，天才和白痴仅只一线之隔，皱眉的动作稍大一点，就从李寻欢自我认识的天才跳跃到了白痴相。
 
掌柜望去倒是惊了一惊，看他这样，简直是蠢到了极点，莫非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别别别，赔钱便是。”忍痛从柜台下面再下面再里面再後面，掏出一个钱盒，再开一道锁，二道锁，三道锁，终於打开了盒子，却又把身子一转，抱住盒子，背对李寻欢，拿出几锭银子往柜台上一拍。
 
“早赔不就万事大吉，也不用费这许多事。”伸手就往白晃晃的银子抓去。
 
“慢著。”掌柜左手抱盒，右手按钱，“立字据！声明永远不得泄露秘本春宫一图半字。”
 
“我……”李寻欢正待说什麽，望一眼桌上死死按住银锭的掌柜的右手，青筋暴涨，老皮炸裂，凶狠程度可与失传已久的九阴白骨爪媲美，再衡量打量一下自己的稍胖小手，神似猪蹄，柔软无力，气泄放弃。
 
“上纸笔。”
 
掌柜一看他握笔的姿势，就有些後悔，这哪是什麽聪明人，完全就是一智障嘛。
 
“不要瞧不起人，虽然笔法不太对， 但我好歹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几幅春宫图那是小意思。”李寻欢像握棍子似的握住毛笔，奋笔急书，字型虽丑，但却如他所说，下笔如飞，落笔迅急，绝不似未读书之人。
 
“给。”
 
把字据拍到桌子上，抢过银锭子就跑，想他李寻欢从来都是文科最烂，逢需背书的科目即挂，哪来什麽过目不忘。可是居然三下两下哄得老板赔钱，看来，比自己笨的人还是不少嘛，自信心大涨。
 
可惜情绪才高涨一下，马上又低落下来，才二十五两银子，大吃大喝一天就光，小吃小喝也不过多顶个三五七天，没多大用处。
 
难道非得回楚留香身边，让他为所欲为？毫无还手之力？
 
越起越不值，越想越愤恨，心里火烧火燎，那个隐密部位也因意淫而火烧火燎。
 
不甘心，死也不甘心被他白白欺负去了。
 
在街头来来回回，肝肠寸断的愁了一下午，还是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客栈，落莫与无奈的推开房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斜斜，无精打采的投射在地上，任人践踏。
 
 
 
53
 
“回来了？”
 
李寻欢发现楚留香是个超级大懒虫，能坐著绝不站著，能躺著绝不坐著，见哪舒服就窝在哪里，真不知道他那身天下无双的功夫是怎麽练出来的。
 
“不回来怎麽办，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望著他手里把玩的玉佩，就这麽块破玉佩，上次还忙不迭的收回去，小气鬼。
 
“昨天不是给了你五十两？”继续躺著，眼皮都不抬一下，拿著那块玉佩，时而对光照照，时而放在嘴边吹吹。
 
“买假秘籍花光了。”走过来在桌边坐下，拎起茶壶晃了晃，半壶水在里面晃当晃当，倒出一杯茶来，一口气喝光，再倒一杯，又一气喝光。
 
“饿得这麽厉害？”楚留香讶异，“那我们下去吃饭吧，喝一肚子水有什麽用。”翻身坐起来。
 
“不用。”李寻欢抱住空了的茶壶，脸歪在上面，贴著冰凉光滑的青花瓷的壶盖，眼珠滴溜溜的转，“我们叫上来吃吧。”
 
“也行。”楚留香二话不说，又倒回床上，“你去叫吧。”
 
“好。”李寻欢应道，扬扬手里的茶壶，“顺便再打壶茶来，都被我喝光了。”
 
脚步声在走道响起，一个轻灵跳脱，一个沈重平稳。
 
“开饭开饭。”李寻欢抱著茶壶，看来心情甚好，一蹦一跳的进来，
“我点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一会可要多吃点。”
 
“是吗？”楚留香往小二手上端著的菜盘一扫，“你确定？”
 
呃……李寻欢红了脸，挥挥手让小二退下，“我们才刚认识没几天，
不了解你的口味很正常，下次一定都点你喜欢吃的。”走过去拉楚留
香的袖子，“再说，你还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吃什麽。”
 
“知道。”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一下，“那麽一大桌子，想不知道都不行。”
 
李寻欢捂住火辣辣的额头，靠，你就不能轻点！不知道练武之人手劲大吗？正想翻眼，楚留香的眼神就晃了过来，“哈哈，是是是，快过来吃吧，要冷了。”
 
“好。”楚留香笑笑，嘴角弯弯，眼角弯弯，眉毛也弯弯。
 
“楚留香，你真厉害，先见之明的叫胡铁花去救蓉蓉她们出来，让风月鸣无计可施。”夹块鸡腿到他碗里，“看，这鸡腿多肥，肉多嫩，多吃点。
 
“我有叫吗？”咬一口，嗯，绝对是只注重锻炼的小鸡，腿上肌肉很有弹力，值得一嚼。
 
李寻欢稍一回忆，好像确实没叫，胡铁花好像是自动请缨前去的……
 
“呃，那个就不说了。刚才你使的那招很劲啊，是什麽功夫？”右手在空中蛇形，模仿楚留香刚才的彩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