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对着街边橱窗把脸都笑僵了之后,陈空才按下了韩敛家的门铃,比小青年第一次去女朋友家做客还紧张。不过门一开,陈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连嘴角都忘了要怎么扬起。
来开门的不是韩敛,而是一个长得清秀漂亮的男生,看骨架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浑身上下的皮肤白里透红,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澡。为什么陈空能看到人家浑身上下的皮肤,因为他什么都没穿,就在腰上围了条小毛巾,遮得住前面遮不住后面、一扯就掉的那种!
“大叔,你找谁啊?”一开口就叫他叔,不知道应不应该夸这孩子有礼貌。
“你------韩-----”
“是谁?”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陈空下意识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韩敛,他跟小男生的造型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腰上那块毛巾大了点。
看到陈空,韩敛脸上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没说让他进来也没说不让他进来。
陈空被晾在门口半天,一时进退两难,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找你有事。”
“哦~”韩敛无所谓地应了一声,然后说了句:“过来。”
陈空心里顿时一放松,正想过去,旁边的小男生先他一步,韩敛朝小男生伸出手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上,两人滚到一起,嘴对嘴旁若无人地亲了起来。
心口像是被狠狠敲了一闷棍!陈空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整个人僵在门口,不知道是应该转身离开还是进去。
沙发上的两人嘴亲完了,开始摸索对方的身体,韩敛更是一把扯掉了小男生腰上的毛巾,在他白嫩的屁股上有力地揉搓着,色 情的呻 吟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
陈空真的决定转身就走的,只是脚刚迈出一步,韩敛突然说了一句:“怎么了?不是找我有事么?”
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陈空硬生生刹住车,暗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进了屋里。
尽量去忽略身体纠缠的两人,清了清嗓了,说:“韩敛,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时韩敛正在享受小男生的服务,像是随意应付他一般说了句:“可以。你说。”然后他拍了拍小男生的屁股,后者乖巧地从他身上下来,赤身裸 体地跪在韩敛面前掀开了他的浴巾,露出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性 器,舔了两下之后便整根吞进嘴里。
这种近距离的色 情表演,陈空咬紧牙关才没把满肚子的脏话骂出来。
“你,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说?”
韩敛抬起头看着他讽刺一笑,“怎么不能说?还是说你也有反应了,想一起来?”
“你!”陈空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浮起。
“嗯~”发出一声舒服的声音,韩敛伸手揉了揉小男生的头,算是给他的鼓励,于是后者更是卖力地服侍着他的欲望,一会吞进一会吐出用舌头从头舔到尾,再吞进------同时嘴里还发出享受的吸吮声,好像他含得是多么美味的东西。
就在这时,陈空听到了自己脑子里某根神经崩断的声音。下一秒便几个大步冲了上去,伸手一把抱住了小男生的腰把他从韩敛腿间拉开,后者粗大的性 器也相对的一下子被抽了出去。
成功分开了一对“狗男男”,然后陈空又像抱萝卜一样把小男生抱到门口,打开门连人带毛巾一起扔了出去。
“小鬼就滚回家去睡觉!少在外面放骚舔男人的东西!”还给他留了条毛巾,他已经够仁慈的了!
“闲杂人等”清理完毕,房间里只剩主要人物了。
陈空皱着眉转过身看着韩敛,后者脸上倒是并没有露出被打断的不悦,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韩敛------”陈空向前一步,“跟方义信合作出了事是我自作自受,我认栽。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我求你放了我的弟兄,他们都是听我的话办事的,该去坐牢的是我,跟他们没关系。”
韩敛冷笑一声,“该去坐牢的是你?你知道定了罪的话会判什么刑吗?”
“知道。”吃枪子。
“哼!还挺勇敢-----”只是韩敛语气里听不出表扬。
“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也是。连唯一的床上关系也断了,陈空还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本钱能让韩敛出手帮这个忙。又想起方人渣的话,他陈空没钱没势,长得不好年纪也大,除非是一时贪图新鲜或者有恋父情节,实在不会有人对他这样的男人感兴趣。
“随便你开什么条件,只要把我的人弄出来就行。”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韩敛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陈空,良久,说了句:“脱衣服。”
陈空看着他。
“你把本来让我发泄欲望的人扔出去了,难道你不应该代替他?”裸 露在外的下半身,欲望呼之欲出,“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这回陈空没有犹豫,不紧不慢地脱光了衣服,说的没错,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后脱掉内裤,还没来得及脱袜子,韩敛说了一句:“够了。过来。”这次倒是能肯定是在叫他了。
陈空走了过去,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站在韩敛面前,后者用眼神示意他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单膝跪在韩敛面前,稍稍拉开他的腿,陈空先用手撸了两下他那根,像是擦拭一般,这动作惹来韩敛的轻笑,他当作没听见,低头把顶端先含进嘴里。
“嗯……!”韩敛呻 吟一声,说明他很享受。
陈空卖力地吞吐着嘴里的肉 棒,韩敛一只手在他背上抚摸着。
“你好像瘦了点------”
没说话,或者说他根本就说不了话。韩敛是故意的,只想让他听不想让他说。
“肌肉好像都有点松弛了,也难怪------毕竟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就是要让陈空听到,韩敛一个个地挑着他的毛病。
这让陈空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他自己都知道。
“为什么你都这么老了,却总是学不乖呢?凡事还像年轻人一样冲动------”
说得自己好像比他年纪更大似得!陈空停下动作休息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韩敛某些方面的确比他成熟悉,但有时候,又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却对什么都会腻。
韩敛喜欢的时候,能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当他不喜欢的时候,连人和星星一起扔掉也全不在乎。
陈空把韩敛的东西吸得油光发亮,硬得都吓人了。韩敛把性 器从他嘴里抽出来,抚着陈空的腰把他拉起来,让自己那里对准男人腿 间的缝隙,缓慢而有力的插 入,整个动作还称得上温柔。
“嗯~唔!”陈空咬着嘴唇,努力放松身体。
“我可以帮你------”听到韩敛这句话,陈空想接下来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等你的人出来之后,你要离开------”
“嗯~”
“在我身边老实呆着,我需要在平时老实,床上够劲的男人------”
“嗯。”
一个个条件,全部被答应。陈空抱着韩敛的脖子,后 穴吞进了他的全部。
“我会宠你的------”搬过陈空的头,韩敛吻上他的唇。
“嗯……”
可惜,他已经没精力和心思再跟这可怕的“双重人格”玩游戏了!
这样,就够了吧!
第二十四章
三天之后,大明和其他所有的陈空的手下都被放出来了。
看守所不是你家大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要是让你走你不走那才是脑袋被驴踢了的二百五。
一伙人终于“刑满释放”,不用挨枪子了,一个个欢天喜地,兴奋得比小时候过年都高兴。开玩笑,生死线上游走一回,差点以后都过不上年了,换谁谁不兴奋?只是这股兴奋劲还没持续多久,就像潮水一样缓缓退去了。
等一伙人到陈空家去找他的时候,房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不见陈空的影子。桌子上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张银行卡和一封信。信上只有两句话:大家解散。卡里的钱颁给大家,密码是我的生日。署名陈空。
多年以后,所有人提起当时的情况没有一个不记忆犹新的。
“不厚道!太不厚道了!”大明摇摇头,“他一声不响的一走了之不厚道!扔下弟兄们不管不厚道!明明仍然在这个城市里也不来看大家不厚道!最不厚道的是他妈的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生日是几月几号!”
陈空拎着包,里面装着他剩下的全部财产,边走边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他人生前二十年没干什么好事,活得也浑浑噩噩的,不过也够了,这十几年他也算走过南,闯过北,还和男人亲过嘴,不管是好是坏以后睡不着觉的时候也算有东西能让他回忆一下了。接下来他也不准备计划着什么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了,考虑着准备去当个游戏机厅管理员,实现一下小时候的梦想:免费玩尽所有游戏,老虎机玩到爽。
那他答应韩敛的事呢?
答应韩敛的事?陈空冷冷一笑,答应------我答应你个鬼!
他上幼儿园的时候还答应他爹妈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去你妈的韩敛!真当他是条土狗,说养就养,给个狗窝给块骨头他就屁颠屁颠地跟他走了?你大爷爱找谁找谁去吧!
把包往肩上一甩,陈空从动作到表情都潇洒的像是小说中流浪的男人,有种颓废的忧郁。其实他只是在想附近哪里有游戏厅。
正想着要不要先找个人问问,最好能找个包住的,省得他再去租房子了,突然看见前不远处有个男人正费力地搬着一个快有一人高的大花瓶,正要往路边的卡车上搬。
这时突然对方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连人带花瓶一起倒下去了,陈空下意识地冲了过去,眼急手快地保护了比较重要的------花瓶!
那人摔了个四仰八叉,陈空抱着花瓶也是一阵惊魂未定。
男人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冲陈空直竖大拇指。
“兄弟!真是好身手、好眼力,知道哪个更值钱!”
“好说!”陈空笑笑,废话!人摔倒了能爬起来,花瓶摔了怎么起来?〖deepblue〗
把花瓶还给对方,陈空看了看男人身上的衣服,灰色的粗布制服,又土又傻,还有一顶印着一排小字的鸭舌帽,看不清写了什么,应该是搬家公司的人。
“啧啧!这玩意儿值好几万呢!摔碎了我------”男人摸着花瓶检查有没有刮伤,边说边一抬头,视线和陈空撞个正着。
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同时在两人心头涌起。要说熟两人都觉得不算太熟,但能有这么深的记忆,一定是共同经历过了一端“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靠!”陈空一惊。
“哇操!”男人一咋。
“是你!”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三年多前跟陈空在街上打架,然后被陈空像沙包一样往韩敛车上扔的那位倒霉的仁兄。
事过境迁,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陈空帮男人把花瓶搬上车,过了一会儿又下来一个人,男人跟后者交待了几句就让他开车先走了,然后和陈空两个人找了个普通的冷饮店坐下聊了起来。
回忆当年,男人指着陈空说你小子下手真他妈的狠,那次之后他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光牙就掉了四颗。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搬家?你不是老大么?”陈空问。
“咳……什么老大啊!不过是个二把手,而且当时帮里有十几个二把手,少我一个算得了什么。住院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来看我,我也知道出去之后就是回去帮里也不会再要我了------”男人掏出烟递给陈空一根,帮他点着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大概这几年事情经历得多了,看遍了世间人情冷暖,陈空突然觉得有点罪恶感。
男人抽了几口烟,继续说:“有些人天生是混黑道的命,这样的人到最后总能出头的。而有些人也是天生只能当小混混了,平时跟在老大身后狐假虎威,关键时间冲出来帮老大挡挡枪挨挨刀,命贱!”
陈空没发表意见,伸手弹了一下烟灰,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就直接走了,出来找了份工作,虽然是卖力气,赚得也不多,不过心情比以前好多了。呵呵~后来攒了点钱,自己开了间小搬家公司,怎么说也算是个老板了!”
“哎?老板还要自己亲自上阵搬东西?”
“妈的!这不是人手不够嘛!再说老板也不能就坐在办室里等着钱自己送上门啊!”
男人之间的友谊往往都是靠打出来的,陈空没想到会遇到“故人”,而且比起三年多前两人五分钟话都没说上就翻脸,这次的相遇可谓“一见如故”,两人足足聊天四个多小时,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当得知陈空也“金盘洗手”之后,男人恭喜他终于“超脱”了。然后一句:“在我这里干吧!咱换个地方再次创业!”
陈空比较了一下,游戏机厅管理员和搬家公司的苦力哪个更有前途?
男人又加了一句:“包吃住”。
于是陈空跟着男人走了。从此正式宣布加入出卖“劳动力”的队伍。
搬家工人是个好差事,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赚钱,以前陈空是靠打架锻炼,然后又在牢里锻炼了三年,现在他发现搬家才是最锻炼人的。住的楼层低的就算了,有些住十九、二十层的,大型家具进不了电梯,只能几个人扛着从楼梯下去。
陈空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刚开始几天下来,晚上骨头疼得睡不着觉,早上骨头酸得起不来床,连屁股上都快锻炼出肌肉了,几个星期之后才算是习惯了一些。现在他一天上上下下扛家具几个来回也没什么感觉了,晚上睡觉还特别的香,连梦也不带做的。
以前的“战友”现在的老板捏着陈空身上的肌肉笑着说他是天生当搬家工人的料!
几个月下来,陈空身上的肌肉都变得更加紧实了,穿着T恤都能隐约可见下面肌肉线条。头发也长了不少,把脖子后面挡了个严严实实,他也懒得去剪,就拿根皮筋扎一簇小辫子,再加上早出晚归的工作时间,有时候早上陈空没来不及刮胡子,就这样顶着一头乱发出门了。
“战友”兼老板指着他说:“你现在这个造型,比你以前还像老大!”
陈空想他现在这副样子有没有人能认得出来他还是个问题吧!
不过,倒还真有人能认出来。
星期六一早,陈空和三个同事就开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幢办公大楼,今天有一家公司要搬办公室,新地方和旧地方离得不远,就是从一幢楼的A座搬到B座。
四个人上了楼,对方已经有在那里等他们了。那家公司在七楼,虽然不算大,但设备一应俱全,对方负责人拿了份清单给陈空他们,上面写着全部家具和电器的数量,不过里面不包括老板办公室时的东西,那里要单独搬才行。
陈空他们是没意见,顾客是上帝,怎么说怎么算。四人个搬这么多东西,工作量还是挺大的,速度快点的话晚上应该能结束。
几个人先从大件开始搬,两人一组,特别重的四个人一起搬,一上午总算先把员工的办公家具用什么的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老板办公室还没动过了。陈空跟负责人要开始搬你们老板的东西了。
“你去吧!老板在办公室里,你跟他说一声就行了!哎哎哎~那个罐子别掉了,里面是进口的咖啡~!”负责人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拿罐子了。